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辟鸿蒙为情牵,红尘堕入廿许年。 青春年少自潇洒,桃花东风枉不堪。 魑魅魍魉别离苦,楚王巫山相见难。 镜花水月去复来,些许故事留嗟叹。
我跌入沉沉的梦中,眼前是一片开阔地带,芳草如荫,流水潺潺,浪浪当当的我象没有肉体的魂灵走在途路上。在一个人的时候,我开始想,我年轻的生命是否因为我的过度放纵而开始过早的衰败,就如同早春的花未等到春天的正式来临就先悄然地红尘委地。我开始象一个老人般回忆过去的种种,回忆某年某月,那种不太清晰的记忆无法将一件件经历逻辑的联系起来,我甚至开始怀疑这些事是否曾经发生,在这一刻,我顿时如醍醐灌顶般害怕起光阴对我的刻薄攫取来。 但是不能欺骗的是自己的感情,那些经历终究如同孩童画在墙上的字画,虽经历岁月的冲蚀,班驳的痕迹依然能让我看清每一道曾经划过的痕迹。于是在流年里展开了一幕幕悲欢离合的场景,无声无息的告诉我它们曾经藏在我岁月的某一个角落。
第一章 孟浪少年辩会初识 圣诞晚夜坦诚心迹
我不知认识弘是我一生的幸还是不幸。在大学校园里,记得是一次学生辩论会,他是主持,重眉朗目,悬胆鼻梁,两片嘴唇精简到只剩两撇,是那种女生喜欢的所谓性感,一双眼睛微含秋波,站在台当间儿双目一扫台下的观众都仿觉得他是在看自己;我是中文系的主辩。好象是一个有关“大学生应否谈恋爱”的挺俗的题目,我自傲且自我感觉良好,于是在对方辩没来得及反击时,我更得意的抛出更偏激的观点,这些偏激的观点显然煽起了听者的情绪,辩论场上很快出现了一边倒的倾向。就在这时,是弘接过了话题,将辩论又引上了不偏不倚的正轨。辩论结束,我们队虽获胜,但我却在心中有点梗然,便拎起背包向宿舍走去。 忽听后面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回头,见是弘,虽然久闻他的大名,艺术系的,舞蹈跳得不错,但和他并不熟,因为我老觉得和他不是同路。他追上我却要和我继续今晚的辩题,我兴味寡然。他还是一径的阐述自己的观点,认为我今晚的观点太偏激。我不觉被他的固执所激怒,便和他理论起来。弘显然不是我的对手,但他的固执却的的让我感到惊讶。 我说,“你在你们家是老大吧?” 他很吃惊,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本同学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信不?”我带点挑衅的看着他。 他还是那样理性,“我不听你白糊,如果用你这种偏激的观点去谈恋爱,受伤的只会是你或对方。信不信?” “问世间情为何物,谁都说不清楚,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究竟谁又付出过真感情?!”不过我不想和他理论这些,或者说被他的真诚感动了,“你也应当明白,本同学台上辩论只为名次问题,至于观点并不代表本人意见。我不能做你的梦,正如你不能写我的诗。” 弘没想到我竟然有这手否定一切的本领,啧啧的说,“还是你们中文系的,道行深。” 我一句谢谢便沙扬娜拉了。拐弯时发现他还定定的站在原地出神。他那夜风中站定的一刻却成为我记忆中的一个定格,我想这是弘第一次经见我的反复多变吧。在我的本命中我不想让任何人能把握我的思维轨迹,一旦他找到我便会马上改弦易辙。可我对弘当时却没一点好感,人都说艺术系的都是流氓加文盲,中文系的都是情痴,可我不是情痴,弘吗,除了外表姣好外,还有他的固执,却没给我留下更多的印象。这样的日子过得不紧不慢,和弘后来虽打过几回照面,却没有更多的交往。我想那时我活得太没心没肺了,每天一路看过去事儿事儿的,却没有一刻打紧认真过。 只等到过圣诞节时,艺术系开晚会,弘来邀请我,说您是咱们天大的名人,给我们捧捧场,还正经八百的拿出一张盖着艺术系大红印章的请柬。我客气了几句,便跟着去了,因为我老想体会一份新鲜感,在陌生环境中我会象鱼儿一样自由游荡。那场晚会委实不错,到底是艺术系人才多,吹拉弹唱全活拿下,依然是弘做的主持,从心底我更喜欢他现在的样子,挥洒自如幽默风趣,比起他的固执倔强来强多了。最后一个节目竟是弘的现代舞,曲子用的是徐小凤的《戒指》。摇曳的舞姿把人带到异域的情境,煽情的摇摆动作勾画出一个都市爱情的轮廓。 “......今天的故事由谁开始,那里有苦痛事。 一生的意义方会清楚,到了分手时。 变色感情谁能留得住,再等痴情回流殊不易。 太多差差错错的心事,你不知道,并不想讲你知......” 跳到后来,屋子里所有的人都跟着唱,跟着跳,有的还在后排搂着女友亲密接吻,我却如同生活在隔世般,一任众人的狂欢而我只是观众。等我回过神来,晚会已结束,弘站在了我面前,脸上流着汗很兴奋的样子。 我说,“棒极了,哪天跟你也学两手。” 他又犯了他的认真脾气,“可以,不过怕你吃不了我们这份子苦。” “别小瞧我,我可也是苦出生,就差没给东洋鬼子当过苦力了。”我揶揄道。 他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少给我贫......” “贫农出生,没办法。”还没说全,我背上便挨了他一掌。“别给我发内功,我的胳膊腿儿可经不起你折腾。” 弘开始随便起来,我喜欢看他随便的样子。他提议说,“天儿还早,咱们出去溜溜......” 我笑着说,“你当我是牲口呢,----就溜溜吧!” 我们两个来到了操场上,黑吁吁的满场子竟都是人。我说,“这么好的日子,咋不请你的小密出来?” 没曾想他说,“我没有女伴,我也懒得交女朋友。你呢?” 我敷衍道,“和你一样。”其实我那时正与一个外语系的打得火热。 “我觉着女人太麻烦,把青春都交给她们真是虚度光阴。”弘幽幽的说,在黑暗中我看不出他的表情。 “不把青春交给女人又交给谁呢?我不信你的伪道学。”趁他还没开口,我又补充,“如果你要说出支部书记的话来,我可不听。” “放心,我还不至于吧。说真心话,我真想能有一个朋友,真正的朋友,他能和我一起云游四方,那种风中的畅快淋漓边走边唱,那才是我的追求。我没有你的那份表达能力,我想你能听懂。”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想他此刻的眼睛一定在炯炯有神的闪光。 我说,“也懂也不懂。没有你们艺术系的人想象力丰富,我不能想象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能具体点吗?” “你知道吗,在我身边的所谓朋友都只是一些玩伴,真正交心的朋友我还没有。” “那我呢?我恐怕也只是你的玩伴级朋友吧。” “不说这些了,”他开始转了话题,“我想去外面打工,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我又没有你的舞功,我怎么敢在外面练菜?!”我笑着说。 “你不是唱歌挺好吗?我已经找下一家歌厅,怎么样?”他的语气很迫切,生怕我不同意的样子。 我对这一切都太突然了,“嘿,老兄,悠着点,你不怕学校处罚吗? ” “没关系,我们系好多人都这样,也没见怎么地。” 看来他已经思考得很多,对我来说却是没有丝毫的把握。可我竟经不起他的蛊惑,“我成吗?” “你准行。我听你唱过歌。” 我很惊诧,“你小子在哪听来的,别诈我。我可经不起刺激,我看国产影片都要掉眼泪。” “你又没正经的了。你忘了,你们系迎新会上,你唱的《在雨中》?”弘捅着我,生怕我反悔似的。 我不知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看来他早认识并留意过我,而我现在脑子里一盆糨糊,都不知怎么应对他,“那好吧,我试试。”话刚出口我就后悔,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很高兴,还穷追猛打我快要崩溃的思绪,“那咱们这礼拜六就开始吧?!我去叫你!”他很兴奋的说。 我心里想,今天可真邪兴,该答应还是不答应,可嘴里却在说,“好吧......”要不是弘在我面前,我非抽自己两嘴巴子不可。 “好,你答应了。”他就象做成了一笔买卖,就差签字画押摁手印了。 “不行不行,.....”我竟然也有支支唔唔的时候,都是让这小子给害的。 弘却马上不依不饶,“我和那个老板特熟,他还让我多找几个呢。” 我没有退路了,马上另一种思想占了上风,这又不是逼良为娼,怎么潇洒的你竟这样没风度。便说,“好吧,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告你拉文学青年下水!” 弘忽笑着说,“我这不是拉你下水吧,再说你还不是文学女青年吧?!” “真想揍你个臭小子!”
第二章 谈红楼堪透世间情 鲁断袖始尝龙阳兴 其实弘的建议还真不赖。我的生活开始忙碌起来,每天晚上和他凌晨一两点才回来,早上还得不误杂七杂八教授的点卯。弘曾建议我和他一起去外面租间房子住,那样更自在些,我说我还不想脱离美好的集体,他见我这样也并不再提。没过几天,他倒一个人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 那时的歌舞厅还很老派,没有现在这么多的鸡飞狗跳的。听众一听是大学生很崇拜的样子,我着实过了一把自我表现欲的瘾。当台下观众被你的激情所煽动,我想四大天王也不过就如此吧。有时晚上回来的迟,弘便说,“上我那吧?” 我说,“你那狗窝,床小得哪能躺下两个人呀?” “咱们挤挤不就得了?!” “下次吧,我可有精神衰弱,小命儿还想往长里活呢。”弘见我这么坚决,只好作罢。 弘的狗窝我只去过一趟,一间房子被他收拾得还算别致。床角有一个小书柜,里面除了专业书还是专业书,最上面却摆着一套《红楼梦》和张爱玲的集子。“你竟然还有这样的雅兴?”其实我也很喜欢这两本。 “不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不过我对这两个人的研究不亚于你们学中文的。” 我相信,因为弘对着我从不吹牛。“那你说说看,你都有什么研究成果?我的学期论文还没影子呢。” “我觉着吧,《红楼梦》里无非讲了一个情字,贾宝玉为情所困,都是因为那一块子牢什子玉,玉也欲也,其实曹雪芹是在说,人为情所困都是因为情欲的存在,抛却了情欲也就走上道家的归途了,所以我说曹雪芹给出的路并不适合,或者只是一种逃避。” “那你是说,曹雪芹在找到了情的困惑所在后,并没有给你指出一条阳关大道?” “至少对我是这样,我即便为情所困为欲所缠也不会选择佛门作为归宿,佛家的清规戒律其实是在扼杀人对世间真情的寻觅。” 我一时间无言。应该说弘的思考还是很有见地的,我忽问他,“你是几月生的?”因为我们两人同龄。 他却说,“我是天蝎座的。” “怪不得你有这么多的怪念头。张国荣有首歌想不想听?”他点头表示同意。 “......是爱他生于天蝎座,一双眼热似火, 又怪他生于天蝎座,使得我着了魔。 是一团火烫得我人难静坐,热恋似火哪顾后果......” 我停住了歌声,“我不能这样唱,听的咱们两个就象同性恋一样。” “我喜欢。这是我听到的你唱的最好的一首。” “为什么呢?” “因为这是你唱给我一个人的。” “美的你!找你小密给你唱去吧!” “小密没有你好。” “你要是个女的,我保准给你唱个够。” “那我就去变性。”弘带着玩世不恭的样子。 “变态呀你!”...... 去歌厅一晃就过了二十来天,我在金钱上小有收获,但却和外语系的女友吹了,莫名其妙,也许是我陪她的时间少了她不满意,我也感到很累,不想久战,便知趣的退了出来。可是我心底却有一种失落感,那种失落感在与她分手后的第三天达到了顶点,我清楚这只是不甘,对我自己的不甘,我不想这么轻易就将她。忘记总觉着我们之间还有好多故事尚未展开。晚上,弘来叫我去歌厅,我推说不舒服,要准备期末考试,他死缠硬泡了一会,见我脸色不好,便识相地一个人走了。他走出宿舍的一瞬间,我的心开始流泪,不为谁,只是觉得好憋气。我现在才真正明白弘所说的朋友的真正含义。是的,我也如他一样,没有一个交心的朋友,女友也只是我应证青春生命的一种方式,这一刻我忽感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就好象一个动物一般,没有感情的付出,更没有感情的收获,肉体的刺激很快在释放的一刹那变得苍白无力,没有任何东西我可以凭吊留恋。弘是我的朋友吗?我在心底自问,......别纠缠这些细枝末节了。我诅咒自己的无能为力。可我心底却还是要一个劲的自问,何苦呢?我抓过被子蒙头躺下,在黑甜的梦里暂时解脱自己。 这样的念头实在糟糕。我愈加清晰的思路竟变本加厉地向我袭来,象偏执狂般一刻也不能解脱。我跑到夜色笼罩的操场,在单杠上猛做引体向上,疲乏感使我忘记了今夕何夕。最后我跌坐在地上,汗水伴着泪水一起流下。整整衣服,我象个酒鬼似的漫无目标的朝前走去。黑暗中我不知怎地竞走到了弘租的小房子前。我下意识的敲敲门,弘竟然在。 我进去问他,“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压根儿就没去。” “为什么?”我看着他一样抑郁的脸。 “因为,......因为你不去。” “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值得你这样子?”我不知怎么火气很大,因为我不想让他为我而伤神,我自己的痛我一个人受就够了,干吗还要你不相干的参合进来? 他却一脸委屈,“你说,咱们俩是朋友吗?如果是,你为什么不把你的心事告诉我?”我不知道他的眼睛为何噙满泪水,难道我不把他当朋友算犯忌吗? 我说,“我不想因为我的情绪再影响另一个人......”当我说到这儿时,我刚才的许多所谓的痛苦竟烟消云散,甚至我的脸上还带上了一丝笑容。弘看到我这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追着打我咯吱我。我在他的小屋里无处可藏,顿时一片乒乒乓乓的锅碗瓢盆声。 再看表时,已经凌晨一点。我说我不回去了,就在你这儿凑和一夜吧。因为刚才的玩闹,他的情绪也很好,连连OK,OK。 我和衣先躺下,他说,“怎么能这样子睡呢?难受死了!” 我也不想争辩,脱衣便睡。弘躺下却不老实,他说我身上真热,要我为他暖暖。我因为折腾了一天,现在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敷衍的答应着,身子却轻飘飘的象浮在水中,渐渐的睡去...... 朦胧中我感到燥热得不行,一翻身发现弘竟然握着我的下面。我已经勃起,他看我没有反对,就又用手摸了起来。后来还用嘴噙着它,我开始兴奋的呻吟着,他更投入地不停舔来舔去。终于我发射了,滚热的液体沾满他的手和嘴,他嘀咕着,“你真好......”便将我又紧紧拥住。 我说,“你可真是花痴,来我这寻找刺激了。” “你不喜欢吗?!”我无言以对。我不想破坏他的情绪,只想这也许是青春的荷尔蒙分泌太多暂时发泄罢了。弘却依然兴致昂然,不停地亲来亲去。我说,“你再亲我都要肉麻死了。”他回过头来,认真的说,“我喜欢你,真的。” “好吧好吧,我刚吹了一个外语系的林妹妹,却又来了一个怡红院的宝兄弟。看来我是死定了。”我还是没有将他的话太看真。 弘却说,“真的,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 “什么时候?我怎么没有记忆?” “就那次迎新会上你唱《在雨中》......” 我打断他的话,“喜欢我什么?小心我把这段话录下音,等你洞房花烛的时候当面放出来羞臊羞臊你。” “我才不会结婚呢!我发誓,一辈子不结婚!”他那孩子气的脸一股子纯真无邪,让我都不敢正对。 “好了好了,睡觉吧,我的宝弟弟。” 他见我这样,便也睡去...... 一觉醒来,他的胳膊还紧紧拥着我,我一看表,不好,误了上课了,今天是最后一堂文学理论课,教授先生还要号重点考题呢!我来不及和他答话,便匆匆望教室赶去。 第三章 伤别离正言谈嫁娶 夜浪漫爱意入迷途
接下来几天是期末考试,我没有见到弘,想他也忙着,晚上也不能去唱歌了。不过系里的老师都还算开通,考试有惊无险,经过大一大二的洗礼,学生都开始变油了。考试完毕后,我准备回家的东西。弘却辙到我的宿舍来。那一晚之后,我只见过他一面,匆匆打个招呼,他也很是潇洒。他讷讷的说,“你要回家?” “我不回家干吗?”话一出口就觉太冲,便修正道,“回家过年。看我的老父母去。你呢?” “你不能留下来陪我?”他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亮着恳求的光,令我真不想说出拒绝的话来。可我还是说,“不行,我得回家,大长一年了,总不能不团圆团圆吧?!回去我给你打电话。成不?” 他见我这样,便不再挽留,“好吧,我去送你吧。” 我说,“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一套了,儿女情长,不必不必,等开学还要见面的,咱们又不是生离死别,犯不着劳累你再去送我。” 他的眼睛一下黯然起来,我想这个如我一样大的少年怎么这么婆婆妈妈放不开,但我喜欢有人因为我而牵挂,在另一个人的心中存有一个位置那种感觉让我还是很感动。我停下收拾东西,和他坐着说话。可他没有兴致,说,“你还是收拾东西吧,我帮你。”两个人便又翻箱倒柜起来。在整理教科书时,他忽然翻着我的一封信,是一个女孩写给我的,当时看过扔一边不想竟还保存着。他展开信准备大声的念,我夺过来,将它撕了。他说,“你太浪漫了,一个校的还书信来往,真正肉麻。” 我说,“知道就行,所以我把它撕了,没劲儿。” “该不会吧,别得不到就说葡萄酸。我才不信呢,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滥七八糟的山盟海誓呢。” “行,你是人精,不食人间烟火,我们都是俗人,这回总成吧?” 一时间我又看到他眼睛里写满话语。我不想再这样的引他多心,便匆忙收拾好东西坐床上。也许在沉默中才更能体会到两个人的默契,我难以想象弘对朋友竟能这样动感情,想安慰他几句,一时间却找不到更恰当的话题,怕他多感的心还要生出怅惘来。“晚上看电影去吧,...”我小心的问道。 他耸耸肩无可奈何地说,“看就看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和弘在食堂胡吃了点东西就直奔电影院。电影很无聊,什么火鸟,燃烧吧,弘也不专心,我看他这样,就说,“咱们还是走吧。”他跟着我一直走到外面的大街上。清冷的寒气使人的头脑一下激醒,弘说,“那天晚上,我没有问你,我说我一辈子不结婚,你呢?” 我诧异他还记着这些,“傻小子,人怎么能不结婚呢?我看非得有一个倾城倾国的佳人来引诱你,才能使你抛开这些怪念头。” “怎么不可能?国外有好多人就是信奉独身的。” “反正离结婚的路还有好长,干吗自寻烦恼呢?现在不是过得挺舒坦吗?” 弘放慢脚步,他好象在思索,我不想打断他此刻的思绪,看他皱眉的样子也是一种享受,你可以感觉到一颗心灵在波涛汹涌,尽管你不知道他真实的心灵轨迹。漆黑的夜象是写满故事,并那漫天的星都要说话。朋友就是这样的吗?他在一边想心事,你却不必害怕他在算计你。我在心里思忖着。 而我必须打破这太长的沉默。我和他说中文系本学期的十大新闻和新闻人物,他问,“有你吗?” “没有。我还不至于成为那样的新闻人物。我挺保守的,尤其对爱情。” “别充正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花边新闻?为了一个外语系的,竟然痛苦成那样。” “我哪样了?说真的,我有时与其说是为爱情而伤神,不如说是为我自己而痛苦。就好象你对朋友的追问一样。”我想对着他我不需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弘开始笑了起来,“看见你玩深沉的样子,我都不认识你了。” “怎么,是太酷了吧?”我心里想,我还有更酷的想法没有和你说呢。 弘说,“这么晚了,就去我那儿凑和一宿吧。” 这时好象魔鬼附体,我突然有个坏念头出现在脑子里。我略带笑意坏坏的说,“行啊,枕头上有两颗脑袋总比一颗强。”没说完,就见弘要来咯支我,我连忙躲闪着向前跑去。因为我有痒痒肉,哪一块儿都特敏感,可是弘却任凭我怎么咯支他他都能无动于衷,所以不敢跟他久战。 到了他的狗窝,我蒙头躺下,他却嘻嘻哈哈的要这要那,“我看看你还不行?还楞充中文系的最开放青年呢。”我说我被别人这样看就象是诱惑你似的,不干,要看你也脱了,咱们互相看。他果然也迅速的脱得光光的,我这是第一次这么近的面对另一个男性的身体,他的皮肤光洁白皙,因为激动泛着红晕,我不禁想要拥吻他。我已经抱紧了他,他在兴奋的喊着我的名,一时间我们两个就象一尊雕塑,在岁月的某一个时刻凝固了......过了好久,我才说,“咱们睡吧。” 躺下后,我并没有睡意,他也一样。可我不想打断这一刻宁静的幸福,良久听他说,“你不想要我吗?”“你又不是女的,我怎么要你?”现在想起来我当时简直就象一个傻冒。 他刮了我鼻子一下,吃吃笑着道,“你真是一个笨蛋。”他开始用口舔我,我又开始兴奋起来,他便拿我的那个东西取笑,“我又不是女的,它干吗兴奋呢?” 我说,“还不是因为你!”“知道就好。”他便起身坐在我身上,我感到我在进入一片热的液体当中,那种感觉是我从未曾经历的。意识中在爬着一座山,陡峭的崖壁紧贴着,每用一分气力都带来一分征服的快感,于是我努力向更高峰爬,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畅快的答应着,我来了,我来了,心跳也如同脚步声咚咚咚的加快,我穿过山涧,脚下的荆棘刺出了殷红的血点,可我还是喊着,我来了,我来了....... 弘几乎在同时也兴奋到了顶点。他嘴里呢喃着,“我爱你......”我们两个紧紧抱在一处,相互亲吻着舔噬着对方,我语无伦次的说,“真想把你整个都吃掉。” “那你现在还想女人吗?” “明天再说吧。”我怕再勾起他的不快,而且这一刻我不能违心地说我不是快乐的,因为弘带我走进了另一方快乐禁地,这是我从未经历过的。我身体里另一个“我”开始说,这也不赖,怪不得古人有那么多都喜欢玩这一路,看来真是此中自有洞天呀。想到这,我说,“你过去这样玩过吗?你一定有不少故事。” “我不想提我的过去......” “为什么?” “让你对我至少保留一点神秘感吧。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这一生只喜欢你一个人。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 “我也是,我敢发誓,我不会也不可能再对另一个同性这样好...... ” 弘听了很是感动,“真的......”他更紧的抱住我,生怕我溜了似的。贴着他的脸,我能感到他此刻脸上满是泪水。我从没见一个男孩这样动情的哭过,我过去交结的女友也没一个如他这样为我而流过泪水,一时间我也流泪了,为我也为弘,在这个人情逐渐淡漠朋友勾心斗角的社会里,我感到了弘的可贵,泪水便愈发不可收拾的一径流下去。 过了许久,我从睡意中醒来,见他还是睡前的样子,长长的睫毛衬托出秀气的面庞,我想如果弘此刻说让我留下来陪他,我一定会答应的。可他一直再没有讲。外面已是晨意朦胧,我不敢抽出压在他肩下的胳膊,呆呆的望着他想心事。一时间他也醒了,还沉浸在昨晚的兴奋当中,不时的吻我,我虽不反对,却没有了昨晚的激情,我相信夜是罪恶的最好借口。 我说我要回去了,他还坚持要送我,我说,“我不习惯送别人,也不习惯别人送。”他见我这样,只好作罢。 我说过一两天你也回吧,在这一个人多没劲。他点点头,又叮嘱我,“回去记着给我打电话。”我看着他的眼,一直直视着,我们都不想逃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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