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橙汁？”
“恩。”
程寒回答。这是他在这个名叫“咖啡情人”的PUB里叫的第7杯橙汁了。这里最好的不是橙汁，他们因为咖啡而出名。但是程寒没有要过，因为他只买的起一杯橙汁。
他可以不来，但是他想来，因为在周五晚上8：30到9：30，有周海在台上唱歌。
他每天省下2元钱的早饭就是为了要来看他演唱。
第一次看见蓝色是在他高考完2001年7月10日晚上，他第一次同同学们一起来到了酒吧，一个对于他完全陌生的地方。他从来没有去过任何娱乐场所，因为他当公务员的父母仅能供的起他的学费。于是，他在他18岁的时候看见了周海。
周海站在台上，一身的蓝色。他似乎永远是一身蓝色。象极了冬天的海水。他唱歌的时候更象，冷冷的，不易亲近。程寒就这样被他吸引了。程寒只记得自己当时好象看他看了很久，痴痴迷迷的，还是被同学们拍醒。
从此他就在每个周末来看周海。不要别的，只要一杯橙汁，一滴一滴的啜，直到周海离开。
于是酒吧里的服务生都知道程寒喜欢周海。并且告诉程寒他没有机会的，因为周海不是同性恋，他有女朋友。
程寒不在乎，因为他喜欢的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喜欢周海给他的感觉，他只要静静的在一边看着他，就足够了，并没有想到更多的。至于自己是不是同性恋他也不知道。因为他在遇见周海以前没有喜欢过男生或是女生。他度过了很平淡的中学时期。不过他想“也许这就是缘分，不管周海是男是女。”他只知道自己喜欢他不是因为性别的原因。
正如周海给别人的感觉，他又傲又冷。所以程寒直到现在也只知道他家庭很富裕，但是喜欢唱歌，还有一个美丽的女朋友。程寒没有什么野心，他打听这些也不是想追周海，因为他本性很害羞，倒不是怕自己不正常的感情吓坏了周海。
一切都是这样平静，直到第7杯咖啡。就是今天。
程寒依然在“舔”他的橙汁，迷迷胡胡的看周海，听他的歌声，他觉得周海的歌非常好听。
显然大家也这么想，所以周海的场一向很红。但是当周海唱完第二首歌的时候，服务生阿华忽然上了台。他抓过麦克风然后大叫：今天是幸运的一夜，我们要在今晚的顾客中抽出一个大奖！1000元！！
阿华从箱子里抓出一个纸条，展开来，大声的念：3号酒吧座--------
众人哗然。
程寒正在欣赏周海个性的鼻子的时候，忽然看见阿华朝自己走来并抓住自己朝台上走，他吓了一跳，但是阿华的劲很大。等他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台上了。
程寒知道呵华是故意的，酒吧座没有号，怎么参加抽奖？所以一定是呵华事先在手里先捏好了。他非常感谢他，因为他头一次离周海这么近，他几乎可以听见自己雀跃的心在扑通扑通的跳。他口干舌燥，不知所措。阿华依然紧紧的拉着他，似乎怕他跑了。阿华大叫：这为幸运的小帅哥获得了1000元大奖，是不是也要表示表示？
表示？怎么表示？程寒很疑惑。
给大家唱个歌怎么样？周海是不是可以帮忙吉他？阿华还是在大叫。
程寒几乎想要吻阿华了，他求助的望向周海，但是他知道一向孤傲的周海答应这个要求是十分不可能的。周海的吉他十分出名，而且从来没有给谁伴奏过。
出人意料（但是在读者意料之中），周海拒绝了。他说自己没有兴趣。然后走了。
程寒想哭，但是他却听见自己在说：没有关系，我清唱。
程寒唱的是一首英文歌：《how about i love you》
程寒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也有唱歌的天分，众人如痴如醉，他在台上也抛去了平时的腼腆，
挥洒自如。
吧店老板问他是否愿意来当歌手，一场300。这样一举数得的好事程寒当然没有拒绝。
阿华悄悄来到程寒的身边，说：对不起。程寒笑了笑：没有什么。我没有抱什么奢望，不过还是谢谢你。等我拿了工资，请你吃饭。
程寒是真的的不在乎。他从来没有认为自己该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幸运。他只想自己可以得到的。
程寒回到宿舍，心里依然很兴奋，他想：明天要把同学的CD借来，要学些歌。
程寒的场被排在周海的后面。程寒非常感谢酒吧里的兄弟们。但是他心里知道，这样又能怎么样呢？周海从来独来独往，就算自己有哪个勇气和他说话，也一定是自找难堪。他只想把歌唱好，多给家里减轻些负担。所以他干的很认真。
出门前程寒特地打扮了一下。红色的T恤，白色长裤，是舍友帮忙挑选的，他们说这样的程寒很特别。的确很特别，羞涩的神情和热情的服装组合在一起，让程寒有种想令人亲近的冲动。洒了白色望2000，很清新的味道。
上场前，程寒希望周海可以看自己一眼，虽然他知道自己也不可能做什么，但是他就是希望周海看看今天的自己。“女为悦己者容”，他的心理不知道怎么想起
这句诗。有些滑稽，我不是女的呀！！
如果周海处处和别人希望的一样他就不是周海了。他下场的时候总是望着顶棚，似乎那里有什么吸引着他，上场的时候他看自己的吉他。就是不看程寒！！总共五次擦身而过，程寒对于他来说似乎不存在。
这一天晚上如果不算这件事情，程寒过的还是满愉快的。因为这是他赚到的第一份工钱，而且不菲。居然还有个女人点他的歌，那个女人看起来很忧伤的样子，但是风姿卓越。她点了love
you again.很忧伤的歌。
接下来的一周程寒过的很愉快，同学们说他变的开朗多了。
第二次来酒吧的时候他终于让周海在心中留下了自己的印象。但是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他宁愿倒回来没有发生过。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奢望让周海认识他了，他知道，其实自己只要可以在一边欣赏他就可以了，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那么之后的情形就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了。
这是非常危险的，他从来不做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所以周海依然看顶棚，他依然唱自己的歌。但是
他非常奇怪的的就是，为什么周海老喜欢看顶棚，难道怕顶棚掉下来吗？
当他再一次和周海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又产生了这个疑问。但是让他奇怪的是：自己在想，怎么耳朵里也听见了？难道自己不知不觉说了吗？程寒倒抽一口冷气。
他望向周海，后者正以一种看见妖怪的眼光看他。程寒想跑走，但是腿不听话，更不听话的是他的嘴--发声器官--正在自做主张的履行它的责任。“那你为什么老看顶棚？还是你昨天晚上落枕了？”！！！！！太可怕了。
程寒努力让自己闭嘴，然后逃进了唱台。
他没有勇气想下面会发生什么。
其实也没有什么发生。反正也没有打算和周海结交，所以不管是漠视还是厌恶，我也不用在乎了……程寒这样安慰自己。
不过这件事情有点作用，周海有时候会看看程寒。但是看不出来什么情绪，程寒从来不敢和周海对视。周海挺拔的身躯走过的时候，程寒从来都没有呼吸。所以他的歌底气越来越足。老板加了程寒的场费，一场600了，因为来捧程寒的场的人越来越多，第一次点歌的女人每次都会点相同的love
you again。
这一天，当程寒来到pub的时候，阿华忽然靠过来，很是兴奋的对他说：好消息！你的机会来了！！他在喝酒。程寒很是奇怪：我又不是伴游，他喝酒我有什么机会？阿华做晕倒状：傻瓜！我们给他喝的是加了料的了，包他喝醉，你就可以送他回家，然后，他人事不醒的，你就可以……哈哈……
程寒接过地址，心里很是犹豫。他不是想和周海做什么，那样不是他想要的。他看着周海，周海不知道为了什么，今天要的是各种各样的鸡尾酒。五彩缤纷的摆了一桌子。
程寒从台上下来，佩服周海的酒量，他一边喝加料的鸡尾酒，一边还可以唱歌。直到周海的台完，周海才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外面下着雨呢！！！程寒反应过来，连忙追了出去。在大雨中他把周海从地上拉起来，而后者早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看来不去也得去了，程寒叹息着。他拦了辆出租车，按阿华给他的地址念给司机听。
目的地倒了，程寒下了一跳：他直到周海家里很富有，但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住在本市最有名的别墅区。从周海身上搜出钥匙，开了门。他把周海扶到一个卧室里面。然后脱下周海湿漉漉的外衣。
他找到了浴室，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大毛巾。妈妈和他说过，淋了雨不擦干净，会发烧的。
他回到周海的卧室，后者已经人事不醒。程寒解开周海的衬衣，忽然他的手指不经意的碰到了周海的胸脯。一阵触电般的感觉传便程寒的全身。他吓了一跳，心在超速的跳动着。
程寒拼命的告诉自己；他不脱衣服会感冒，而自己脱他的衣服没有什么别的用意……在心里面重复了几次后，他才颤抖着手，脱下周海的衬衣。
看着周海结实的胸肌和腹肌，程寒口干舌燥，头晕目眩。
然后是长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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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内容，少儿不宜，故马赛克处理。）：》
帮助周海擦完身体，程寒仿佛经过了一场大战，感觉精疲力竭。他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轻轻的呼吸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慢慢的睡着了。
梦中，他感觉有人在打他耳光，他摹的惊醒，看见周海正一脸不耐烦的看着自己。
“你干吗打我！！”程寒很是生气。
“叫不醒来，你说怎么办？你怎么会在我家里？”
“你喝醉了！！是我送你回来的！！”程寒恶狠狠的说，他的脸还在痛。
“是吗？”周海脸上的表情忽然很奇怪。“那么，那么谢谢你了。”
哼！程寒不理他了。
两个人就这么干干的坐着。外面漆黑，雨声呖呖。好浪漫的夜，好无聊得人。
寂静中程寒听见周海那里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声音。似乎是肚子饿了发出来的声音。他看向周海，而周海平时酷酷的脸似乎有些发红。程寒笑了一笑，起身问周海：“厨房在那里？”
周海楞了楞，说：“在那边。”
大约30分钟后，程寒捧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走来，接着端来一碟小菜。周海似乎看见了魔术一样楞着。
“楞着干什么？你不饿吗？”程寒说。
看着周海狼吞虎咽的样子，程寒很是满足，爸妈从小就忙，所以炼就了他一身的好厨艺。周海吃完了，拍了拍肚子，看着程寒吃。
程寒看着周海，察觉到他似乎没有吃饱。“你们家就只有这些了，要不，你吃我的？只要你不嫌我脏。”周海似乎真的有些嫌弃，但是犹豫了一会，还是把程寒的碗接过来了。。。。。
吃完了，气氛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尴尬。两个人聊起天来。
“今天是我的生日，但是我爸爸妈妈只来了通电话。他门已经很久不给我过生日了，每次只知道给我钱！！”周海愤愤的说。
“所以你去喝酒？”
周海不说话。
“那你的女朋友呢？”程寒心里蓬蓬乱跳。
周海奇怪的望了他一眼：“我没有女朋友。”
“你听谁乱说？”
气氛再次尴尬起来。
忽然周海说：“你做的饭很好吃，可以常来吗？”
看着周海装做若无其实的样子，程寒高兴级了。
“这个么……我平时很忙啊……不愿意就算了。”
看着周海明显失望的样子，程寒悄悄对自己说：“报复一下 不过分吧？”
程寒接着大笑起来：“怎么，许你平时摆摆架子，我偶尔摆摆不行吗？”
按照阿华他们的话说，程寒和周海“交往”了。他们每周一起来，一起走，一起说笑，一起喝酒吃东西。
而且最近他们有空的时候，周海还会邀请程寒去他们家做菜、看影碟、玩游戏。最绝的是，周海家离程寒的学校就隔了一个街道。翻过高级住宅区的围墙，就是别墅区了。
但是究竟是不是在“交往”，程寒自己也不明白，他没有谈过，也不知道男孩和男孩之间应该怎么交往。但是他没有表白，周海也看不出来究竟是怎么想的，所以他就这样糊糊涂涂的和周海在一起。
他也不想问，结果只有两种：要么周海喜欢他，要么周海把他当变态，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他不愿意冒这个险，他认为这样就已经很满足了。
但是事情永远都不可能停止不前的，所以他们这种微妙的关系保持不了多久。事情来的很简单。那一天周五，他再次被叫去周海家里。一进们，周海以一种献宝的表情让他看冰柜：里面足足有够三个大胖子吃三个月的食物，而且种类丰富的让程寒以为周海搬了超市回家。
“你……不是要让我做这么多给你吃吧？”
“当然了！”
“我们吃的了这么多吗？”
“当然了，从今天起，你住在这里好了。”
“住在这里？但是……为什么……”
周海不耐烦的打断他“难道你不愿意和我住在一起吗？”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住在这里？”
周海似乎看见了一只三条腿的鸡，表情很疑惑。他用一种和白痴说话的表情说“我们在谈，当然过一段时间就要同居了啊！书上都是这么说的。”
程寒几乎要晕过去。他虽然很享受突如其来的惊喜，但是周海的所作所为让他只想大叫大笑。
因为情绪很复杂，所以程寒脸上的肌肉扭曲的十分剧烈。
幸福来得太快，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于是，程寒和周海就这样公式化的同居了。
日子很是逍遥。他每天早上叫周海起床，吃早饭。周海开车送他上学。如果周海放学早还会来接他，一起买菜。程寒喜欢给周海做菜，他喜欢看周海狼吞虎咽的样子。周末两个人去逛街、看电影、健身。但是让程寒疑惑的是，他们的恋爱似乎纯洁的太…………
他们没有接吻，甚至连拉手，如果不是他拉起周海，周海根本想不起来去拉他。更别说鲜花、礼物、和亲热话了。
他问周海：“你没有谈过恋爱吗？”周海脸红红的反问他“有什么问题吗？”
“你以前不是有个女朋友吗？”
“那个不算，吹了，只有三天。”
“为什么啊？”
“整天哭哭啼啼的，烦死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会喜欢我呢？我是男的啊。”
“有差别吗？你不也喜欢我吗？有感觉就行了，管他是男是女。光说什么话，吃饭！！”
程寒实在不好意思再深入的问下去了。当阿华听说他的初吻还没有献出去的时候，笑的差点要抽筋了。“你们……你们……居然……哈哈哈……”
程寒的脸色大概很丰富，所以当周海看过来的时候，他赶紧低下头。“不要笑了，我有什么办法！难道要我问他：你怎么不和我接吻做爱吗！！”
阿华忽然很正经的说：对啊。
“对你个头！！说些正经的！”
“好好没，说别的，难道你不“想”吗？”
“想你个头，哪有你那么色，就知道这些！”
“既然如此，看来我的好办法你也不想知道了，哪算了。”
“说来听听啊。。。。。”
“反正你不想知道，再说我色，别带坏了你。”阿华目露狡光。
程寒连忙哈哈涎笑的替阿华捏肩“说着玩呢，你大人有大量，说说了。”
“看你这么可怜，我教你一个字：勾引。”
“哪是两个字啊。再说怎么勾引啊？”
“管我那么多！管他几个字，我告诉你。每天要用眼神挑逗他，穿性感的衣服在他面前晃。等他喷火的时候，你就可以…………”
“是不是还要买些春药下在杯子里？”
“聪明！孺子可教！！”
“教你个头！什么烂主意！！你当我是什么？午夜牛郎啊？”
“反正这是办法，用不用随你。我啊！再教你一招，夺魄勾魂眼，包你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阿华对着程寒大抛媚眼，程寒连忙鼠窜而走。
给自己灌了一大口的鸡尾酒之后,程寒狠狠地在心里下了个决定!
在之后的一周里面,程寒都在苦苦思索着计划的着手.他带着周海给他的金卡去逛街.买下了早已竟看中的一个黑色真丝半透明内裤、teery的酒精味道的香水。然后早早回到了别墅。
当周海回到别墅的时候，等待他的是一屋子的蜡烛，和一桌子的菜，以及看起来很奇怪的程寒。但是究竟那里奇怪，周海也说不出来。
很轻松的一顿饭，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周海照例在沙发上看新闻，程寒却没有一起看。
程寒偷偷拿了那条内裤和香水，去了浴室。他仔细的清洗全身，对自己光滑年轻的皮肤很满意。然后他换上那黑色的内裤，在耳朵和掖窝涂抹了买来的香水。这种香水的味道非常浓烈、也很……撩人。
程寒回到客厅，坐在周海的旁边，心跳动的似乎要从胸口里蹦出来。他口干舌燥、浑身一阵一阵的颤抖。就是说不出来一句话。按照他原定的计划，他这个时候应该敞开睡衣的带子，露出肩膀和大腿，然后挑逗的看着周海，说：“不早了，该睡了吧？
”
想到这里，他赶紧弄松睡衣的带子，露出肩膀，然后把腿也伸出来。想和周海说话，好引起他的注意。
当他想好要说什么话的时候，抬头望想周海，却发现周海一双乌黑的眼睛正在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你在干什么？”周海奇怪的看着他的肩膀。
“我……我没什么……热，对！是特热！……怎么，你没有感觉到？”程寒语无伦次，尴尬极了。但是他努力让自己镇静，并且把从阿华那里学来得媚眼对着周海释放。
令人难堪的沉默。周海定定的看了他几秒钟，没有什么表情。然后问他：“你的眼睛抽筋了？”
程寒有再大的性趣这个时候也应该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哭笑不得，但是他忽然感觉自己跌入了一个宽厚的怀里，耳边是周海的低语“你的香水很好闻。”程寒抬头，看见周海调皮的眼睛。
随着周海修长的手指的游走，程寒浑身都在颤抖。他感觉周海的手似乎有魔法，在他的身体里面点燃了一道道的火焰。他们亲吻着、纠缠着……程寒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仅仅受着原始冲动的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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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程寒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他看着乱成一团的屋子，依稀记得他和周海整整做了大半夜。似乎在客厅的沙发上、浴室里、桌子上、甚至在墙上他门都一次又一次的缠绵过。
好一个狂乱的夜。
程寒静静的准备着早餐，等着周海醒来，问他一个自己思索已经很长时间的问题：你究竟爱不爱我？
难堪的沉默持续有一段时间了。
程寒觉得他该把思索以久的问题摆开来说了，他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
“其实你不用自责，换做是我，我也是这样回答的。我们都没有爱过，当然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如果你轻易的说出你爱我，那么这分爱太轻率了。”
“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吧。”周海这样提议。
“…………”
“也好。。。”
程寒同意应该分开一些时间，他需要认清自己的感觉，认清自己是迷恋还是真正的爱，分析自己是不是愿意为了周海放弃一些东西，去抵御家庭的压力，也想明白周海到底值不值得自己这样付出。
他搬出了周海的家。
在分开的第二天程寒就已经知道答案了。他爱周海！
那么，周海的答案是什么呢？
程寒已经等待了一个星期。他在等周海的回答。在三天前他给周海发了个短信：
“海，我知道答案了，但是还是先不告诉你。
如果你并不爱我，那么就当过去是一场梦好了，梦醒了，云淡风清。
如果你爱我，请你仔细的想清楚，有多爱。是不是爱到可以放弃你的事业，可以和家庭斗争，并且不会后悔。
那么，来找我吧。
寒留 ”
他认为这个短信发的很滑稽，字里行间那么清醒。他一直在猜测周海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他没有把握猜出来，直到现在。
周海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表现自己的情绪，他一直都是淡淡的、冷冷的。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的波动，程寒怀疑他是古墓派的后裔。他一向是北冰洋的万载寒冰，即使在身边，也不能接近。
但是程寒喜欢。他相信，周海的门，总有一天会为他打开。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程寒有些着急，他在小道上来来回回的走着。忽然有人叫他。是辅导员。
“叫我好找，程寒，学校的留美计划批下来了。系里打算培养你去读硕士！！”
辅导员一脸幸喜。
“我想和家里人商量一下。”程寒惊讶极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这样回答。
程寒拿着那张推荐表，矛盾极了。他牵挂着周海，他还没有给他答案啊！！握着拳头，他决定去找周海，为了他，程寒愿意放弃这个名额。
程寒翻过那道墙，远远的可以看见那栋熟悉的欧式建筑。远远的，他看见那熟悉的白色跑车。甚至，他看见周海伟岸的身躯从车里跨了出来。
那是谁！！！程寒忽然看见从车里又出来一个女孩子！！程寒奔跑的身躯查点跌到，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见哪个女孩子紧紧的贴在周海的身侧。
风吹乱了女孩的长发，她轻轻的甩了甩。明眸皓齿，巧笑嫣然。好一个倾城倾国的美人！！周海回头看她，一脸温柔，英俊如昔。
好一堆天造地设的璧人！！程寒的心仿佛被重重一击，他自以为可以为他而开的心门，不是不开，却原来，早已经有人穿门过户、登堂入室。
揪紧的心脏不容许程寒再逗留，这一切给了他答案。他朗朗跄跄的跑走了。
“妈妈，学校保送我去国外读硕士了。”
程寒第一次知道汽笛的声音可以这么意味声长、百感交集。他看着挥手的爸妈和同学们，他们笑的那么欢快。
凛凛的海风吹拂到程寒的脸上，看见外面灰蓝色的海水，他似乎又看见了周海。他不怨周海，那是他的选择，是他的自由。他只哀悼自己早夭初恋，虽短短，却是那么刻骨铭心。
恍惚中，程寒感觉脸上冰冰凉。是泪水。忽的一只海鸥掠过，在海面上抓走一只鱼。得意的大叫了一声，飞走了。
程寒站的很累，转身打算回去，却发现手机的信号在闪。是周海的号码。
程寒关上手机，既然一切已经过去，就让它完全消失吧。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他们曾经走的那么近，一失神，却在茫茫人海中失散了。
散了就散了吧，程寒把一切的感情压在心底，也许到老，它依然是自己最美的回忆吧。新的生活将在彼岸开始。
程寒走下甲板，却在桅杆那里看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那个人很象周海，但是不是，他穿一件花里呼哨的夏微易衫，一个夸张的墨镜。这样的阴天实在不应该戴墨镜的。所以那个人取了墨镜，天！！看错了吗？是周海！！这样的地方！这样打扮的周海！！一切最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
周海向程寒的方向走过去。程寒已经呆了，完全没有反应。
周海挟持程寒走向人少的栏杆旁。
“为什么不等我的答案就走了？”
“我以为那个红衣少女给了我答案。”程寒收拾百感交集的心情，回答。
“我不以为我的表妹可以帮我决定这么重大的事情。”
“！！！………………………………………………”
“你哑了吗？”
“……”
“我找的你很辛苦。”
“……”
“还用双倍的价钱买了个三等仓！”
“…………”
“再不说话，我就要做一些让这里的人都受不了的事情了。”周海的平静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但是一双眼睛里却有一些危险的闪光。
“海，我想了很久……”
“我知道！我在那里站的腿都酸了，以为你想跳海。”周海粗鲁的打断程寒。
“你看蓝色的海，和上面的海鸥，海鸥一直向大海扑去，但是最终它们不是一个世界，所以不能在一起。”
一只海鸥恰好停在他们的面前，悠闲的梳理羽毛，一附酒足饭饱。
“我们的爱情就是这样，我不能为了自己的爱情而伤害那么多的人…………”
“你是不是想说服自己？”
“不，我是想说，我门没有可能在一起，就像这只海鸥……”程寒的话再一次被打断。因为周海已经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了那只海鸥。
他在那只可怜的海鸥的肚子上狠狠的抓下一把羽毛，海鸥用惨绝人寰的声音尖叫了一声以后，狠狠的用它的尖嘴在周海的手上啄了一下，得到自由飞走了，周海亦是一声大叫，对着那只海鸥挥动拳头。
程寒在一旁想笑，但是又感觉不能，因为他刚才在进行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周海又抓住程寒向甲板下面走去，程寒挣扎着叫：“你带我去哪里？”
“去你的头等舱，我告诉你我们的将来是什么样子。”
两个人消失在舱门里。
大海上，海鸥依然在呼叫着飞来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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