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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的约定 作者:谢岩


    海水抚摸着金色的沙滩,潮声与鸟声交织着一首永恒的奏鸣曲。整个海滩都浸泽在橙色的夕阳中。远处……孩子们嬉闹的笑声是那么天真,让我想起仿佛什么时候我也曾经是那么快乐……曾经……什么时候?……
    突然,从侧面扬来一把沙子!
    “干嘛!”,我一边抖落着身上的沙子,一边愤愤的嚷着;
    “没什么,算是打个招呼吧!”
    “有你那样打招呼的吗?”,这时,我才抬起头来看他,黑黑的,长的不高,但却很壮实,倒是那张脸!!!说起那张脸,十足的一个赵传第二,哦不,赵传在他面前也算是英俊的了。
    “你……”,我话说了一半就转身走开了,因为我很不习惯与陌生人交谈。只听得他在后面一个劲的喊“对不起……”,但这丝毫没有让我想停下来搭理他,只不过是个无聊的人嘛!……
    啊!大海!我最爱的大海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是那么动人,让我如痴如醉尤其是夏天的大海更添妩媚。明天早上的日出一定会很美……很美,我这么想着,朝着岸边的公路走去,沙滩上的影子被夕阳扯的很远很远……
    又一次站在海边,没有被晨光洗涤过的大海和沙滩都是灰色的,太阳还沉睡在厚厚的海水中。我暗暗庆幸自己没有睡过了头,看一下表:才四点。于是,我提着鞋子向着沙滩走去,赤裸的双脚踏在沙滩上的感觉让我想起了儿时躺在母亲的怀里,像她的肌肤一样柔滑;舒爽的海风宛如她的秀发浮过我的面颊……
    海滩上一个人也没有,忽然,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游泳!可是没穿游泳裤怎么办呢?干脆不穿算了;我不禁为自己如此破天慌的行为而惊讶。
    海水非常的清凉,但被风一吹,就有些冷了。走向海的深处,人开始有些发晃,海浪渐渐有力起来,我知道离岸边越来越远了。于是,我开始游水。海中的水是那么有力,不像游泳池中的池水那么温温而雅。每一次的划动都是那样吃力。我开始有些累了。但靠岸的速度显然太慢,还要划上些时间,突然,我的腹部陪被什么碰了一下,我的心一沉,“不会有鲨鱼吧?”,恐惧掠过,慌了神……我的脚抽筋了,“他妈的,忘了做准备活动”,我暗自臭骂自己,一时间,所有行动都乱了,思路也乱了。刹时,我感到了死神离我是那么的近!我不想死……不……我不要……苦涩的海水一个劲的往嘴里灌。忽然,一只手臂夹住了我的脖子,我的头抬出了水面,“哇”,有了空气,我大口的喘着气,可脚仍然不断的抽动着,而且更痛了,但这时的我已经没有力气伸手去拉脚尖了……
    回到岸上,我就直喊腿疼。于是,又有人给我拉脚尖,等我缓过神来,才发现原来拖我上岸的尽然是他。此时的他也正张着嘴看着我直发愣,我这才想起自己什么都没穿!于是我示意把我的衣服拿回来时,他却还在发傻,等发现我在叫他时,他那张赵传式的脸涨的通红。
    “我……我是不是要赔你钱?”他低着头嘀咕着。
    “什么?赔我什么钱?”我也被弄糊涂了。
    他指指我的下身,哦!原来他以为在救我时把我的游泳裤给扯没了。“哈哈,我没穿”,为了不让他误会,我立刻讲明了事情的原委。
    他惊讶的看着我,“看什么呀!连男人你也想占便宜!给我把那里的衣服拿来,”我狠狠的说道。 
    “恩”,他搭拉着脑袋乖乖的把我的衣服拿了回来。这时,倒是轮到我不好意思了,明明是人家救了我,还这么对……于是,我面带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我应该感谢你,要是没有你,我……我早就没命了”见他没说话,就又开口问道:“你是哪里人?”
    “本地的”。
    “你多大?不建议吧?”这属于个人隐私,出于一种都市人的考虑逻辑。
    “20了,你呢?”
    “比你大一年,你念书吗?”
    “15岁就和父亲一起出海了。”
    “哦,海上好玩吗?”我想这大概又是都市人的逻辑吧。
    “好玩!?其实很危险的,记得……
    ……
    ……我们谈了很多很多,我发现我开始喜欢上了这个在海边长大的男孩。
    朝阳特别可爱。朝阳中的他同样可爱,此刻那张丑丑的脸也变的那么俊朗,仿佛那张脸就是为他的存在而存在的。我呆呆的看着他,他却望着大海。
    “其实,我很……喜欢你。”他仿佛知道我在看他。
    “我也是”我笑着说。
    “不,我是讲我……我们能成为朋友吗?”
    “当然了,现在不就是吗!”有了你这个朋友,我可走运了!以后来这里可以白吃,白住啦!我又做起我的白日梦了……
    以后的几天中,我和他常常到海边玩,我从来没有象这么快乐过,因为有海,有沙,还有他。我觉得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日子总是过的很快,还有三天我就要回去了。我把我的回程安排告诉了他,他答应说一定会送我,而且还会有礼物给我。
    第一天,他没来找我,我去了他家,他妈告诉我;他一大早就出去了。唉,只好一个人溜达了。
    第二天晚上,他来过我的旅馆,不巧的是我正在街上忙着采购给父母、亲戚的礼物。于是,他托服务员转告我,明早4:00老地方见。天哪!又要早起,没办法,我还想着他答应的礼物呢!
    还是那一片灰色的海,灰色的沙滩,不同的是有一个人影站立在灰色的天幕下……
    “……嗨……”我叫喊着一口气奔到他身边,“你的礼物呢?”我真的是那么想要他的礼物吗?
    “哦……我只说我很想知道你会给我什么样的礼物?”我为我刚才的话辩解到。这时,我才发现他暗黑的脸上,正淌着眼泪,这回我更不好意思了……
    “我……我……”
    他从背后拿出一串用各种小贝壳串成的项链给我戴上,额头接触到他微热的双唇,我的心跳的很厉害,两颊一阵燥热;手在发颤,但却被他一把抓在手里。“希望你明年还能来,这种项链是我们这儿象……象征……爱情的信物……我……把它送给你”,他停下来用一种非常……非常温柔的目光看着我,我松开了他的手,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明年这个时候我一定会来,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来,这是我们的约定哦”我不禁地吻了一下他的双手。再抬起头来的时侯,我已经分辨不清他那张……那张可爱的脸了。
    ……
    一年后的今天,还是我,坐在夕阳中的沙滩上,还是那一首永恒的奏鸣曲……远处依旧有着孩子们嬉闹的欢笑声,依旧是天真;一年前我也曾经……曾经那么欢乐,但现在却已经都成了回忆,半年前的一次海难夺走了整船人的生命……
    夕阳真的很迷人,迷的眼睛只有满目的金色……他正从金色的大海中向我缓缓走来……来负这个一年前的约定……我们的约定……



特此献给我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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