楔子
鲜红的火焰直窜上云霄,呛鼻的浓烟直往天际而去,四处窜逃的人影夹杂着呼救声,一间华丽的大宅院眼见就在祝融的肆虐下几乎被毁掉大半。
斐无冷眼看着这一切,仿佛与他无关似的。
他只是伫立在庭院中,眼前好友们担忧的神情他也没看进眼里。
“我要诅咒你一辈子孤独终老于世,这辈子永远不可能有女人会爱你!而你也不可能爱上任何女人。我既然得不到你,别人也休想得到你!”
女人狠毒的话语在他耳畔响着,那疯狂的血咒不留情地缠上了他……
没有人能够躲过破魔阵,也没有人能够解开他身上的血咒……???
“唉!”资讯部中,季濯霆极其哀怨的靠在季濯宇的办公桌旁诉苦:“我真的那么像女人吗?”从前一阵子让人误认成女孩子开始,他就变成这样子,一见到人就问对方自己性别的事情。
“嗯,我看看。”季濯宇煞有其事拉过季濯霆好看的脸端详良久,“不会啊!还差我一点就是了。”分明就是说他自己比季濯霆好看。
“大哥,你二弟我处于极度颓丧、失意的时候,你怎么能够落井下石,这是一个为人兄弟该有的表现吗?”
“我并不觉得啊!况且我们整个家族也没有人觉得你像女人。”真不懂他在别扭什么,也不过才两个人误认他不是吗?
“可是昨天我问了好几个人,他们也认为我是女的。唉--”他神情哀戚得仿佛世界就此沦陷般。
“不会吧!你是漂亮了些没错,但还不至于……”季濯宇开始怀疑那些人的眼光,除非他们都对濯霆有特别的“兴趣”。
“哼,要是哪天我罢工看你们怎么办?”季濯霆气煞地瘫在沙发上。
“怎么,该不会是昨天的面试又让你碰到克星吧?”所谓克星,意指研发部的臣轾中。
“你千万别提那个名字,不然可别怪我不顾兄弟之情。”一提到那个家伙他就有气,尤其是他看自己的眼光!仿佛想将他扒光似的。
想他季濯霆好歹也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猎艳高手,怎么样也不可能跟同性恋扯在一起,会跟行风瞎闹不过是顾及多年情谊帮个忙罢了,真不知道他哪里写着“我是同性恋,意著请洽本人”来着?
“你不说清楚、讲明白,我哪知道你在哀怨什么?”想不到那一对--濯伟跟予谦的好事都还没搞定,马上又出了另一对--濯霆跟轾中。只是他想后者应该是对方一厢情愿,至少目前濯霆一点都看不出来有那种倾向。
“你都不知道,昨天我又去面试新人,结果那个白目新人竟然也把我当成是女的。”太可恶,从来也没听别人说过他像女生,尤其是如果让他那些红粉知己听到会有多么的伤心啊,还不是从那个巨轾中提起开始,大家也才都有那么点感觉,觉得他满像女生。
“那新人叫什么名字?”真可惜,他昨天忙着另一个案子,竟然错过这么有趣的画面。
“叶怀,你那个麻烦四弟的朋友。要不是看在他是濯伟的同学份上,我肯定跟他没完没了。”想起昨日的情景,季濯霆是气得牙痒痒的。
“哦?那不就也跟予谦是同学?该不会是他口中的衰神吧?”问完,他随即看到季濯霆很沉痛的点了点头。
目前,他们家的四弟濯伟正和子谦谈着痴缠又理不清的感情,搞得家中是人仰马翻,不!是连公司也不得安宁,除了每天得面对脾气火爆吓人的濯伟外,他们还得应付媚姨的严刑逼供。
“你想我们公司要不要请个风水师来看看,还是先去求些符来去霉运一下?”季濯宇可以想象往后龙威的热闹情况。
“我看绝对有这个必要,你又不是没听过他的丰功伟业……”
两人讲着讲着的时候,周遭也开始吵闹起来,原来不知不觉中一个上午就这么过了。
01南港某摄影棚中----季濯霆发誓,自己的好脾气已经完全让眼前这个小子给磨光了,这个小子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公司请来的导演--小刘,负责这次广告的掌镜。但是也不知道这个小子是忘了戴眼镜还是哪根筋不对劲,难道他没有看到正坐在化妆室准备的留予谦吗?还是说他已经完全忘记了他今天的工作?反而花了近两个小时不停的想说服他担任他的模特儿。
“别怪他,当年我也是在路上这样被他烦到投降,因此才让他拐了去。”
一边让化妆师打粉底的留予谦好心地为季濯霆解惑,可惜他已经被小刘烦得什么也听不见。
“你是猪头啊?我刚刚跟你讲了大半天,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我可没有那么多的美国时间听你在这边瞎扯。”其实,要不是因为即将在晚上举行的家族会议让他紧张得绷紧神经,他至少还能好言好语的跟他沟通。
只是,有谁不知道他季濯霆是龙威科技的发言人,又有谁不知道他一向不涉足娱乐圈,这个小刘竟然想试图说服他?
“季先生,你所要求的我都明白,只是你难道就不能试试看吗?我发誓,由我掌镜的话,你一定能够大红特红的。”小刘根本就不在乎季濯霆的怒气,况且他的怒气根本无损他的俊容。
又来了,留予谦很怀疑小刘今天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摄影棚,他难道就不能改一下台词吗?竟然跟三年前骗他的台词一模一样。
“红你个大头鬼啦!你真的是没被人打过是不是?”不是只有嘴巴说说而已,季濯霆是真的在挽袖子了。
妈的!今天下午在知道行风晚上还是要依计行事的时候,他就整个人都火起来了。容姨是不会对行风怎样没错,但是他娘会啊!他已经可以想象得到他娘听到行风所说的话时会有怎样的反应,她绝对会冲进厨房拿两把菜刀砍死他的。
“我再说一遍,你今天只要负责帮我把广告拍好,其余的不在你关心的范围内。”季濯霆咬牙切齿的展示自己的肌肉,要是这个家伙敢再说出一字半句的,他绝对会让他黏在墙壁上。这是谁请来的导演,莫名其妙!
突然,一双温厚的大手缓缓地抚上他的后背,试图消弭他的怒气,力道轻柔地仿佛怕太用力会将他拍伤似的。
季濯霆带着疑惑的黑眸往后头瞧去,却见一男子,留着一头柔顺的黑长发,如上帝造出的完美五官,加上好似能看穿人心的冰冷双眸,仿佛是从仕女画中走出来的天仙般立于他身后。这是他第二次让人给吓到,原因不在于对方的容貌,而是那让人摸不清性别的神秘阴柔气息。
斐无承认自己也让眼前的季濯霆震慑住,嗯,他终于得承认陆剑央所说的,一个男人美成这样,基本上就是一种罪过,尤其是在他那中性阴柔的俊颜下,他又比一般美丽的女人要来得出色。
“你是……”季濯霆突然非常想知道来人的身份,他不相信一个小小的经纪公司能用得起这样的职员,而他几乎要相信这人只是画家笔下的虚拟人物罢了。
“无,你来了。”留予谦温柔的嗓音适时打破两人凝视的局面。
无?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季濯霆开始思索着,而这个时候他的手机正好响起。
他将放置于西装外套内的手机拿起。“季濯霆。哪位?”
(濯霆,我是行风,你在哪儿啊?)
好家伙,这个时候他还有脸打来,该不会是想来跟他忏悔吧!
“干嘛?狄先生。”
他故意加重语气,但看在外人眼里却像极了是在撒娇,而一旁的斐无恰好听到这些话。
(濯霆,你还在生气啊?“狄行风试探性地问道。
“废话,被好朋友算计谁能开心的起来?”他问的什么话,难不成他让他卖掉了还要帮他数钞票?
(濯霆,别这样嘛!还是不是好朋友?这点忙也不帮。)狄行风开始动之以情。天知道他光是这个月就让他妈押着去相了几次亲,再这么相下去,就算他不想结婚,他妈也绝对会帮他硬娶进来。
“就因为是好朋友,我才会这么笨的被你设计。喂!狄先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娘有多恐怖,你想要我今天当场血溅五步啊?”季濯霆讲得激动无比,却一点都没有发现到现场几个人全将目光调向了他。
斐无充满兴味地看着他。他好像讲得很愤慨,对方是谁呢?怎么他一会儿像跟情人撒娇,一会儿似乎又像跟仇人谈判似的,他脸上的表情可真是千变万化,着实让他大开眼界。
(濯霆,你该不会见死不救吧?)狄行风几乎求饶的恳求着。
“算了、算了,算我怕了你!我在南港这边,你一个小时后过来接我吧!”遇到这种兄弟他实在没辙,谁教他从小跟他一块儿长大,兄弟有难他只能两肋插刀,虽然可想而知他娘会有多么愤怒了。
等他挂了电话,才发现眼前三人全都兴味盎然地看着他。
“咳……抱歉,私人电话。”季濯霆以笑容带过。
留予谦微笑地替两人介绍:“他是这次广告的负责人--季濯霆,而他则是这次广告音乐的提供者--无。”他怎么看都觉得这两个人是同类型的人。
当留予谦站在斐无与季濯霆身旁时,似乎就让两人的气势给压了过去,只是三个人各有其特色,因此倒不能说是留予谦逊色。
这时候,黏人的刘导演像是蚂蚁闻着蜂蜜似的快速移位过来。“你……你是四尊的无?”
天啊!一看到那小子熟悉的眼神后,季濯霆迅速宣告阵亡。他决定要速战速决,要是再不把这个广告完成,他绝对会疯掉。
“这位导演,我拜托你好吗?赶快拍吧!我已经浪费二个钟头在你身上了。”
“我就跟你说,他跟你不是很像,有趣吗?”剃予谦笑着问斐无。他知道,当无出现微微皱眉的表情时,并不是表示讨厌,而是感到有兴趣。
季濯霆一点也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只是在知道来人原来是四尊之一的时候,他突然有点失落,可能是因为对方来头不小的关系吧!况且他现在脑中全都是晚上的鸿门宴,对于斐无倒也不那么感兴趣。
他悄悄地离开原地,转而到旁边去视察拍摄的过程,顺便想想晚上如何脱困的方法,而他并没有发现到斐无的视线一直紧追着他。
“我去准备了。”留予谦不打算干扰斐无的观察,含着笑意离去。只是他也没注意到,楼上音控室正有一双黑眸紧盯着他的身影。
在拍摄过程中,有几次季濯霆的视线接触到了斐无的,结果他发现自己竟然会觉得脸热,然后又发现到自己竟然在躲避那道视线。
“冷静,冷静!”他开始低声说服自己,都是因为今晚心绪不宁才会出现这样子的反常。
“濯霆!”
狄行风突如其来的出现在季濯霆后头,吓了他一大跳。
“你什么时候来的?”在看到狄行风肩膀上的灰尘后,他很自然地伸手替他拂去。
他是谁?季濯霆怎么好像跟他很亲密的样子?斐无不否认自己在看到那种情况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对来人的好奇盖去了这个想法。
来人长得不差,一看上去就会让人觉得不是泛泛之辈,况且能让季濯霆这般重视的,大概是熟识之人。
“刚到,待在公司快被人念死了,尤其是我妈的电话每隔十分钟就打来,那种情况我就不相信有人能够坐得下去。”狄行风很委屈地倚着兄弟的肩,看向不断摆着姿势的留予谦。
嗯,留予谦还真是好看,不过,他浑身上下的冰冷气息倒教人不敢领教,这个人肯定不太好吃,所谓不太好吃就是难追!
“这就叫作自作孽、不可活。不过你怎么不换个角度想想,要是我每天也让我娘这样叨念,那有多痛苦啊!”季濯霆翻着白眼,虽然一边跟他瞎扯,倒也是一心二用地监视着广告的进度。
“喂!拜把的交情不是这样吧!要不这样好了,我们两个给他私奔,这样就不会被追杀了。”狄行风提出个非常差的建议,自己还笑得很得意。
“谢谢你喔,给了这么棒的建议。”他决定下辈子要投胎前一定要威胁阎罗王,绝对绝对不要让他有再遇到这个人的机会。
“喂!你知不知道,濯伟过两天要回来了。”狄行风将下午从他哥哥狄子君身上听来的小道消息公布出来。
“是吗?我前天跟他通电话时他没说耶!”
“嗯,我哥在跟时霖讲话时让我听到的,其中提到留予谦的名字好几次,我想大概跟他脱不了关系。”
季濯霆会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紧抓着狄行风不放。“喂,你说如果濯伟回来跟这个留予谦纠缠不清,那我娘不就有转移目标的可能!”哇塞!第一次觉得自己实在聪明得可以了。
“对喔,我怎么没想到,太好了,到时我们可要好好帮助你弟弟。”果然是挚友,连陷害他人的想法都一模一样。
“好了,我看也拍得差不多,我们先走吧,再不走,等会儿我娘的夺命连环Call就到了。”季濯霆向场记及副导叮咛几句后就随同狄行风离去。???
“你们还真是鹣鲽情深,连迟到也一起迟到。”季濯鹏无聊地跷着二郎腿,讽刺季濯霆与狄行风。
季濯霆一眼望过去,大桌上满满的菜肴,正前方的老爹季耀南稳稳地落座着,左方则是他恐怖的娘正以千里夺魂的目光看向他们,而右方则坐着容姨以及正端着一盘热腾腾的红烧鱼的许妈,此刻她因为两人的出现而顿住。再往前推一点,则是他亲爱的大哥以及濯鹏的母亲婷姨,他们正专心地看着左前方电视荧幕上的新闻,而现在跟他抬杠的濯鹏则坐得远远的,不知道是故意空下那两个位子好让他们受审判,还是怕被台风尾给扫到而远驻边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开两辆车?同一辆车难道还可以不同时间到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等会儿肯定又要被削了。
“仔仔,你什么时候这么忙,竟然可以忙到八点才下班。”
果然,季濯霆平常的米虫形象太根深蒂固,结果努力工作还要被怀疑。
“娘啊!你儿子工作忙,你以为你儿子在公司真的是米虫?不然你问问老大,看我今天都在做什么。”季濯霆选择在季濯鹏身旁的位子坐下,这样至少可以避开他娘的剪刀手。
狄行风走过去母亲身旁打招呼,连带避开媚姨几近杀人的目光。
“是吗?哥哥!”
没错,这个“哥哥”就是季濯宇的乳名,基本上他已有好几年没听过,而现在媚姨会这么喊无非就是在威胁他,好像是在说“要是你掩护你弟弟,那你可就完蛋!”当然,季濯宇是不敢惹媚姨的。
“媚姨,是真的,这些天濯霆都在忙着公司的一个广告。”季濯宇看着向他投以感激目光的弟弟,差点忍俊不住。这小子!要不是他还想享有一顿安静的晚餐,肯定会忍不住把上午听到的两人计划全盘托出。
“你看你看,连老大都这么说,你总该信了吧!”呼!还好老大罩他,要不然这下子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你跟行风到底在玩什么?”媚姨可没这么简单就让人打发掉。
“是啊!濯霆,不是容姨爱念你,你跟行风到底在做什么?怎么我这个月给他安排的相亲,他都给我摆个臭脸色,要不就说什么他喜欢男的甚于女的,把女孩子给吓跑。你倒是给容姨说说看,你们两个是不是……”接下来的话她可是一点也说不出口,两个都是大男人,教她怎么想象两个人会有暧昧关系。
季濯霆看向一旁故作无辜的狄行风,这个死家伙,自己倒霉就算了,还拿他当垫背。“这个问题应该叫你们家的行风自己解释吧!”又关他什么事,行风不喜欢女方难道也要他负责?
“可是行风说因为他喜欢你啊!”
此话一说出,当场媚姨就发火了,“仔仔!”
哇!河东狮吼,当场吓坏季濯霆。
他皱着眉头看向一旁还敢耸肩的狄行风,难怪他上午会叫他保重,原来是这种保重法。“没有、没有,我是清白的。”
他频频后退躲避着他娘的纤手。拜托!要是给她捉到哪有这么容易放开的,肯定明天耳朵会痛死。
“狄行风!”他急忙拉过一旁偷笑的狄行风当挡箭牌。快点解释啊!还笑,再笑他就尸骨无存了。
“唉!谁教我们从小穿同一条裤子长大,在看过你的花容月貌之后,我发现我对未来另一半的要求也就更高了,如果不是比你更出色的女人我一概看不上眼,你说,不怪你要怪谁?”狄行风终于把他所谓的原因给说出。
“原来是这样。”一旁的季耀南跟季濯宇这才恍然大悟。
“如果你找不到像濯霆这般的人怎么办?”季濯鹏问出重点所在。
“我会终生不娶。”嘿!多好的避婚方式。
“你敢!?”容姨简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声怒吼震得整个季家主屋隆隆作响。
季濯霆这下不由得想为好友祈祷,这样子的烂理由他也敢讲?还好还好,在看到他娘的怒气收敛时,他不禁为自己挣来的往后五十年岁月庆幸。
“谁教濯霆长得那么美,有了他,那些庸脂俗粉我全都不看在眼里。”
末了,他还抛了一记媚眼给季濯霆,害他鸡皮疙瘩掉满地。
“容姨、容姨,这……这可不能怪我了。”当季濯霆看到容姨对他投来的杀人目光,他第一次觉得竟然有人可以比他娘还猛。
“请看向这边,这位娇俏的夫人。”他忙将他娘扳过身来面对容姨。“这副容貌可是她所赐予,所以请找这位夫人算帐。”
没想到他娘还沾沾自喜,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
“好了、好了,小容,你也别生气,我看改天就叫濯霆介绍他几个朋友给行风,你找的那些千金好是好,可能行风都不喜欢;濯霆看上的肯定不错,行风总该相信濯霆的眼光吧!”
果然转得很快,马上他又变成好孩子似的。
“真的?好吧!濯霆,那我就将行风的终身大事交给你搞定!如果你没让行风在三十岁前结婚的话,我就当你们两个有问题,到时候我可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们两个。”容姨这才坐回位子。只要他们两个不搞关系,什么都好。
哇哇哇!行风的终身大事关他什么事?他又不是他的爹。况且他娘也太扯了吧!自己儿子的婚事就不要紧吗?什么介绍几个给他,那他都不必留几个自用啊!
“嘿!兄弟!我的终身大事就全靠你了。”狄行风嘻皮笑脸的揽过季濯霆,得意得好像中了头奖似的。
“我看你连你的清白也给他算了。”一旁的季濯鹏又开始瞎搅和。
“我说放过你们,可没说你们可以这么揽来抱去的,给我放开。”媚姨的怒吼马上传来。
“是,娘亲。”季濯霆乖乖坐到母亲身旁,与狄行风遥遥相望。
“好了,吃一顿饭就吵个不停,你们看看现在几点了?”季家老爷终于熬不住肚子饿而开口。
“咦?怎么没看见君姨?她没从台中赶来吗?”真稀奇,濯伟的母亲第一次缺席,虽然说前几年濯伟不在,但她还是每年必到的。
“你君姨去接濯伟的飞机,濯伟打算陪他母亲几天,过些天才回来。”季耀南一边招呼着太太,一边忙着回答宝贝儿子的问题。
“哦!”季濯霆开始进攻桌上的饭菜。
还好,今天没事了,害他担心了一整天。
一顿饭也就在融洽的气氛下进行着。???
饭后,几个年轻人移至书房谈天,随后狄子君和寒时霖才姗姗来迟。
“濯霆,听说你今天见着了四尊之一的无?”寒时霖的马路消息可多呢,尤其是这种有点八卦的消息。
“四尊中的无?不是听说这家伙向来不在媒体曝光吗?”季濯宇虽然不和媒体有所牵扯,可大略也注意到这些。当然也是因为四尊名气太大,让人想不注意也难。
“是有看到,那又怎样?”此刻季濯霆正忙着跟季濯鹏大战电玩,根本无暇理会他们语气中的探问。
“谁啊?我今天也有去片厂,又没瞧见有什么新鲜货。”只有狄行风才会把男人用新鲜货来比喻。
“你是不是只用下半身思考啊?”狄子君已经快受不了他这变态弟弟。
“大哥,你这样实在太小看你弟弟我了,我是用脸蛋思考,不是用下半身,下半身是要让女性幸福的。”狄行风煞有其事的反驳。
一旁的季濯宇已经快听不下去,真是越来越三级的对话,还好媚姨不在,不然肯定一人一拳。
“谁不知道你最变态,找人都还要找像濯霆这种的。濯霆,我看你就干脆一点,别再折磨他。”寒时霖很好心地建议。
“我赢了。”季濯鹏赢了电玩比赛,开心地比着胜利手势。
“不算,他们故意扰乱我。”季濯霆生气地来到寒时霖而前,“我看就选你好了,我们马上上床销魂去。”他故意抛了个媚眼。
“不行,人家要为子君守身如玉。”
寒时霖不依地偎向一旁的狄子君,惹得狄子君推也不是,迎也不是。
“啧啧,原来大哥也有这种癖好啊!”狄行风难得捉到大哥把柄,岂能不好好运用一番。
“白痴。”狄子君索性一脚踹开寒时霖。
“哇,谋杀亲夫。”寒时霖转而向季濯宇哭诉。
狄行风感到扼腕,想不到自己光顾着担心今天晚上的事,竟然忘记观察美人。“濯霆,无好看吗?”
“干嘛?你们对他这么有兴趣。”有阴谋,看时霖那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就知道绝对有问题。
“嗯,因为下午砚初打电话给我……”寒时霖话中有话的停顿住。
“那又怎样?”季濯霆不懂,这跟有没有见到那家伙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砚初说那个无跟你长得很像。”
寒时霖话未说完就让一旁的狄行风一把揪住。“长得像濯霆?”看来他比当事人还紧张。
“喂,你疯了啊!”狄子君忍不住用脚好心地踹往蠢蠢欲动的小弟,以防等一下寒时霖清白不保。
“长得像濯霆?该不会又是老头在外面的私生子吧!”季濯鹏总算开口。
他通常在这么一大群人当中很少开口,因为他总认为自己是当中惟一正常的,是以他无法加入他们不正常的对话。
“行风该不会才是老头生的吧!”这话是意指他的情欲控制力实在跟季家大老差不到哪里去。
“喂!”季濯宇喝阻。真是越扯越远,现在他比较想知道寒时霖脑中又在打什么主意。
“哪里有像我?”季濯霆对此根本毫无所觉。
“不知道,正因为砚初这样说我才好奇啊!”寒时霖坦白道。
“会吗?”狄行风睁着好奇的眼眸看向季濯霆。
“我哪知道?”事情要是有像寒时霖讲得那么单纯就好了,不过,他的第六感一向很准,他肯定寒时霖绝对是想要算计他。
问题是,非常抱歉,他季濯霆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只喜欢女人,绝对绝对不会喜欢上男人的。???
龙威科技企划部中,诡诈又轻柔的笑声缓缓地回荡着。男子不似平时刻意表现的温文,松开了绑于颈项后头的一束长发,不耐地梳理着。他靠坐在书桌旁,优闲的用脚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地面。
三年……给了自己三年的时间,没想到他的魅力仍然不敌对方刻意营造的冷漠。他追寻着他的身影,三年来不曾间断;可是他累了,在他的眼中,自己不过是朋友中的一个。他一直包容他、容许他去调整心态,他以为三年的时间够长,足够让他清楚明白自己的心意,但是,他错得离谱。
他从口袋掏出烟,还没来得及拿出打火机,一双熟悉的手递上了火。
司徒是这准备抽烟的男子的名字。
如果说龙威科技专出帅哥的话,那他可就是这群帅哥中最不显眼的一位,不过,这是拿他来跟这群人相比的状况下。若跟其他人比,他的容貌至少还称得上好看。
“累了吗?”季濯霆不知何时来到企划部,反身坐于活动椅上,抬起头看着司徒名一双疲惫的黑眸。身为好友的他不知道劝过他多少次,但他总是不听,而到头来坚持的结果是一场空的话,伤害可想而知。
“真的累了,也许是我错了。”吞云吐雾中,司徒的思绪仿佛又回到初识巩清之时。那时的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在街上窜奔,飙车族是他们这些人的代号,而伤人则是他们的兴趣。如果说他没有遇到季濯霆,那么今天的他也会是蹲苦窑的一份子。
“可是你爱他。”季濯霆手指刮着桌面道。为了一个巩清,他放弃了整座森林不是吗?可是巩清一点也不知道有个人如此爱惨了他。
“那又如何?他不爱我。”司徒的脸庞布满了阴霾,第一次他感到如此的挫折。
“可是江浩东也不爱他。”季濯霆非常好心的提出关键点。看着三个人这么的痛苦,他真怀疑老天是不是搞错了些什么。
“就算如此,他是爱他。”干涩的喉头沙哑地吐出这些他不愿意承认的话语。如果没有了爱恐清这个理由存在,他不觉得自己有待在龙威的必要。
“也许你该换个方式吧!”身为认识多年的好友,他知道司徒的苦楚,但爱情这事不是说帮就能帮的,更何况这种男男恋他就更不懂了。
“不了,我应该给我自己一个机会,放了我自己。”司徒的口气仿佛老头子般的心灰意冷、有气无力。反正他家老头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倒不如就顺了老头儿的意,乖乖地回去接掌他的位置。
“真的?你确定?”季濯霆别具深意地问。“你放个假休息一下吧!反正你那么多特休没休,也挺浪费的。老大也不会因你没休就贴你钱,休息也好,省得过劳死。”希望他在放假回来后能够理智的看待他跟巩清之间的关系,至少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呵,你这是在诅咒我吗?”司徒丢给他一个难看的笑容。
天啊!你倒不如还不要笑,好难看啊!“季濯霆努力地逗着好友。
“要是我当初爱上的是你,会不会比较不这么累?”他哀叹着。
“喂,我可警告你,我昨儿个好不容易才安抚了我娘,你可别再陷害我,我没那么多条命陪你玩。”什么都好,就是这个不行。
“开玩笑,就算你肯我也不要。”司徒捶了他一记。
“好啦!不然我舍命陪君子好了,我也来请特休陪你。”季濯霆快乐地拍着他的肩膀。
“我是不是要先去买个保险,免得莫名其妙死在行风手中,那可就没人替我收尸了。”他淡漠地笑着。
“喂,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别说了,走,我们去喝一杯。”季濯霆催促着。
唉!司徒叹了口气。他是该认真的考虑将来,他究竟该不该回去接手老头的事业呢?
02“最近好无聊喔!”
发牢骚的正是龙威科技中有米虫之称的发言人,会造成这样子的原因就在于季濯鹏出国考察,为期半年,因此在找不到人斗嘴的同时,他只能每天对着眼前的人埋怨。
“看你满面春风,近来很得意是吗?”季濯霆看着叶怀问。真是奇怪,怎么衰神来到他们公司后一点都不衰,还幸福得让人嫉妒。
“怀,看来你是挺有把握!”季濯伟边画着设计稿,边一心二用地应付两人。他在前些天就回来台北,也很快的就上了轨道。
“有我叶怀出马,哪个不服服帖帖的?”正当他话说完之际,练云的前脚已经踩了进来。
这时候,叶怀的表情说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季濯霆根本不掩饰自己逐渐扩大的笑意,而一旁的季濯伟则是佯装绘图,其实也笑翻了。
“季先生,这是你要的文案。”练云一向这么叫他们季家人,不知道是他的个性使然,还是隐隐有些讨厌这么幸福的家庭,对于自己是孤儿的身份,他一直是介怀的。
“谢谢你……”季濯霆连忙拿着档案夹遮住自己笑得合不上的嘴。
“唉,练云,我等等下班去找你?”叶怀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问着,试图在他那冰封般的面容找到些许融化的痕迹。
“我跟你很熟吗?”练云给了一个又大又硬的钉子。
这下可让叶怀笑不出来了,好不容易才跟他混熟,结果没想到一切仿佛又回到原点似的,都是濯霆跟濯伟害的,他恨恨地看向看好戏的两人。
直到看不到练云的背影后,季濯霆再也忍不住的狂笑起来。“得意嘛!你再得意啊!”然后以着恶心巴拉的语调对着一旁也大笑的季濯伟道:“小云云,我今晚可以到你那儿吗?”
“我跟你很熟吗?”季濯伟努力的想装出适才练云的神情,却发现自己早笑出声了。
“真被你们害惨了,还笑!”叶怀简直想打人来出气了。“没关系,既然练云不让我去,我就去烦你。”报复的快感让他稍微冲淡了不悦。
“喂,你自己不幸福就算了,还拉好友垫背啊!”季濯伟才不打算美好的夜晚陪他一起疯哩!况且他回国至今还没机会去找留予谦,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他。
“哼!”叶怀恶狠狠地望向季濯霆,仿佛跟他说“你给我记住”似的。
“对了,你心情好点了吗?”季濯霆方才看弟弟好像笑得也很开心,只是不知道那笑容背后到底隐藏了多少的心事。
“对了,濯霆,我怎么好像好些天没瞧见司徒?”季濯伟故意掠过他问的问题。毕竟连自己都还搞不定的情事,他也不好意思跟自家兄弟提起。
“嗯,他好像真的决定回去接下他家老头的位置。”季濯霆一想到这儿就头大。一连劝了他好几晚,还硬是陪他灌了几大箱的啤酒,没想到他说回去就回去,一点都不给他这个好友一点面子。
“不会吧,他那样子怎么看都不像大哥。”季濯伟实在想象不出来司徒耳朵夹烟,穿着背心,跟人家拿刀动枪的模样。
“他的家族事业原来是黑道啊?真看不出来。”叶怀想到那夜跟司徒的拼酒,倒还真的有些佩服他的酒量,只是他不太明白他眼神中的失意与落寞。
“我怎么劝也劝不动他,毕竟这儿已经没有他的原动力,又怎能强逼他留在此地?”
季濯霆意有所指的说法,让一旁好奇心重的叶怀发问了。
“谁啊?他的原动力是谁?”他掩不住好奇地问。
“你们家练云。”季濯霆开着玩笑。
“嗟!谁都可以,我们家练云他想都别想。”叶怀一副十足认真的表情。
“开玩笑,那种冰块也只有你才看得上好不好。”季濯伟也忍不住取笑老友。想不到他才去英国没几年,这家伙竟然找好了对象,他以前的那些红粉知己根本就是烟幕弹嘛!
“说真的,你真的让司徒去当什么黑道帮主啊?”季濯伟才不相信跟司徒有数年交情的季濯霆会放任他这样作践自己。
“我有什么办法,你总不能推亲兄弟入火坑吧!”老实讲,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请他,反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天底下又不是只有巩清一个好男人,那个白目臣轾中也挺不错的啊!
“你?我看他还看不上呢!”叶怀虽然承认季濯霆是个好看得过头的男人,但是已经名草有主的他可让人动不得。
看样子季濯霆跟狄行风的好,已经让全世界的人都误会了。
结果三个人讨论了老半天,谁也想不出有什么法子能够阻止司徒去接帮主之位,至少他们不能,除非是巩清出面,不过,这显然不可能。
季濯霆对于自己亲兄弟的事情倒比较关心,眼看他已回来好一阵子,怎么都没看他对留予谦展开攻势呢?
“濯伟,你最近有点乖耶!”这当然是指他最近都没有再到电视台去站岗等待“佳人”。
“唉,他根本就在避我,我哪有办法。”他不懂,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吃醋事件,竟然演变成这样。
“你到底做了什么?我看很严重,连砚初都没把握帮你忙。”季濯霆也不是这么没人情,早帮自己弟弟询问过了。无奈狄砚初也帮不上忙,所以他只能自救。
“砚初也没法子?”季濯伟恨恨地捶了桌面一记。
季濯霆慌忙护住自己桌面。“喂,老四,你生气归生气,别对我的爱桌动手动脚的。”天知道他办公室有多少东西被他砸了,他谈恋爱干嘛要他花钱陪他啊!
“老四,你有没有想过会不会是因为……”那天他不是没有注意到那个无对留予谦很是亲密的态度。
“是怎样?”季濯伟急于想知道。
“嗯,我帮你去当面问问看好了。”季濯霆只能这样帮他。
“你要帮我问予谦?可是他根本就像消失似的,找也找不到。”想到此他就很颓丧。
“我想砚初多少会知道他去了哪儿吧!”
现在也只能这么想,否则他们这些兄弟每天看他这样苦恼也是很烦人的。???
好可怜、好凄惨!再也没有事情会比这件更惨绝人寰。一大早被人吵醒就算了,还莫名其妙被训了一个钟头,只为了他害他弟弟变成同性恋?这跟他有关系吗?要爱上男人是他弟弟的错,又不是他,况且他有义务要来帮他弟弟接老婆吗?但是他此刻就是来接他弟弟的老婆跟孩子,他这是招谁惹谁?
不过他还不算惨,只是莫名奇妙多了个侄子;濯伟比较惨,莫名其妙多了个儿子,这能不能说是天外飞来的横祸呢?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濯伟,一场风波都还没跟留予谦说清楚,这厢又莫名其妙多了个老婆跟儿子,看来他的人生过得挺不赖的。
站在丽晶酒店的门口,看着人来人往的大厅,季濯霆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后才举步向前。
走进电梯,他伸手按下上楼的电梯钮。突然身旁传来一股男性魔魅的气息,他好奇的撇头看向对方。
啊……这不是四尊之一的无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住房?找人?开记者会?种种的疑问浮上了他脑海,不过他不以为今天有什么记者会在这儿举行,那么就是找人了,至少家在台北的他应该不至于要特别住在饭店才有灵感吧!
“幸会了,季先生。”斐无也没料到会遇见他,他以为来的该是季濯伟。
“你、你好……”他礼貌地微颔首致意,随后又盯向楼层指示灯。
“我想我们要去的地方应该是一样的吧!”斐无轻柔的嗓音缓缓地轻拂着季濯霆的脸。
啊!真的这么巧?季濯霆退了一小步,避开两人之间紧密的窒息感。
直到进了房间与齐侬说完要说的话后,季濯霆这时才意识到身旁这个诡异的家伙一直都没开口,那他来的目的是什么?
他才这样想着,斐无马上请齐侬先至楼下等季濯霆,她点了点头,稍微收拾一下便下楼了。
现在房间内就只剩下季濯霆跟斐无,而斐无身上惯然的气息顿时充斥着整间房间。
很冷……这是季濯霆第一次见到无时的感觉,而现在他除了冷之外,更感觉到一股狂放豪野的气息,他很纳闷,外界给他的评断好像不是这样的。
“有事吗?无……嗯?”对方是姓无吗?好像满奇怪的……
“斐。”斐无跨出一大步,直接面对面看着季濯霆。纤细,这是他再见面时对他的印象。
“啊?”一下子差点意会不过来,不过季濯霆很快的就发现斐无靠自己太近了,虽然他一向欣赏美男,但是向来都是他主动,从来也没遇过这么具有侵略性的攻势。
“斐先生,有事吗?”他缓缓地又向后退了一步。
“在跳恰恰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季濯霆又愣住了。而后,他才意识到他们方才的举止,的确是有那么一点跳舞的意味。
忍着笑意,他还是想弄清楚对方的来意。“斐先生有事直说无妨。”他想大概跟留予谦有所关系。
“季濯伟可还爱着予谦?”斐无也就直接的说明来意。
“如果是从他每天喝得烂醉来评断,我想是爱惨了,但是从他毫无动作的来评断,这我就不清楚。”他让自己的视线漫无目的的打量着周遭,不肯对上斐无那炙热的视线。
“那为什么要接齐小姐回季家?”斐无不明白,既然未忘情于予谦,为何不想法子弥补两人的误会,而是选择接受别人。
“接齐小姐回家是我母亲的意思,濯伟并不知情。”他想他应该是为了留予谦,而想来弄清楚齐侬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濯伟的。
“是你的孩子吗?为何你母亲要你接她回家?”斐无有些不明白。
这一句问话差点让季濯霆吓昏。“不是……”他急忙撇清。“是……这很难解释的。”呜……又再一次觉得他们家真是复杂得可以。
“我只能说,孩子的确是濯伟的,因此我们没办法让季家的子孙流落在外。”
“那予谦呢?季濯伟完全放弃了吗?”斐无不由得担心,如果予谦听到这样的消息会怎么样。
季濯霆思索了好一会儿,“这个问题我无法代替舍弟回答。”他哪知道濯伟要不要放弃,只是,如果要放弃的话,他就不会每天借酒浇愁了。
“那我想你有必要请季濯伟来向予谦说明白,我不希望他玩弄予谦后不吭一声地就离去。”斐无眸中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
“我会转告舍弟的。如果没什么事,我得下楼接齐小姐了。”季濯霆决定还是快将人接走的好,免得中途又惹出一堆风波,到时可不是他能应付的。
“季濯霆,我们会再见面的。”在季濯霆推开房门的同时,听见了斐无几乎肯定的语句。???
“这是什么啊?”面对突如其来扑进怀中的娇躯,季濯霆可一点都没有软玉温香在怀的愉悦,反而吓得将来人推开。
有谁会这么好运,才一进办公室就让人给抱满怀,而且对方还不断地对他进行类似性骚扰的行径。在看清对方的时候,他才发现是个满清纯可爱的小妞,这更是让他心中的警报器大响。因为在搜寻过脑海的人事图书馆后,他不记得他们龙威科技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而她又是怎么突破重重关卡来到他的办公室,这是令他比较感到好奇的地方。
“你是谁?”他摆出阴寒至极的脸色,这是他对陌生人的一贯态度。相较之下,女孩子可能会比较喜欢他在记者会上的幽默风趣吧!
“我……”王月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她竟然真的见到令她魂牵梦萦好些日子的梦中情人。
没错,王月蕊是仰慕季濯霆的数千个女孩之一,她做梦都会梦到与他同享烛光晚餐,而且他还会用那性感俊美的黑眸看她,当然这个也就是她今天冒险闯入龙威科技的原因。只是眼前的季濯霆令她心跳加速,他本人比荧光幕上看来还壮硕、阴美,而他的磁性嗓音更是让她失了魂。
“小姐,如果你再不说话,我要请保全了。”季濯霆将手上的公事包丢向了一旁的沙发后,坐入办公桌后的软椅,看着眼前局促不安的女孩。
这女孩看起来就像是楼下那群想把他衣服扒光的女孩之一,而他们龙威科技竟然可以轻易让人闯进来?最重要的是还没半个人发现。
当他要按下通话钮叫秘书进来的时候,王月蕊比他更快的拿开桌上的电话。
她不会是来偷电话的吧!在看到她把电话紧紧抱在胸前时,他几乎要怀疑她来的目的。
“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她盈满泪水的眼眶定定地看向他。
见状,他简直要以为自己才是那个闯入民宅的恶徒,可在看到她不断发颤的身躯后,他宣告投降的举手。“好吧,至少你要跟我说你是谁吧?”
“我……我叫王月蕊。”好高兴!她是真的在跟季濯霆讲话。
“王小姐,请问你是怎么进来的?”该不会这个女孩有飞檐走壁的功夫吧!
“我……我是走进来的。”
她简短的回答让他觉得自己是白痴,怎会问这样子的问题。对啊!不是走进来难不成还是爬进来啊?
“王小姐,我的意思是指楼下不是有保全,再不然外头也有秘书,你如何进来我的办公室?”他很好心地解释,并且努力维持着笑容,免得又惹来一大缸泪水。
“濯霆,你叫我月蕊,或是小蕊就可以了。”王月蕊似乎对他称自己王小姐比较有意见,完全没去注意他所问的问题。
季濯霆在对她笑,是真的在对她笑!她从没有想到自己能跟他相处在同一个房间,而他会笑着跟她说话。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从这里跳下去。他今年是犯太岁吗?怎么总是会有一堆事情缠上他,而且还都是别人绝对惹不到的麻烦。
在看到季濯霆收起他那好看的笑容,双手环胸冰冷的看着她时!再怎么白目到极点的人都知道他此刻正在生气。
“濯霆,你不要生气啦!我……我是从那边爬进来的,只是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办公室,等进来后才发现到,我好高兴喔!”她兀自愉悦地道。
季濯霆站起身看向外头的窗户,这里是十六楼耶!要他相信她从这里进来?等等……那不是清洁玻璃的云梯架吗?原来是这样。
“小姐,这里不是你能够进来的,来,我送你出去。”决定不打算追究这一切,他很有礼貌地打算送客,却让王月蕊一把抱住。
“呜……濯霆,你不要赶人家走啦!对不起、对不起,人家真的是太喜欢你了,才会……才会……呜……”
哇!她竟然把鼻涕、泪水全都抹在他崭新的衬衫上。
“天啊!你克制一点。”从来没有安慰过女孩子经验的季濯霆吓得手忙脚乱,偏偏又扒不开她的手。
这个时候,斐无突然走了进来,顿时三个人动作都停止了。
“季先生,这位先生说跟你有约……”尾随着进来的秘书也让这一幕吓得呆愣住。
别说是他们怔住,连季濯霆自己都对这样子的情况感到好笑,却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起。
倒是本来抱住他的王月蕊很识相地赶忙退到一旁,擦拭着自己的泪痕,微红着脸盯着来人。
“季先生,这位……”秘书很快地也回过神来。
“嗯!我知道了,你先带这位小姐下去吧!”
季濯霆越过两人,踱回办公桌后落座,斐无却是一瞬也不瞬地直盯着他。
“季先生,这位小姐?”秘书不懂他所谓的带下去是要带到哪里!至少他从未处理过这样子的情况,季先生不是一向不近女色的吗?更何况他刚刚根本就没看到有人进入他的办公室,怎么会莫名其妙跑出来一个女孩子?
“只是一个……影迷,带她下楼吧!”季濯霆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不要,濯霆,我……”王月蕊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让秘书强硬地带开。
等到两个人一离开,宁静又填满了整个空间,静到季濯霆都可以听到自己跟斐无两人的心跳声。当他抬起头面对斐无像是试探又像是狩猎般的眼神时,不解布满了他的脸庞。
季濯霆的确不解,不明白自己何时跟他有约,也不明白他的来意。
“有事吗?”这句话似乎自认识他后就跟他结缘了。
“我不知道季先生原来是双性恋。”他不该说这句话的,但从未荡起微波的心湖在方才见到他环抱那位女孩时,竟然疼得让他以为自己是不是生病了,而原本该说的话全让那疯狂的心绪打乱。
季濯霆闻言笑了许久方停,“我不知道斐先生竟然是这么的幽默,这该不是你来找我的目的吧?”他努力地压抑住自己想揍人的念头。
他凭什么这样说他?一来两人根本连朋友都算不上,二来他季濯霆也没必要跟他报备他的性向吧!不过,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该死的介意斐无这么看待他。
“抱歉!我逾矩了。”斐无暗惊于方才自己无礼的态度。他从来不会这样,就算剑央如何的想将他惹恼,他也不过是一笑置之,怎么今天心绪如此不宁,轻易就让他扰乱了。
“算了,斐先生,你还未说你来此的用意。”季濯霆别过头佯装检视公文,不愿再去看斐无那仿佛会看穿人的黑眸。“我带予谦回来了。”斐无看着季濯霆的眼眸渐渐柔和。
但看在季濯霆眼中,却是另一种解读。
原来他心系的对象是留予谦啊!不去理会自己心里微微发酸的感觉,至少他再怎么恋慕,留予谦终究还是濯伟的不是吗?只是他既然带走了留予谦,又何必带他回来,难不成他真的对自己的魅力这么有把握?
“那又如何?你既然带走了他又何必将他带回?”季濯霆心口一阵疼痛,让他硬生生地别开身子,转而面对落地窗外的景致。
“你该知道的,濯伟即将迎娶齐侬,不管他跟留予谦有多相爱,这辈子他们都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季濯霆以为他的不语是在探试所有的可能性。
“但是他们两个都忘不掉对方。”斐无微笑着,不懂他语气中何来的怒气。
“那又如何?你要是识相就带着留予谦走得远远的,否则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濯伟的。”季濯霆倏地转身,面对着他。
斐无眼里的依恋让他冒火,这个人当真是圣人,面对自己所爱的人却还是愿意放开他?他可真的要请人替他立个碑了。
“他要的不是我,就算我带他到天涯海角,他依旧忘不掉季濯伟。”斐无缓缓地靠近他,伸手抚着他紧蹙的眉头。
他在做什么?季濯霆让他的举动吓到,但是他的手好温暖,暖得让他不舍得拨开。
“不快乐不该在你身上,你适合的是笑容,你的笑容很美。”
斐无的嗓音像是会催眠人似的,缓缓地在季濯霆心湖流动着。
等等……又是美?怎么每个人都说他美,难不成他真的看起来有那么像女人吗?
斐无不懂他为何又全身盈满怒气,甚至用力地挥开他。
“斐先生,请你自重。”季濯霆退开了约五步的距离后,才迎视着他。
斐无看着自己的手不语,顿时反倒让季濯霆过意不去,怎么他的样子像是无辜的孩子般,好像他不该打掉他吃他豆腐的手似的。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斐先生,我很忙,至于这件事,我不会转告濯伟,希望届时你跟留予谦能够来喝一杯喜酒。”拜托!他又不是跟天借了胆,哪敢破坏他娘辛苦筹办的婚礼。
“你很残忍。”斐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离去。
什么他残忍,他要是不对他们残忍,就是对自己残忍了。况且孩子都有了还能怎样,难不成要人堕胎不成?
这个时候,季濯霆并不知道他往后还有长长的时间得跟斐无痴缠不休。???
有时候季濯霆真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被虐狂,要不是因为得跟容姨交代,他才不会让自己陷入这么悲惨的状况。
瞧!这小妮子简直像进了大观园似的,不住地打探着四周,但是几乎每隔十秒钟,就会自动把她的目光焦距转回他脸上!然后痴痴的笑着,害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她的眼神中被强暴了。
“小朋友,我只说你可以乖乖地待在那个沙发上,没说你可以趴在我桌面上流口水。”季濯霆很好心地再次提醒王月蕊。
“人家不是小朋友,我已经二十岁了,你可以叫我蕊蕊,或是月蕊,我爸妈跟朋友都是这样叫我的。”天啊!他真的好帅喔,就算是要她看上一整天她都不会嫌腻。
“好,月蕊,你可不可以暂时把你的嘴合上,顺道好心地帮我擦一擦桌面。”已经一个上午了,他在她那目光下根本没办法专心的办公,反倒是得不停的提醒她,免得整个办公室陷入汪洋当中。
“濯霆,你好讨厌喔!”王月蕊推了一下他,害他险些跌到后头去。
还真看不出来她力道不小,真该死,哪个家伙设计的椅子,竟然像摇椅般让他差点以为自己小命不保。
“喂,你不觉得我上午替你介绍的那个办公桌也不错趴吗?”没错,今早他已经克尽职责的将行风那上好桧木所制的桌子介绍给她,谁知道她竟然还是喜欢这里甚于那里,这样还有搞头吗?
“哦,你是说早上那个嘻皮笑脸的家伙啊?”王月蕊眼珠子转了转,对狄行风稍稍有些印象。
“没错,他可是龙威科技的黄金单身汉之一呢!”很好,不枉他一番苦心。
“我不喜欢他,嘴巴甜得跟蜜似的,也不知道他十句话里究竟有几句是真的。”王月蕊翘起樱桃小嘴。
“怎么会呢?他那是幽默,不是骗人。”好可怜的行风,在她眼里竟然是这样子的人。
“不要!我只要濯霆你,其他的人我都不要。”王月蕊又巴住了季濯霆的右手晃着。“濯霆,人家肚子饿。”她撒着娇。
“这么快就中午了?”季濯霆不敢相信地看向墙上的挂钟。天啊!他就这样一事无成的跟她闲扯了一个上午?
“嗨!有人要去用餐吗?”狄行风从门缝探出的俊脸适时的替他解了围。
“太好了,行风,这小家伙说她肚子饿,你带她去楼下餐厅吃吧!”季濯霆慌忙将王月蕊的小手移至狄行风的手臂上。
“我不要跟他去吃,人家要跟你啦,”
“不行,我已经陪了你一上午,你看看,我这边堆的文件都快淹没我了。”季濯霆指了指桌面上已成小山堆的卷宗。
“小美人,难不成我陪你,你就吃不下饭了吗?”狄行风一边讲一边将她给带到门口。
小美人?行风什么时候口味改了他都不知道。
“不要啦!我不要跟你吃饭……”当门掩上后还是可以听到惨烈的哀号声。
呼,总算把瘟神给请走了,但是再看向如山堆般要处理的文件时,季濯霆又替自己哀悼起来。???
当季濯霆让斐无硬是“请”来时,他就知道应该会见到留予谦,还有眼前看起来壮得可以一拳打扁他的家伙--陆剑央,难怪这个架他来的家伙会说什么“我们会再见面”。
“果然是龙威科技的招牌,简直美得不像话。”陆剑央简直是以惊艳的神色看着季濯霆。
“美是用来形容女人,俊才是用来形容男人。陆先生,你该不会没把中文学好吧!”本来就不是很爽的季濯霆,现下听到又有人把他当女人他更气。
“你……”陆剑央要不是看在他很美的份上,早就揍人了。
“真难得耶,竟然可以看到剑央吃瘪的样子。”狄砚初简直大开眼界。
“我是不想跟他比较罢了。哼!”陆剑央转身专心看他的脚本。
“我说狄表弟啊,就算你再怎么爱慕我也用不着派人绑架我吧!你只要开口我就自动来了。”他想大概跟濯伟与留予谦的事情有关吧!
果然,不到五分钟他就大概知道问题点在哪儿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留予谦他应该叫作是……道德上的洁癖吧!我看他不一定会接受濯伟,因为濯伟背叛他是事实。一听完事情始末,季濯霆只能老实的说。
“难道你要看他们一直这样下去啊!”狄砚初可受不了冷冰冰的留予谦,这样下去他们也很苦。
季濯霆瞥向斐无,真的很想把脚上的拖鞋拿来打人,那个家伙从进门到现在已经足足盯了他二十分钟。
“看--什--么?”季濯霆简直是咬着牙慢慢地说完三个字。
这个时候厅上的三人才顺势看向一旁的斐无。
“无,你该不会看到人家美,所以看得失神了吧!不过你也不差,唷,不看还好,一看还觉得你们真有点像呢!”陆剑央完全不懂得看人脸色说话。
“放屁!谁跟他像。”
一句粗话就这么脱口而出,惹得斐无大皱眉头。他一向这么……这么随性所至吗?
狄砚初掩嘴而笑,看来这一对也满大有可为的,至少他很少看到无对人这么有兴趣。
正当即将开战之际,门口一记怒吼,吓得季濯霆立刻转头望去。
“濯霆,我就知道是你在搞鬼……”季濯伟一进到屋子就见到留予谦,当又看到季濯霆时,他不敢相信他知道消息竟然不跟他说,气得挥拳相向。
“哇……”季濯霆连尖叫都来不及,只能抬手护住头部。
可是他等了很久,都没有感觉到痛楚,他不由得移开手掌,却看到一具伟岸的身躯堵在他身前。
喝,是斐无?刚刚他不是还在门口那边,怎么一下子就能瞬间移位来帮他挡住拳头呢?
季濯伟警戒地看着斐无,但当发现到留予谦已躲上楼时,他慌忙跟上去。季濯霆趴在楼梯口,竖长耳朵,想探得一点小道消息,却被斐无拉着走……
03从来不知道有人可以霸道成这样,他明明就想偷看濯伟跟留予谦的对峙,哪知这会儿却被人挟持到三楼来。
好大的一间钢琴室,可是四周围除了摆放于中央的黑色钢琴以外,就只有在前方放置在落地窗前的贵妃椅,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整个房间呈白色色调,空荡荡地,倒像是医院里的病房。
“欢迎,这是我平日工作的地方。”
斐无深邃的黑眸毫无预警地对上了他的。
废话,根本不用解释他也知道,整个房间冷冰冰的,充斥着他的气息,想也知道是他的房间。
“你刚刚身手真快,你练过啊?”就算是他们季家人,也没有像斐无有着这么好的身手,快到让他以为他会轻功。
“没什么。”刚刚情急之下竟然不小心泄露底子,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如此害怕看到季濯霆受伤,也就不小心使出真功夫。
季濯霆耸肩,既然人家不肯说,他也没有逼迫别人说话的习惯,遂转而打量着室内。
突然,他发现到角落似乎有块不对劲的地方。
“这是我的房间。”斐无轻轻地在旁边墙壁处敲了一下,方才季濯霆注意的地方竟然就这么展开来,竟然是一间和室。
季濯霆掩不住好奇地走了过去。昏黄的灯光将里头照得一清二楚,空间大概跟钢琴室差不多,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梳妆台外,就只有隔着一个门帘后的直长式沐浴间。而剩下的地方则堆满了书籍跟CD片,虽然没有任何架子以摆放那些东西,但也都整整齐齐的堆放着。
这个人还真是有条不紊,就连他的东西看起来都是这么的不平易近人。
季濯霆很想问他带自己来这边做什么?而从这里的气息研判,根本就没有其他人进来过这里,全充斥属于斐无特有的冰冷气息。
突然,悠扬清柔的琴音缓缓地在他身后响起,环绕整个室内。
转过头看着斐无专注的神情,以及快速跳跃于琴键上的纤细手指,季濯霆突然发现自己是不是在什么时候失落了心,似乎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让他窜入了自己的心房……???
自从跟斐无认识后,四尊聚会,季濯霆必让人给拉了去,有事也得随Call随到;连留予谦拍广告,也要他探班送消夜,还说等一下要过来接他,谁不知道又是要拐他回他的钢琴室,说什么看着他就好有创作的灵感。
在回他们住处的路上,季濯霆将季濯伟即将迎娶齐侬的事告诉留予谦,毕竟纸包不住火,结果留予谦一到住处便伤痛的回房。
此刻,听着一曲又一曲柔美的乐章自斐无修长白皙的手指下流泻出来,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承认他气质好得让人生气,而他的确也美得像极不属于人世的天仙。
在室外沉静的夜色中,室内宁谧的气氛下,他几乎忘记了自己……
“会不会闷?”琴音停止于斐无的问话。
“什么?”没料到他会突然停止弹奏,季濯霆有些反应不过来。
“怕你闷,不然我有时一弹琴就忘记了时间。”斐无起身拉过一旁站立了许久的季濯霆坐于窗前的椅上。
“还好啦!”哪会闷?他刚刚一直沉浸在他的悠扬琴音中。“看样子予谦根本就没有忘记濯伟嘛!”为了打破两人间怪异的气氛,他只好随便找了个话题。他还是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么晚的时刻还得待在斐无的房里。
“你既然知道,又干嘛要提起你弟弟的婚礼。”斐无松开他的长发,修长的手指穿梭其中。
“他总会知道的,而且我都快看不下去,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要彼此折磨对方。”不只他痛苦,就连他那些个兄弟,还有跟濯伟相处的员工,全让他整得苦不堪言。
“你应该劝那个女人松手吧!”他不以为齐侬希望得到这个样子的季濯伟。
“你以为我没尝试过?都试过了,没用的。”一天下来的辛劳,全在他柔和的琴音下纡解,季濯霆躺在长椅上,极为优闲。
“那你呢?要是遇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做?”斐无爱极了这么不设防的他。
“我?不可能,我才不会干这种白痴事哩!”
“我是说如果。”不知何时,斐无已经停止拨弄他的长发,转而坐在他身旁,按抚着他紧绷的颈项。
“如果啊……那我一定就把我爱的那个男人杀掉,然后我再自杀,这不就得了,好过三个人都痛苦。”这么聪明的办法竟然忘记跟他老弟说了。
“这么舍得?”斐无轻问。
“当然啊!早点解决总是好的。”睡意似乎慢慢地占据季濯霆的思绪。
望着他白玉无瑕的颈项,斐无深埋在他的长发中掬取他的馨香,只手托颚地看他布满倦意的芙蓉面孔,而他薄而嫣红的唇则勾引着他的潜在欲念。
“好狠啊!谁爱上你谁倒霉……”他未完的话语淹没在季濯霆的嘴里。???
季濯霆简直想尖叫,他的初吻竟然就这么被斐无给偷走,虽然自己也是挺喜欢他的,但还没想过这种事啊!
看到狄行风,他委屈地冲进他怀里,他再怎么闹也不会跟自己开这种玩笑,岂料却被他娘撞见。
他吓得当场推开狄行风,狄行风则乘机溜走,幸好他娘只是带着齐侬来找季濯伟理论,他暂时是安全的。
好不容易才将一切处理好,回到办公室,季濯霆便看见狄行风以着极为优闲的姿态霸占了大沙发,一只手挖着耳朵,嘴边扬着笑意,古怪地看着今早情绪显得有些浮躁的他。
“请问你工作是做完了吗?”此刻,季濯霆已没有好心情跟他抬杠,直接走到办公桌旁拿起档案夹。
“还没,不过我可是好意要来关心你一下,免得日后又有人抱怨说我做人不够意思。”狄行风诌媚地站起身靠上前去。“唷!你的嘴唇怎么肿得这么厉害?”他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扳过季濯霆的脸孔嚷道。
季濯霆不自在地格开他的手,低下头。“哪有?”语气十分的难让人信服。
“那你干嘛一大早就拼命的擦着嘴?”他注意到季濯霆不断的以手背擦拭着嘴巴。
“我没事啦!你太闲了是不是?那我叫子君多安排些工作给你好了。”季濯霆用力地将手中的档案夹打开,故意发出些声音来告知他此刻非常的忙碌。
“不知道有人昨夜跟无先生发生了什么事?听说,有人昨夜像是被鬼追一样的逃回家,然后就一个人闷在浴室里。”狄行风戏谑地陈述情节,一点都不怕季濯霆越来越沉的脸色。
“又是濯鹏那个大嘴巴。”现下他恨不得能马上奔到那家伙的办公室去打烂他的脸。
“枉费我这么关心你,想不到你……你竟然移情别恋?”狄行风唱作俱佳地抚着胸口伤心地道。
“够了!谁说我移情别恋来着?”
“前几天我还以为你喜欢那个呛丫头,没想到原来你爱的是那个冷冰冰的家伙。”又不是认识他几个月而已,他的心思他会摸不着吗?只是他想濯霆自己心里的心结比较大吧!
“什么呛丫头?”他故意忽略他的末句话。
“就是你那个什么影迷,真是够凶的。”不过,呛得他喜欢,他受够了每个人都捧着他,现在来了个不卖他帐的丫头,他倒是高兴。
“你对她有意思?”想不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原本他不过是想想罢了,没料到行风真的会看上王月蕊。
“喂,不要故意转移话题,现在是我在问你。”真是要不得的习惯,把发言人的惯用伎俩用到他身上。
“你到底想问什么?”真怀疑行风是不是他娘派来的卧底。
“说吧!你到底跟那冰块在搞什么?”狄行风意有所指地睨着。
“我跟他没关系,你别想那么多。”季濯霆无奈地扯着笑脸。
“是吗?可是我看那家伙都用色色的眼光看你耶!”
虽然是夸饰的说法,倒也把斐无的心意猜得透彻,只是当事人季濯霆没发觉罢了。
“什么色色的眼光,你当我真的是女人啊?搞清楚一点!”莫名其妙,斐无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个大男人?他宁愿相信昨夜不过是个意外,只不过是他将自己当成留予谦!啊!留予谦不也是个男的?
狄行风看着季濯霆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知道他自己大概心里也有数。
“想清楚了吗?”唉!好难过,没想到濯霆最后还是摆脱不了男男恋,季家很不幸的又出了个不肖子孙,不知道下一次聚会时媚姨的脸色会不会很好看。
“等一下,我喜欢的是女人耶!”季濯霆犹为着自己的清白辩解。
“是吗?”语气中不相信的成分居多。
“哎呀!走、走,别在这边烦我。”季濯霆懊恼地一把将狄行风推出门外。
自己真的爱上了他吗?季濯霆近乎挫败地将手指插入发间。
就算爱上他了又如何?他还是钟情于留予谦不是吗?再不然,砚初也该是他另外的选择。不想承认当看到他对砚初细心呵护时的难受,但也不想否认自己对于昨夜的碰触有着欣喜。其实他不讨厌他的亲吻,只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亲吻自己。
“喂,你可要想清楚啊!”狄行风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过来。
废话,他现在不正在想了吗?呜……前一阵子他还在濯鹏面前信誓旦旦地表明自己的性向,想不到这么快就自打嘴巴。都是斐无,好端端的何必来招惹他呢?
烦,很烦,非常烦,都不足以说明他现在的心情,但是他最生气的是有人还不知死活的进来招惹他,他不是吩咐秘书不准任何人打扰他的吗?
“有事吗?”季濯霆无奈地看着突然进来的臣轾中,不明白他莫名其妙闯进他办公室的用意,就是从他开始,才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的确有点像女人。
臣轾中难过地几乎以为自己快死了。他在听到狄行风跟大伙儿嚷嚷他发现季濯霆性向时,他简直有说不出来的高兴,高兴的是原来濯霆也喜欢男人,那么是不是表示他有那么一点希望?只是随后他又让狄行风的话给击得遍体鳞伤,原来濯霆是爱上了那个跟他一样美得不像话的无,难怪他会这么伤神,毕竟那种男人会被许多人爱也不是值得惊讶的事。可是就惟独濯霆不行,他绝对绝对不可以爱上无,因为他爱濯霆,从第一眼见到他就爱上了他,不管他的性别如何,他就是爱上了他。
“我……”臣轾中呐呐地不知道从何说起,才不会让他吓到。
这家伙在搞什么?没头没脑的冲进来,然后只是一个劲儿的盯着他。
“我没有找你吧?”他又不是他的顶头上司,也没说有工作需要他,他来找自己做什么呢?
“喂!你要是没事就请回,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不,是有很多事情需要想清楚。
“我喜欢你。”鼓足勇气后,臣轾中大声的将自己的心意说出。
而门外突然传出连绵不绝的落地声响。
“啊?”季濯霆像是看怪物似的直瞪着他。
“我喜欢你,我从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喜欢你了。”他像是强调似的上前抓住季濯霆的手臂。
“喂!”季濯霆吓得慌忙跳开,闪得远远的。“今天不是愚人节,而且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他蹙起眉,完全不解自己今年是犯了什么煞,竟然背成这样。
“我没有开玩笑,我真的喜欢你。”
臣轾中坚毅的神态、认真的眼神,在在都宣示着他的情感,这才是让季濯霆头疼的地方。
“你到底是喜欢我哪一点?你明不明白我是个男人,不是女人。”季濯霆连连摇头,抬手轻抚着太阳穴。
“我不管你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我就是爱上了你。”臣轾中像不容他拒绝般说着。
够了够了,上天没有必要这样子惩罚他吧!虽然他平时是不拜这些个神佛之类。现在他十分希望有人能来把他敲昏,等他醒来后发现这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你是不是工作得疯啦,我不管你喜欢我什么,总之我是个男人,所以我喜欢的对象绝对会是个女人。”他真的很生气,非常生气。
“那你为什么就可以接受无,难道说是因为他长得像女人?”臣轾中逼自己要冷静,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乱了心神。
季濯霆闻言几乎是挺直了背脊。是谁说的?一定是狄行风!早该知道那家伙跟濯鹏一个样,都是大嘴巴。
“这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季濯霆恼怒地道。
“他不会喜欢你的,娱乐圈这么多的诱惑,何况他长得这么出色,怎么可能会没有人爱,况且他跟留予谦还有狄砚初都有不寻常的关系。”他知道自己不该在人背后说闲话,但他就是不能忍受濯霆爱上无的事实。
“你管得太多了,斐无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季濯霆不耐地从坐椅上站起身,走至门边打开门正欲走出去,却让站在门外的几个人怔住。
“濯霆……”狄行风挂着笑脸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在一旁的季濯鹏跟季濯宇则不发一言。
“你们最好别惹我!”季濯霆完全不给面子地离开办公室。???
“无,你今天的琴音很乱喔!”狄砚初慵懒地倚在落地窗旁。他从来没有看过这样子的无,他一直扮演着四尊中的垃圾桶角色,每当有人受委屈或是心情不好的时候,都是他陪在身旁。
而他都快要让他们以为他真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仙般,毫无喜怒哀乐,谁知道却在今日的琴音不小心泄露了他的心情。
琴声戛然而止,斐无小心地合上琴盖。今天的他不适合工作,也不适合冥想。有太多太多的事情令人烦心,多得让他快要透不过气来。
“我没事,只是有些烦恼。”那天他确实冲动了些,只是凭着自己所想就这么吻了季濯霆,谁知道还是吓着了他,而他那奔离的反应也深深地伤害了自己。
他会怎么看自己呢?太唐突的举措显然吓坏了他,他会不会就此离得他远远的?
“究竟是些什么事呢?我以为我们无是万能的呢!”狄砚初笑道。
“别取笑我了,对了,找我有事吗?”
“没事,只不过听到了些好玩的消息。”他乍听到时有些讶然,虽然隐隐觉得两人间似乎有那么些微妙的关系存在,但怎么也无法把那些关系解读成爱情。所以当他听子君询问他时,忍不住想更了解内情。
“什么好玩的消息?”斐无不解,好玩的事情一向不会跟他沾惹上边,大概跟予谦有关吧!
“你是不是偷偷瞒着我们什么事?”狄砚初撞了撞他的手肘。
“我?有吗?”疑惑毫无掩饰地出现在他的黑眸中。
“唉!你是故意装迟钝还是真不知道?惹得旁人芳心大乱后,你才若无其事的离开。”果然恋爱中的人都有些迟钝。
“谁芳心大乱?”他拉回了自己停留在那夜的思绪,终于专注地面对狄砚初的询问。
“季濯霆,老实说,你是不是强吻了人家?”
狄砚初的提醒让他忆起季濯霆柔软芳香的薄唇,他的俊脸出现些许变化,一方面既讶异他们的消息灵通,一方面也对于他的索吻让人说成是强吻而感到失望。
“我喜欢他。”他不刻意隐藏自己对于季濯霆的感觉,只是他并未厘清自己心中的喜欢是何种定义。
“只是单纯的像喜欢我跟予谦一样呢?还是另外一种喜欢?”狄砚初深知斐无很少接近旁人,也知道他所谓的喜欢很可能只是像亲人般的感情。
老实说,连斐无都不知道自己那夜为什么会突兀地吻了季濯霆,是因为琴音所致,还是那夜的季濯霆看来令人魅惑?
“我不清楚,只是我很喜欢他带给我的……一种特殊的感觉,那是我在你跟予谦身上找不到的,就像是我跟他很契合的那种感觉。”他不懂得该怎么去形容心中的感觉,而且他也不认为狄砚初会明了。
斐无,一个谜样的男子,没有人知道他从何而来,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世;只是,无论再怎么神通广大的狗仔队都没办法追查出他谜样的过去,他也绝口不提,包括身为好友的他们也都不清楚。
有时候他们甚至怀疑无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因为他总是会在固定的时间消失一段时日,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事。
只是他们都隐隐约约感觉得到无渴望着爱人。
所以他希望能够明白无的心意,至少他并不希望濯霆受到伤害,如果说无没有那个意思,那就必须要让濯霆知道。
“你跟他说过吗?”狄砚初看出他眼里的困惑。
“其实我不该爱人的,我并没有爱人的资格。”他低着头,让狄砚初看不清楚他此刻的神情。
“为什么?因为你的过去?”狄砚初看得出来,斐无是认真的,“其实,濯霆是怎么想的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不听听濯霆的想法,或许事情并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唉!天知道他在说些什么,怎么弄得好像两人要分手似的,事实上根本都还没开始不是吗?
“我知道他跟我有一样的感觉,只是,不该开始就不应该开口的。”斐无慢慢地踱向钢琴。
“无,我记得你不是跟予谦说过,要他不要逃避,可是这会儿怎么变成你在逃避?”他不明白,无的过去真的让他如此裹足不前吗?
“你不明白的。”在淡淡地说完这句话后,斐无不语地放任自己沉浸在柔和的乐音中。
狄砚初明白,两人的未来几乎可以用灰暗来形容,这一对显然并没有比另外一对要好得多。
04月儿淡淡,风儿轻轻,饶是像他这种不得闲的人竟然也可以好整以暇的坐在这田野山间同人泡茶谈心。炙热的夏天终于过去了,深夜的微凉告知人们,枫红的秋季即将来到。在经历了濯伟跟予谦轰轰烈烈的爱情以后,他们早就身心俱疲了,不,是只有他身心俱疲。
不知道为了什么,他原本很洒脱的个性,现在却变得别别扭扭的,不管是对人也好,对事也好,这世界仿佛再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引起他的兴趣,整个人慵懒得让周围的人士都看不下去。
虽然他以前也是“米虫得很”,但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尽责”过,秘书送来的文件让他搁置在一旁,对外的记者会也给他开得七零八落的,而这些失常于由于一个人--一个蓄着乌黑长发、比女人还要美的男人……
“喂!你该不会真的只是来纯赏月的吧?”男人粗犷而低沉的嗓音,在寂静又深沉的夜里回荡着。
季濯霆这才慵懒地伸展曲跪一夜的长腿,转过身来面对来人。唉!看来自己果真不太适合炊煮的工作。
臣轾中双手插在裤袋中合适地向他走过来,挑眉看了看搁置于地上的一堆炭火,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就是他忙了一个晚上的成果?原来他季大发言人烤肉可以用气功烤,还是他觉得大家应该反璞归真来个生吃猪肉片?
“我已经很尽力了,基本上这炭火不肯听我的话。”没有人规定他就必须要是多才多艺吧!况且他压根儿就没有野外求生的经验。
好烦啊!他明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有不轨的遐想,但是他对自己的拳脚功夫似乎还有那么点把握,因此他一点也不在意的就答应他的邀约,来到这个叫什么“杉林溪”的度假圣地过中秋。
只是花好月圆却衬托出他孤寂的心境,寂寞啊!尤其是回家后看到卿卿我我的那两个小俩口,更是显出他孤家寡人的落寞。
那个死男人,把他魅惑得晕头转向之后,竟然陪同砚初远游夏威夷,他算什么?帮他暖“钢琴”的宠妾?
“算了、算了,还是我自个儿来吧!”臣轾中也不打算指望他,瞧他一副细皮嫩肉的模样,肯定没做过什么家务事,光是生火就能够生一整个晚上,再指望他的话,他们今晚就准备喝西北风吧,季濯霆看着臣轾中将白色衬衫的袖口卷了起来后,就蹲在地上捡拾着让他摆成东一块、西一块的木炭,堆成一个小山堆后,这才又丢下了几个点燃的火种,拿起一旁他原本卷好打算拿来助长火势的报纸,慢慢地让如星点般的火苗缓缓地升起。
好厉害!真看不出来臣轾中有这样子的手艺,再看向一旁早就洗涤干净的菜肴及串插好的肉片等等,他更觉得臣轾中真是一个新好男人,想来这些家艺对他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知道自己是失了什么魂,竟然答应这么一个暧昧的约会,就连他的兄弟濯鹏都已经不知道骂过他几次!行风则是猛往他的办公室跑,直骂他是自动走入虎口的一只呆头羊。
可是他真的不觉得臣轾中会对他怎么样,况且臣轾中也说过,他只是看不下去他的沉沦,而想要帮助他找回原来自信的季濯霆罢了。只是他这样子的理由连他都不相信,又怎能期望他那群好兄弟相信?
“你常常烤肉吗?”对着寂静的夜空,以及彼此间的静默,季濯霆只好找些话来打破这样子的沉静。
“还好,以前当学生的时候办过几次这样子的活动,濯宇也参加过。”没多久,臣轾中已经开始烤起肉片。
哦,濯宇也参加过?反观自己的学生时代,好像满少参加这类型的活动,如果有,他也是负责出嘴的人,而不需要做苦力。比较让人称羡的是,他不用以这种方式来吸引女生,女孩子自动就会靠过来。
“不要烤太多,我不是很饿。”季濯霆走向悬挂于小木屋外头的藤椅,将自己全身的重量放入藤椅中,交叠着修长匀称的双腿,抬眼望着满天星斗。
好像好久没这么优闲了,每天面对着繁杂的公事,以及仿佛永远处理不完的文件,还得应付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演艺事业。
他昨天才打发掉几个想找他签唱片约的制作人,大前天也有几个厂商透过骆靖想要他替他们的广告代言,他真不知道自己能有几个分身去做这些事。其实他也可以完全不搭理,毕竟娱乐圈对他来说太复杂,但是惟有透过这些,他才能接触到无与。即便自己早就明白,他们两个永远不可能有交集,除了个性相同之外,他们连脾气都雷同,拗起来的话,任谁也规劝不了。
看着濯伟幸福的生活,他除了羡慕还是羡慕。以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说绝对不可能会爱上男人,结果却还不是一头陷入。最糟糕的是,他不光是要面对自己内心的谴责之外,还要应付他难缠的娘亲,尤其是连一向不太管他的老头子也开始杂念起来。
问题是,要是他能够控制,他也不会选择去爱上无这家伙!
中秋佳节!他是否在海洋的彼端和砚初一同欣赏明月?他头一次这么强烈地嫉妒砚初,至少砚初认识他所不认识的无。
“怎么?在想什么?”端来一盘烤肉及几片烤好的土司,臣轾中第一次这么近的看他。他知道他正在为情所苦,也知道斐无那家伙的条件比自己优秀了许多,但他就是不甘心,他甚至比斐无更早认识濯霆。
他坐在迥廊的栏杆上,半倚着梁柱,试图从季濯霆那如冰砌般的面容中看出他的思绪。
他连在这里都还无法忘记那家伙吗?看他沉浸于月色下的身形,长发缓缓地随着风儿轻摆,单薄的身躯仿佛薄弱地就要从自己面前消失般。他爱看他散落长发的样子,那模样总令他怦然心动,不知道这样神态的他是否也让斐无看过?
“没什么,只是想不知道回去会不会让人给骂臭头了。”季濯霆试图以说笑来打破这种令人觉得尴尬的处境。臣轾中一直在看他,其实他不介意他的眼光,只是他觉得自己既然无法给予他什么,就不应该用暖昧不清的态度来对待他,更何况这种邀约他本来就不该答应。
“你心里怎么想比较重要吧!”臣轾中害怕他这样子的眼神,仿佛已经拒他于千里之外,而这并不是他邀他来这儿所要的结果。
“跟朋友出来玩罢了,我并不会怎么样。”季濯霆刻意避开他蕴满浓烈爱意的炙热眼光,希望他能听出自己话中的语意。就算今生错过了斐无,并不代表他季濯霆就必须要伤害他人来填补自己受伤的心灵。
“月色很美,再多坐一会儿吧!回到台北后,想再找这样的机会恐怕就不多了。”臣轾中岂会不知他强调朋友的语意,只是他不愿意就这样放弃,即便只是这样看着他也够了,起码这个时候他是属于自己的。
季濯霆抬眼静静地看向他如刀凿般的五官,浓浓的粗眉、直挺的鼻梁,及一双像要将人看穿似的厉眼,这样子的组合并不令人觉得突兀,反而却是顺眼得觉得俊朗。
从第一次看到他,他就觉得他长得很好看,毕竟他跟他们季家人的特质完全不同,也不像他所认识的其他人。如果在未识得无之前,在他如此猛烈的攻势之下,他想自己会投降,投降于这个为爱而奋不顾身的男人,偏偏,他已识了斐无。
“你明知道这样是不会有结果的,何必苦苦追求?”季濯霆淡然的语句中蕴满了疼惜,是的,他疼惜臣轾中毫无保留的付出,就像他现在苦等着斐无一样,他们都是很傻的人。
“你不也苦等着你追求的?如果你能,为什么我不能?”
“我傻,你也傻。”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有这么诗情画意的时候,竟然在如此美景之下,劝着他人放弃自己,而他早就不像当初的季濯霆。要是现在濯鹏看到他这样子,肯定会以为他被哪个人附身。
“你等你的,我等我的。我只希望你知道我会一直在你身后支持你,这就够了。”臣轾中在心里不断告诫着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天知道此刻他有多想一把将濯霆拥入怀中,也好过只能站在这儿看着他黯然神伤。
“我并不会等待他的,天底下并不是只有一个斐无。”他的手扶向两旁的藤绳,轻晃着藤椅。
再这样下去,连臣轾中都会受伤。他不要他这样毫无期限的等他,而他也不会因为无而去接受他。这不公平,爱情不需要任何人牺牲。他还是乖乖的做回他娘的乖儿子,找个女孩子安安稳稳地过完一生吧。
面对他再次的拒绝,臣轾中像是早有心理准备了般,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两个人就这么静默地仰望星空,直到寒冽的冷空气袭来,两人才入屋休息。
翌日清晨,他们搭了头一班的公车下山,结束为期两天的优闲之旅,也划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没有人知道在那两天中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知道季濯霆又恢复成以往的季濯霆!爱跟季濯鹏打闹,依旧与狄行风牵扯不清,还有让媚姨每天唠叨。可是他接下无数个通告,以及其他厂商的邀约,并签下了经纪公司,虽然在龙威科技他仍然是发言人,龙威大楼中却已经很少再见到他的身影了。
“好无聊喔!没有濯霆跟我闹,日子好难过啊!”狄行风趴在桌面上,仅仅抬起一双黑眸对着前头埋在一堆文件中的季濯鹏哀叫。“他为什么突然接那么多的工作?他不是一向以米虫形象为傲吗?
他故意强调“多”字的语气,来暗指他们这群兄弟有多么的不关心自家人。
难道他们都不怕濯霆过劳死吗?
尤其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对上他娘跟媚姨,惨状可想而知,简直是兵败如山倒,一路快要退回大陆去了。他想要是自己再交不出个女孩给他娘的话,他绝对会被人扔到万里长城去补墙。
“别对我装可怜,我不是濯霆,不会陪你一起扮‘挚友’的。”季濯鹏不是不知道季濯霆的情况,只是他除了猛接工作之外,并没有其他怪异的地方,况且说不定他是在努力的存老本。说真的,他们这些,兄弟也不知道要从何讲起、从何劝戒,虽然他们知道这种种迹象绝对跟一个人有关。
“你们好无情喔,难怪濯霆会把我当成亲兄弟,我可以想象得出来他在家中有多么的委屈。”有人回嘴至少也好过没得玩。
唉!斐无啊斐无,你怎么可以吹皱一池春水后才来个远走他乡,苦的是我们啊!
“你真的是满闲的耶,要不然濯霆的米虫代号就让你接手吧!我看你应该也会满称职的。”季濯鹏终于抬起头来讽刺地道。又不是他们不关心,只是濯霆三天两头的不回家,他们就是想关心也没办法关心啊!难道他们会看不出他越来越消瘦的模样吗?
“予谦怎么说呢?”最了解无的人,应该最清楚他的心意吧!虽然他是很不想去打扰别人如新婚燕尔般的甜蜜生活,但是他实在太无聊了,因此就算是忍着让濯伟的目光残杀,他还是很厚脸皮的三天两头跑去打扰。
“根据他的说法,无根本就没有到夏威夷去找砚初,反而像是从这个世界蒸发了似的,没人知道他的下落。”季濯鹏这才想到昨夜从予谦那里得来的消息。到现任他还是不太习惯予谦已经跟濯伟在一起的事实,没办法,谁教他根本就不知道要叫自己弟弟的情人什么。
“什么?他没去?”狄行风简直不敢相信,当大伙儿都以为濯霆失恋的时候,事实竟然不是这样子。
“听予谦说,每年无总会有段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个时间通常都是他创作灵感枯竭或是遇到瓶颈的时候,而这一次大概是因为烦恼如何面对濯霆才会消失的吧!”
“总有个大概的地方可以猜测吧?不然地球这么大满难找的耶!”狄行风觉得这个时候谁来劝濯霆都没有用,解铃还需系铃人。
“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去找他,反正该出现的时候他自然就会出现。”季濯鹏很忠实的转述自己昨天也问过的问题答案。
“不会吧!那怎么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出现?”狄行风替季濯霆着急。
“不清楚,他们说短则三个月,长则半年也有过。”好吵!以前濯霆只要一来找他抬杠,他就甭想工作,想不到一向是濯霆的专利却让行风接替了。
狄行风简直要低声哀号,好惨啊!想不到濯霆才刚要踏人同性恋的世界就遇到这么大的阻碍。
不过,要他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濯霆痛苦,他实在看不太下去,更何况每天还得被那个呛丫头念,他简直要竖起白旗了。谁想得到本来恋慕濯霆的王月蕊面对濯霆的性向时竟然冷静得让他吓一跳,反而不住地劝他要帮忙濯霆,真是让他大开眼界,而笨丫头的解释是,她要爱屋及乌,所以她尊重濯霆的任何决定以及喜爱,怪怪,偶像的魅力真大。???
宋朝末年华丽的大厅中,伫立着一道俊朗雪白身影,飘然地仿若跟周围的气息格格不人。而一位冷峻的男子则坐于厅堂上的首位,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不容人忽视。
“你又回来了,这次似乎离上次不到半年。”上官皓月托着下颚,极为优雅地让在旁的两位婢女服侍着。
“是早了些,老爷子还好吧?”这个人就是让狄行风他们遍寻不着的斐无。
“身子硬朗得很,倒是我娘老是叨念着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虽然是漠不关心的姿态,语气中的关怀还是让人听了出来。
“大概会有一段时日吧!不急着走。”
斐无不若往常的洒脱,让上官皓月玩味于他口气中的落寞。
“那儿发生了什么事吗?”以往他回来虽然也不见得有多高兴,但至少还是冰冰冷冷的,不像今日泄露了太多的情绪在语气中。
“没有。一趟旅程,我累了。”他不愿多谈地结束话题。
“师父说他已经有办法解决你的问题。”老头子昨天才让人捎来信息,没想到无今日就回来,还真是得佩服他的神机妙算。
不过,无口中所说的异世界显然没什么值得向往的,瞧他一点都没有被潜移默化的死样子就知道,那里大概不会有趣到哪里。
反倒是无此次回来的神情让他比较感兴趣,无不复以往的沉稳,反而情绪上似乎有了一些些的波动,他在想,究竟这个意外的发现是由什么引起的呢?
斐无有丝愕然,虽然早已经习惯了来回奔波!却没料到师父还真找到解决的办法。
他知道时光旅程毕竟对他的身子有害无益,这些年的往返多多少少造成他身体上的伤害,不管回到这儿或是回去都要让他足足休息近半个月,才能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那时他都会躲在房内,砚初他们也不起疑,只是认为他在创作词曲。
为什么他得来回奔波于不同的时空中?事情得从三年前那个午后说起--???
三年前这日斐无一如往常地一个人待在水亭中,微凉的秋风轻轻地吹拂着他落在前额的黑发。上官家与朝廷之间的事务一向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就算现下怡亲王驾临悱月山庄,也不干他的事。
从小他和上官皓月一起让师父带着离开悱月山庄,练得绝世武功后回来重整山庄,上官皓月没有让他父亲失望,的确让悱月山庄在武林中树立了惊人的事迹。悱月山庄对外人而言是一则神话,是拥有三个谜样男子的组织,而其中一个正是他斐无。但他跟上官皓月不同,他不过是老庄主捡回的一个弃儿,不需要背负兴亡悱月山庄的责任,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还能这么优闲的原因。
琴是他宣泄心情的惟一工具,这个世界上就仿佛只有琴才能了解他的心情般,他跟上官皓月更大的不同是,他的身边永远没有女人存在的空间,只有琴。
忽然一阵纷沓的脚步声将这么一个午后宁静扰乱,斐无好看的眼眸对上了一个充满占有欲的绝秀姿容。
“无大哥,你为什么不到厅堂见我父王?”女子几乎是命令的口气,却没有惹怒一向好脾气的斐无。
“你知道我一向不喜爱那种场合。”斐无将上好的天音琴收入布帛中,小心呵护的程度让余向晚恨不得他以这种方式对待她,而不是现下冷冰冰的样子。
“为什么不?父王答应如果你跟我成亲,他的王位尊号就由你来继承。”余向晚的双眸直直地攫住斐无的身影不放。
“我要你父亲的尊号做什么?”斐无仍旧是一副冰冷的模样。
“你……”她咬牙跺脚。“难道你一点都不喜欢人家?”她急了,竟然就这么攀上斐无的手臂。
“余姑娘,斐无向来只将你当成妹妹看待。”他淡淡的浅笑,顺势将她身子推了开。
这个时候,隐在花丛之后的人影低声笑着。无还真是个不知情趣的家伙,人家软玉温香送上门,竟然还不识趣的退还啊!
“我才不要当你妹妹,我要你当我丈夫。”余向晚索性豁了出去,天知道像斐无这么样一个好男人要到哪儿找去,她不把握难道还把他推给外面那些个庸脂俗粉吗?
“余姑娘……”斐无有些愣然,虽然是常碰到这样的情形,倒也还未曾遇到这么强势的姑娘。
“我不管,我父王这次就是来向你义父提这门亲事的。”她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包括他也不例外。
花丛后的男子简直让女孩眼眸中的执着给吓到了。啧!无啊无,这下你可棘手了吧!瞧瞧这阵仗,他都要怀疑现下到底是无是个大男人呢?还是这姑娘是大男人。
“我义父没有权力主掌我的未来,这一点我义父很清楚。”简单以一句话表明自己的态度。
“你……难道你就像外界所说的有断袖之癖吗?”
余向晚怀疑他根本就不喜欢女人!否则不管自己如何诱惑他,他都不为所动。
多少男人争先恐后的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又有多少王亲贵族登门向父王提亲,就只有他,一点都不卖她的帐。
呵,无有断袖之癖?自己该不会就是他看上的恋人吧?花丛后的男人得要靠掩嘴来遮住自己已经越拉越大的嘴角。
“这也没什么不好。”他是没有喜欢的女人,但也不是有喜欢的男人,只是他一向不爱解释什么,如果说这样的说法能够稍稍减轻余向晚的妒意,倒也无妨。
“你……你……斐无……”余向晚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漠视过,从头到尾他根本连看她都不屑看一眼。
“余姑娘,如果没有事!请让无一个人静一静好吗?”他冷着脸转身看向男子隐身的地方。这家伙是专程回来看他的笑话吗?
“斐无,我会要你为今日的事情付出代价的。”余向晚气得将石桌上能看到的东西一掌推落。
同时间,斐无身形极快地抢下搁置于桌面上的琴,薄冷的嘴角略微牵动。
“余姑娘,我想我们日后也没有必要再见面了。”
森冷的语气搭以他绝冷的面孔,余向晚第一次感觉到斐无的可怕。
她咬着牙努力不发作怒气,以着皇族的气势离开水亭,将寂静还予大地。
啪、啪!隐于花丛后的仇至平走了出来,不住地拍手。“啧啧,我都快要以为你手上抢救的是一位脱俗佳丽呢!”
有哪一个人会为了一把琴跟人翻脸的,尤其对方还是个姑娘。
“不要告诉我你是专程回来看笑话的。”斐无没给什么好脸色。
“当然不是,我是回来听听你有什么事的,没想到才一踏入悱月就听到最新的消息,堂堂的悱月山庄二少主竟然有断袖之癖。”仇至平刻意大声强调某些字眼,果然达到他的目的,只见斐无挑眉看向他。
“是啊!我断袖之癖的对象刚好就是悱月的三少主仇至平!”斐无虽然是好久没看到仇至平,但对于他的戏谑早就百毒不侵。
“我说你啊!最好还是小心一下那个丫头,她老头儿养了一批武林死士,个个深藏不露,听说都是由关外请来的,小心别落到她手上。”仇至平就着前些日子上官皓月要他去打听的消息,好心提醒挚友。
“我不离开悱月,她便无从下手。”他向来甚少踏足武林,他们不见得找得上他。
“别这么死鸭子嘴硬,你看皓月那家伙不是也嚷嚷着绝对要当个采花高手吗?结果哩!果然遇上了个踩花高手,把他那些侍妾一一赶出悱月,真是苦了他呢!”仇至平在说到上官皓月的笑话时,可是一点也不留情。
“封儿是个好女孩。”
封沁蝶,幸运掳获这令天下女子为之疯狂的男子---上官皓月,说到两人的爱情简直到了可歌可泣的地步,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不过结局却是上官皓月被迫收起了玩心,乖乖地接掌悱月山庄的事业。而令他们诧异的是,上官皓月一点都不以为苦,反而拿疼爱封沁蝶也是他的事业之一。
“所以说你就别死撑着,这个世界好女孩多的是,你还是找得到一个能懂你的女孩,没必要搞什么断袖之癖吧!”“你说到哪儿去了,我怎么可能有断袖之癖。”斐无领着仇至平步下水亭转往偏厅书房而去,这个时候封沁蝶都会在那儿看书。
“可是我跟你一块儿长大也没看你喜欢过女孩子,老实说我跟皓月都很怀疑你。”
“你太久没跟人过招了是吧?”威胁性的话语一出,仇至平果然乖乖闭上了嘴。
“那个余向晚恐怕不简单,前些日子皓月派我去查他们家的一群死士,我意外发现有一个家伙在研究奇门遁甲之术。”仇至平收起玩心,跟他谈正经事。
“奇门遁甲之术?关外人士也懂这些?”其实斐无并不怎么关心这个话题,反而方才仇至平的提醒突然让他思索了起来。
他好像真的不曾对哪个女孩子有过任何的遐想,在他周围的确实是男性多于女性,惟一在他接受范围内的女性只有封沁蝶。难道他真的像至平所说的喜欢男性甚于女性吗?
“喂,你专心一点好不好,我讲得嘴巴都酸了,你竟然都没在听啊!”仇至平发现到斐无有些恍惚。
“抱歉。”斐无忙收回心绪。
“是一个叫作什么破魔障法的,相传是在秦始皇时代的阴阳学家为了替秦始皇找寻不死之法所创的,据说有穿越时空的能力。”
谈话之间!他们很快的来到了书房,正巧见到封沁蝶正一头埋在古书中。
“破魔障法?这个我有听过。”封沁蝶捕捉到了两人谈话的语末,巴掌大的小脸从古书中抬起,以软软略带着点童音的声音道。
“有时候我真怀疑皓月有恋童癖。”任何听到封沁蝶声音的人,在未看到她本人之前,一定都会误以为她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娃儿,谁也没料到她早已是二十岁的姑娘了。
“你说什么?我要跟皓哥说你骂他。”封沁蝶从椅子上一跃而下,奔至斐无怀中斜睨着仇至平。
“是、是,大嫂您教训的是。”什么人都可以惹,就是女人千万惹不得,这是他看了上官皓月凄惨的下场后悟出的道理。
“封儿也在研究阴阳之术?”斐无扶着封沁蝶落座,小心的模样就像他才是她丈夫似的。
而这个时候,屋外传来浑厚的嗓音--“你有孕在身就不该这样跑跑跳跳的。”上官皓月举步走了进来。
“这么快!你们不是还未成亲吗?”仇至平简直是惊呼出声,看不出来这家伙动作这么快。
“沁蝶,连仇某某都提醒我们该成亲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肯?”上官皓月紧紧地揽住封沁蝶娇小的身躯,一点也不在意有他人在场。
“你别在大哥面前这样啦!”封沁蝶羞红了脸,虽然早就习惯皓哥动不动就揽她入怀的举动,以及在他人面前亲热的举止,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酡红了脸。
“对啊!肯定是你这义兄不答应的关系。”仇至平故意挑起战火。
“不是啦!你很坏耶!每次都算计大哥。”封沁蝶仗义执言。
“好,你别生气,注意胎教。喂,仇某某,你不要惹我老婆生气。”上官皓月连忙安抚着妻子。
“真是重色轻友。”自讨没趣的仇至平只好闷闷地走到一旁。
“你们刚刚是不是在说什么阴阳学?”上官皓月还没踏进屋子就听到娇妻的喳呼声。
“嗯,至平说他查到余家最近请了一批关外人士研究这些阴阳之术。”
“哦?江湖术士有何可惧?”上官皓月从来不将那些人放在眼里。
“你别小看他们,据闻那个破魔阵真的好厉害,听说秦始皇就是靠此阵将他自己给送去了异世界,你看,截至目前为止,根本就没有人找到他的尸首不是吗?所以有人说他根本就没有死。”封沁蝶倚在上官皓月怀中探出头道。
“不是没死,是他的陵墓太多,一时间找不到罢了。”斐无向来不信这些。
“大哥,你别不信邪,那个狠毒女人,哦,就是余向晚啦!”接收到众人的询问目光时她好心的解释着。“听说一旦有哪个人不顺她意,她就会对那人施以毒咒,所以我猜她八成会针对大哥你泄愤。”她担忧地看向一旁根本毫无表情的斐无。
“那也无妨。”斐无还是一副优闲的神态。
“不用劝他,这家伙要是没看到棺材是不会觉悟的。”仇至平早就把好友的个性摸透了。
“无,方才我在大厅接见余成时,虽然婉拒了他想要攀亲的念头!但是我看他不会罢休的,听他的口气似乎要要请皇上赐婚。”上官皓月直视着斐无沉语着。
“随他们吧!如果能够不牵扯到悱月,他们要怎么做都好。”看开了,充其量不过是一场婚礼,并不会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
上官皓月等三人静默地看着斐无,如果事情像他所想的那么单纯就好了,问题是余向晚要的不只是他的人,还要他的心。
05漫天的火势,加上冲天的烟尘,在漆黑的子夜中,这样子的情景是吓人的,只见童仆、丫环们个个慌张的窜逃着,无情的烈火烧着偌大的庭院,而他--斐无伫立在花园中,与他面对面的则是余向晚,一个因妒意而失去了理智的女人,她已经听不见周围的呼救声。
“为什么要放火?”他不懂,得不到他也没必要烧自己的家吧!
“得不到你,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美丽的脸孔愤怒的扭曲着。
“你这又是何苦?”
三天前,她让人送来皇上御赐的婚帖,但不到半天时间,上官皓月又帮他向皇上开口退掉婚约,这对余向晚来说是个耻辱,她永远无法在世人面前抬起头来。所以她恨他,她要他死,只有他死了,她才能苟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是现在她也不想活了,她要他陪着她一起到阴曹地府。
“你知道这样的火势根本困不住我。”他轻易地就看穿她的心思。
“哈……哈……”恐怖而尖锐的笑声响着。“我也没想过要困住你,我要你更痛苦的活着,我要诅咒你一辈子孤独终老于世,这辈子永远不可能有女人会爱你,而你也不可能会爱上任何的女人,我既然得不到你,别人也休想得到你!”嫉妒的怒火不断地在她心里焚烧着,恨意充斥她的心头。
“你太傻了,我并没有想过爱上任何人。”心如止水的他根本未曾思量过这个问题。
“哈!你以为你惹恼了我就只有这一点点报复吗?你看看你的四周围,这是破魔障法,我专程替你准备的大礼。”余向晚已经疯了,她披着一头的散发,神色狰狞的看着他。
斐无低头望去,在他的四周围果然画着一圈又一圈的符咒,甚至还是用人血所画的,但是他不以为这样一个不起眼的阵法能够困住他。
“你别小看这个阵法,它可是我精心为你安排的,所以你就慢慢的好好享受吧!”余向晚说完就往东边跑去,留下一声声凄厉的笑声。
斐无站立其中,慢慢地蹲低了身子碰触着地上的血渍。
擦不掉?他的手指竟然抹不去画上去的不明文字,他慢慢地跨出步伐,却发现有个无形的力量困住了他,他竟然无法走出这几个圈圈。
“无。”
仇至平跟上官皓月很快地就发现了斐无,但是也都惊愕地看向地上的符咒。
“别过来!”斐无举起手阻止两人接近。
“破魔阵?”仇至平惊诧不已,一个小小的阵法有这么大的威力吗?
“无,你无法走出来吗?”上官皓月忧心地看向他。
“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困住我……”
斐无发现外围的血圈隐隐地发出光亮。
“你在消失中!”仇至平惊呼,只见斐无的下半身忽隐忽现的。
斐无闻言看向自身,发现自己渐渐变得透明,而当外圈的血咒忽现光明时,他只感觉到周身的一股刺痛,接着就在好友的惊呼声中消失了!
他--斐无就这么消失在他们两人眼中。???
至于斐无到了现代的事情,那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总之,他的适应力让他很快的与这个“异世界”融合在一起,而他平时喜欢舞筝弄琴的嗜好,让他很快的熟悉这个世界的乐器,让他不至于因为没有工作而饿死。
他也知道在异世界中,他不能轻易展示他的武功,因为那样会被别人当成是神经病,而他一向澹然的生活方式也没有多大改变,只不过每隔半年他的身体会产生变化,不由自主地回到过去,他就这么成了两地跑的时空飞人。
这个秘密也只有在宋朝的义父母和好友知道而已,而他们则是会同斐无的师父想着办法要替他破除障法,为他解决这个窘境。
只是现在,他不知道自己还想不想破解这个阵法,因为在异世界中有了他不愿割舍的人;若是以前,他会毫不在意地撒下一切回到宋朝,但是现下他似乎没有这么大的把握。
季濯霆,在他心头烙下的一个名字,也是他现在最为割舍不下的,他太像他了,他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也印证了至平所说的,他可能是他惟一在乎的人。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情,亦不曾为任何的事物破坏了多年维持的兴趣音乐。
他总是习惯在午后弹琴来沉淀自己的心绪,但是在这些天当中,他却发现抚琴已经安抚不了他的心,他无时不刻不在想着季濯霆,想得心都疼了,尤其在自己对他做出不当的举止后,他就不住地担心他的想法,恋着他、想看他,如果不是逼迫着自己,他也不会做出逃避这个举动,逃到了宋朝来,这是他第一次能够控制自己的心绪。
只是,就算他可以放任自己去喜欢季濯霆又如何,他又怎能割舍掉这里的一切,或者说濯霆愿意跟他回到宋代吗?无论如何他就像余向晚所说的,这辈子他不可能爱上任何人,因为他本来就不该存在异世界。
“哇,我有没有看错啊?无大侠,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出现在月居呢?”戏谑的语句正是出自于甫归庄的仇至平口中。
“才来没多久。”不是刻意营造的冷淡,而是现下他混沌的脑海中只容得下季濯霆。
“你平常这时不都是弹琴自娱的吗?”怎么他的个性还是这么不讨喜啊!
“没有,只是有些事罢了。”斐无站在回廊,无语地望向花团锦簇的庭园。
“怎么?兄弟,你该不会是在那边也遇到个泼辣娘子吧!”
泼辣?是满泼辣的,只不过不是个娘子。
“瞧你一副思春模样,该不会真开了窍吧!我就说嘛!什么劳什子诅咒,骗人的吧!”仇至平到现在都还忘不了那夜余向晚阴骛的神情。
诅咒?他都快忘了这件事,不过她的诅咒大概成真了,只是余向晚没料到他的确没爱上任何女人,而是爱上了个男人。
“怎么搞的?脸色忽明忽暗的,该不会是人家姑娘不要你吧!”这么一块冰块要是有人捡就该快快推销出去,机会稍纵即逝。
“你认为我有资格追求吗?”早知道自己不该轻易动情的,却没能把持住自己的心。
“你是担心那个破魔阵吧,别担心了,皓月不是说师父想出了法子吗?再不然你不会把佳人给拐来啊!”有时候他真怀疑是不是每个人一碰到爱情都是这个样子,像皓月,一谈起爱情来也是白痴一个,平常精明的样子全不见了,只剩下让女人耍得团团转的呆样。
“你也认为破魔阵可以破解……”斐无霜冷的表情有了些许的变化。
“应该可以,你该不会是怀疑老头儿的能力吧!”仇至平拍着老友的肩膀给予支持。
“我该选择哪一边呢?”
虽是低语却还是让人听见了。
“不会吧!你竟然在想选哪一边?当然是我们这一边啊!”仇至平简直是咆哮出声。
“唉!”轻声地叹息后,斐无缓缓地踱入厢房,而仇至平则是跟在后头唠叨着。
“喂,你该不会是迷恋上那边的繁华吧?”仇至平不安地搓着手。
“我没有。”他坐上了软榻,闭目养神着。
“那……还是因为那个女人?要女人哪儿没有……不是啦!是说你第一次对女人有感觉,也不好意思要你不要人家,不然这样好了,你就把她带回来,虽然会有些不适应,习惯就好了啊!”
斐无头一次发觉仇至平是这么的像妇道人家,吵死了。
“不是女人。”轻扬的嘴角泄露了他的心绪。
“不然是什么?”仇至平瞪大了眼睛,一副惊讶的模样。
“一个男人。”
斐无的语气虽然冷淡,但眼神中的眷恋却让仇至平看得瞠目结舌。那种眼神他认得,就是皓月每回提起沁蝶时会有的神情。
“啊!”仇至平滑掉了本来把玩在手上的玉珠子。男……男人?无为了个男人在考虑该不该回来?这代表什么意思?
他才在庆幸冷傲又孤僻的他总算找到个对眼的姑娘,怎么一下子就变成大男人,他这下可真的是要连啊三声了。???
在斐无失踪的这些日子里,季濯霆简直把自己当成超人来用,一天二十四小时他几乎有二十个小时在工作。也因为这样子的曝光率,他似乎成了现今演艺圈炙手可热的摇钱树,加上他在龙威科技时就已经威名远播,因此有他作宣传的产品或是唱片皆没有不卖的道理。
但这情形看在熟识他的人眼中可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强自伪装的风光表面实际上却是封闭了自我。繁复的工作、沉重的压力一点一滴地压榨着他的意识,仿佛只有靠着这样的忙碌,才能让他暂时忘却斐无。
这样的季濯霆确实让季家人很担心。
“仔仔啊,今天不是假日吗?怎么还要工作?”媚姨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一天天的消瘦下去,可是她却完全不知道个中原因。
“嗯,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季濯霆有些恍惚地喝着杯中的果汁。
“濯宇,你也劝劝仔仔啊!发言人当得好好的何必去跟人家搅娱乐圈的事情,我们家又不是缺你这份薪水……”媚姨话都没说完,就让季濯霆起身的举动打断。
“我走了,晚上别帮我等门,我会晚些回来。”季濯霆唤过司机,走出大门。
“媚姨,别劝了,让他自己冷静冷静吧,”季濯宇这才从报纸中发出声音。
“是啊!没用的。”季濯鹏慢慢从楼上走下。
媚姨蹙着眉,难道真要她这个老妈子看着自己儿子消沉下去????
其实今天季濯霆根本没有工作,只是他习惯了周日就随着自己的意识来到斐无位于郊区的屋子。一个月了,他整整消失了一个月,他早打听过了,他根本没有到夏威夷去探班,那他到了哪里?为什么就像是从这个世界蒸发似的?
季濯霆很轻易地在门缝边找到了钥匙,进入屋内,他打量着四周,怎么一个没有主人的屋子还是干净得该死,不同的是他闻不到那熟悉的气味。
他轻抚着钢琴,记忆就像潮水般的涌来,仿佛才昨夜之前的事,他的确是让他大胆的举止给愣住,只是他觉得该生气的是自己才对,怎么吻人的人反而躲得远远的,难不成这一切还是他的错吗?
意念流转间,他注意到搁置在书桌上的一块血玉,如褐色凝固的血渍般,令人触目惊心,却也勾起他的好奇心,他上前执起。
冰冰凉凉的,属于斐无的气息传至指尖,窜入心湖……???
而另一方面,斐无此刻正待师父施法破解破魔阵。
良久,山崎老人终于开口:“无。”
“师父。”失败了吗?但他似乎很期待这样的结果,不然他为什么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你忘了什么?”山崎老人以沉稳的声音询问。
师父发现了吗?他神情丕变,却也让在场的众人瞧见了。
“徒儿不知师父语意。”他眉头紧拢,没有解释的意思。
“老头儿,怎么了?怎么不继续啊?”个性急躁的仇至平忍不住开口,却没忽略掉斐无异常的举止。
“你的玉呢?”这小子有问题,山崎老人从小看着斐无长大,他再怎么无波的面孔也隐藏不住他的心绪。
斐无愣了一下。玉?他下意识地摸着颈项,他一向将它带在身旁的。那夜一时冲动,满脑子懊悔的他沐浴过后,似乎就忘了戴上。
“搁在那儿了。”他没有隐瞒的说。
“嗯!玉本就属于你的一部分,当初你也是带着它消失的,所以阵法失效的原因便在于那块玉。”山崎老人随便说了个理由,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把握能破解这个障法,因为阵法要破解得要一个人的鲜血--一个深爱无的人的鲜血,惟有这样才能破除余向晚的恶咒,只是他知道这可能性极低。
不过,在方才无瞬间微变的神色中,他大约能猜测到那个人极有可能出现了,而且正巧在异世界。这样也好,给他些许时间考量,想通了他也许会带那个人过来。他并不需要跟无说这些,如果那个人爱他,自然会为他牺牲生命。不是他自私,而是在他眼中,徒儿最重要,即便无会恨他。
“老头儿,你是说这块玉啊?我的可以借他!”血玉是他们成年之际,山崎老人送给三人的,因此仇至平跟上官皓月也各有一块,将来爱上了谁就将玉交给心爱的人代表信物。
“笨蛋。”山崎老人低喝着。他怎么会收了个白痴徒儿,前面两个都还不错,没想到后来捡的这一个实在有点笨。“喂,老头儿,你骂谁笨蛋来着!?”仇至平哪堪受到耻辱,忙不迭地追在师父身后抬杠去了。
“皓哥,这么说大哥还是无法解除血咒?”封沁蝶担忧的倚在亲爱老公怀中看着斐无。
“习惯了。”斐无不知道是自己眼花还是怎么了,他似乎瞧见地上师父所画的血圈正缓缓地发出微微的红光。“无,你还是赶紧将血玉拿回吧!”上官皓月隐约觉得事情不寻常。
而远在二十世纪台湾的季濯霆手中的血玉倏地发出亮光,刺目得让他险些扔掉它,却又震慑于血玉的光彩夺目。
斐无没有看错,地上的血圈的确发着光亮,就连一旁的上官皓月两人也瞧见了,但是这代表着什么意思呢?
“啊--”季濯霆轻呼着,强大刺眼的红色血光朝他迎面而来,逐渐笼罩全身,待红光消失后,他的身影也随着红光隐没。???
洛阳城里,熙来攘往、车水马龙,显示着它的繁华。
街道四周的摊贩热络的招呼着往来客商,生气蓬勃的喧闹声,让怔愣在街头一角的季濯霆嘴张得老大合不起来。
他没眼花吧!古色古香的街道?一个个穿着古装的路人?他仿若置身于文化古城中。
但是他方才不是还待在斐无的房间吗?
看着手上的血玉,他的确没在做梦,那……谁能来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哇塞!还有人配剑?这……
“小哥,发什么愣啊?看你这样就知道你是关外来的,琴娘还没见过像小哥你这么俊俏的公子呢!”说话的女子半裸露的臂膀就这么搁在季濯霆肩上。
好个邪媚的女人,虽然他碰过不少这样子的女人,倒还是第一次见过裸露这么多的女体。
艳琴打从来到翠红楼还没儿过这么俊的人,那冠玉般的阴柔面孔,简直勾住了她的魂,虽然穿着打扮奇怪了些,但却还是衬得他伟岸的身躯更显挺拔。
季濯霆心想,这难道就是书里提到的勾栏院?
现在拍戏已经拍到这么逼真了啊?他转头探看四周,却没有找到他所想的工作人员及摄影机。
“公子,你别不说话,进来里头,艳琴会好生款待你的。”就算是不用钱她也愿意倒贴这官人,谁知道他会不会是哪一家的有钱公子哥儿呢!
“姑娘,已经下戏了。”他不着痕迹地扳开那双玉臂。
“啊?公子说什么?”艳琴完全不了解他的用语。
“算了,要演你自个儿慢慢演吧!”季濯霆挥手往另一头走去。
“公子,你别走啊!”她的呼喊声在后头传来。
真的很奇怪,这么一路走来,他真的没看到半个跟他一样穿着正常的人士,难不成他还真的是在做梦?
一个个的摊贩全都煞有其事的在做着生意。
“公子,要不要进来喝杯茶水?”客栈外店小二热络的招呼着。
“喝茶?”真是越演越有趣,活像是真的似的。他看向客栈里头,三三两两的人们坐在里头聊天,但是双眼却都直视着他,仿佛他才是最不正常的。
“是啊!本客栈的招牌菜你一定要尝尝才行,本店可是洛阳城上最大的一家客栈。”店小二边说边将濯霆给拖了进去。
哇塞!还洛阳城哩!这可真有趣了。
他像进了大观园似的不住地打量着周遭。嗯,做得很像呢!瞧瞧这桌椅,斑驳的痕迹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再看看店小二端上的茶水,还热呼呼的像是刚泡好的。
“公子,看你不像这镇上的人,你是要到北方经商是吧?”店小二边擦拭着桌椅边询问。
打他来到这客栈工作起,也没瞧见过这般俊朗美丽的男子,而他突兀的穿着让他以为他是蛮夷之人。这公子是他见过最美的人,一个比女人还要俊美的男人怎么会不引得众人注目,莫怪乎客栈里头以及外头的人频频对他投以惊艳的目光。
“有些什么酒菜?”季濯霆注意到四周围的目光几乎全凝聚在他的身上,不过,早被人欣赏惯的他不会为这点小事生气。
“客官,我们这儿最有名的就是清蒸白菜、葱爆豆鱼、红烧板鸭,总之京城里吃得到的我们这儿都有,尤其是本店的女儿红,你更要尝尝,这可是打外地来的旅人必点之菜肴,还有……”
店小二叽哩咕噜讲了一大堆,听得季濯霆是耳畔嗡嗡叫。
“有什么就端上来吧!”废话这么多,看来电视上的店小二演得都不差,还是说店小二通常都一定要必备这种才能?
直到店小二将酒菜端上来又让他赶了下去后,季濯霆这才静静地品味精致的菜肴。不错,手艺不错,酒也不错。正当季濯霆以为自己耳根子总算清静的时候,突然外头传来马匹的嘶吼声,然后就是一群身着蓝色劲装的男子冲了进来。
本来季濯霆是打算继续吃他的东西,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冲进来的人围住他的桌子,还必恭必敬的跟他行礼?
“少主,我们总算找到你了。”其中一个男子开口道。
“嗯?”季濯霆嘴上咬着一只鸭腿,一面抬头惊愕的看向来人。
少主?这是什么东东?
一旁的店小二可快吓昏了,这……这些不是那些个杀人不眨眼的东宫人吗?那他们口中的少主不就是……
店小二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迎个煞星进门,而原本在店内的人也都纷纷夺门而出,没有人敢留下来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