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inue Love 作者:■Eva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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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穿过那片浓白的云雾,是否还清晰的记起钢精丛林里寂寞饥渴的男人?轰隆的引擎带不走满腔思绪,任由泪水晶莹飘洒的滑落。透过模糊的舷窗,隐约中那个人在摇手,在挥别,是想象吧、是安慰吧,我不曾寂寞,就让我假装自己不寂寞。失落的心情伴着Whiskey,调成忘情鸡尾酒,吸上一口苦涩昏沉无聊烟。空姐惊异的眼神中,惨白的烟头在橘汁里露出黑枯的本色,淡蓝的最后的气息消散在无尽的回忆中。
走出机场,异国的气息让我眩晕,眼前陌生的一切不就是我梦想的地方吗?黑皮肤黄皮肤白皮肤,行色匆匆的眼角流露各色神情,有请求有拒绝,有渴望有失意,有搜寻有自闭,幻想某个角落能找到旧时拥有的深情,得到的却是犀利又诡异的目光。长袍短袖缠头布,裹得严实的着得宽松的,活象T型舞台上美丽的木偶,我却被剥落了外壳,赤裸的被人审视,每个人都在无声的叫喊,你不属于我们!是的,生在世界中心的这群人怎么可能理解活在宇宙边缘的那群人。
一柱擎天的庞贝大厦唤醒我旅途的终点,欢迎词后面的那双眼睛冷漠的打量着、估算着我的价值,人与人始终是不等式。用三十又二分之一秒收拾好行李,逆转的时差放一边,工作、工作、再工作,不让自己有时间寂寞。
夜深人静,偶而传来街角放荡的笑声,唤起深圳某条街上也有过的忘情的欢乐。望着熟睡的同事,侧卧的鲁邑,仰面的石磊,趴睡的小志,人其实都一样,任何面具都演示不了后面苍白变形的脸。南非的天气象情人的热情,阳光灿烂与冰冷黑暗让你从高峰跌到谷底。柔软的毛毯温暖不了孤魂单心,一丝寒气从满是铁丝网的窗角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小志翻了身,左脚无意识的抽动了几下,嘴角呜呜的喊着我听不懂的名字,一只手从胸口滑到下面,又转了个身,对着我颤抖一下,大概是Africa自由的冷空气还留恋着无聊的争夺。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得如此清楚,尽管隔着一张床,但我知道小志的确是个让人心动的男孩子。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犹如妙手勾画出的杰作。肿胀的膀胱刺激着神经,凌晨五点是毫无掩饰的时段,起身去Toilet,石磊的耳筒还在唱着“经过你的身边,找不到你的视线”。
星期六唐人街的北方水饺又传来腥臊的气息,路边三两行人匆匆提着刚买的蔬果把自己塞进崭新光亮的BMW,小小乌黑的眼珠镶嵌在高傲臃肿的脸上不协调的四处观望,打量着身边飞驰而过的宾士车,两个白婆坐在里面吹着口哨,“Shit!”飞尘中卖水果的山东阿婆自顾自的嚷着每日必读的功课。高脚凳上欧巴桑Ivy朝我抛了个媚眼,然后慢慢把肥硕的臀部移下猩红的凳面,跨出左脚右手插腰,流行的透视装里隐约可见的乳头颤抖着,向每只贪婪的眼睛炫耀着。
“石生鲁生,带新朋友来捧场来啦?”Ivy的眼光终于停留在我身上。
“是呀,但他不会讲国语的哦。”小志接口道,“你可要在床上好好教他咧!”
“谁讲的?什么呀,你忘记你是我在床上教你的啦!”我边说边想,要是真的这样就好了。
“想泡他呀,去买Finger Ring给他啦,他正要想嫁人呢。”石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哇,最近基这么流行呀,改天我也搞几次啦。”刚来的时候鲁邑可从来不和我开玩笑的。
“断头去吧!路易十六。”小志一口就骂了两个,可没对我怎么样。
“好了、好了,说正经的,今天怎么玩法呢?”我极力想知道换了两个月花样的石磊今天又有什么新点子。
“想找小姐出场呀?Ivy,把最骚的小姐介绍给Evans啦,他可是本世纪最后一个处男呢。”石磊的甜甜的国语中找到了一丝醋味,听起来特别的舒服。
“朕可没这个雅性,寡人回宫怎么向三宫六院交待呢。”我笑道,“头可断、血可流,酒不可不喝!小石子拿酒来,今个咱们一醉方休!”
来约堡两个多月已经忘却了泡BAR的滋味,佳宁娜阳台上还残留着昨日对酒当歌的放纵,阿林应该还在那里当Waiter,阿明的BF已经接他去美国了吧,那么老板娘Water又换了哪个小弟呢?成都吧小老板娘又该对哪个客人献殷勤呢?
九九年的夏天洋溢着欲望的蒸汽,整个深圳市笼罩在迷蒙的色调里,几道璀璨的阳光划破了这张无形的网,撕毁紧靠肌肤的Hazeline,连Cool Water淡淡的香味也被抹去了痕迹。深南路上被谣言吹倒的那幢楼还矗立在那里,王刚坐在那幢楼对面的麦当劳里对着李晋大谈当日的经过,“整幢楼的人都跑出去啦,吓死我了,可是一点震动感也没有耶...”李晋耐心的坐在那里听着,安详凝视的神情让我妒忌,我和车子透明般的吃着Ice-cream,任由王刚嗲嗲的向老公述苦。
“晚上去那里Happy?”对车子的问话置若罔闻的李晋正啃着薯条,有滴番茄汁滴落在袖口,王刚拿着纸巾轻轻的擦拭着,幽怨的眼光对着李晋:“人家车子在问你话呢。”
“我看还是去老地方吧。”车子收拾着背包,边自己打圆场。
“又是佳宁娜。”我嘀咕着,“老情人在那里吧,是不是想阿林了?你个死贱货。”
“是吗?有人自己想他了吧。”车子意由未尽的说:“人家林妹妹可等着你爱哥哥呢。”
“尽瞎说。”王刚拿出手机开始口水泛滥:“阿林哪,今天客人多吗?啊?很多?帮我留几张凳子呀,我要靠吧台的,什么,可以靠近你一点呀,呵呵。你猜我给你带什么礼物来了,今天Jack刚下飞机就到我家啦,他睡下了,说等下一起去看你,他打拳击打得全身是伤呀,你看你,Jack在拼命养你呢,哪象我家那口子叫买盐他说咸了叫买糖他说甜了,晚上可好好犒劳犒劳你家Jack..."
“你个王婆,口水都干了,我说小李子,去滋润滋润呀。”大钟楼十点的钟声响起了,夜间流浪的灵魂开始蠢蠢欲动。
刻意走过上步那段欲望的街,小靓仔们寻找着各自的目标,笑脸与媚眼纵横交替。车子提议扭屁股,于是我们手牵着手大大方方地从一边扭到另一边,只有这里才不会领略到鄙夷的目光,只有这里才感到认同的眼神。市政府门前依旧灯火通明,照得各色脸孔歪曲变形,茫茫然不知所措。的士的前灯述说着每秒的历史,看得清的听不明的耳语重复着昨天的故事,天明后各自分飞,再找不到永恒的季节。
佳宁娜露台上木纹高脚凳对着帝王大厦,新旧交融间烛光闪烁,那英的嗓子还是被人演绎得那么刺耳。第一次来的时候,陈对我说,你以后会常来的,他是那么肯定,就象他肯定我会上渔场一样。又碰到陈了,他好红,紧身的红T-shirt,方头高跟的红皮鞋,哪里看得出他失恋呢?“他不要我了。”见到我的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我无言以对,握着他的手,只有我们两个安静的站在露台边缘,眺望着远方香港星星点点的灯火。我在后面慢慢伸出右手,搂着陈,五秒过去了,十秒过去了,冰凉的泪水滴落在我手背,我用力抱着他,舌头卷起他颈部细细的软发,陈转身推开我,那样子象在说“我只属于他,你只是我的朋友。”
象每个寂寞的灵魂一样,渴望着安抚。找个理由陈住在我宿舍里,相隔咫尺,却遥如天涯。
“嘿、嘿,划拳那,醉啦,靠,真没劲。”鲁邑甩了石磊,伸着十个手指晃醒了我的回忆。
“别得意,让你见识一下拳场杀手的厉害!”石磊喝得霞光满面:“Evans,拿出你的本事来,灌道鲁邑,打倒路易!”
五、十五、十五、喝!......
不知不觉已过了凌晨三点,小志把两个醉汉拖进车里,然后扶起假醉的我,叹了口气,开车回Midland。高速公路上,小志不时转头看我,眼里流露着让我心动的幽怨,就让我享受这刻吧,让我不会感到孤单。
五十七号别墅里Saxophone嘶哑的和着缓慢的节拍,奏出流淌在梦里的旋律。隔壁白人单身汉院子里烤肉的炉火还忽明忽暗,如同临死的挣扎,牛排烤焦的味道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让人窒息。
小志安排好鲁邑石磊,坐在我床边,良久,拿起床头的照片仔细端详。我翻了个身,毛毯滑落下来,小志站起来拉好毛毯,转身去冲凉。他端着一杯茶,带着湿漉漉的洗发水味道,走到我床前,我有意的伸出双手去搂住他光滑的腿,上下抚摩,嘴里嚷着别离开我。小志呆住了,不想吵醒我,就这么站在那里。从眼缝里看到他的左右为难,于是手一松,给个机会让他走,小志没走,放下茶杯,拿出手巾擦拭我额头的汗珠。他哪里知道,这是我紧张的汗水呀,健康光滑的肌肤让我兴奋不已,小志看到我下面慢慢凸起,笑了一笑,走开了。
(二)
圣诞节前月是商业最繁忙的季节,千禧圣诞使这个本来安静的城市沸沸扬扬。新的季节到了,新的愿望发芽了。雨季正悄悄侵袭着,淅淅沥沥洗刷着城市最阴暗的角落里肮脏的污垢,千年未完,始终按最准确的时间降临这片土地。
十月开始,公司里进进出出满意而归的客户都在称赞我们的生意做得红火,鲁邑说做满明年二月份的计划就可以放长假回国了。最近有位美国老客户到南非来采购,当地其他的公司想尽办法讨好美国客人,鲁邑觉得不妨放长线钓大鱼,而且大批采购一般会先到陌生公司探底,再到熟悉公司砍价,不到最后看不到结果,所以按兵不动才是上策。这样到了十月下旬,美国客人等不急了,主动打电话来约时间,按鲁邑的交代我说需要一段时间准备货源,先请他参观一下南非美景,小志和我将陪他去Cape Town。我先在网上定下了路线与机票,然后妹儿给老朋友借他的别墅一用。
Cape Town的第一站是克鲁戈国家动物园,本来旅途将很劳累,可老美兴奋得直嚷嚷,讲黄石公园的野生动物可没有这里的多,没想到五十来岁也扮天真,倒显得我心境太老了。
我们租了一辆经过精心改装的吉普,车外面用塑胶植物完全密封起来,只露出几扇窗户。导游是个地道的祖鲁族人却讲得一口好英语,黑黑油亮的肌肤配合对动物天生灵异直觉,一路上珍禽异兽尽览眼底。
夜间观察动物用的是红外探测镜,第一次和野生狮子这么接近,尽管车外围有保护装置,但也心惊胆战的,大自然本来就属于它们的。
一只母狮悄悄靠近熟睡着得野牛群,它的姐妹正在包抄上来,值班的公牛从气味中嗅出危险的信号,发出沉闷的叫声,轰隆隆牛蹄飞奔尘土飞扬,年轻的牛群冲过水塘溅起片片水花。稍大的母狮箭一般的飞刺一只落队的小牛,小牛急转身躯向另一方向逃去,没料到母狮的姐妹正等着它呢,可怜小牛吭都没吭死在狮爪下。几分钟的战斗结束了,公狮正等待着战利品的到来,伸了个懒腰,不顾小狮饥饿的叫喊,独自享受起美味佳肴。突然雄狮发现了我几个不速之客,撇下吃了半边的小牛向我们走来,我紧张得差点叫出来,小志放下红外镜拍拍我的背安慰我,同是二十五岁的他显得比我成熟多了。老美摇着头My God叫个不停,黑人向导当即指导我们坐下安静,小志坐在我对面,朝向导指指手然后对我点点头,意思让我别怕。看着小志迷人的眼神我忘记了危险的存在,与此同时,在我心里打下了一个结——老美正死死的纂着小志的右手、左肩倚靠着他。
雄狮犹豫了一会,终于跳上了这辆伪装过的吉普车,东嗅嗅西闻闻,把头伸到老美的窗边。向导在出发前详细介绍过窗玻璃是防弹的,老美还是害怕得把头靠在小志肩上,身体移进小志的怀里,一只手不停的划着十字,左手却还是抓住小志。我几乎是痛苦的转过头去不想承认这一点,虽然我是很喜欢小志的。
大概看不出破绽加上妻儿热切的呼唤,这只中年的雄狮踱着懒洋洋的脚步回到狮群中去了。
第二天我们在朋友的别墅里睡到下午二点。老美细细的品着咖啡,小志饶有兴趣的介绍着公司里的产品,老美色咪咪的不知道听进去几句,我却孤单的躺在院子里假装欣赏花草。透过硕大的落地玻璃窗,小志向我招手,向导来提醒旅程的安排,三点了,国内也该是华灯初上了吧。离温泉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途中老美在加油站里买了一些杂志,神秘的对我们笑笑。到达温泉后,我特地挑了一家粤菜馆,令我惊异的是南非与中国建交没几年,国人却已遍地开花了。古色古香的木雕匾额与盘龙戏珠的迎宾走廊相印成趣,着旗袍的中国小姐们鞠躬开道,老板娘菊花一样展现她满是皱纹的笑脸。靠窗坐下,我递过菜单请老美点菜,老美说他不懂中国的饮食文化让小志代他点,那神情就象父亲让儿子一样。黑人向导板着脸坐在餐厅外面,不顾泰妹的引诱啃着汉堡,不是我不让他同桌,而是种族隔离在他心里还有一定的影响力。
小志喝苏打水,说是对胃有益,老美和我是清一色的龙井。我们边吃着冷盘边聊着天南地北,首先上桌的是芙蓉青蟹,我帮老美要了一副西餐刀具,小志问薄薄透明的塑胶手套有没有,Waiter跑去拿了来。小志对老美说用不惯筷子就一起用手套好了,老美说在香港食蟹也是用手套的,也就不尴尬了。老美说小志真会体贴人,比他老婆还关心他,我想老美老婆哪能和小志比,哎,小志你怎么不关心我呢?
“鸳鸯酥饺!原您能早日找到自己理想的另一半!”餐厅小姐微笑着端上一盘点心。
"Thanks, I find he already, but I don't know how can I say love to he."特地选的点心以及特别使用的“He”,我忐忑不安的扫了一眼小志,顺带瞟了一下老美,希望他两都明白。
... ...
姜还是老的辣,老美打破了沉默,显然他知道我的预谋:“Oh, I'm full, how about you Evans? What time is it now? "
"Six o'clock,we have not enough time, let's go to enjoy the life。"顺台阶就下吧!
温泉淡淡的硫磺气味驱散了刚才饭菜的油烟,享受着自然的恩赐,那道泉水缓缓的从山隘缝隙里流淌出来,周围山石上尽是池水映着的灯光,一荡一漾的飘忽不定。说不出名的小花星星点点的撒在碧嫩的小草中,几只黄头红羽青尾的鹦鹉叽叽喳喳聊着我们不懂的话语,偶尔微风抚过,摩挲的树叶摆弄身姿,宛如挥袖轻舞的少女。
有了饭桌前的尴尬,我正考虑是该赤诚相待还是保持各自隐私,老美却先脱光了衣服从更衣室里走出来,象是有意展现他古铜色强壮的肌肉。与他相比,小志和我更象白种人了,难得一把年纪还保持着良好的身材,如果心里没有疙瘩,我倒很乐意欣赏他诱人的体肤。等我御下衣物,老美早就坐在小志旁边聊起天来了,酸酸的刺刺的感觉让我一声不响的坐在他们对面。摇摇头、伸展紧绷的肌肉,好久没有这么舒服的泡过澡了。温泉烫烫的、麻麻的充满全身,任由水流轻轻的压迫,慢慢的冲刷,毛孔渐渐舒张开来,有物质从脚趾开始脱离身体。那边不时传来小声的轻笑,我却无意去探听究竟,有时候寂寞的感觉也很好。
水汽聚集在凝固的空气中,不飘不散,我似乎感到有些闷,在哪里也曾经有过同样的感受?我的头有些涨了,有些昏沉了...
...
上海皇宫娱乐中心——赵志华搀着我摇摇晃晃的走下气派非凡的环形楼梯,大厅里意大利水晶吊灯下找不到自己的影子,似乎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般。走过石膏浮雕回廊,罗马式泳池边三两的坐着几个中年人,老赵褪去了皮衣,轻轻解开我紧扣的外套,抱我躺在木头长椅上,我有点清醒了,想推开老赵摸索的手。华轻轻的说:“洗个桑拿最醒酒了,来,我扶你去。”头痛的我只好将就应承着。
泡了不到两分钟,人工海浪摇得我想吐,我对老赵说想安静的坐一会,老赵说那么去蒸汽房好了,那里比较安静。进去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我靠在老赵宽宽的肩膀上好舒服。一会儿,蒸汽慢慢从墙壁四周条形缝隙里冒出来,灯光暗暗的任凭迷雾遮掩。缓缓地涌进来,渐渐地伸向每个角落,闷热的气体在我身上蠕动。
老赵的舌头舔过我的手臂、我的颈,牙齿轻咬着我的耳垂,搂着我的右手象寻找沙漠里的水渠般探索着我胸前鼓动的肌肉。我的左手被他抬起搂着他的头,那可恶的舌头卷着我乳头旁边长长的毛,拉得痒痒的。我的乳头不自觉的竖起,张开嘴舌尖逃出禁锢的口腔,添着干燥的嘴唇轻轻叫了一下,享受着牙齿轻咬乳头的快感。大概是声音的引诱,老赵得寸进尺向下添去,经过肚脐深深的搅动着,慢慢的向下移去,我的小弟焦急的等待着亲密的接触,我的呼吸越渐急促。湿润的口水终于把我包围,灵蛇般活络的舌头左攻右蹿,强大的吸力只会让我的前端更加肿胀。欧~龟头上那道沟一次次的被他填满,一次次的被他掘空,阴茎躯干在热烈双唇上下套弄下越发挺立。我的阴囊被他捏住,睾丸在他掌握下柔柔的滚动,沾了口水的手指试探着我的肛门,忧郁了一下缓缓前进。我颤抖了一下,睁开紧闭的眼眸望着他,抓住他的手,伸过头去吻住了那张等待滋润的红唇。两条火舌互相搅动着,四只魔手各自探索着对方神秘的领地,我更想从后面紧抱着他插入他的身体。这时有人走到门口,一只手已经搭在把手上了,老赵把毛巾遮住我,转身卧躺在木凳上。我紧张听着自己心跳的节奏,脸已红透了半边,好在灼热的蒸汽还能掩饰我的糗态,那人没进来,裹着毛巾冲出蒸汽间直达冲淋房。开足水花冲洗我汗液唾液交混的肌体,脸上辣辣的淌下两行泪水,我已彻底清醒了,我后悔刚才那么沉醉于和男人的第一次性接触...
两道强劲的水流击中我的面门,小志用磁性的声线在说:“发什么呆呀,在想刚才的泰妹了,你看你那样装情圣似的。”
我拭了一下残留在发际的水珠,抬起头笑道:“在想你呢。”
老美饶有兴趣的看着,让把刚才我们的对话翻译给他听,小志打圆场说昨天晚上太累了我睡着了,我用感谢的目光向小志点点头。老美说那么今天就早点休息了吧,我推辞了一下也就草草收场了。
夜里石磊鲁邑打电话来询问事情进展的情况,小志说比较难搞定他,我想小志你如果献身给老美的话那可另当别论了,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三)
阳光明媚的海岸线散发着咸咸的气味,海潮把游人的脚印洗刷得干干净净,丝毫看不出昨日的喧嚣。中学里历史课本中好望角生动的展现在我们眼前,两块石碑雄鹰般展翅翱翔,沉重的背负着沧桑往事,下体联结中部却被锋利的劈开,正如非洲苦难的被搜刮被掠夺被强暴。旁人嬉笑着摄影留念,我却抚摩着那一道道纹路,心中感慨万千。小志伸手停在我的背上,我转头过去,晶莹的泪花在他眼底滚动,我忍不住抱着他和老美一起跪倒在沙滩上泣不成声,象我这样的人怎能得到一次充分的发泄呢?隐藏、逃避、掩饰,生活中太多不如意的事粉碎不了我的面具,矛盾、烦恼、苦涩,实现不了的理想梦不到的地方缠绕着每根思绪。
老美突然间老了很多,他说想起越战时期的战友,分居的妻子,离家出走的儿子。
没了观光的兴致,到酒吧找张临海的桌子坐下,“碧色摩洛哥”碧蓝纯美的薄荷香液冷却着躁动的神经,老美受酒精的影响话了多起来。
“很久以前我在美国有个邻居,他父母在当地开中国餐馆。他的英语不是很好,白人老师很厌烦他,我和同学们也几乎不跟他来往。有次放学后几个流氓在学校门口拦黑人孩子,同学们谁都不前去阻拦,学校的老师头也不回得开车出学校,好象根本没这回事。David Wang身材很瘦小,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可是他却勇敢的走上去,我在旁边替他担心。David 冷酷的面容和生硬的语调使小流氓们怔了一下,但马上嘲笑着要试试中国工夫,其中一个更拿起了一把弹簧刀。刀在夕阳余辉下反射出恶毒的光芒,同学们不禁尖叫起来。”老美表情严肃的说着。
“后来呢?”我和小志异口同声的问道。
“后来我在后面联络了几个要好同学一起边跑边喊警察来了,果真把几个小流氓吓跑了。这次虽然没有看到David的本事,但他的勇气令我佩服,我刻意接近他,不到半年已使我和他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以后一起学习,一起成长,一起工作,我经常睡在他家里,希望看到他本来的面目。越战中期,社会上已经没有很多的年轻力量支持那次战争。有一天晚上David来我家告诉我想要参军去越南,我吃惊的问他是否考虑清楚父母是否同意,他没说什么,临走望着我说我不会明白的,不想让他自己伤心。他出发的那天没有告诉我,我象往常一样经过他家餐馆门口,看不到他熟练的擦桌子,也看不到他热情的招呼客人,我有种不妙的感觉,冲进去问他父母怎么了,看到他母亲红红的眼眶里噙着泪水,我明白了——他已经出发了。我奔出门口驾车冲向火车站,等待我的只是火车留下的煤屑和残烟。三个月只字未见,我日思夜念想把心里的话说给他听,当政府再次招人的时候我提交了申请表。我的父母是中产阶级,他们不愿我去为国捐躯,未婚妻苦苦的劝说和父母的责骂改变不了我的决定。当我到达越南的时候正是夏季,蚊虫叮咬瘴气连连,我被分在卫生队里负责救援的工作,每次接受任务的时候都祈祷不要让我碰上奄奄一息的David Wang。”老美点了支烟观察着我和小志的表情是接受还是鄙视。
“我们理解你,后来你和他怎样了?”天,小志第一次在老美面前说“我们”!
“上帝没有理会我的祈祷,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前线送来一批伤员。当我正替一名裹满纱布的伤员检查的时候,他肩膀上那块熟悉不过的胎记把我愣在那里,他不正是我苦苦思念的Wang吗,我热血灌顶泪眼模糊,但理智的按步骤以最快的速度医护完其他伤者,不顾劳累守侯在他的病床前,握着他的手入眠。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David深情的望着我,艰难的张开嘴,我用手指按住他的嘴,对他说,我终于明白了。我看到他的泪水和我同时淌了下来,默默无语。”老美眼里湿漉漉的,小志递过手巾说了句Sorry,老美感谢的点点头继续着话题。
“当我再次看到他的时候,已经是回美国后了。没有了年少的轻薄,两个成熟的男人各自成立了家庭,可感情却更深了,我们两家彼此都照应着,David更是和我亲密无间。可是有件事情改变了我们两家的命运,我的儿子继承了我喜欢男人的性格。虽然我自己是Gay但我不想自己的儿子也是,在我劝说无用的情况下,他跟他的男友出走了。David知道这件事情后来我家安慰我,我依偎在他怀里哭泣,他温柔的手安抚我这个悲伤的父亲。我对他说我想死,他用二十年前我对他的动作按住我的嘴说:“让我们的孩子选择自己的道路,让我们做二十年前就该做的事情!”接着我有了和他唯一的一次肉体接触。我老婆从公司回来撞见我们忘我的作爱,她疯了般冲进来,说再也受不了这个家了儿子父亲全都是禽兽,说完再也没过回家。David是传统的中国人,如他祖先一样把感情深深埋藏在心里,把所有压力都一个人背。为了不让他家人给他太大的责难,我离开了家乡德州,来到NY创办了自己的公司,这么多年来,我遇到过很多和我一样的人,但是因为David,我一直未接受过第二个,直到我看见你们,我想我的东方情节也许是解不开化不了了。”欲哭无泪的表情与深邃的目光让我看到了他内心深处的苦闷与孤单。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同时我也揣摩小志的感受。
“其实同性也好异性也好,只要两个人能够互相感应彼此相爱,就不枉此生了!”小志接着说:“我不能理解美国这么开放怎么还不能接受同性恋呢?”
“现在不象以前了,这个世界已经开始接受同性恋了,美国总统不是发表过感谢同性恋者为社会作出贡献的文章吗?Mr. Lawes 应该比我清楚。就南非来说前些天不是选举出‘最出色之Gay小姐’吗?虽然在中国还不是那么开放但大城市同性恋并不受打击呀。”我忘乎所以的说着。小志张大嘴惊讶的看着我,我一下子反应过来接着说:“我只是在报纸上看到的,别误会。”其实我心里想你误会呢。
“哦,Mr. Lawes,下午还要飞回约堡,是不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小志总能找到适当的理由给我打圆场。
回到朋友的别墅,我趴在床上想着刚才老美的故事,小志放下咖啡坐在我床沿:“想什么呢?是不是想老美和David? Hey,你怎么看呢?”好小子,在试探我呢。
“噢~噢!吻我一下吧,一下就够了。”我撅着嘴巴装出卡通片里的声音。
“吻你千遍也不厌倦,吻你的感觉象春天。”小志也用同样语调:“亲爱的,先亲死你再说。”他拿起枕头笑着排打我的臀部。
“Hey! Hey!我的嘴巴在上面呀,哦,原来你想我下面哪,哈哈。”我乘机把他拉上床按住他,顺势骑在小志身上。
“要是我是Gay你怎么看我?”我想现身。
“Gay又怎么样,还不一样是我的好朋友呗,只不过我明年要结婚了,要不是结婚的话可能和你有一段情也说不定。”看着小志幸福又嬉笑的脸我却快乐不起来,本来欢笑的脸一下子僵在那里变成了苦笑。
“我说别闹了,你去看看老美怎么了,顺便安慰安慰他去。”
我拖着无力的脚步沉重的挪进老美的房间,外面浓密的云雾遮盖了温暖的阳光,整个房间暗暗的阴阴的。老美坐在沙发里狠抽着烟,蓝色的瞳孔盯着烟圈渐渐消失,看到我来示意我坐到他身边,语重心长的说:“Evans,你的年龄和我儿子差不多,我已经失去了我的爱人、家庭、儿子,希望你能够把握自己的幸福,不要被闲言碎语击垮。我不确定你是不是Gay,但是我从你看小志的眼神里看出你是喜欢他的,不要错过了。”如果这样的话语出自父亲口中,我立马给他跪下,可怜父亲至今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Gay。
我失落的心情不知该怎么回答他,这一刻我是多么孤单,寂寞犹如一个魔鬼,驱使人去做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我闭着眼睛从老美的大腿开始上上抚摩,我碰到他的拉链,熟练的解开他的皮带拉下他的内裤,这一切是那么顺理成章,犹如早就编好的剧本。我的泪水混合着老美的汗水,咸咸的,润滑着我上下舔动的唇舌,十只手指紧紧的掐住他的臀部,他急促的呼吸和轻微的呻吟让我裤裆里热辣的勃起,我不去管老美的感受把他翻过身狠狠的插了进去。门是虚掩的,我明明看到门外的影子在哭泣颤抖,更加用劲的放纵自己,想让那影子知道我快活、我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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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石磊鲁邑满脸笑容的迎接我们,鲁邑夸我们把老美伺候得周到,定单全额完成,石磊神秘的向我竖起拇指:“高!”。这个高字的含义是他们已经知道结果还是预先的安排我也不想去揣摩了,因为我已经一蹶不振了。
(四)
圣诞节的气氛越来越浓烈了,满街充斥着各种红绿彩灯,南半球最危险的犯罪城市被表面繁华的景象所掩盖,Southern顶楼两道激光如同窈窕身材绫萝缠头的少女眼中射出的恶毒光芒。苦闷与无奈使我不觉危险独自驾着车子游荡在空空的小巷热闹的大街,招摇卖春的雏妓和John们进进出出裸舞Show的Club,一两个醉汉无聊的滚在街边闹事。深夜回家的我看到小志在客厅里等我的样子,还是装出满足的样子跟石磊胡侃与白婆滥交的瞎话,可我何尝不心痛呢?
各大商店都已经储备满应节的货物,相比节前的紧张,这两个星期客户日渐减少加上无聊度日,鲁邑商量着开始放长假,四个人各自盘算着消磨时光的办法。在联系完最后一个客户回城的时候,金山大学校外石墙上彩虹旗飘扬,我慢下车子仔细看了看围墙上的喷漆字。
早早的设置好Alarm交待好保安,一个月的假期正式开始了。
趁鲁邑他们在East Gate购物的时候,我甩了他们去金山大学。车刚停好,易装的黑人Gay扭捏的走来,递上派对的传单。我后悔了,掉转车头开出停车场,我喜欢男人是因为喜欢男人的阳刚男人的气质,而且自己也不是女性化的人。由于车速太快,在冲出校门的时候差点对面撞到右道来车,噶的一声对面的宾士停下来,当我准备挨骂的时候宾士车窗缓缓降下探出一个中国人的脸,微笑着点头招呼,然后驶进学校。我回头望去,宾士车尾赫然贴着一面小小的彩虹旗。我过了前面几条街,犹豫了一下拐回金山大学。当我找到派对的场地,那个人正端坐对面向我微笑点头,好象已经料到我将回来一样。我脸一红回了个眨眼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Hi。”他眉毛上上一扬,露出一对可人的酒窝,毫不做作的微笑加上清淡的问候拉近彼此的距离。
“Hi。”我倒有些窘相。
“第一次来这里?以前我好象没见过你的。我是这里牙科毕业的,你也是金山的校友吗?”短短微翘的头发随着他的话语微微抖动,传来摩丝淡淡的香气。
“哦,我是看到广告来的,没想到这里这么多人却只有我们两个华人同志。”
“哈,我是好不容易看到第二个中国人来这里派对,以前只我一个稀有动物,呵呵。”健康爽朗的笑更现他阳光性格。“Hey,怎么称呼呀。”
“Evans,你呢。”
“‘爱吻私’呀,这么夸张的名字,那么我就是‘干不累’ Gabriel。”他笑得很灿烂。
“什么呀。”我用拳头假装袭击他,他笑着掐了我一下小声的说:“出去逛逛吧,这里好闷的。”我欣然应允。
Gabriel拉起我,另一只手搂着我的腰就向外走。迎面进来一个白人小伙子看见我们停下打招呼,Gabriel上去很亲热的吻了他一下,那个白人小伙朝我眨了下眼睛用嘴做了个飞吻。
“那人是谁呀。”进了停车场我轻声的问Gabriel。
“哦,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以前一起打过炮的。”Gabriel轻描淡写的应着,然后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说:“你问这干吗,大家出来要开心,我可不要管家婆似的烦我。”
“难道就不需要感情吗?”
“两个人在一起有激情就够了,做过就算了,我不需要什么感情,那太古董了。”他不在乎的说,“去Sandton看激情秀啦!那里全都是白人耶,好刺激的。快,我载你,你的车明天回来取吧。”他说话时灿烂的笑容实在让我无法抗拒。
我不想扫他的兴,坐进他的宾士。Sandton是著名的娱乐中心、白人的据点,十分钟的路程很快的到达。Gabriel驾车离开高速弯进R93,前面红灯亮了起来。
他鼓动我说:“你看前面小路口有警察,有胆和我闯红灯吗?相信我的驾驶技术,一定把他们给甩了。”两人在一起的时候Gabriel总让我觉得我是附属的。
“你不要命了,给抓住的话要坐牢的!再说他们有两辆车呢,不可能逃过的!”我扯住他的衣角大声的说。
咕——叽——呼——风一般车子开到了路中间,右边十字路口开过来一辆车子,刹住了,看里面开车的老头吓得两眼发直,左边转弯的车子里一个小伙子探出头骂疯子。
呜~呜~呜,交警开足马力追了上来拼命的按喇叭示意我们停下,Gabriel趔着嘴嘿嘿的笑着,一边把档位提到五档,飞也似的冲出R93。
“不怕抄你车牌吗?”我不安的问。
“管他呢,反正一时快活一时刺激吗,你喜欢吗?”他歪了一下头继续加油门,“操,追上来了!快逃!”
凭着他对路面的熟悉和宾士车的极速,我们拐了大弯穿过草地驶离平整的公路,眼前满是颠簸的红土地,我紧张的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带我来这里干嘛,你太疯狂了,有没有在乎我的感受!”
“这是我的感受,我想要你也接受!”Gabriel说完抓紧我吻住了的嘴。
我挣扎着想躲开他放肆的举动,他放纵的眼中射出灼热的目光,粉红湿润的舌头游荡在两片薄唇边缘。当他再一抱住我的肩膀,我崩溃了。是的,好久没有放纵自己了,任他去吧,让他做吧,让他宣泄吧!
天空开始灰暗,淡灰的云层飘过沥沥小雨,车上我忘情地享受着被折磨被抚摩的感觉,Gabriel口中淡淡的烟草味道刺激着我肿胀的舌蕾,细腻的去感受每个神经末梢传来的兴奋的电波,甘甜的唾液交融在一起激发无限能量,牙尖的碰撞更增加向前探索的欲望。我张开双臂迎接着Gabriel强劲的拥抱,隔着牛仔衫抚摩着他宽宽的后背,感受到他健壮富有线条的肌肉,原来他是我想要的!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试探着伸手向下插入他的皮带,竟想不到他的反应如此强烈——抽出我的手推开我、转身按下电动车窗、靠在车椅上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没了笑容、僵硬的呆在那里、目光远望着前方。
我不知道我唐突在那里,触动了他深藏的敏锐神经,眼前的这个英俊小伙子变化的太快,我无法跟上他飞快的脚步。
“没什么啦,走去看激情Show!”一转眼Gabriel恢复了他原先的表情,微微上翘的嘴角,长长的睫毛挥映着弯弯的眉毛,如水如雾的眼睛却不再那般望着我,甚至当我凝望着他的时候也不瞥我一眼。
猛踩油门,宾士如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拐过几个弯,Holiday Inn旁边竖着Cock Stage诱惑的霓虹,拱型门廊两旁大卫与宙斯的裸体雕像上那个部位夸张的朝你直指。身着时尚衣饰的男人们三两进出,偶尔飘过Opium神秘辛辣的味道,引领着你全身血液不停涌动,舞蹈节奏夹杂着嘈杂的人声调和出都市的喧嚣。
Cock Stage宽敞大厅中间高高凸起的圆形舞台上早已春光媚色,我们在底楼拥挤的咖啡桌之间穿越,不时有人打手势跟Gabriel打招呼。我靠近他小声的问:“你跟他们很熟吗?”
“是呀,我常来这里找刺激。”Gabriel平淡的回答着,一点都觉察不出我的不满。
“来勾仔呀,你老实说你在这里勾了多少男人?”我甚至有些醋味。
“哎呀,这个我就记不清了,但我记得一天甩一个男人,哈哈。你如果不骚一点当心现在就把你给甩了。我怎么能为一棵树而放弃整个森林呢?”他说话的时候摇头晃脑,神情就象天下只有他一个男人。
“瞧你这样,不被我甩了就不错了!”话虽这么说,但我还是装出有点骚的样子,勾住他的手依偎在他肩膀上向前走。这时候我却想起了小志,如果小志能够依偎在我身边的话,我愿意为他放弃一切!
(五)
Cock Stage二楼的地面是用厚实的防弹玻璃镶嵌在镂空的地板而成的,站在上面可以很清楚的望到一楼坐在角落里的那对情侣温柔的拥抱、忘情的接吻。我找了张靠近中心舞台的位子坐下,Gabriel打亮火机点燃情趣蜡烛,不知向Waiter说了什么,Waiter一会儿端来一个心形的玻璃容器,里面六种颜色的液体象彩虹一样分的很清楚,上面插着一支底部相连顶部开叉的吸管,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饮料。正当我犹豫的时候Gabriel深吸了一口气,有点陶醉的对我说:“为我们初次相识,为我们爱的开始,一起干了‘同心彩虹’!”说完朝我眨了一下眼,撅起嘴递过飞吻一个。
我笑了,有点苦涩的笑了,甚至当我这样接近的面对他却还是这样的孤单,我真能融入他的生命吗?
‘同心彩虹’底下是甜甜的糖浆,最先进入口中,就如恋爱刚开始的甜蜜。第二层Gin浓烈酒香让我眩晕,不正体现了爱的盲目?Tom Collins和Ratafee Wine在三四层交叉上演爱的酸楚与无奈,第五层的Rum有点怪的味道述说着爱的困惑,怎么办?我停下望了一眼Gabriel,他点了一下头示意我继续品下去。薄荷,对,是薄荷酒,它暗示了什么呢?哦,是清醒——爱到最后我要清楚的看清我所爱的人,要清醒的面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不容你选择错误的路;是洒脱——爱到最后要洒脱的做人,抛开束缚你的一切,不要被爱的困惑与绝望击倒,即使你的爱人离你而去;是清澈——忘记他对你的好,抹去旧日爱的缠绵,即便有一丝回忆也会让你痛苦万分!
当泪眼模糊的我羞涩的望向Gabriel,他的眼眶里同样充满泪水,这个可人伶俐又独断独行的小帅哥,我能爱你到几层呢?我还能负担起沉重的爱吗?二十五岁的我此刻却象五十二岁般审视自己每一次失败的恋爱,也许并没有真正的爱过,哪次不象现在这样一见钟情?有谁能理解我,我的爱我的故事我的寂寞!是的,该忘记了,就让回忆深深的埋葬,把往事撕碎在风中,继续爱的旅程,让自己快乐——就象Gabriel一样快乐!
我们相视而笑,尽管泪水还未干透,眩目的灯光在为我们喝彩,激荡的音乐在为我们鼓励。Gabriel伸出左手,虚握拳头、展开食指,指向我,我领会了,做同样的姿势把右手的食指深入他左手湿润的掌心,同时抓住他左手的食指。我伸出左手,他也同样如此的紧握我,感受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同心结’!
我们就这样相望着,忘了时空的转变,忘了他人的存在,沉浸在相知的快乐中。
四周的灯光熄灭了,红红的烛光在跳动,玻璃地面映射出朵朵光花,绚丽的绽放光彩生命,虽然不久就要熄灭,还是勇敢的展现美丽自我。一道强光垂落舞台,期待已久的激情Show将上演了,我和Gabriel已经不象刚才那样对面坐着,他搂着我,我靠着他,简单却又亲密。六个伴舞的小伙身着白色长裤,紧身黑色透视背心,从舞台四周滑跪到中间,背对观众双手举向天空,彻底的展现肌肉力度的美。原先熄灭的灯光一起亮了起来,错落有秩的小鼓点敲击着每个欲望,一下鼓声停止而爵士乐的节奏声中舞台中心的升降台缓缓的从地底冒出,三个裸露上身的健壮小伙从下面跳上舞台,一时间灯光闪烁鼓声乍起。台下疯狂的人们吹着口哨打着节拍拼命的摇晃,我和Gabriel被这一切所感染,下楼挤到台前。
一段充满活力的现代舞后,伴舞的小伙陆续离开,三个主角随着不知名的舞曲轻轻的扭动着身姿,抹了橄榄油的肌肤反射出灯光的朦胧,肌肉的线条犹如叶脉般清晰。其中一个双手靠在同伴的臀部上,十指轻轻的上下滑动,另一个褪去了长裤只剩性感的内裤,用撩人的姿势抚摩着自己。不一会两个小伙子已经开始互相用口刺激对方的乳头了,第三个小伙子做出无奈的样子看着他们,向台下的人们招手,在轰笑声中一个中年人走上去加入他们的活动。我很欣赏那三个白人小伙子的体魄,那是亚洲人所没有的,只是欣赏,并不是赞同他们纯粹的性而没有爱。
我不想看完整个性交场面,那会让我放荡让我受不了,我对Gabriel说去Toilet,其实是去演示我鼓鼓的裤裆。走进Toilet,面对镜子望着自己,我放了一盆水,捧了一把,浇灭我脸上燃烧着的兴奋火焰。抬起头,从镜子里看见有人站在我后面,我以为是Gabriel也来了,转过身却发现并不是我期待的脸。
“Hi,我注意了你很久,当你还在二楼的时候我就一直坐在那里望着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保留这张名片,希望能成为你的好朋友,随时欢迎给我电话。顺便说一句,你很好看,我很喜欢你。”那个中国人递过名片用不容置疑的眼光望着我,虽然我不伐别人的赞美,却还是第一次听别人直接的表示。
怎么刚才没看见过他呢,我光注意Gabriel和自己了还是他坐在某个角落里?我低头看着名片,[张李华/赛络网络公司董事长]。“等一等,张先生。”我抬头想叫住他的时候,他已经出去了,我追了出去,却在门口撞上了Gabriel.
“刚才那个人没对你怎样吧,我看他尾随你进去好担心哦,所以来看看。那人蛮怪的,我在这里碰到过几次,向他打招呼回也不回,扮Cool呢。”
“你现在关心起我来啦,哎呀,我刚才被他奸得好舒服哦,想多来一次就被你搅和了。呵呵。”我调侃他,却看见他眼底里关注的神情。
“那我奸你吧,保证奸得你死去活来的。”他趔嘴笑了起来,然后若有所思的问:“你喜欢做零号吗?”
“不,我喜欢做一号。”看他认真的问,我也认真的回答。
“我也是一号,一加一等于多少?我和你做不了喽,除非你做零号,要不你去找别人吧。”他假装撅起嘴,可是偷笑把他给出卖了。
“那六九也可以呀。”我迫不及待的说。
“天那,硬要上呀,我的妈呀,救命呀!”Gabriel把手做成喇叭状Help、Help的喊了起来。
“喊你个头呀,再喊我真奸你咯!”我好气又好笑。
Gabriel双手护裆、张大嘴巴作无声的喊救命状,惹得我不得不笑起来。
哎,他永远让我猜不透,永远在喜欢与不喜欢之间徘徊,如果不能得到他的爱,我想还是做朋友的比较好,至少还能经常在一起。
Cock Stage的舞台上换了个很大的铁笼子,手持皮鞭的小伙在抽打其他的同伴,兴奋的叫喊声却提不起我继续观看的欲望。“嗨,晚饭还没吃呢,你总不至于看到秀色可餐就饱了吧。”我现在只想离开,对看得津津有味的Gabriel说。
“好了、好了,等看完这场去我家吃鸡吧。”他偷偷的笑了。
“什么呀!吃你鸡巴就够啦,我还要吃蛋蛋呢。”我也笑了出来。
Gabriel的家离中国城很近,这片别墅区里住的大多是华人,我们在还未关门的蔬果店里买了些新鲜的青菜荔枝和蛤蜊。我付钱的时候Gabriel把菜放进车里,一会儿他紧张兮兮的跑进来冲着我说:“刚才在Cock Stage给你名片的那个家伙好象也住在这里耶。我们跟车去看看他住几号。”
“什么!你在Cock Stage偷看我!他关我什么事,要去你自己去,别把我和他瞎掺和。”我真的有点不悦。
“哦,对不起,我向你赔罪。老板,拿两块豆腐!Evans,待会我给你吃豆腐总行了吧。”这个口齿伶俐的家伙真会转化危机。
电炉小声的吱吱响着,锅盖被水蒸汽抬得一扑一扑,Gabriel满头大汗跑来跑去却不让我动手帮忙。我撑着头靠着餐桌坐在那里,看着他加油放盐,仔细的品尝菜的味道。我不由心中一动,真想有个家,来躲避风雨、互相照顾,与自己的爱人共建爱的小巢。
晚餐在Mozart的古典钢琴曲中开始了,清清爽爽的香菇青菜、满屋飘香的蛤蜊豆腐汤,简单的菜式却满含他的心意。
“青菜的味道正好耶,颜色也不错。哇,蛤蜊不老不嫩好鲜哦,看不出你真有两手呢。”吃得饱饱的我总得夸他几句。
“不光好吃还有营养呢,青菜补充VC,豆腐增加钙质,蛤蜊中的VE增强你的性能力。” Gabriel得意又调皮的说:“你今天可有口福了,我可从没做菜给谁吃过哦!你怎么报答我?”
“我的性能力本来就很强,今天更棒了。报答你嘛,要不要我以身相许来报答呢?”我紧张的期待着他的回答。
Gabriel微微一笑,随手拿起一颗荔枝剥了起来,红红的外壳片片掉落,极象揉碎的玫瑰花瓣,纤长的手指托着洁白的果肉,一切是多么美丽。他把剥好的荔枝塞到我嘴里,我吮吸着甘甜的汁液,冰凉的,舒畅的感觉流遍全身。
夜已深了,我们在黄耀明的歌声里谈了很多,使我们走得更近。
(六)
十二月的南非正是初夏,屋外小虫的鸣叫仿佛是圣诞唱诗的前奏,月色皎洁的撒在庭院里,石头墙散发了一天的热情安静的接受银色月光的洗礼。
不知不觉过了一点,我满足的看着Gabriel对我讲他的家庭、他的经历。他闭上眼睛摇摇头,说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再提起已没有意义。我觉得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顺势倒在他怀里,他搂住我的头吻了吻我的头发。他的心脏有力的跳动,均匀的呼吸使胸口起伏不停,我听着生命之歌欢快的歌唱着,多么动听呀,我喜欢享受他的体温他的声音。
Gabriel家里只有一张床,我理所当然的和他一起睡咯。冲凉后我扑到床上,雪白的床单立即陷了下去,好软呀,我抱着枕头对Gabriel说:“我习惯裸睡哦。”然后捂着脸埋在枕头里偷偷的笑。
Gabriel一下子骑到我身上,拉着我的耳朵一板一眼的叫道:“不——许——裸——睡!”
“不裸睡就把你的Notebook拿来,我要上网。”我就象小孩子一样对他撒娇。
Gabriel凶凶的对我说:“随你,可有一点——不许看男人图片,要不然我把你人道毁灭!”
“不看不看,看你就够了还看什么别的男人。乖,把裤子脱下来让我瞧一瞧...”没等我说完他就嗤着牙咬我的胳膊,我笑着躲开了,对他说:“别闹了,你睡你的、我看我的,乖~噢。”
Gabriel躺下了,侧着身子背对着我,那样子极象小志。小志,对,下午把他们甩了还没联系过呢。于是我拨通了小志的电话让他们不要等我了,小志没问我去哪里,反而叫我自己小心,柔柔的口气让我觉得对不起他。
我抚摩着Gabriel的头发,一会儿他已经睡着了,我熄掉灯光开始网上的探索。从星相命理到香水排行,由CCTV到极品彪车,漫无目的东闯西荡。无意中来到一个网上花店,圣诞节送花比送礼物更有创意呀,我挑选了情人草加粉玫瑰送Gabriel,一束无暇的百合希望小志能喜欢。
虽说网上信息犹如灏海烟波,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却想起了那张名片。‘张李华’是怎样一个人物呢?我拿着名片颠来倒去的思索着,打个电话过去吗?不可以。对、名片上不是有主页地址吗?何不前去拜访拜访。他的网页很漂亮,唯美主义与极简风格默契的交融,黑色背景上蓝色的光或是环壮或是漂忽不定,艺术化的文字由深变浅飘出屏幕,我知道这是用Flash做的,想不到张李华也是个中高手。
看完动画之后我进了他的留言本想侃几句我的看法,打开留言本上我不禁呆住了,张李华好象料到我会访问他的网页,他在留言本上这么写着,‘朋友你好,我并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希望你是他——我爱上的那个人,与他相遇在今天下午,他是那么的出众,他的气质让我窒息,于至于我在他面前是那么的木呐,没有对他表达自己的爱意。我这样期待着他的到来,或许今天,或许永不和我联络,可我还会等待他每一个明天。我很傻,我的心被他一瞬间击倒,没有还手的余力,陈旧的爱在这闪电中发芽,我正努力的浇灌,希望能开花结果。来吧,接受我的爱吧,哪怕只有一秒钟,我也心满意足。我不需要他回报什么,只要他接受我,接受我的爱,我为他痴迷。——张李华’。我呆呆的望着屏幕,努力的回想下午见到的那张脸,很模糊,我记不清了。
Gabriel梦呓着翻了个身,我迅速的按快捷键把Notebook关掉,希望在脑海中抹去刚才看到的文字。我躺下来看了看手表,凌晨三点。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大陆的爱情已经完结,小志是我在这里第一个爱上的人,我想小志心里也是喜欢我的。Gabriel放纵不羁负载得起我的爱吗?张李华却和我一样是只付出不奢望回报的人,我到底该选择我爱的还是爱我的人呢?别去管他了,再说人家第一次见面哪能真正的爱上我呢?想到这里我的脸红了,我还不是一样对别人一见钟情、难以收回吗?该睡了,我闻着Gabriel的体香渐渐睡去。
一觉醒来,身边空空的,我走到淋浴房门前,Gabriel已经在里面冲凉了。隔着毛玻璃,Gabriel光滑的肌肤隐约可见,我贪婪的看着,站在外面用手触摸着玻璃上映射着的他的线条。Gabriel和别人为什么可以放纵的作爱,却不让我碰一下呢?我要进去,我邪恶的想着,边把内衣脱下,拉开门冲了进去。
Gabriel惊讶的盯着我,张着嘴、手一松淋浴头哐一声掉在地上,他健壮的身体在我目光下颤抖,古铜色皮肤上水珠慢慢的滑落。我顾不了那么多了,一把抱住他热烈的吻了上去,就好象他昨天对我那样,Gabriel轻轻呻吟了一下立即在我的脸上狂吻。我抚摩着他宽厚的背部,咬着他的耳垂,舌头肆意搅动着他的耳廓,Gabriel把头向后仰,十指用力的抓着我的胳膊,我顺势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向我渴望以久的两粒葡萄舔去。我吮吸着他的乳头,Gabriel厚实的胸肌下面埋藏着无尽的活力,他的乳头在我口中竖起,硬硬的挺立着,我小心的用牙齿咬着、用力的吮吸着、舌头不停的摩擦着,他抓得我更紧了。我的手向下摸索,在他臀部来回揉搓,舌头也往下舔去,吻遍他的肚脐周围,我向上望了望,Gabriel双手撑着墙壁,两眼紧闭着享受我双唇的洗礼。我用舌头卷起他的阴毛,一撮撮向外拉,同时用下巴的胡茬刺激他的阴毛下的皮肤。我看见了,他粗壮的阴茎随着脉搏微微跳动,我跪在地上一口把他的阴茎吞了下去,深深的直达我的喉咙,Gabriel啊的一声两抓住我的头发,我强忍着反胃的感觉开始套弄。我用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臀部,使他把全声力量用在他的阴茎上,他把硬硬的阴茎前后抽送,急促的呼吸声音在我听来是美妙的旋律。
Gabriel拉我站起来,舌头在我口中搅动,双手抱着我的头,两脚已经缠住我的身体,坐在腰上,我只得用手脱住他的臀部不至于他掉下。我坚硬的阴茎正对着他的肛门,稍微往前一顶就可以接触到他真正的内容。我轻声的问,‘可以吗?’Gabriel点点头更加疯狂的吻住我。我用手扶住阴茎、用力向前送,我进去了,他紧紧的把我包围,我的阴茎完全进去了!他的阴茎和阴囊在我肚子上让我觉得好舒服,我再一次的刺激他的乳头,Gabriel开始小声的呻吟,他的呻吟声更加促使我收紧臀部向前挺进。淋浴头在我们脚下向上喷射着水花,细密的打在我们身上,犹如千万只小手同时轻轻的抚摩我的身体。我把他放下来,Gabriel侧过头把我的阴囊吸进口中,同时用手抓住我的阴茎套弄着,那是如此美妙的感觉,我的睾丸随着他舌头的搅动而滚动,深深的刺激着我一触即发的神经。Gabriel腾出一只手给自己手淫,他蹲着的时候比站着更加美丽,我抓着他柔柔的秀发喷发了,乳白的精液一次次喷向他的脸、他的身体,Gabriel受我的感染也射了出来,喷到我的脚上,滑滑的带着体温的精液是多么有力量,我想象着他的精子在我皮肤上爬行,我的阴茎再一次的跳动。
Gabriel给我搽着肥皂,炮沫在灯光下五彩流丽,他从背后抱着我,抚摩我的胸膛,我的双手向后挤压着他的臀部。Gabriel轻轻的咬着我的肩头,我转过头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我看见他笑了,这次他没有反抗。
我拿着毛巾细心的拭干Gabriel身上的水珠,他的酮体整个展现在我的眼前,我贪婪的审视着他每寸肌肤
,连小小的疤痕都不放过。Gabriel坐在我身上细说着每个疤痕的来历,我抱着他把头贴在他的背上,用鼻尖扫过他背部肌肉中间凹陷的横沟。
“你和我以后只能做朋友咯。”Gabriel首先开口。
"...”我不明所以,继续用脸颊磨蹭着他。
Gabriel转过身极度严肃的说:“我是认真的,我父母不反对我同男人交往,但是我对他们发过誓,‘要是一个男人在我们相处半年之内有性接触的话,我将不能和他谈及爱情、不能和他有第二次性接触。’”
“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你知道我对你已经动了情的!”我差点吼出来。
Gabriel抓住我的手激动的说:“我也是的!我从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象对你那样好,没有人在我家里过过夜。我昨天给过你暗示,但刚才我拒绝你的话我将永远的失去你!”
"OK! Stop, 现在我们大家冷静一下。我现在回去,你不要送我,改天给我电话。”我冲到床前穿好衣服抓起笔飞快的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我要开门走的时候,Gabriel赤裸的站在门口,想拦住我。我犹豫了一下,说了句Sorry,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顺手咣的一声把大门关上,两滴泪珠随着掉落下来。我不顾一切的跑着,别墅区的门卫惊诧的开启Gate,我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对他笑了笑,放低速度走了出去。
我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即使我和Gabriel能够相爱,我受得了他的脾气吗?我能跟得上他每一次快速转变的脚步吗?我害怕失去他更害怕得到他——我不能永远得到他,总有一天他会离开我的。我一次次看着手机的屏幕,生怕错过他打来的电话,可是没有,也许他不会给我电话了。我惨淡的一笑,停下脚步,转过身想招辆Taxi,却发现有辆车一直跟我停下,不是Gabriel的,也不象我认识的,是抢劫?我紧张的向后退,四下张望有无逃生之路。
车窗降下,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说:“要搭顺风车吗?”
这声音好熟悉呀,一时记不起了。反正讲的是中文,就壮着胆子走过去看看。
“上来吧。”原来是张李华。
(七)
弯弯的石子路此刻静静的,两旁矮矮的灌木从中散碎着那点绿色也被荆棘湮没,整条路只有我站在那里望着张李华。他在我意想不到的时段出现,不多说,不多问,淡淡的叫我上车。平淡的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或许他不想让我觉的尴尬,也许他就是个平淡的人。
“去那里?”还是张李华打破沉寂的气氛。
"...”我不想多说,甚至不想考虑,太乱了。
车子继续向前开着,我靠着椅背闭上眼睛,躲避着他的目光,那目光能把我看透,能从我眼底找到忧郁的源头。
我把车窗降得很底,风灌了进来,吹散我的头发,发丝遮住我红红的眼睛。不知开了多远,张李华停车子,用手理了理我的头发,点了根烟走下车。
几个小时过去了,身体的不适反抗着我呆滞的神经,我下了车,张李华还蹲在湖边悠闲的看着几个小孩的玩闹。我走近他并排蹲下,脚下是一摊烟头,我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张李华微微动了下嘴角。
“有烟吗?”我想麻痹一下自己。
张李华夹下口中的烟,无奈的晃了晃,“最后一支了。”
我接过烟,吸了一口,再也忍不住靠在他胸口抽泣着。张李华拍了拍我的后背,默默的看着我,等我哭够了,递过面纸拭去我脸上的泪痕,微微笑了笑,继续望着平静的湖面。
白云倒映在清澈的湖水中,飞鸟还能留下对云朵的眷恋,扑入湖中,散开涟漪片片。一只蚱蜢咬下一片草叶,向湖心飘去,不管是否淹没,命运却被自己掌握。
我抬头看着张李华,那一刻我觉得他象我从未见面的哥哥。他气定神闲,深邃的眼眸里藏着另一个世界的信息,是我不了解的密码。
“怎么带我来这个地方?”我沉默得太累了。
“这不是你想来的吗?”他顿了一下,“我以前不开心,一个人到这里想半天,所有的烦恼都过去了。我想看到你开心的样子,因为你的笑容很美。”
我淡淡的说:“令你失望了,我的笑容出现的概率是二十四小时一次,我的忧伤值是九十五。”
“那你可以把笑容都留给我吗?”张李华小心而期待的问。
“可以呀,为报答你今天陪我不快乐,我每天E-mail你一个Virtual Smile。”我开始恢复正常。
“你答应的哦。”张李华从口袋里摸出数码相机,对着我说:“笑一个,算今天的。”
我只得翘起嘴角,遵守自己的承诺。
我们在湖边呆了很久...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我还在等待着Gabriel的电话,可是每天都以失望告终。石磊鲁邑看着电视大声的讨论着圣诞节的旅行计划,小志擦拭着瓷器上的灰尘,不时的问我这个问我哪个。受不了他们的吵闹,我搬了张椅子坐在庭院里。
小志的宝贝狗在五色花从里玩开了,时不时跳出来,屁股撅起头伏在地上汪汪的叫两声,然后又钻进寻找小怪物。小飞虫扑扇着翅膀总在宝贝狗的头顶转圈,惹得宝贝狗上串下跳扑棱它们,却总是抓不到,气呼呼的呜呜着。看见我来了,蹦蹦跳跳的过来,站直身体前爪趴在我的膝盖上,牙齿轻轻的摩擦我的腿,小尾巴摇来摇去。我抚摩它的头,把它抱在怀里,宝贝狗听话的躺着,接受我的爱抚。
不知什么时候小志站在我身边,幽幽的说:“后天我就要回国了,对不起,我不能陪你过生日了。等我处理好国内的事,明年我们又可以在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了。”
“去当你的新郎官吧,我孤家寡人惯了,生日嘛,年年都有的,结婚可是人生一件大事,别耽搁了。”我压制着躁动的心,平静的出奇。
“那你和鲁邑他们到大峡谷去散散心吧。”小志把手搭在我的肩头。
“嘿,本少爷没什么不开心,散的那门子心呀?我快活着呢,这不,正和宝贝狗玩呢。”我装作去理宝贝狗的毛,抖了抖肩头,小志的手滑了下来,我的心也跟着掉落。
小志蹲下,望着我说:“那么你在家休息,机场那里让鲁邑他们送吧,我很快回来的。”
“嘿、干嘛呀,假期长着呢,新婚燕尔放着美娇娘不爱,赶回来陪我这个臭男人,非被你老婆扒层皮。再说明年的这个时候才能再回去,牛郎织女鹊桥期呀,好好珍惜!”我连珠炮似的轰过去。
小志没言语。
我抚摩着宝贝狗对这小东西说:“宝贝狗啊宝贝狗,你主人回去甜甜蜜蜜,只剩下我们相依为命了。什么时候给你也找个伴,生一大堆小狗狗,喔。”
“你不明白的。”小志轻轻丢下一句走了。
我转身望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后天我送你!”
难熬的两天终于过去了,小志的航班是下午两点,我们早早的吃过午饭,十一点的钟声响起,我知道我对小志的感情该作个了结了。
鲁邑下楼去开车,石磊嘴里咬着苹果含糊的说了句Let's go。我抓起小志的行李一声不响的走了出去,扔进后车箱,坐在鲁邑旁边重重的关上门。鲁邑看了我一眼,歪了歪嘴说:“年青人那,就是这样。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也愤愤的抛下友情独自来南非,好多同学失去了联络,现在后悔来不及了。”
我的脸一红,我抛下的是比友情更珍贵的爱情哪,可是我有资格去后悔吗?
机场上人声嘈杂,高大的顶棚悬挂着白色的布匹,彩色的纱巾穿插在绿枝环中间,CNA橱窗里气球上系着小小的圣诞老人,活象装满礼物的包裹。有的工作人员也换上红帽红衣,向旅客分发着小礼物。圣诞的气氛在这里演绎到顶点。
鲁邑去买些杂志说给小志路上解闷,石磊正在托运小志的行李。我站在大厅里假装看屏幕上的航班,小志走上前拉住我的手,眼里泪汪汪的。
“别、别这样,大男人哭什么,看了让人心酸,应该高兴才对呀。”我违心的说着,我何尝不想抱着他大哭一场。
国泰的小姐们从身边经过,长长的丝巾从身后垂下来,发嵇密密的盘着,摇摇曳曳走的煞是好看。
“舍不得走呀,小哥俩感情好着呢。”石磊办完手续凑了过来。
小志和石磊鲁邑握了手,然后转向我,我低下头艰难的伸出手,知道留下的将只是朋友的问候。我等待着小志的礼节,他却出人意料的抱住我,我明显的觉察到他身躯的颤动。该放了,该算了,我带着哭腔拍拍他的后背说:“傻小子,没时间了,快进去吧。”然后推开他侧过脸,尽量不让他看到我满是泪水的眼睛。
小志开始Check-in了,我默默的注视着他,关注他的每一个动作,想留下点什么在记忆里,我朝他背影摇摇手,喃喃的祝福他。
安检门后,小志打通了我的手机,两分钟,我们什么都没说,互相对望着。鲁邑轻轻推了我一把,我朝小志点了点头,希望他把电话挂了。我看见他的嘴唇微微一张,电话里传来轻轻‘啵’的一声,我痛苦的闭上眼睛,咬着牙艰难的按下了‘No’。
(八)
窗台上褐色的松果散发着原始的清香,我触及它坚硬的棱片,剥下一两粒,在掌心颠磨,本已酸楚的心觉察不到松木的刺痛。我懒洋洋的靠在窗户前,阳光透过镂空的窗纱射了进来,在地上打下碎散的花纹,外面该是个好天气。宝贝狗打了个哈欠,甩了甩长长的耳朵,从它的梦中醒来。宝贝狗跑到餐盘前却没有食物在等它品尝,不耐烦的咕咕叫着。我走过去倒了些牛奶,它嗅了嗅鼻子,歪着头望着我,发现并不是小志在喂它。牛奶是挡不住的诱惑,很快就舔光了,宝贝狗冲进房间想叫主人起床,可是床上空空荡荡的。失望的小狗趴在床边咬着狗玩具,小脑瓜里又该想起它主人教它的游戏了吧。
石磊煮完了早餐,鲁邑正边看电视边喝粥。一晚上没睡的我红着眼睛走进厨房倒了杯水,想漱尽口中苦苦的烟味,然后准备用睡眠打发一天无聊的光阴。
石磊拦住我说:“待会我们就出发了,你真的不一起去吗?大峡谷很著名的耶,鲁邑安排了好多节目,民俗村啦、瀑布游啦..."
我支支吾吾的混过去了,倒在床上恢复精力。
小志走了两天了,电话都没来一个;鲁邑他们走了一天了,只剩下我和宝贝狗留守家中。我把宝贝狗抱上桌子,切了块蛋糕给它,看着它猛啃的样子我笑了出来,把它的前爪揪住,让它够不着蛋糕。宝贝狗满脸奶油,可怜兮兮的眼睛不明白我干吗夺走它的营养。‘你这小狗精,不祝生日快乐就知道吃蛋糕,哎,不怪你,你怎么会说话呢?可是连你主人都没有来电话,只顾着和新娘子亲嘴了,都快把我忘了吧。’我自怨自艾的说着,一边盘算着怎么打发漫长的一天。
查找着电话录,一大堆狐朋狗友就知道吃喝嫖赌,没有一个能够真正说说心里话的。这时候我想起了张李华,打个电话给他吧,该怎么说呢?我自己心里也没底。
嘟——嘟——我把电话挂上,掂了掂那张名片,停了一会,按下了Redial。
“嘟——嘟——Morning,who is calling?”电话那端的声音很遥远。
“我。”我简单的回答。
“噢,对不起,请问是哪位?我听不太清楚。”他显的很老实。
是呀,我和他没说过几句话,就连名字他都不知道,我犹豫着准备放下电话。
“请等等,我知道了,你是和我一起去湖边的那位先生是吗?我等你电话很久了,请原谅我刚才没有听出来,实在抱歉。”张李华急促的说着,生怕断了线。
我随机应变的本事现在却使不出来了,面对着白色的墙壁该对那声音说什么呢?
“没什么,只想说句Merry Xmas。”我竟搬出了今天晚上才该说的话。
“Oh, Merry Xmas!是不是有心事?不妨说出来分担一下。”是的,不合常理的问候暴露了我的弱点,但还是佩服他的机敏。
“我很闷,想找个朋友出去走走。”孤单的我此刻极度需要人安慰。
“OK,我来接你吧,正好我想去Pretoria,可是得告诉我你的地址哦。”张李华爽快的答应。
“Oh,不麻烦了,还是我去你那边比较方便。”我不想他了解我很多,其实我心里还有个秘密。
中国城显得热闹非凡,拥挤的行人阻挡车子前行的道路,后面汽车的喇叭不停的鸣叫,我只得缓缓的前进。黑人小孩露出白白的牙齿,冲着我一笑,我原本以为他天性使然,转眼却是托着脏脏的双手可怜兮兮的要钱,打发他算了。我索性把车子泊在空车位,走着绕过商家遍地的市场。在别墅区门口我打通张李华的电话,趁等他出来的时间,我远远的眺望Gabriel的房子。透过落地的玻璃窗,一对白人夫妇正亲亲热热,我一时怀疑记错了房子。可是卫兵告诉我,Gabriel去了英国,我苦笑了一下,能说什么呢?
露水情缘已经司空见惯的你,有无留恋我对你的温情?谁能爱你如此深?是我;谁能逃脱感情日夜的纠缠?是你。我无法抹去那段十八小时的爱情,生命中的巧遇从指缝里溜走,如同沙一般消散在风里,抓不住,握不牢,何时命运之柁才能被我把握。Gabriel、小志,你们都是我航行中的惊涛骇浪,我没有改变你们的力量,你们却要把我打碎,击沉海底!
一切都是错误,我不容置疑的否定自己,雨季占领了我的心,天已经不再碧蓝。我的感情线太复杂注定一生为情颠簸,你是我的驿站,却只能让我稍作安歇。我的世界满是乌云,你偏偏是那闪电,划开我的心灵,劈倒孤寂的我。我犯了什么错!告诉我!你让我煎受思念的惩罚,用无形的手指责我,却不给我弥补的机会。
我的心一阵阵绞痛,无力的靠在匆匆赶出来的张李华身上,他搀扶着我,我不知道是怎么一步一步跨进他的汽车。我已经没有眼泪了,心都枯萎了,早知道这样的结果,却如此经受不住连日的打击。身边飞驰而过的一切与我毫无关联,不想不问不看不听,这是我最痛苦的表情。
“我不想烦你,但有事说出来会好受一点的。”张李华关切的问。
我转向他,睁开眼睛问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愿意对你好、为你付出,只愿意为你不计回报。”我没有勇气说出同他一样的话,也许就是我失败的原因,对每份可以把握的感情只知向前不知出击。
我朝着他大声喊叫:“这是你的缺点!你有彻底失败过吗!你有和你的爱人相恋却不能在一起吗!”
张李华没被我激怒,平静的说:“车子要进隧道了。”这个家伙他转移话题,我愤愤的看着他,准备着下一句伤害他的话。
深长的山洞里轰隆隆回声不断,黄色的灯光流星般飞过,黑暗不边无际的蔓延,一直渗透到我心里,寒气从指尖侵袭进来,蹂躏我痛苦的思念。
张李华凝视着前方不远的出口,轻轻的对我说:“过去的已经过去,就象这隧道一样,忍一忍黑暗就换来无限阳光,得到的远比失去的多呀。我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比世上任何爱情还要深一万倍,我失去的时候颓废过、放纵过、甚至自杀过。”他的眉毛颤了一下,握方向盘的手捏得更紧了,但很快又恢复刚才的模样接下去说:“我离开了新加坡,在南非这么多年我想的很清楚,我是为自己而去爱。曾拥有的幸福时光,就该牢牢的记忆,回忆应该是甜蜜的,根本没有痛苦的理由,别象我以前一样傻,人生本该是快活的。”
我微嗔道:“谁要你教训。”车子开出了隧道,暖暖的阳光包围了我,把刚才的阴靡一扫而空。我忽然想起了要他出来陪我走走,可我没问他去Pretoria干什么,张李华笑而不答,说到了那里我就明白了,我想还不是泡Pub之类的,就没有深问。
金色的阳光洒满高高的总统府,花岗岩映射的光芒延伸到山脚,平日里游客稀少的总统府公园此刻却挤满人群。为千禧晚会搭建的舞台已经完工,闪亮的钢管蛛网般耸起一座巨形屏风,高空钢缆上外星人模型穿梭飞行,未来感的设计充斥整个公园。
我虽很欣赏公园的布局,但还是带着些不悦对张李华的说:“千禧晚会还早呢,平安夜也该去教堂呀,明知我不开心还来凑什么热闹。”
张李华笑而不答,看了看时间,拉着我往前走。穿过一片树林,我开始觉得有些异样,迎面游行是队伍,警车在四周缓缓的开道,长龙开始走出公园,向商业街游去。
我本想掉头就走,却望见游行队伍中的标牌上写着‘尊重同性恋、性取向自由、同性恋合法、反对歧视压迫’,我怀疑的转头看张李华,他正冲着我笑,我也微笑起来。
游行队伍领头的方阵是身着黄蓝镶边白色T-shirt、运动短裤的白人小伙子,脚步跟着舞蹈节奏轻快的跳跃,有力的喊着口号,青春健康的向人们展示同性恋并不是黑暗与疾病。他们热情奔放的舞蹈动作整齐划一的脚步,一出现就引得路人驻足观望。分发传单的小伙们脸上画着蓝白黄交替的彩条微笑着向路人解释,姑娘身披彩虹色的丝巾分发气球和礼物,一点没有害羞的样子,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在自己的国家里自豪的宣布自己的身份。
紧跟领头方阵后面的是一位长发浓须的中年人身穿宽大的白色圣袍,打扮成耶稣的模样站在由两名壮汉拉动的平板车上,向路人致意、祝福,有趣的是他的红色高跟鞋格外引人注目。十二门徒都赤裸上身,胸口和背部戴着金属环和皮带,穿着皮裤蹬着靴子在上帝周围环绕舞蹈,搞笑的手法真是另人惊讶。
张李华紧纂着我的手,不时转过头看看我,当我们目光接触的一刹那我看见他深邃的双眸流露出关切和爱意,我赶紧装作聚精会神的看游行,可是我的身体却不自觉的靠近他。
游行队伍随后是桑巴舞群,鲜艳的颜色华丽的装饰加上舞蹈者精彩的表演,又引来一整轰动。长长的羽毛在舞蹈者的头顶晃动,有些怕人认出戴着墨镜,有的却全然不顾全身心的投入进去,我为他们的大无畏所折服。
张李华兴奋的向前指,样子如同小孩般可爱,我顺着望去,一位黑人小伙子身着红色的长袍和帽子,手里轻轻的摇动着红色的扇子,悠然自得的侧卧在木床上。打扮成奴隶样子的黑人抬着木床向前走,那位小伙经过化装显然是埃及艳后的样子,打扮成法老的另一位小伙子扶着木床引领人们的视线,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我对张李华说他象那个埃及艳后,张李华说那你就是我的法老,我骂他贫嘴,心里却是热乎乎的,对他的陌生一步步的消褪。
马路对面有个临时投票站,大幅广告上说请力所能及的为反歧视做一点贡献,趁方阵的间隙我没跟张李华打招呼独自穿过马路。我仔细的阅读他们派发的宣传纸,一项一项的填写着,填完了,折了一下塞进投票箱。我转身透过人头攒动的游行队伍那边望去,张李华不在原来站的地方!我紧张的搜索着,可是后续的游行队伍占据了整个马路。我掂起脚眺望着,还是找不到他的影子,我急了,高声的叫着他的名字,可是人群的声浪盖过我的喊声,我想拿手机打他电话,却忘在他的车子里了。我胡乱的猜测着张李华可能的去向,后悔自己没跟他说一下,我无助的四下张望等待队伍的另一个空隙。
游行队伍终于浩浩荡荡的离去,观望的人群还尾随着前进,我开始担心张李华跟着队伍离去,拨开滞留街上的行人向原先站的地方奔去,怎么还不见他的踪影!我真急了,开始追赶前行的队伍,没几步,远远的望见张李华跑了过来。
"..." "...”我们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的握住对方的手,站在路的中间不顾行人的观望,只想好好的看一下他。一会儿,看着对方紧张的模样我们同时笑起来,一起手牵手回到车上。
“感觉怎么样,心情好多了是吗?你开心的样子真让我喜欢。”回约堡的路上张李华问我。
“哎呀、你呛着我了。”我假装被汽水呛到来演示我的喜悦,然后板着脸说:“司机同志,隧道的出口停一下,我要下车。”
张李华诧异的看看我,我睁大眼睛瞪了一下,他连忙点了点头减慢速度,出了隧道靠边停下。我下了车,走到路边,眺望着悬崖。张李华冲过来抓住我的胳膊紧张的问:“怎么了?”
“我想看看风景嘛,来的时候你不是说冲出黑暗迎来光明吗?我体验一下你说的意境。”我偷偷的笑,张李华是那么紧张我。
我们并排坐下,重峦叠嶂在我们眼前展开,我的心一下子开阔了许多。一队不知名的候鸟划过天空,远远的飞去,鸟儿啊、把我所有的烦恼都带走吧,飞鸟似乎听到了我许的愿,留下响亮的鸣叫,飞向更远、更高。满目翠绿,山花一簇簇绽放,凉风习习的吹过,带着新鲜泥土的清香,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身旁,张李华搂着我在我耳边说着缠绵的话,我靠着他拨弄着地上的小草,人生若此当何求!
(九)
鲁邑他们大概在大峡谷玩疯了,平安夜连个电话都不打过来,可我并没觉得孤单,张李华和我在家里弄了一桌子的菜,我说我解放了,一个星期都不用再煮东西了,张李华说两个人一起的话吃起来比较快,我说鲁邑回来会发现公司全被你这个硕鼠吃光了,张李华眨着眼说你决定养我了?我笑着把沙发垫子仍了过去,他被砸倒在地毯上,我担心真的太用力了,跑过去拉他,却被他一把抱住滚在一起。
闹了良久,力气都用完了,我躺在他身旁说:“Merry Xmas!”
张李华摸着我的头发说:“Merry Xmas,and Happy Birthday!”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我觉得不可思议,惊奇的问他。
“你电视机顶上的贺卡告诉我的呀,对了,我还偷吃了冰箱里可人的蛋糕。”张李华做了个谗嘴相。
是小志留下的贺卡,为什么临走的时候没亲手交给我呢?我狐疑的打开,再熟悉不过的笔迹让我心痛——Evans,平安夜生日快乐!和你相处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我会永远记住的。每当你在我身旁,我总能感受到你给我的震撼。我很早就知道自己很喜欢你,在Cape Town,当我知道你也喜欢我的时候,我甚至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不能!我父亲要我年前完婚,因为我母亲病重,死前想看到媳妇进门。我是家里的独苗,要靠我传香火,在我老家这个是最重要的。原谅我不能当面和你解释,解释也没有用,因为我知道当我面对你的时候,我就无法逃避自己对你的感情。你怨我吧,恨我吧,这样我会好过一点,即使你不埋怨我,我也每天生活在自责中。这次回去,我想以后是不会回来了,我不能接受每天面对着自己爱的人却不能去爱,与其两人痛苦,不如让我一个人承受吧!——爱你的志,真的爱你。
小志,你怎么还不放过我!与你相处的每一幕都清晰的浮现在我眼前,我恨我自己,放不下对你的感情。机场的分别使我痛苦万分,好不容易有机会喘息一下却又勾起深深的回忆。过去的一切都是不能挽回的,你不能,我更不能。再见,小志,在以后的日子,我对你的感情只能深深的埋藏在心底,永不再提起!再见,小志,我曾经爱过的人。
小志的贺卡是这么沉重,我跪在地上怎么也抬不起,张李华站在我身后,轻轻的按在我肩上,“对不起,我不该看你的卡片。我现在知道永远都不能取代小志,我承认失败了,但我还将继续爱你,偶尔能想起我的话就找我聊聊天,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我走了,再见。”张李华的手无声的滑落,门轻轻的开了,他就要走了。
“有火吗?”我苍白的台词想挽留被我伤害的人,我知道他在乎我,而我心里需要人在乎。
张李华递过他的打火机,我接过,点燃了,颤抖着把小志的卡片靠近火苗。Zip的金属外壳反射着我被照亮的脸,火苗一个劲向上蹿,欢跳着吞噬美丽的字符,似乎是一种快慰,萎缩的火焰快要结束生命,星星点点的光亮是毁灭前最后的挣扎。我吹了口气,灰白色的战利品纷纷扬扬散落下来,我的宣泄结束了,笑容似乎浮现在我脸上。我抬起头,问站在进退之间的张李华:“你还喜欢我吗?”
“我不是喜欢你,是爱你。第一次见到你,快乐的外表包裹着忧郁的眼神,你美丽的笑容里带着苦涩,引诱我压迫多年的感情。第二次的偶遇,我相信是上天的安排,看到五年前我的样子在你身上重演,我想给你安慰,把你搂在怀里,不让任何事情伤害你。今天,我对我自己说你就是我的爱,我会把所有的感情都给你。我不愿看到你伤心的样子,因为我会和你一起伤心。”张李华动情的话语句句在我心里打下烙印。
“我没事,能留下来陪我过生日吗?”我害怕生日,人们都去庆祝耶稣的生日,留给我的只是一个人的寂寞。
张李华反手关上门,走过来和我跪在我一起,他把我的手放在心口,让我感觉他炽热的感情,张李华直视着我,仿佛要把我看透。“能接受我的爱作生日礼物吗?”他靠近我,灼热的口气喷在我脸上。
我的双唇麻麻的,不由自主的贴在他的嘴上。我从来没试过看着对方的眼睛接吻,可是今天我想看张李华是怎样的反应,他消瘦的脸上充满了激情,眼里闪着幸福的光芒,我被那光芒燃烧,化作更大的热情去征服他。他浓粗的眉毛牵引我的视线,长长的睫毛扫过我脸颊,痒痒的,却又很舒服。我的鼻尖轻轻的碰触他的脸庞,舌头沿着他唇沟游走,最后探进他微张的双唇,被他的吸力拉得更深。我尝到了他的味道,平淡中透着神秘,引发我无限的遐想。我的舌头试探着他牙齿的力量,他精确的力度正适合我的要求,有节奏的轻咬象是弹奏的音符欢快的跳跃。他吮吸着我的爱液用力的往下咽,喉结忽而下沉,忽而被下巴掩盖,我的唾液被他的水泵抽干,只能借助他来湿润我灼热的口腔。我呼吸着他男人的粗喘,成熟却充满活力,把我整个吞噬,而我却正想融成他的一份子。他的舌头逃离了我的禁锢,在我耳边低沉的说‘我爱你’,每一个字刻画在我兴奋的心脏,刺痛却幸福。
我们停下长浪漫的接吻,张李华跪在我面前,犹如日本的新娘等待着夫君的初夜。我该好好看看这个说爱我的人,因为他现在是我所爱的人了!他的黑发附着棕色的光晕,卷卷的,有型的分着头线,长长的鬓角延伸至耳垂的位置。他的眉毛按着完美的曲线生长,甚至让人怀疑是化装师的杰作,勾画出撩人的韵味,我不能不触摸他!眼窝朝里微凹,令深邃的明眸更显睿智,我要触及他灵魂深处的信号,解开让我爱他的理由。挺括的鼻梁让我浮想连翩,男人味的青色胡茬在灯光下形成神秘领域,最可人的是他血色双唇吐露的动人话语。
我情不自禁的伸手去触摸他的嘴唇,从一边到另一边。张李华微启双唇把我的手指含在口中,我被湿热的包围,指尖抵触他的舌苔,经过他一粒粒的味蕾,柔软的沙漠一触即陷。我使尽全身力量,却逃不出他的温柔陷阱,而且越陷越深,不能自拔。挥靡的兴奋蒸发我沸腾的欲望,我的灵魂已经升华,再也收不回对他的渴望。
我和他靠得太近了,有理由在一瞬间扒光他的衣服,我抑制着自己的冲动,手指夹起他的银色领带,眼前的猛兽可能把我毁灭,而我却要解除他的束缚。他的瞳孔在缩小,他的热情在扩张,我被他完全捕获了。我的手绕住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肩头,轻轻的咬了下去,隔着衬衣嗅着男人成熟的薰香,体验肌肉轻微的痉挛。我被他抱起,离地三尺,下面空荡荡的,却有他有力的双手安然的托着,我索性把头埋在他怀里,任他带我去什么地方!
卧房里煽情的音乐响起,点燃期待已久的战火,兴奋的硝烟在蔓延。张李华注视着我的眼睛,褪去我的上衣,手指在我胸口划动,指甲放肆的在我乳头周围打圈,然后停下捏住,轻轻的搓揉。张李华匍匐在我身上,迫力使我呼吸困难,他低下头吮吸着我的乳头,我幸福的呻吟着,两手胡乱的搔着他的头发。张李华夹紧我的胳膊,压住我的腿,牙齿在我颈部上来回咬动,我的身体不能动,只能用嘴去吻他的额头、他的头发。
张李华扯掉自己的衣物,骑跨在我胸部,他的阴茎在我胸口擦拭,他的体温传递过来,灼热的对我挑战。我看着他的阴茎有力的对着我,我情不自禁的喊了声‘哦’,张李华朝前一挺,龟头抵住我下颚的软肉,我象被人用手抬起了下巴,羞辱中带着快乐。当他退缩,再一次前进,我抬起头用嘴迎接他的到来,他的阴茎钻入我多汁的口腔,我怎么舍得再让他离开呢?我贪婪的吮吸着他细腻的龟头,想彻底的溶解我对他的爱。我的舌头探索着他的轮廓,从顶峰到沟底,仔细测量系带与开口的距离。我湿湿的包含着他的爱根,舌尖努力钻入他龟头的洞口,那是他最脆弱的地带,我要把他击溃!张李华‘嗷嗷’的叫着,身子向后仰,而阴茎却更前挺了,塞满我所有的容量,只能朝我喉咙突破。我被他深入喉底,嘴唇也到了他的根部,我的牙齿费劲的摩擦他耻骨的赘肉,艰难的伸出舌头爱抚他的阴囊。张李华受不了如此的刺激,拔出他的武器,狂野的吻着我的胸口、我的肚脐,舌头添及我腹部每一寸皮肤。他用牙齿咬住我的皮带,灵活的解开我的裤子,隔着短裤添我滚烫的阴茎,他如此作弄我,我的阴茎在里面再也呆不住了。张李华咬住我短裤的松紧带拉了起来,当我全部暴露在他面前,他故意松开口,松紧带反弹到我阴茎上。他大笑着扯掉我的短裤,我想反抗却一下子被他含入口中,再大的火都被他的柔情化解。
张李华埋头在我两腿之间添弄我的阴茎,一只手从我股下按压我的会阴,我舒服得简直要死在床上。我翘起腿搁在他的肩膀上,张李华松开含我的嘴,舌头游荡到我肛门附近,细细的添着,时不时夹起一两根肛毛,拉拉扯扯让我欲仙欲死。他放下我的大腿,趴到我身边,从背后抱着我,轻咬着我的耳垂,呢喃的在我耳边说着‘我爱你’。
“我爱你,我要你!”张李华的话语让我幸福得休克。
我知道他很爱我,现在我也深爱着他,但这个问题我还必须考虑清楚,我是否该完全向他开放?张李华压在我背后,他揪住我的手撑开到最大限度,迫切的吻着我的脊椎,从后背到椎尾,舌头停留在我的肛门,深深的向里刺探,我知道我已经无力反抗,所能做的只有服从。
张李华把握着我的默许,抬高我的臀部,跪着用阴茎在我肛门附近滑动,我转头看着他,尽量放松略带恐惧的心情。他对准我的肛门插了进来,我的身体开始颤抖,双手失去支撑力量,咬着牙接受他爱的方式,我几乎昏厥,从未体验过的痛苦却被随后的快感冲淡,他在我身体里翻腾,我声嘶力竭地叫着,享受他的粗大的阴茎抵触我的内脏。每一次退却都揪住我的心往下拽,每一次插送都填满我长久的空虚。张李华疼爱的勒紧我的阴茎,两个兴奋点同时刺激着我,我根本没法抵抗汹涌而至的快感。
张李华大声的喊着:“Evans, I love you! I want to give you all!”
我吃力的回答:“阿华,我爱你,给我吧!”
张李华全身颤抖起来,他的阴茎在我体内强烈的跳动,他的爱液在我体内喷发,我的肛门紧跟着一阵收缩,浓白的液体自我前端射出。张李华把在他手上的精液擦拭在胸口,然后抱紧我,让我和他水乳交融。张李华的阴茎停留在我的身体里,我甚至想让他长久的停留,他是我的男人,他爱我。
...
明媚的阳光从窗口射进来,暖暖的,宣告新的一天开始了。我看着躺在身边的张李华,深深的吻他的额头,他醒了,坐起抱住我,吻了我的肩头,动情的说:“我爱你。”
我抚摩着张李华浓黑的眉毛,用心去告诉他:“你的爱是我最好的礼物。”
世纪末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爱人,让我继续我迷失已久的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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