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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LF 之 夜 作者:李瞬


   不知道今年的圣诞夜您是怎么过的,也许是和同学一起庆祝,也许是和心爱的人共渡良宵,也可能哪儿也没去,待在家里,或是忙着年底加班.总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法。平安夜那天晚上,我第二次光顾了北京比较有名的同志酒吧----half吧,在这里过了一个难忘的平安夜。

  不知道您是否听说过half吧?在北京,原来有三家正规营业的同志酒吧,half吧(全称是half of half),龙吧和蝴蝶吧。不过最近蝴蝶吧似乎已经关门了。half吧位于北京市三里屯酒吧一条街附近,地理位置算是比较好的,也比较容易找的到,其他2家如果你没去过的话,找起来破费周折,上回去龙吧,找了将近半个小时,最后在行内人士的指点下,才在一条很不起眼的小巷子里找到了。half的营业面积比龙吧大,装修也较好些,看上去比较象个酒吧。

  晚上6点,给小斌打了个电话,准备一起吃饭,然后再去half。小斌是我在郑州一朋友的生日聚会上认识的,说起和他的相识还真是好笑,虽然生日聚会的那天和他是第一次见面,但在那之前我和他有过书信来往并通过电话,不过仅此而已,后来就再也没联系了。没想到将近半年之后会在一个2人都认识的朋友生日聚会上见面,把这说穿了之后,我和他禁不住哈哈大笑,感叹这世界真的是太小了。他比我早来北京几个月,北京比较有名的聚地他几乎全转过来了,没事儿就给我评论哪个好哪个不好。上回去龙吧和half,都是他带我去的。他在北京认识几个网友,我是一个也不认识(除他之外),他问我来2个月了,干嘛不找个朋友(即所谓的bf),其实找个朋友哪儿那么容易,这种事情,只能是可遇不可求,而且就算哪天遇上了,也未必就能成事儿。而且刚到北京,还是把时间花在工作上吧,先把饭碗保住,再考虑别的事情。小斌在北京是遇上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可那人对他却只能以好朋友相待,没有爱人的那种感觉。正如王菲说的:爱与被爱皆痛苦,唯有相爱才幸福。感情这东西,必须是双方面的,才能称得上是

  于是我和小斌感慨着自创的诗句:同是天涯单身汉,平安之夜上half,风卷残云般把平安饭吃完,向着三里屯方向出发了。

  7:30分来到了三里屯酒吧一条街,平安夜的晚上果然热闹非凡,这条街道云集了北京比较有名的酒吧。三里屯附近全是驻外使馆,老外出没比较多。今晚每个酒吧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来招揽顾客,请乐队演唱,模特表演,小姐三陪,门口还不少拉客的,发传单的,卖圣诞礼品的,扮圣诞老人的,一片歌舞生平的景象,让人感觉到了一点节日气氛。当然,这些酒吧的消费也不便宜,光门票就得100元。不过,我对这些没啥兴趣,就算他不要门票钱,小姐免费服务,我也不会去,哈哈。。。

  七拐八拐的转了几个弯儿,来到了HALF,这里的门前就显得冷清了许多,只有墙上的一张海报让人感觉到今天是平安夜。仔细看了看,原来今晚这里也有演出,节目当然是针对同志们的,外行人从海报的文字间是看不出什么门道来的,不过我一看就知道是啥意思了。消费也不高,每人30元,其中还包含15元的酒水,和那些酒吧比起来,这算是很便宜的了。推门进去一看,我和小斌都禁不住相对一笑---我们来的早了点,整个吧里就一个顾客,一个中年人,头有些秃顶了,自个儿在中间坐着。来早了也好,来晚了估计只能站着了。于是我们挑了个好位置,不仅位置的凳子比较高,而且是在一角落里,可以环顾四周,整个酒吧里的人都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呵呵,这样有利于发现帅哥。:)

  这里的招待是三个年轻的小伙子,我对其中的一个感觉颇好,原因是他很象我的一个大学同学,单眼皮,鹰钩鼻,嘴巴也特象,我把我的感觉跟小斌说了,他就撺掇我去和他说话,于是我们有事没事就找他聊天。我找了个空挡问他今晚都有些啥节目,他说就是唱唱歌拉,跳跳舞拉,这么小的地方还能跳舞?我觉得有点奇怪,于是他给我指了指,原来我们对面的地上搭了个很小的舞台,要不是仔细看,还看不出来。于是我禁不住对我选的位置臭美了一把。我又问他今晚你表演节目么?他似乎有点腼腆,笑了笑说:我不会唱歌。我又问他是哪里人,也许大家对这个问题都比较忌讳,他只说了是外地人,于是我也没再追问下去。

  我们刚坐下一会,就开始有人稀稀拉拉的来了。令我感到惊奇的是,坐我们旁边一桌的6人中,居然有2个女的,我简直怀疑她们是不是女同志,不过看老板跟他们很熟,估计是来捧场的吧。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今晚来的人当中,其中单独一个人来的数量比较多,刚开始时他们都是一人坐一个桌子,但随着来的人渐渐增多,这些单身汉都被老板经意不经意的凑到了一个桌子上了。我跟小斌说:也许老板还能成全几对野鸳鸯呢。小斌说:是呀,要不,咱们也分开坐吧,不然这样坐一起,人家还以为我们是一对呢!于是2人又禁不住哈哈大笑。到了10点钟左右,酒吧里的位置几乎都坐满了,后面来的人只能做吧台前面的凳子上或是站着。我观察了一下,来的人当中,要么是三五成群,要么是独来独往,单独2个人而且又是情侣关系的好象并不多。仔细想想也是,来这里的人,其实或多或少都有这么个目的,就是希望能碰上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我觉得通过这种方式结交朋友也不错(我这里说的朋友不一定就是指bf),直接见面,简单明了,相比之下,我越来越觉得那种通过书信或是聊天一段时间之后再约出来见面的交友方式实在是累人,大多数情况下,一见面之后,那种在书信里或聊天过程中的感觉全没了。然而在中国,能够提供这种让同志们聚一聚的地方实在太少了。于是同志们的聚地只能选择在户外的某公园里,某河滨上,甚至公共厕所里,并且聚地上的人素质普遍不高,卖的,敲诈勒索,抢劫的,比比皆是。这也就是大多数人不愿意去当地的同志聚地的原因吧?(这个仅代表我个人观点)不过我倒觉得,如果能有一个环境幽雅,消费大家都能接受的同志酒吧,我还是很乐意去的,毕竟同志生存的空间太小了。可是就算在北京(也许是全国同志最集中的地方),这样的酒吧也不过2个,而且规模都很小,其他地方就更不用说了。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生存方式,自己的交友渠道。也许也有的人对同志酒吧不屑一顾,不屑于来这种地方,更看不起来这地方的人。这种事情,只能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我还发现酒吧里的一个有趣的现象......

  我发现在酒吧里,陌生人和陌生人之间交流最主要的工具是--眼神。这个道理我想不用我多说大家也应该能体会到,作为同志,我们的眼神似乎永远比一般人更加敏感,当你去看一个自己感兴趣的男人时,不论他也是同志也好,不是同志也好,从他反馈的眼神里你肯定能感觉到一些东西。在同志酒吧里,用惟妙惟肖这四个字来形容人与人之间的眼神我想再恰当不过了。或者用现在流行的话说,就是放电。我的眼光在四周游移了几圈,便发现了几个人眼神的电压有点偏高。此时酒吧里正放着激烈的迪斯高舞曲,坐在吧台前的一个小伙儿跟着舞曲扭动着他那青春的身躯,动作煞是可爱,于是我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稍许,大概我和他离的并不远,马上他也发现了我在注意他,并且他看我的眼神也开始变得不一样起来。我不知道如何用文字来形容这种不一样,但我想你肯定能够理解其中的含义,而且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一般的说,当一个人去看别人而被发现时,一般的反应是因为不好意思,然后眼光立刻会从那人身上移开,但也许是因为我泡妞十八大法看得太多的缘故,我非但没有感觉不好意思,而且还使劲盯住他看,直到他感觉到不好意思而把眼光从我身上移走为止,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便笑了起来,那小伙儿似乎也感觉到了些什么,也冲我笑了笑,然后他继续扭他的腰,我继续喝我的可乐,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也似乎发生过什么。这种眼神之间的交流,我想只有在同志间才有。在这种情况下,如果2个人想认识的话,只需做一个手势,说一句话就够了,完全省去了网络里那几个固定无聊的问题:你多大了?你的身高/体重/年龄?你长什么样?你胖么?你戴眼睛么?等等之类的。

  演出要到11:30才开始,在这之前,同志们一般都在闲聊,不过也仅限于认识的人之间,陌生人和陌生人之间的交流并不多。而且我发现,虽然今天是平安夜---一个外国人的节日,但今天来的老外并不多,只有一个高个子,不过中文说的还挺遛,估计是个留学生。据说老外一般喜欢去龙吧而不太喜欢来HALF,因为他们不太喜欢这里的气氛,这其中的原因我估计就是这里的卡拉ok太吵人,连我都有点受不了。我觉得作为一个酒吧,里面播放的音乐致关重要,不仅是其风格的一个标志,而且是吸引顾客的一个重要特点,而half的老板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half的做法是免费让客人们点歌并演唱。我觉得在酒吧里唱卡拉ok实在是大刹风景,而且里面的音响效果又差,如果再碰上一个五音不全却还要引吭高歌的同志,实在有点对不住我那2只无辜的耳朵。我曾有个很好的建议,就是你点歌可以,但不要唱,让dj说出你的祝福,然后放原唱就可以了。但这么有建设性的提议居然被婉言谢绝了,于是暗自发誓:以后每次来half至少唱一首高难度的歌曲,好让这里的老板感觉一下什么叫做噪音。

  不知道是否今天是平安夜的缘故,今晚酒吧里的人似乎有点杂,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都有,令我感到惊奇的是,其中竟然有一对男女情侣,搞不清楚他们是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是在装傻,他们跟老板也并不相识,2人躲在一角落里卿卿我我,引来不少奇异的目光。这是全场中唯一的一对男女情侣,其他几个女的跟老板都很熟,想来是捧场的。这一对我就想不通为什么要来这里了。而且他们坐哪儿不好,非得坐我正对面,抬起眼就能看见他们在那窃窃私语,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我不是性别歧视者,但在这样美好的夜晚,这么一个专业场所,有女的出现总令人觉得有点不顺畅的感觉。小斌对此也有同感,突然之间,我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有时候想到女同志的聊天室里找个女同志聊聊,但往往受到冷落,而且她们非常排斥男的。我想拉拉们的感觉和我现在的感觉应该是差不多的。有所失就必有所得,看来古人可真会说话。除此之外,今晚的中年人也比较多,这只是相对而言,就绝对人数来说,是青年人占了大多数,但中年人也不少,这也让我感到有点意外。

  翘首期盼,11:30终于到了,节目演出也正式开始。吧台前站满了人,都是来晚了没位置的。这时从吧台后走出一个打扮十分妖艳的女子,妆化的很浓,穿着也很性感,年纪看着也不小了,估计已经过了30,手里拿着把红色的折扇。不过我一看就知道是个男的装的,如果是外人,估计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看来是为了活跃搞气氛的需要。她走上那个可以称之为弹丸之地的舞台,节目算是正式开始。首先她做了一下自介绍:大家好,欢迎各位光临half,我的名字叫chacha (台下一阵大笑,她的名字我只能提供汉语拼音的读音,至于对应的汉字是插插还是叉叉我不得而知...)。几句客套话之后,chacha开始唱歌---夜上海,一边唱一边走到台下,与那些估计是老板的熟人们打情骂俏,并做出些撩人的动作,极具搞笑,那些客人也不客气,有的摸他的乳房(当然是假的),有的撩他的裙子,真是犹如三十年代的旧上海里风情女子与客人们调情的场面。虽然chacha和这些人玩起来非常放的开,但和其他陌生的客人还是时刻保持着距离。我想他也应该考虑到在场的人未必都能接受。果然,当chacha走到一年轻人面前,想摸一下他的肩膀时,那人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使劲挥着手,不让chacha碰,表现出非常反感的表情,好象chacha碰他一下会使他蒙受莫大的耻辱般。其实我倒觉得此人大可不必这样,本来到这地方来就是来寻开心的(不要想歪喽)chacha能够这样委屈自己来讨大家的欢心,我觉得已不简单,应该给捧个场。他所说的一些话语或一些动作也谈不上什么黄色下流,在我看来,只是开玩笑而已。虽然俗气了点,但能逗的我开心大笑,我觉得这就够了。如果chacha走我旁边,我会抛 n 个飞吻给他,其中 n>=3。不过我挑的位置实在是太过于角落,chacha始终没机会走过来,以至浪费了我许多钩魂的眼神。

  chacha在全场闹了一阵之后,上来了一位小伙儿,西装革履,油头粉面,唱了2、3首歌,使我的耳朵再次接受了考验。调节调节了气氛之后,接下来是一段艳舞,由另外一个小伙子表演。这小伙儿个子挺高,身材也不错,皮肤白皙,穿着甚是性感,上身是一小背心,下身只穿一内裤,不过前后还各裹着1条长布条,就好象把旗袍那条裂缝剪到腰上的感觉。随着强烈节奏的响起,小伙儿也开始劲舞起来,跳舞的动作也是极具诱惑力,2条白西西的大腿在那2条长布之间时隐时现,这样的艳舞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尽管心里有点激动,但他那诱人的动作并未引起我身体上任何部位的反应。小伙中途还做了个劈叉动作,看来还有一定的舞蹈实力。不过我看那2条长布条实在是碍事,于心里碎碎念着:干脆脱了吧,反正是众盼所归。但尽管我使劲放电,不过那小伙儿似乎并未感觉到,看来我和他绝对是一对绝缘体。直到舞蹈结束,那2条布条始终还在他腰上挂着。接下来的几个节目也没啥特别的,就是由这三个人轮番搞笑,演唱,跳舞。闹了将近一个小时,便接近了尾声。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最后的幸运抽奖我和小斌有幸中了个三等奖,得了一瓶进口的威士忌。不过看看二等奖和一等奖的奖品居然也和我们一样,也是一瓶威士忌,顿时觉得很高兴。如果我们得的是一等奖,反而有点不平衡了。哈哈,于是把酒打开,2人准备开怀畅饮,无奈这洋酒度数太高,我只抿了一小口,便全倒给了小斌。

  虽然表演早已结束,但客人们仍未全部散去,只是刚才站着的那一堆人一下子消失了,可能走了,也可能找到位置坐下了。

  将近午夜2点的时候,想想明天还得上班,我和小斌也起身离座,出了half,各自钻进一辆计程车,消失在北京的夜幕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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