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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记忆


说实话,在上大学之前,我对自己的性取向并没有非常清醒的认识,觉得自己对帅哥不是非常心动,直到看见了他。新生报到时,我到得比较早,四个人的寝室里只有我一个人,妈妈送我到校办完手续后,在我的要求下已经回家了,我从小就喜欢独处,生活相当自立,妈妈一直说几个孩子里最放心的就是我,我也努力作她心中的乖乖仔,不让她多费心。
“你怎么不能象对阿刚那样对我?对我老是这么冷冷的。”我晕了。我跟阿刚也常有这种拥肩的动作,大家都很自然,从没有现在这种感觉。当时阿刚就站在床边,笑着看我们。我在脸上作出最动人的笑容,侧脸对超说:“哪有啊?”我长着一张娃娃脸,高中有个女生就说我的笑容是全班最灿烂,最甜的,我要把我美好的一面展示给他。
超也对着我明朗地笑,我沉浸在幸福之中,但他很快就坐起身离开了床,整个动作很随意,漫不经心的,我却躺着一动不动,回味着跟他贴近的感觉,久久的。
捅破这层纸后,我们的关系飞速发展起来。超呆在寝室里的时间也多了,他经常坐在书桌前看书,这时我喜欢从后面拥着他,脸贴着他的脸,跟他乱扯几句,以前似乎没人这样对他,这时他的脸会发热,看他略带羞涩的样子,我好陶醉,那段时间我看见超就会情不自禁的对他傻笑,,他也对着我笑,有时就这么笑着,两个人都不开口,这时似乎不需要言语。
跟超聊天时他说看到我跟阿刚在一起就会莫名其妙地嫉妒,那天终于鼓起勇气跟我讲了那些话,原来他也不是象我想象的那样老练。我们以前都没有经历过相似的事情,但是彼此互相吸引,就走在了一起,彼此作一些亲昵的动作时也显得很自然,好象本该如此似的。那时我们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觉得没什么不好,从不避人,没有意识到这是同性恋的表现,现在我们也只是承认喜欢对方,如果说我们是同性恋,潜意识里还会反对,我们怎么会是同性恋哪?但我们的感情真的不是朋友那么简单,如果他要求,我会为他作一切,我要他做什么,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天渐渐凉了下来,一天睡下后我说:“好冷,过来和我一起睡吧。”我和超都睡下铺,头对着头,总是要聊一会才沉沉睡去。超抱着毯子和枕头欣欣然上了我的床。我侧着身,一只手放在超的胸腹之间的位置,轻轻环着他,他则仰面朝天躺着,我们随便聊了几句就安然的睡着了。半夜里,不知什么原因我醒了过来,周围很安静,月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超的脸上,超非常安详地躺在我旁边,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直挺的鼻子,性感的厚嘴唇,嘴角还带着一丝笑容,好迷人。我突然有一种吻他的冲动,强烈得无法遏制。我支起身来,用唇轻触着他的唇,享受着他的鼻息,好满足的感觉。接下来开始吮吸他的唇,用鼻子擦着他的鼻子,超似乎有了感觉,呼吸变得不规则起来,然后把头转开了,但几秒钟后又转了回来,正对着我,似乎在等待什么。我知道他醒了。我把上身盖在他的上身上,轻轻抱着他,又吻了他一会儿,就拥着他静静地躺着,直到天亮。
这是我的初吻,根本没什么技巧可言,但完全是发自内心的,很投入,也是我和超为数不多的几次过火行为之一。以后虽然经常有他吻我或是我吻他,但都是意思一下,这么投入的几乎没有了。我们更重视心灵的交流,尽量不涉足肉欲,偶有涉猎也克制自己不要沉迷其中,跟自己所爱的人呆在一起就够了,一个拥抱,一个亲吻,甚至只是拉拉手,就能使彼此得到极大的满足,这也许是我们的关系能经过这么久仍保持着当初的热度的原因吧。
第二天超很兴奋,整天跑来跑去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似的,对谁都笑嘻嘻的。一整天,我都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的举动,对他不时瞟过来的目光回以淡淡的一笑,他在和别的同学交谈时也总会不经意地向我呆的地方扫一眼,但不知为什么就是不走过来跟我说话,我也没跟他说话。
晚上,几个同学一起去教室自习,刚翻开书,超走过来碰碰我的肘,示意我出去,我就跟他来到了校园里。我们在小路上走着,两边是高大的树木,环境很幽雅。超用两只手合着我的右手,紧贴着我,默默走了一会儿,说:“你昨晚吻我了吧。”我说:“对不起,我情不自禁。”超说:“ 没什么,第一次有人这样对我, 感觉很棒唉。”我笑笑,没作声。停了一会儿,超又说:“你以后不会离开我吧。”我说:“怎么会呢。我要陪你一辈子。”当时有点在开玩笑,那时哪知道一辈子有多长。超听了很开心,说以后要在一起工作,天天见面。 那年我不到十九岁,超比我小一岁半。我被他的憧憬感动了,知道从此再也不能将他从心头抹去了。
我和超身材差不多,我一米七九,他一米七七,都是那种不胖不瘦的,所以我俩经常互穿对方的衣服。超有很多比较前卫的衣服,样式花哨,颜色艳丽,我就保守多了,以黑白为主,偶尔换一下口味也不错吗,更重要的是穿他的衣服有一种跟他贴近的感觉,就象他拥着我似的。第一学期,同学们都很用功,每晚都去自习,后来我和超就留在寝室里看书,楼里没有几个人,很安静,是我们的二人世界。跟超一起看书很轻松,时间过得飞快。当天的任务完成后,或是看得累了,我们会出去散散步,买点东西吃,有时在房间里听听音乐,聊一聊。 跟超在一起后,对阿刚冷落了许多,阿刚也没抱怨什么,很快就找到了新的玩伴,对我依然很好,有时央他办事,总是很爽快地答应,很够朋友。 要放假了,超的眼睛里分明多了几分不舍,我又何尝不是呢,我们开始珍惜相处的每一分钟。终于要分手了,我们在车站紧紧拥抱在一起,我笑着说:“别这样,跟永别似的。开学再见啦。”超松开手,走了。
经过一个难熬的假期,我们又回到了学校。超问我:“我每天睡前都想起你,还常梦到你呢,你想不想我?” 超总是这么不吝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不象我。 我说:“想你干什么,每天好吃好玩的东西那么多,哪有空啊。”我喜欢逗他玩,看他着急的样子很有趣。超果然着起急来,叫到:“你好没良心,不理你了。“晚上躺在床上他又问:“你真的从来没想我?”我说:“怎么没有,每天早中晚吃饭前我都要默念一遍‘感谢你赐给我美食,阿超’,我妈还问我什么时候成了基督徒呢。” “没正紧。”超笑了。其实这种问题哪用问,一天不见他,我都会觉得少了什么似的。
夏天到了,衣服穿得越来越少,我最难熬的日子开始了。
超很会穿衣服,总是那么诱人,让我忍不住要抱抱他,亲亲他,他也总是一脸得意的,也不知道拒绝一下,害得我成了习惯似的,有时很怪自己连一点自制力都没有。最可恶的是他经常光着膀子,穿条短裤有时甚至只穿内裤在我面前来来去去,搞得我心头火起,又不得不努力克制住去触摸他的欲望,虽然没人的时候常那么做,在人前我还是不想太招摇,不想别人异样地看我们,我不想让超被人孤立,不想让他不快乐。很多次半夜醒来,我会不由自主地来到超的床前,隔着蚊帐看他仰面朝天的睡姿,天热,他通常是不盖东西的,看着他匀称的身体,结实的肌肉,我会欣赏很久很久,有时会把头伸到蚊帐里,凑近了看他的脸,闻一闻他淡淡的体香,也仅此而已,这会使我的心情很放松,然后一觉睡到天亮。
超却希望我能在人前对他示爱,在课间休息时他会对我挑衅,“亲我一下怎么样,不敢吧。”有时真想不顾一切地抱着他,吻他,但我没有,我们还太年轻,不足以去对抗这个世界,我们会被击垮的。他要在公共场合有过分之举,我也总是拒不合作,超也就放弃了尝试。
下雨天超总是来挤用我的伞,他说这样可以理所当然地挽着我,或者让我抱着他的肩,往往搞得大家都被淋湿了,但我实在不忍拒绝他。没课的时候我早上起晚点,超会跑来坐在床边,头靠着我的胸口,趴在我身上,有时手也会不老实,我对他很容易动心的,薄薄的被子又很难掩饰什么,搞得我很尴尬,只好威胁他:“当心我强奸你。”他总是嘻嘻一笑,当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强奸他,只好坐起来放松一下。 有时我在冲凉,他也会溜进来,不去洗澡,却跑来挑逗我,害得我只好背对着他,怒斥加央求老半天把他轰走,然后在凉水下冲很久才敢出去。 超很喜欢看我出丑。
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温度越来越高,不知道再下去会发生什么,也许该降降温了。
“我是不是很变态?”我问超。 “还好吧。”超总是很天真,不想事。我只好问自己。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同样性别的人爱得这么投入。我们这样到底对不对?我们应该怎么相处?我会不会伤害到他?将来会怎么样? 我们能在一起一辈子吗? 我已经打算独身了,但超是独子,家里一定会干涉他的,我看不到希望。我苦苦想了好几天。有时也想,管他呢,只要现在开心就好,但天性又阻止我有这种不顾后果的行为,更重要的是,我不想伤害他。还是等我们都有能力自己作主的时候再说吧,现在千万不能陷得太深。我决定了,先把关系冷一冷,给他足够的时间思考,一切怎么发展,随缘了。
我开始减少对超的非礼举动,然后有一天找个借口跟另外寝室的同学调了房间。超知道我要搬走后很惶恐地来找我。 “我惹你生气了?”“没有。”“那你不喜欢我了?”“不是。”“那为什么?我不要你走,别走了吧。”我摇摇头,不知该怎么解释。
开始几天,超老在熄灯后跑来找我,说睡不着,我就陪他聊一会儿,然后送他回床上,他睡了,我却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半夜,没有超在旁边,我也很不习惯。没想到思念一个人的滋味是那么痛。
我们单独相处的机会少多了,后来我跟他谈了一次,让他明白我的苦心,从此我看着超一点点成熟起来,他再也不是无忧无虑的了,他开始吸烟了。我们仍然无话不谈,有了心事,超也总是来向我倾诉,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会拥抱他,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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