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喜欢就说出口;若是动心就快表达;若是相爱就让我们开始.别再浪费时间了.

----题记

每天都匆匆忙忙,面对一大堆的习题和堆成小山的书,快把我压得透不过气来.

"明天是室外写真课,S,你去通知一下同学,别忘了."

"是,先生,我马上就去"

(第二天)

"对不起,先跟同学们打个招呼,张老师生病了,因此今后一个月的艺术课都由我来代课,2个班级在一起上课希望大家保持安静……"

拿起手中的画笔,面对茫然的绿色,真不知该如何下笔.

"糟糕!橡皮没带!"我突然醒悟,"同学,能借半块橡皮吗?"

"可以"我隔壁的一个男生用嫩嫩的语气回答我.投向我的是双富有诗意的眼神,以及学生那种独特的微笑,"给!"

"哎,你发什么楞呀,没事吧."

"哦,哦,没事."他的话把我从迷雾中拉醒,"谢谢."

我开始注意身边这个人了,我从不注意别人,可是,那堂课我回了好几次头.每次回头迎接我的都是那可人的笑脸.无意之中真令我有些魂不守体,天晓得那堂课我在画些什么……

从那以后,我开始主动和他接近,他似乎也特别热情.他叫Tony是上个年级的,因为老师代课,我们的艺术课就走到了一起.我特别在乎那一星期才一次的艺术课.当然,我总爱坐在他旁边,有时,偷偷地回过头去看他,好想把他画下来,留作永远.有一次下课,他拍了下我的肩膀,

"嗨!"

"是你,"我高兴地应道,"有事吗?"

"晚上有空吗?"他显得有些尴尬,说话吞吞吐吐的,"我是说,晚上是否能陪我出来走走,我好烦."

"可以呀,当然可以."我很爽快地答应了……

那晚,我们是在学校的一棵柳树下见面的.五月的江南,晚上仍有丝凉意.很远我就看到一个人手中拿着柳枝,穿着白色的T恤,在树下等候.

"让你久等了……"

"没事,真的没事"他笑得很勉强,"走,我们往前走走……"

"最近考试很多吗?"我主动开始搭话.

"还好,全是基本课程,"他玩弄着手中的柳枝,然后用力往地上一仍,"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该不会没通过吧?"

"不,当然不是.我想问你一个私人问题,你不会介意吧."他疑惑地看着我.

"不会,问吧."

"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去容忍他(她)和另外的人上床?我是说,跟你爱的人上床的那个人与他是同性?"他仍旧看着我.

我似乎一怔,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暗示,"你是说你的Lover?"

他用力地点点头.

此后,我们沉默了很久.在一块草坪上,我们坐了下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因为曾经的我和你一样."我结结巴巴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那后来呢?"

"没有后来,只有空心地等待……"

他躺下来,也没在问什么.我们彼此只剩沉默.我不愿去干预别人的生活,更不会去帮他出什么主意.那晚我只是觉得我们的相遇不是时候.

我开始回避他,尽管他总是呼我,约我出来,但总被我一次次地找借口推脱掉了.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虽然我很喜欢他,但从那晚以后我试图埋藏我那分感觉.艺术课,我总坐在最后一排.上课时,他几次回头来寻找,我却低下头,注视着手中的画笔,逃避他的眼神.

就这样恍恍惚惚地进入了暑假.同学们回家的回家,打工的打工.我除了周五去家教外,其余的时间都在学校.一天晚上,宿舍里只剩下我一人,无聊的我,走到阳台上,看着寂寥的星空,想了很多很多.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嗨!"

"是你!"我回过头,一见是Tony,心中很是兴奋,但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就你一个人?"

"对.他们都回家了"

"哦.我们进去聊聊好吗?都好久不见了."他提出.

"好啊"

待我走进房间,一回头,他就猛地一巴掌过来,"你好没用!为什么你明明动了心,却不肯表达?"他哭了.

"我没有.什么也没有!"我硬撑着.

"你骗人!你撒谎!"

"没有,我一直把你当作哥哥看待."我实在忍不住深陷已久对他的感觉,掉了眼泪.

他冲上来,紧紧地抱住我,双手拉住我的头发,扑上来亲我.这是我们相识以来最亲热地接触了……

但最后我还是努力挣拖,"求你不要,你有你的爱人,我不想伤害你!"我回头奔出宿舍.

我可以想象,他当时是怎样的心情,我到门口,多想回头再看看他,但我没有,依然把他丢下了……

那个晚上夜好深,好深……

我已经忘记那个夜晚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总是感到他在我心中的位置是何等重要!但我却拒绝向他表达,因为我不想拆散一切原本美好的事物,我试图忘记他.

他还在继续的呼我.有好几个电话我都没回电,即使是回电的几个电话态度也很冷漠,我知道这样对他很不公平,但我确实是那样做了.要知道那样对彼此都是一种折磨.明明喜欢,却努力回避.为了彻底让他打消念头,我对他说我已经有BF了,让他可以别再呼我了.因为每一次的回电,我心中都充满欢喜,但又不能表达,而每一次地放下电话,无意中又增添了许多对他的思念.他听到这个消息时,显得很平静,只是笑笑说,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我,说他已经和他的BF分手了,他可以不用再担心他再会与谁上床了,从此眼泪可以不再为他而流了.我怔住了.好久都没有开口,电话的另一方传来他的祝福声.那天我傻了,放下电话后,我都不知该怎么办,这就是天意?

回到宿舍后,我关了所有的灯,独自坐在床沿.窗外的月色似乎特别明亮,毫不保留地照亮了宿舍中每一个角落……

我们的联络逐渐减少了,彼此都开始忙碌起自己的学业来,大家谈论更多的则是功课上的难题,至于感情上的问题大家都在刻意回避着.每当他问我,"和你Lover的感情还好吧,要好好把握喔,可别再象我这样了."我心中总是有股异样的感觉,每次总附和着笑,"还好,挺不错的."

毕业后,他找到了份十分喜欢的工作,而后买了套一室两厅,还开着玩笑说,这是他和他Lover的新房.由于学校在扩建,校园里并不十分宁静,他建议我住到他家,他睡大房间,我可以睡小房间,还说这样我的Lover应该不会介意,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安静地看看书.我同意了.他帮我把小房间打扫干净,装上我最爱的白色窗帘.

"瞧,你房间的床比我那张大,如果你寂寞,可以和你的Lover一起睡."

"恩"

"只是"他笑笑说,"晚上声音可要小点喔……"

"哎,你胡说些什么……"我也笑了,但当时心中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他晚上总是很晚睡觉,每次我给他送水时,总看到他面对一大堆的国外文学作品,在马不停蹄地作翻译.我总送完睡,就回自己房间,睡在那张足足可以睡2个人的大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许久才合上眼.每天晚上我总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一天晚上,睡梦中的我发现有双温柔的手在抚摩我,那种感觉我寻找了好久.我怕那是梦,没敢醒,睡得好甜,好甜……

不知道,他对我的感觉会是怎样,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我发觉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他,有时,真想对他说明我那个谎言,但每次开口却又把它咽到喉咙,始终不敢说.我一直在等,等待他的开口,等待他的拥抱,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那是一个下雨天的晚上,他病了.躺在床上直发抖.我忙进忙出,为他找药,为他打水.

"S,别忙了,小病,没事儿的."他打了个喷嚏,"可别耽搁了时间,误了你的约会!"

"没事,我怕感冒药没了,我这就去买."我没理会他还说了些什么,匆匆打着雨伞出门了.

待我回来,发现他已经睡着了.睡梦中的他还在发抖.我关上灯,解开身上的衣服,扑上去拥抱他,紧紧地抱他.他似乎感觉到了,那晚,我们相拥而睡.

清晨醒来,他奇怪地问道,"你的Lover会生气吗?"

我起身,不敢看着他,结结巴巴地说,"应,应该不会,你是我哥哥呀……"

他突然拉住我的手,"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神,你该不会有事瞒着我吧."

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又一次扑上去,抱着他,哽咽地说,"我错了,我骗了你,我根本没有Lover……"我失声大哭起来,"你还要我吗?"

他摸着我的头,"看,这是什么."

我看到他手中拿着一枚戒指,银灰色的,上面分明刻着我的名字:Stephen

"这枚戒指已经藏了很久了,虽然不值钱,但是用我大学里的生活积蓄买的.早想给你了,那次电话里说你有Lover了,就一直藏着."他也流泪了,"本以为再也没有机会给你了,没想到……

没想到……"他看上去十分高兴,"Stephen 别再骗我了,快戴上,你是我的.我爱你."他亲了我的额头.此时的我虽泪流满面,但彼此是多么幸福……

"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让我们开始吧……"

窗外出现了道绚丽的彩虹,当年相遇的柳树边又长出了一棵新柳……

　 作者: Stephen [V]

与我联系: stephentian@163.net

8.20.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