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一直以来就想写些什么，但又一直认为要写成一样东西，首先要有一个好名字，这样自己才会觉得为了要对得起这个好名字而克服懒惰的个性坚持写下去。再者要有一个好的环境，天太热，自己比较胖，折扇一个劲地猛摇还是出汗，定不下心不行；天太冷，又总想躲在暖暖的被窝里，不行；人多的地方不行，因为总会有人有事无事地闯进来，不管你愿不愿意，跟你瞎侃一通。最要紧的要有一种心情，让我感觉不能不想，不得不写。于是在这样的一个雨夜，我很喜欢的天气，伴着缓缓地音乐，独自坐在电脑旁，静静地想，慢慢地写，行行地改……

一，

又是他的挎机，约我见面，我该不该同意呢？虽然我们在E-mail里、在电话里已是无话不说，无事不谈，有时还会互相调侃一番，但想到要见面，和一个陌生的人见面，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

和他在网上相识：某天心血来潮，现在想想也可能是看了别人登的征友广告感觉很妒忌，于是也登了一个。任何事说说都很简单，上下嘴唇一动就完事了，但做起来可实在要费一番工夫了，这件事也不例外。我先申请了个免费的个人电子信箱，如果回信的人图谋不轨，也让他无从着手。好好研究一下别人的征友广告是不可少的，借鉴一下，才可以取长补短。完稿后我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左改右改，上改下改，才算是定了稿。但是登在哪里呢？又是一个值得好好考虑的问题。访问人数多的网站，人气旺，做广告为什么舍得投重金在中央台争个标王，还不是为了个收视率，这一登，天南地北的一大堆人都能看到，多好。但登的人多了，有多少人会看到我的征友广告呢？又有多少人会给我写信呢？最后还是决定，凡是有征友的网站我都登一个，多多益善！即使没有人来信也感觉好极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网站一个接着一个进入，填好之后按确定，才发觉原来登个广告还真不简单，也算是一种体力活。

随后就是等待。真有点象在等判决书，不知来信的人会是什么模样，是胖还是瘦，有什么爱好，会问我什么问题呢？心急如焚，却还要等到午夜上网，谁让本人缺粮少米，上网必须得悠着点，不但要在半价的时候上网，还要闹着闹钟，计算每天上网的时间，免得帐单来时听父母亲的“狮子吼”。

那段时间我天天检查信箱，没有邮件就怀疑是不是信箱坏了，一旦有了邮件，那感觉别提有多开心，真如夏日饮一杯凉水般爽快。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或许人成熟了，感觉也随之逝去了。这些邮件分为英文和中文两种，看中文我是三只手捏田螺——十拿九稳，英文的可是让我看的好辛苦，冷不防冒出个单词，让我不得不手拿字典千年翻一回。

这些邮件中就有他的来信，用中文写的，很直接，很真诚。

我一直很相信缘份，所以我对于这些邮件，我会凭感觉给很少的一部分人回信，并保持通信。大约一个星期后，再也没有新的来信了；大约二个星期后，有些人与我断了联系，其中有的人还是我很想与他交往的。世上有些事确实很无奈，很难挽回，所以我相信曾经拥有最重要，因为留下了回忆。

大约一个月后，只有他和我还在通信。一直是淡淡的，轻轻的，纯纯的。

二，

刚开始的时候，我和他的通信总很简短，三言两语的。他像是一台老式的留声机卡了带，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问我今天过得怎么样，好不好。而我也好似小学生回答老师所提的问题一样，他问什么，我答什么，有时还会附带着告诉他我吃什么。这样的通信让我感觉很乏味，直到有一天，我的心情十分不好，而他给我的信又是这一套，我愤愤地在回信中指责他好烦，问他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觉，我写到：如果这样下去我们还有交往的必要吗？

第二天，我没有收到他的回信，第三天也没有。第四天、第五天……我开始有些后悔，这才发觉和他的通信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也才领悟为什么说有些事、有些人在失去时才知道需要珍惜。不过我还在希望，希望他给我回信。一周后，我如往日般检查我的信箱，突然发觉信箱里已经塞满了信，足有十几封，而且每一封的署名都是他。前几封信是我和他以前的通信，有的已经加上了标注，最后一封是他新写。，他说这几天他一直在想，想了很多很多，与我的交往确实太过于沉闷了，每次的通信总让他感觉像在唱独角戏。他还告诉我，他很想与我保持这份关系，但他更在期盼我的回应，期盼我能够敞开心扉，他说想听听我的声音。最后还送了我一首歌：

“…如果爱情只是演戏，让你好好看戏，心碎只是我自己…”

我久久看着这封信，久久地脑子里一片空白，是我错了吗？答案是毫无疑问的，一直以为交友是件简单的事，我也一直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却用没有经验，不知道说什么好为理由来做掩饰，现在我该如何做呢？

三，

“喂，是你吗？终于听到你的声音了,我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那封信真得很对不起。”

“没有关系，今天过的好吗？”

“你是不是又要问我，今天过得怎么样，好不好？吃什么？”

（笑——）“不是，只是一下子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笑——）……

我和他的第一次通话就这样打开了话提，我们聊了很多，很多。如一间密不透风的房间忽然清风吹来，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畅快，真得很久没有这样和别人交谈了，没有顾忌的，没有约束的。此后，我们常常通电话，白天他会CALL我留言说：你在干什么，我很想你。夜里他会留言说：早点休息吧！让我感觉他无时无刻不在，无所不在。虽然曾听人说过，这种感情很难找，很难依靠，但我依然相信，我会有一个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他让我隐约有了这种期望，但是梦想会成真吗？



某天他说：“我们见个面好吗？”

“真的有必要这么快见面吗？”我说，“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沉默——），我明天再听你的回音好吗？”

“好的。”

晚上，我睡不着。虽然我和他已经无话不说，但想到要和他见面，我实在有些手足无措，他长得什么样？会不会喜欢我？我见面时该说什么，会不会说不出什么话呢？我感觉有两种声音在和我说话，一个叫我去，一个叫我不去，我无法做决定，渐渐地我昏昏睡去。

醒来，在一阵阵的CALL机声。一翻查，足足有十几个，都是他的。

×先生，请回电********。

×先生，请速回电********。

×先生，我在等你的回电，请速回电********。

×先生，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回我的电话，请速回电********。

×先生，愿意和我见面吗？请速回电********。

……

（嘟——嘟——嘟）

“喂，是我。”

“你上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回我的电？在逃避我吗？”

“不是的。我只是在睡觉”

“你愿意和我见面吗？”

“我，我不知道”

“你还要考虑什么呢？为什么不同意呢？你认为我们这样通过电话的交谈方式有什么意思吗？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和我见面，直说就可以了。”

“不是的，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见面时我，我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

“见面该说什么，我觉得这个问题很有趣，我和你相处至今，无话不说，为什么见面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你是不是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和我多说的？如果真是这样，我觉得我很失败！看来我们是有缘无份的了！你在想一想吧，或许你也有其他类似于我这样的朋友，所以多一个我和少一个我是没有什么两样的。请你原谅我的直言不讳，我这个人向来这样，想什么说什么。言语之中如有冒犯之处，请你原谅！”

（嘟——嘟——嘟）他挂上了电话。

沉默，我不知道说什么，该怎么说。

咳！最近比较烦。

四，

几天来，我不敢给他打电话，怕他又提起这件事，我实在不想回答。见面，反正是迟早的事，再说彼此也已经无话不说了。不见面，毕竟闻其声不见其人，如果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会不会从此与他断了线。

几天来，他天天给我打CALL机，不提什么，只是要我回电。我在矛盾中过了一天天。

又是他的CALL机，感觉中有了个决定，于是拔通了他的电话。

熟悉的声音又响起，他又向我道歉，说上次不应该对我这样的态度，他说见他一面，好吗？

“我——，我想过了，我想和你见个面吧！时间、地点由你定吧。”

“真的”他的语气带着有些欣喜，“就在…”

就要和他见面，心里总有些惶恐，或许古今的新娘准备上花轿时的心情即是如此吧：忐忑不安的，又带着些甜蜜和幻想。换上自己最自信的服装，颇有些对镜贴花黄的味道，对着镜子上下打量自己，犹如夜行人即将出门，给人的感觉要干净，不能有一丝多余，一丝不妥。不断地计算着从出发到目的地的时间，防止迟到。盼着时钟转到那一秒，飞奔出门，上车直去。

五，

……

又是一个失眠的夜，如电影中的情节回放，某一个镜头、某一个人在脑海中出现。

我在焦急地寻找，到底哪一个才是他呢？是那个蛮清秀的，他在看我，再看我，其实只是一瞥而已，我好象在自作多情，他比我年龄大，不该是这个样。

有人进来了，东张西望地，是找我吗？我在这里。向我走来了，却与我擦肩而过，又不是的。真失望。

一个眼神，我们认出了对方，没有我想象中的矜持和拘谨，我们很快习惯了这种谈话方式。

他说：不介意我抽烟吧！出于礼貌，我含笑摇了摇头。一根接一根，我说：少抽些吧！他可能没有听见。对于不抽烟的我来说，烟味正如白色的小蛇在空气中窜动，我尽量的少呼吸，却也免不了受到袭击。好一阵咳嗽，他可能也没有听见。

……

我突然有了一种念头，他只可能是我的朋友，不会是我可以依靠、信赖的港湾。希望的泡泡破了。现实还是现实。我还是要寻找。

他发E-mail给我，打拷机给我，但还需要再见面吗？我想还是不如怀念吧！让美好的记忆睡去。

我觉的我身在围城，想看一看外面的人，又紧锁房门，不想让外面的人进来。我对吗……

后记

总算是完成了。从小到大，我的大多数文章都有个毛病：虎头蛇尾。这篇也不例外，所以我比较喜欢前半段。

停停写写，我都有些怀疑自己要写什么，所以希望如果哪位高手有兴趣，愿意帮我想个虎尾，我将不胜感激，谢谢！

1999.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