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封信:X哥给Y弟
Y弟:
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吗?我好象在梦里一样。
昨晚,当我在车站看你从车上走下来时,你那一身深灰的套装,夜色朦胧中,竟象一个影子一样。只有当我紧握你的手时,我才真实地感到你回来了。你好象又长高了点,该有一米八了吧?还是我老了,在你身边显得矮了。你成熟了,你更沉默了,只有那双忽闪忽闪的会说话的大眼睛,让我感到你依然如从前一样。
咖啡厅的昏暗灯光,使你倔强的脸变得柔和;我的手只能装出是不经意地盖住你的手,却分明感到你我的心在剧烈地跳动,就象那在水里漂浮的红蜡烛的火光;轻轻传来萨克斯的乐声如怨如诉,如泣如慕,恰似我们低声的交谈每一句都惊心动魄。
时间停顿了,几句话一下子就到了夜深。
该回各自的家了,我送你。
默默地走回去,就象刚才默默的来。
走进你家那熟悉的小弄堂,在那熟悉的拐弯角,在那漆黑的阴影里,我们不约而同地拥住了对方。我抬头深深地吻你,吻你,忽然感到你流下两行热泪,涩涩的,咸咸的
……
十年了,Y弟呀,整整十年!多少相思,多少委屈,多少个日日夜夜?
你的臂更有力了。
但是,不行,不行
……你听哥的。我们分开了。
我忘了问你,为啥不来找我?如果不是我去打听,不给你电话,你竟不预备见我麽?
我写到此,窗外传来了费翔的歌声:“昨夜的,昨夜的星辰已坠落,消失在遥远的银河,想得到偏偏又失去,那份爱换来的是寂寞
……”
给我写信,好吗?
X哥 xx/xx
第二封信:Y弟给X哥
X哥哥:
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你说要通信,正合我意。我想让你看看我的文字进步了多少,十年中,我学习的时间太多了。特别在最后几年,队长让我管理了整个大队的图书室,我没日没夜的看了许多许多的书。所以,当我今天提笔给你写信的时候,我充满了自信。
其实我回来的第一天,就去找你了。可你家呢,已成了一片废墟。我凭那棵梧桐树找到你家旧址,那黑漆大门不见了,那温馨书房不见了,只见乱砖瓦,旧门窗,废木头,他们说你家搬迁了,这里要建新房。
你叫我去哪里找你?
十年了,几回回梦里依恋的地方,如今一片凄凉。已想好了见你时要说的许多许多话,一下子全不知哪里去了。你别怪我
依然沉默,我其实已在心里和你说了无数的话。
我想问你,我们能否回到以前一样?虽然已没有了那小书房。
赶紧回答我,我的好哥哥!
Y弟弟 xx/xx
第三封信:X哥给Y弟
Y弟:
对不起,我错怪你了。可我给你写过信呀,你难道没收到?
你一再提起小书房,不由让我想起我们一起度过的日子。记得你第一次来见我,我怎麽也想不通,你这麽文静的孩子,怎会和“打架”两字连在一起?你高高的身材,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偶尔翘起嘴角一笑,那麽灿烂,那麽动人,使每个见到的人都想回报你一个真诚的笑。我知道你的父母都曾是有名的戏曲演员,你身上的艺术细胞也不少。你跟我学画,进步真快。在我面前,你总是那麽温顺,以至我忽略了你内心的反叛与野性
……
是你舅舅托人找我教你学画,说要收收你的野心,改改你的脾性,让你学点斯文。可我看到一个多麽可爱的男孩,我当时决没有一丝邪念,半丝都没有,真的。我全心全意地教你,为的是对你的舅舅有所交代。事实上,你跟我学画后确实变了不少,周围的人们都一致公认。
不知不觉中,你已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不知不觉中,你又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这就是所谓的缘吧。
今晚有点事,我不多写,明天再写吧。
X哥 xx/xx
第四封信:Y弟给X哥
X哥哥:
你好!
首先我要告诉你,我从未收到过你的信。也许都被我家里没收了。我不知你在信里写了什麽?应该没什麽可怀疑的话吧?
你我有缘,这是命运的安排。在10年的漫长日子里,我想的很多很多。
我有父母,却没有父母之爱;不怪父母,要怪所谓的“文化大革命”,在我四五岁的时候,父母就被赶下了舞台,赶到了西南山区“支内”。为了所谓的“教育质量”,父母硬硬心肠把我留在这大城市,年迈的外婆只管我吃管我穿,忙碌的舅舅把我视为累赘,整整十几年,我没有父母
之爱,他们偶尔回来度假,我有时放假也去那里住一阵,在那些“阶级斗争”的年月,他们时时提心吊胆,哪还顾得上我?我的心里渐渐生出了一个魔鬼,它腻烦,它逆反,它倔强。每当别的孩子惹我时,它会唆使我不顾一切去打架。每当别的孩子或他们父母去我舅舅那里告状,舅舅就会打我,我不哭,挨打之后我再去找他们打架。直到他们不敢告状,或者舅舅不再打我为止
……
直到我遇到了你。
我直到现在说不明白,你的什麽吸引了我。反正,我一下子就喜欢你,没有任何理由。我第一次进你的小书房,就感到一种温暖。两个书架,两个小床,一个大大的写字台,墙上挂着两幅油画,有着一种特殊的文化氛围。你弟弟在农场,很少回家,小书房就是你一个人的天地。
我愿意来,哪怕不学画,只是静静的在你身边,我也可以坐半天。
记得那一天,你不知从那里听说到我的生日,和W他们一起为我庆祝,当你出我意外地打开蛋糕盒,唱起生日快乐歌时,我从不流泪的眼睛湿润了。我真的好感动好感动。你不知道,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生日聚会,第一次特地为我过的生日聚会呀。
我顿时感到我长大了。
可你却总是把我当作小孩子。
我已不知不觉对你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依恋。我在心里暗暗羡慕你的朋友们,特别是W,你对他那麽亲热,那麽默契,那麽深情。我简直有点嫉妒。
一个星期天的早上,我早早来你家。推开你的书房门,看到你和W相拥而眠,W的头偎在你的臂弯里,你正在轻轻的把他露在被外的手塞进被窝里。那种温柔,那种爱护,使我的心顿时乱跳,我真希望躺在你身边的人是我。
你真的毫无知觉吗,那时?
如果不是那晚我死皮赖脸留下来看你放相片,你会等到哪一天?
想你!我的好哥哥。
Y弟弟 xx/xx
第五封信:X哥给Y弟
Y弟:
我不知道怎样来向你解释,我不是不喜欢你,我是不想伤害你。那时你还小,我想等你慢慢长大。如果不是那夜你硬要留下看我放相片
……
暗房里,只有一盏红灯,你本好好的在我对面,可偏要自己学着放几张,坐到我的位上来,你的背有意无意的靠着我的胸,我的心跳的好快。你放了一张你自己的相片,显影,定影;又放了一张我的相片,显影,定影;你故意把我的头像在定影缸里翻个身,压在你的头像上
……我不由得低下头,把脸贴在你的脸上,好烫好烫……我抱住了你。
你那小老虎一样的个性,变得象小猫一样的温柔,依偎在我身边,从桌边到床上。在暗房的红灯下,你我都象喝醉酒一样。你闭上了眼睛,但那一跳一跳的睫毛分明掩饰不了内心的激动,那高昂着头的它,更是在呼唤一场风暴的来临。我真的不知道,究竟是我在引诱你?还是你在引诱我?
那一夜,你给了我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那如丝绸般的幼滑,那至柔至嫩而又至坚至刚;那鬈鬈的如细密的春草,又如野马奔腾时狂扬的马鬃;你如一块璞玉般的宁静纯洁,又如孙悟空从顽石里迸出般的爆发激情;你不但在寻求,在接受,更是在创造,在演绎,在投入,在奔放
……我毕生难忘。与别人我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以至漫漫的十年中,我老是在寻找,寻找,寻找……
尽管我不知有多爱你,可我从未向你表白。我尽量避免与你单独在一起,我实在太爱你了,以至我不得不加倍的爱护你。我有耐心呀,我可以等你慢慢长大。可我越来越感到,你对我越来越依恋。除了学画,你总还是找借口来我家,当我忙的时候或有朋友的时候,你总是一声不吭,默默的用你会说话的眼睛看着我,我不敢看你的眼睛,那里的火会点燃我的欲火,我不敢,真的。
记得有一夜,我与W一起去看戏,之后又去吃了宵夜。到家门口,已差不多11点了。门前的梧桐树影里站着一个人,那就是你,整整站了四五个小时啊。我好感动好内疚,赶紧叫W回去,把你拥进了书房。你一言不发,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仿佛要把我的心看穿。我不敢久留你,只抱你一会儿就送你回家去,那条路,开始留下了我们深情的足迹
……
每次走到你家弄堂拐弯角的阴影里,我们总会情不自禁的紧拥在一起,那些深深的吻,留下最甜蜜的回忆。尽管每次我都敏锐的感到你我的欲望在膨胀,但每次都到此为止。你不知道,这是我刻意的安排,我真的不敢在书房里吻你,我怕控制不住自己,会不可收拾
……在弄堂的里,我反而有一种安全感,对我,对你。
在以后漫漫的十年里,我多少次的后悔,后悔那时没有天天和你分享
……
我一次次的责备自己太傻,简直是傻透了!
谁知道那一天,竟然听到你杀人的消息。真是晴天霹雳。从那天起,我就没再见你。
你到底是怎麽啦?我至今不明白?
我不想写了,心在隐隐作痛。
但愿我没有勾起你的痛苦回忆。
X哥 xx/xx
第六封信:Y弟写给X哥
X哥哥:
我跟你说过,我从小就感到:我的心里有一个魔鬼。一个我无法控制的魔鬼。它老是要唆使我做坏事,发泄心里的疯狂野性。当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它被压抑,但并没消失。当我离开你的时候,它就会抬头,蠢蠢欲动。我几天不见你,心里就憋的慌
,当我烦躁的时候,在你身边坐上一会,让你抱一抱,亲一亲,吻一吻,你的热情就融化了我,我的心就会象婴儿一样宁静。所以你该明白我为什麽主动留下来看你放相片,主动躺到你的床上,主动松开自己的皮带
……你我当时都不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事后,我慢慢明白:我光顾自己幼稚的追求,我的天真给你带来多大的压力。当时的形势,师生间的这种关系一旦暴露便是一种罪名,所谓吓人的“摧残”。可又有谁明白,我竟渴望这种“摧残”——这是一种多麽甜蜜的“摧残”呀……直到今天我仍对你心存一种感激,一种近乎神圣的感激。让所有的心理学家,社会学家,法学家们去分析,去推理吧。如果我俩的这种关系有罪,我愿承担全部罪责。
你不知道,有几个比我大的同学,老与我过不去。大伙排队打乒乓,他们偏偏欺负我,每次轮到我
,他们就抢先。我咽不下这口气,被推揉了几次,暗暗带了一把小刀在身边。那天,他们又来了这一套,又在推我时,我与他们打了起来,他们三个打我一个,我情急中掏出了刀子,混战中,我猛然刺向其中一个,正中心脏。
……
他也是独生子,他死了。我也不比他好到那里,虽然判我最轻的“故意伤害罪”,还得蹲十年大狱,大好的青春全部葬送。
监狱生活,天天差不多,我也不想多说。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的“性”——我十年几乎没有性。
开头两年,我在少教所,每人一个床,晚上也不关灯。那些想发泄的只能偷偷摸摸另找机会另找地方,或在轮流“值班”的时候。那些流里流气的小流氓,我那里会看的上?有几个想惹我的,被我用一副不惜拼命的“杀人犯”模样吓倒。于是他们都认为我是个怪物。
我被巨大的恐惧压倒,什麽都不敢想。开头几个月,在拘留所,我几乎连梦遗都没了。后来,当我在很想你的时候,我想试试用手
……可一点都找不到你给我的感觉,几乎是麻木了。我真的是麻木了,有时太累了,晚上会遗精,可没有梦,没有快感,一觉醒来,发觉裤头脏了。换了就是。
其实,我也长大。在拘留所就知道犯人中以“膘”(肉)换“虫”(精)的交易,到市监狱后,也曾遇到用小恩小惠收买的人。但我的倔强出了名,想用武力征服我,行不通,想用物质收买我,也行不通。尽管在那里为一支牙膏一代肉松出卖自己的人还真有是呢。可能是命运吧,我没遇到一个象你一样的人,没有遇到一个让我动心的人。我倔得出名,往往好好改造几个月,眼看要评上“劳改积极分子”了,又为一点小事忍不住与同犯打架,与队长顶撞,前功尽弃。我的表现好没有持续半年以上的,搞得好多同情我喜欢我的队长都失去了信心,最后我自己对自己也失去了信心。要不我不会一天不少的蹲完十年大牢。
我在狱中见到过这样一个人,他每到一个地方总会找到他的“爱人”,他们好象也都爱他冒着种种危险与他相爱。他老是被换监房,却老是重犯错,老是被队长发觉,老是上铐,关禁闭。在禁闭室,他也不思悔改,竟把派去监视他的“好犯人”也搞上了
……整个监狱都在传说他的魔力,也不知在贬他,还是在赞他。我一次做劳役时,曾见到他,平平常常的一个中年人,胡子拉渣的,只是和他眼光接触的那一瞬,发觉他的眼神深不可测,竟透出一丝温情,那一瞬,我竟感到有点象你呢。但我毕竟没有与他接近的机会。
有一次,一个新来的青年犯与我同监,他对我不错,长得也不讨厌,我渐渐放松了警惕。一天晚上,我睡朦胧中,觉得有人轻轻拉我的被子,一个裸露的下体碰触着我的脚,我一下子惊醒:那是睡在脚后的他。监房里还有第三个人,我不能出声,便用力狠狠的踢了一脚,他痛得圈起身子,也不敢叫出声。事后他提心吊胆好几天,见我没向队长报告,还特地在放风时悄悄的说了许多巴结的话,保证不再动我。
我就是这样度过我的十年,我唯一的盼望就是有一天与你重逢。可你这几天是怎麽搞的?嫌我了吗?怕我了吗?你不是这种人呀。我不明白,等你的解释!
Y弟弟 xx/xx
第七封信:X哥写给Y弟
Y弟:
我很惭愧,看了你的信。我不知咋说,你在那麽恶劣的环境里,还那麽执着,那麽纯洁,那麽忠,可我?我真的很惭愧,很内疚
……
我已不是以前值得你尊敬值得你爱的X哥,我几乎堕落了,颓废了,变得很滥了。
你入狱后,我曾想去探望你,可那次去你家,看到你父亲那冷峻,怀疑,审视的眼光,我很窘迫,从此再也没勇气去你家了。
W他们也不能安慰我,我开始劝他们去交女朋友,走结婚成家的路。
我每天每夜都在想你,没日没夜的为你心痛。
记得有一次,我被借到体育馆,他们破墙开店搞三产,我去帮他们布置橱窗。下班后,洗澡时,正和少体校的男孩们相遇。开放型的浴室,四周排满莲蓬水龙头,一点没遮栏。那群充满青春活力的健美少年,一个个裸体那麽动人,有几个还互相开着玩笑,对于勃起一点都不尴尬,那麽坦然,那麽开心
……我一下子好想好想你,想的那麽难以控制,我马上有了生理反应,赶紧转过身躯,面对墙壁。我把水龙头猛的开大,热泪随着热水滚滚而下……
那天晚上,我借口加班,很晚很晚才回家。我去了那个我早知道却从没去过的脏地方。那个暗暗的厕所,昏暗中有许多人,不分阶层,不分职业,不分年龄,不分贫富;朦胧中也几乎看不清美丑;彼此只想发泄,其他都不重要。于是,彼此互慰,多数用手,个别胆大的也有用口,甚至
……
当我筋疲力尽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发誓再也不去那地方了。
可过了没有多久,我又去了。
有一天夜里,我又去了那里。当我站上“小便”的台阶,两边便有手来动我,我也左右开弓,机械地为别人服务,不一会儿,右边的那个猛的动了几下,便败下阵去。马上又站上一人
……左边的那个也满足了。左边也换了人……忽然,我的左手触到了一种久违了的熟悉,那麽柔软的皮肤,那麽细密的小草,那麽倔强,那麽高昂……我侧脸一看,旁边站的是个十八九的男孩。手的触感,使我仿佛抚摩到你的身体,心里的激情欲望一下子沸起,男孩的手怯生生地伸过来,刚刚触到我的它,还没动作,我的它就按耐不住,一下子冲上了高峰,喷射出全部热情……这是我与素不相识的人唯一一次有与你在一起的感觉。
十年里,这种感觉还有一次。
前年夏天,有个朋友介绍我去一家疗养院挣外快。疗养院位于外省的一个山坳里,临开张还有一个星期,主要大厅的壁画还没落实。有两个当地画家说两人要画半个月,于是我的朋友便推荐了以快著称的我。我其实只化了五天四夜的时间,便出色的完成了那幅大壁画。
那几天,我的身边簇拥着一大帮男孩。有做小工的,有看热闹的,有疗养院叫来做这做那的。这帮人中,我发觉一个沉默寡言的男孩与众不同,他的眉眼有点象年轻时的周润发,个子也挺高的,但不合群。我故意在休息时为其他男孩一个一个看手相算命,把他晾在一边。等到第五天中午,我在我的房里休息,他一个人仿佛很随便的进来了。
画家,帮我也算算命吧。”
说着,他坐上了我的写字台。
我握住他的手,把握住他手的我的手仿佛很随便的放在他的大腿上。随着我算命的胡诌,我的手渐渐压上他的它,他没有拒绝。我的手慢慢的压下,他的它慢慢的抬上。他有一点不自然,一下从写字台跳下,走进了洗手间。
我跟了进去。他洗手,我从后面拥住他的肩:“我喜欢你”。
“要不要我喜欢你?”我又问。
他轻声地不卑不亢回答:“有人喜欢总是好事情吧。”
我把他一下扳过身来,用自己的背把门碰上,直视他的眼睛。他也有一对美丽的眼睛,比你的好象更温柔些。我闭上眼睛吻住他的嘴,他并不陌生的接纳了我。
我一边吻他,一边解开了他的皮带,我的皮带,褪下他的底裤,我的底裤,我触到又一个象你一样的奔腾野马,我无比兴奋,用我的两腿夹住了它,我们象舞伴一样尽情相拥,尽情享用
……忽然,我发觉他呼吸急促,吻得更用力更动情了,抱我的手臂更紧更紧了,我的大腿感觉到它在跳动,一股热流慢慢淌到我的小腿……
接下去的几天,我天天和他在一起。当地镇长为了犒劳我,除了天天甲鱼螃蟹招待外,还将当地唯一的一辆吉普车交给我去兜风。我带着他到处兜,在无人看见时,总不断的爱抚他,在有人看见时,总不断为他照相。
终于到了我要离开的前夜,我俩来到疗养院后面的湖边,在一片隐蔽的树丛里,我们席地而卧,身下是密密的青草,天上是密密的星星,对岸是隐隐的灯火,四周是寂寂的宁静。我们裸身相拥,他告诉我许多秘密,少年的秘密。他说只和女孩有过接吻的经验,想不到与男人会有这样的亲密,这样的激动,这样的快感。他问我还会不会来?我用热吻盖住了他的话,我放肆地吻遍他的全身每一个地方,他也迅速学会,反吻我的一切。当他的口含住我的它时,我感到一种湿度,温度,速度,力度
……我仿佛又和你回到了我的书房,我的兴奋达到了极点……第二天,我才发觉自己的两个乳头都现出“受虐”的乌青,就象开了两朵紫色的小花。
除了这些有点“美好”的回忆,我还有许多肮脏丑恶的故事,我不愿意再讲,我想你也不愿意再听。就在这一次次美好丑恶的放肆中,我渐渐的老了,我已步入中年,在青春焕发的你面前,我自惭形秽,我不配再与你交往,不配做你的哥,不配再拥有你,我不敢再与你进一步的爱。我,我要劝你离开我,远远的离开我!
这就是我给你的答复。
原谅我吧,饶恕我吧,我的Y弟!
写到此时,我又听到远远传来费翔的歌声:“昨夜的,昨夜的星辰已坠落,消失在遥远的银河”
……
X哥 xx/xx
第八封信:Y弟给X哥
X哥哥:
你不会这样狠心吧?你从来不是狠心的人。你要我怎麽说呢?你别太自责了。
步入中年又怎样?中年,不正是人生最成熟,最稳健,最理智又最热情洋溢的年华吗?
我当初被你吸引,难道是因为你年轻美貌?那是你的才华,你的智慧,你的内涵,你从内心自然而然焕发出来的魅力。男人的美,并不在于细皮嫩肉,唇红齿白;而在于象雕塑一样的美,能够经风雨,傲霜雪
……我并不想唱什麽赞美诗,我讨厌说奉承话,听奉承话,你也一样。好吧,你逼我说,我告诉你:不管你变得多老,多丑,多残,甚至多堕落,多颓废,多滥……我都不会离开你,都不会嫌弃你,不管怎样我都要你,不管怎样我都给你……
你还要我说什麽呢?
让我们从头开始吧,不,让我们回到十年前去吧,我永远是你最听话最驯服的小弟,你永远是我最尊敬最感激的大哥,即使你的生活可以没有我,我的生活决不能没有你。
我完全明白你的用意,我也知道家庭父母对我的期望,我早晚要走结婚成家,传种接代的路,哪怕仅仅为了生我养我的父母,为了他们十年中每月的接见,每天盼望,每分钟的期待,我会,我会尽量给他们安慰,给他们放心,给他们一个孝顺儿子能给的一切。
但这并不妨碍我与你交往,我会做的很好的。再说,我并不会明天就结婚呀!
哥呀,你别这样绝情!你并不是绝情的人,从来不是绝情的人。
Y弟弟 xx/xx
第九封信:Y弟给X哥
X哥哥:
接到你的电话,我很震惊,你为什麽决定去深圳?我不管是不是为了我,你真的有点绝情!即使是个巧合,我也一时难以接受。你却说这样对你对我都好些,好什麽好?
你别费心,我不要你给我买任何东西,什麽都不要。只要你给我!只要你要我!
我什麽都不缺,缺的是爱,是等了整整十年的爱!
电话在家里听,我不能对你说什麽,所以心里很烦。晚上就做了一个梦——
梦见你来和我告别:“我要走了。”你的眼睛对我的眼睛说:“再爱一次?!”
……你一反常态,竟主动的熟练的为我解衣宽带,从衬衣扣子开始,一个一个的,一层一层的,解开,解开……我也一反常态,竟没有闭上眼睛,幸福的看着你用手,用口,用脸,用长了一天的胡子摩挲我,爱抚我。那麽投入,那麽温情,又那麽奔放,那麽粗矿,把我一步一步引向快乐的峰巅……
正当我享受着爱的疯狂时,忽然响起“当当”的钟声。你一下子起身说:“时间到了,我要走了
……”
“别走!哥
……”我不顾一切拉住你。
你背过身去,我还是紧紧抱住你不让你走,然而,你的身体在我臂弯里开始慢慢变冷,变黑,变硬
……天那!你竟变成了一尊雕塑,一尊冰冷的雕塑,变成了罗丹的“思想者”……
“不要啊!哥……”我惊恐万状的叫。
“不要啊!哥
……”我呼天抢地的喊。
“不要啊!哥呀
……”我生离死别的放声痛哭……
我从梦里哭醒。爸妈都已围在我的床边。
“我做了个噩梦
……”我说。一个蹲了十年监狱的孩子,做噩梦是难免的吧。
十年多了,我暗暗不知流了多少泪,却从来没有如此放声大哭过。这梦中的放纵发泄,使我筋疲力尽,也使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我若有所失,茫然中,我发觉枕头冷冷的湿了一大片,底裤也冷冷的湿了一大片
……
哥呀,你连梦都不给我一个吗?
昨夜的星辰虽已坠落,但今夜的星辰还会升起,只要我们心里有爱,我们的星辰永远不落,永远灿烂。
明天晚上七点半,我们在老地方见,你一定要来!我要把十年的相思,十年的渴望,十年压抑的情感统统给你,让你也把十年的爱一次给我!我已知道怎麽做,我已决定怎麽做,我已决定这麽做。我想,只要你还对我有哪怕一丝的情感,你就不会再拒绝我。我信!
明天见!我的好哥哥
……
Y弟弟 xx/xx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