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 曲 池 涧 译 我还记得吉米.史密斯那年四月份在费城的利登豪斯广场向我跑过来时的情景,他穿了一条褪色的牛仔裤,上身是一件黄色的短袖衬衫,衬衫己经很破旧了,扣子没系,露出了他那瘦瘦的没有汗毛的胸脯,他的头发是粟色的,长长的随意向下垂着,跑起来一下下拍打着他的肩头,一路上脚下扬起了一片片去年残留下来的枯叶,把广场上的那些鸽子和松鼠惊得四处乱窜。 那时他二十三岁,身上皮包骨头,瘦得几乎让人可怜,但他自己却并未查觉,他一路向我跑来,经过睡在公园长椅上的醉汉,经过在草地上戏耍或者牵着母亲的手的儿童,他的身后是高高耸立着的费城市区的摩天大楼,他的眼睛大大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的笑容。 我在简和文森.巴克家第一次见到吉米的时候,他也是这付样子。那一天我们一共有十几个人,都是二十几岁的大学生,大家坐在一起一边抽着大麻,一边听着流行摇滚乐。只有吉米是个例外,他简直象个被雇来的侍者,一会儿给每个人的酒杯里添酒,一会儿去换唱片,一会儿又忙着给大家点烟、端玉米花。 我把大伙儿传着抽的大麻烟递给他一支,他说了声“谢谢”,然后吸了一大口,被噎得直咳,眼泪都流了出来,却还勉强对我笑笑。 “我嗓子被呛到了,”他不好意思地说。 后来他的朋友黛比来了,他们两个坐在一个角落里,手拉着手身体随着音乐的旋律轻轻地晃动着,他们两个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吉米个子高高的,瘦得几乎成了一根棍儿,他闭着眼睛,感情丰富的脸上藏不住一点儿心思。黛比是小个子,身上的线条儿很漂亮,一头飘曳的长长的金发,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性感,就连她那冷酷而忧郁的表情中也含着一种诱惑。我当时不由得心想,等聚会结束后我没准儿还能把她带回家呢。 过了一会儿,黛比到大伙儿当中去了,而吉米却仍孤零零地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身体随着音乐晃动着。一首曲子结束之后,他抬起头,发现我在盯着他,于是冲我一笑,他笑起来一脸的阳光,那黑黑的大眼睛、高高的颧骨和柔美的嘴唇都带着一种欢快,如果他是个女孩子、再稍稍丰满一点的话,一定会十分漂亮,我想就是因为这个我当时才那样盯着他瞧。 我示意让他坐到我们这边来,他象一只听话的小狗似地过来了,跪在了我坐的沙发旁边。 “我叫麦特,”我对他说。 “我叫吉米,”他说着和我握握手,他握手的方式象女孩子一样。 “这个聚会搞得挺不错的,对吧?”他说。 房间里的人们这时都己是躺的躺、卧的卧,一对年轻人吸食了过多的毒品,眼睛呆滞地盯着天花板,还有几个人嘴里轻轻地嘀咕着什么,一个壮汉穿着紧绷绷的半截牛仔裤,正伸手抚弄着黛比的头发,同时眼睛死死地盯着她那对乳房,而黛比也用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大腿,看来我晚上带她回去睡觉的希望要破灭了。 “你住在这附近吗?”我问吉米。 “就隔了两条街,我家在布罗德和艾里街附近,你呢?” “我住在市中心,在离18街不远的华尔那特街,你知道你身上太瘦了吗?”我说。 他那张脸最动人的地方是表情十分丰富,后来我发现有时我可以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因为他的每一个念头都会立即从他的眼睛里和嘴巴上显露出来,而且随着他内心的变化,他的表情也随之不停地变化。听到我刚才的那句话,他的表情先是吃惊,接着便是困惑,最后又变成了委屈,看到他这付样子我不禁笑了起来。 “我并没有想伤害你的意思。”我说。 “连黛比也这样说我,”他耸耸肩说,“可有时我觉得自己太胖了,你真的认为我该再长点儿肉吗?” 我笑着说,“你要是再减十磅别人就看不见了!”他也跟着笑了起来,但目光中却带着几分伤感。 “好吧。”他好象终于同意了我的话,耸耸肩膀说,“那我就试试长点儿肉。”说完,他从茶几上的一只盘子里舀了一把花生米,把它们倒进了嘴里,塞得嘴巴鼓鼓的,我在一旁趁他不注意把手伸进他的腰间,隔吱起他来,这一来他不及提防嘴巴里面的那些花生米一下子喷了出来,弄得到处都是。 “哎!别这样,麦特!”他一边笑,一边叫着,然后又急忙对那名正和黛比调情的男子说:“我......我真对不起,”那名男子的头发里被喷上了好些花生米,现在他正一个一个往下捡。 “你可真坏,”吉米后来又对我说,但他的语气并没有生气,反而仍笑个不停。 “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我说。 “什么原因?” “你要是想吃个痛快的话,决不该拿这些讨厌的烂花生开头呀,你应该先去吃上一份香蕉冰淇淋,离我家大约隔一条马路有一家冰淇淋店......” 吉米脸上的表情先是热切,然后又变成了疑惑。 “我可以带你去,不过帐单可要你来付,”我说,“我没钱了。”其实,我当时口袋里还有27块钱,可是吉米这个人身上有股劲儿,让别人一看就想沾他的便宜。 那天夜晚外面十分喧闹,布罗德街上车很多,马路上到处是电车的叮叮当当的响声和路北几条街上小痞子们的吵闹声,我和吉米走着走着,又不约而同加快脚步朝地铁口跑了起来,到了地铁口我们俩三步并作两步跑下台阶,冲上了一辆地铁。 二十分钟之后,我们在布罗德街和市场街下了车,从市场广场的出口上来,这时的夜晚带着一股凉意和春天的气息,我们俩沿着市场街疾步行走,一路上经过一家家商店和快餐店,从那些深夜光顾酒吧和昼夜成人电影院人群中硬挤着朝前走。 到了那家冰淇淋店,我们俩选了个靠窗口的位子,一边看着街上过往的人,一边随意聊着天,不一会儿他们把香蕉冰淇淋送了上来,吉米吃惊得瞪大眼睛。 “我的老天爷呀!”他吃了三大匙奶油的冰淇淋之后说:“这可是真能让人发胖呢。” 过了一会儿,他问我,“你是学生吗?” “我从前在南卡上学,后来不想念了,我现在偶尔写点东西,还在坦布尔学院修了两门电影方面的课。这不过是业余爱好而己,我有时为了寻开心拍点儿瞎胡闹的电影。” 他告诉我说他在德莱克塞尔大学读研究生,同时在一家图书馆上班。 “刚才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叫黛比的女孩子是谁呀?”我问他。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一本正经地说,“每当我最需要别人帮忙的时候她总是在我身边。” “我想她床上的功夫一定很棒。” 听了我这话,吉米的脸上先是失望,接着又是遗憾,他的目光变得有些迟疑,然后默默地瞧着我说:“这我不知道,我是同性恋,不过我想她应该很棒,她是个非常热情的女孩子。” 说完,他站了起来。 “非常感谢你劝我开始这样大吃,”他说,“我保证一定坚持下去,我现在不再缠着你了,免得把你整个晚上都浪费掉。” 说完,他走到收款台付了帐,又回来放了一些小费在桌子上。 “想去看看我拍的电影吗?”我问他。 吉米的脸上显出了困惑的表情,他细细瞧了我好一会儿,才终于点了点头。 我住的这一带从前是摆放煤的仓库,直到现在每次一下雨,雨点顺着台阶和门底下流进来时,你仍然可以闻到一种潮潮的煤渣味儿。我家有一间客厅,一间卧室,和一个小小的带淋浴的厕所,唯一的光线是从两扇和外面人行道一样高的小窗户里照进来的。 我先给吉米看了“车厢里的午餐。”这部片子是我在一段荒凉的铁路上的一个废弃的旧车厢里拍的,那地方四周长满了足足四尺高的杂草。电影里面简和文斯穿着体面的长裙和晚礼服正在享受着正式的晚宴。他们两个坐在黄色的箱子上,中间是个大纸盒子,文斯把手上的一个篮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条旧毛巾,将它象一块精细的亚麻桌布一样小心地铺在那个纸盒子上,然后,他又将那些纸盘子和塑料刀叉摆好,再拿出两只水晶高脚酒杯,往里面倒的却是可口可乐,主菜是意大利面条,面条是文斯从一个让人看了很恶心的塑料袋里面倒出来的。 吉米很喜欢这个片子,我们看完之后,两个人围绕着影片谈了很久,他甚至能看到连我从前都没有意识到的幽默之处。 “车厢上面那块写着‘高傲的晚宴’的牌子简直是妙极了! 还有那些没完没了地飞落在意大利面条儿上的苍蝇和他们两个假装看不见的样子,真是绝了!” “他们是没看见,你不说连我都没注意到。”我说。 在这之后我又给他看了“花生酱和番茄”。在开始过片子的时候,我说:“你不介意我把衣服脱掉吧?我在家里讨厌穿着衣服。” “没关系,”他轻轻说。 在这部影片中,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孩在树林里,旁边有一只盛放野餐食品的篮子。那个男的将女孩儿的衣服扒光并把她绑在一棵树上,接着,他拿出一把刀子和一罐花生酱,把花生酱涂满了那女孩儿的全身,他的动作十分缓慢,十分性感。在这之后,他又将涂在女孩子乳头和阴部的花生酱舔干净,再从那只篮子里面拿出一只番茄,用刀子切成一片一片的,将那熟透了的番茄的汁水挤遍了女孩儿的全身上下,那名男子背朝着摄影机,用手在那女孩子乳房和腹部的番茄汁上轻轻揉搓着,然后脱掉了自己的裤子。 这时,我把放映机关掉,过来挨着吉米坐在了沙发上。房间里面很暗,只有那两扇小窗户里透进来一点外面大街上的路灯光。也许是由于那部电影的缘故,再加上我此时一丝不挂,另外我知道吉米对我很痴迷,总之,这一切使我的阳具坚挺了起来,吉米的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的下体。 “你觉得它怎么样?”我问吉米。 “它很不一般,很能激发起人们的想像力。” 良久,我们两个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但我从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内心的激动。 别再端着架子啦,你这个同性恋,我心想,上来吧! 他终于伸出手来握住了我那坚挺的部位,我听到他长叹了一声,然后弯下身来把我的阴茎含在了他的嘴里。 我想他干这事并不是很在行,不象后来熟了以后做得那么舒服,我可以感觉到当我的家伙深深地顶入他的喉咙时,他在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恶心,他头部的动作有时显得很不自然。 但他那如饥似渴的欲望却是出奇的强烈,我的性具在他的口中仿佛使这种欲望得到了满足。我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感到他渐渐放松了下来,他先是狂热地嘬吮了几分钟,接着又将它含在嘴里不动,象一个心满意足地叨着奶头的婴儿。 我仰靠在沙发上不再搭理他,任他这样替我口交。 他以极度的耐心用舌头在我的阳具上轻轻地、慢慢地舔吮了足足半个小时之久,直到我渐入佳境、激情勃发,他显然感觉到了我突发的冲动,但他仍然继续用舌尖缓缓而有节奏地为我口交,当最后的高潮到来,一股电流通过我的全身,使我精泄如注、不能自持,这时吉米非但没有停止他的动作,而且把我的精液全部吞了进去。 我们完事之后己经是凌晨四点多钟了,我对吉米说他可以留下来过夜。 他谢谢我,却摇了摇头。 我替他把门打开,随他上了楼梯走到外面的便道,我这时全身仍然光着,我是故意不穿衣服,觉得这种感觉很刺激,反正这时街上空无一人。 他转过身来看着我,目光中充满了柔情和满足,随后,他轻轻吻了我一下。 “我不和男人接吻,”我说。 他伸出手来抚摸着我的小腹和胸部。 “也许我们会再见面,”他说完,匆匆朝15街的地铁口走去了。 我故意等了三天才给文斯和简.内特打电话要来了吉米的电话号码。我上次被他搞得从来没有那么爽过,而且他能做到这一步完全不是凭经验,而是真心实意地喜欢我,尽管我对他毫无感觉――无论在性欲方面还是感情方面,我自认为自己是喜欢女人的乳房和阴部,而这两样他都不具备,况且我们俩又不怎么认识,但当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能感到某种特殊的东西,他对我巴结得要命,一心只想使我满足,自己却毫无所求。 于是我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结果自打这以后我们两个人变成一星期要见好几次面,后来我突然想到如果让吉米搬到我这里来住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这样一来他可以替我付一半的房租和其它费用。而且说不定我还能每天吃上正经八百的饭菜呢,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好处,他可以随时满足我性方面的需求。 “跟我在一起你快活吗?”有一次他问我,那时是凌晨三点,我们两个正从我家出来往布洛德街的地铁站走。 “要是你能把腰板挺直了,象别人一样精神一点儿我就快活多了。”我说。 他听了这话一下子蔫了,好象是挨了我一巴掌似的,一会儿,他又不自然地耸耸肩膀笑着点了点头。 “你说得有道理,”他一面说着,一面使劲向后扳了扳肩膀,“不过我也在尽量努力,要知道你帮了我很多,我现在己经长了八磅了。” 我连瞧都不瞧他一眼,只是一言不发地朝前走,摆出一付大男子汉的那种让人揣摸不透的酷相,女人们最喜欢男的这付样子,屁精也是如此,他们可吃这一套了。 “也许我应该搬过来和你一起住,”他说,“那样至少我们俩可以多睡会儿觉。” 没想到是他先提出了这个要求。 但我却没马上答应他,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我可以付一大半房租和生活开销。” “你要是想搬过来,我也不反对。”我说。 七天之后,他来敲我的门,我打开门,看到他穿着一条牛仔裤和这件磨破了袖子的黄衬衫,胳膊上夹着几包衣物和漱洗用具。 自从他搬来之后,我的家神奇般地变得越来越干净、越来越舒适了。他带了两个带有大黄灯罩的地灯,把它们放置在原来黑黑的角落里,这样一来给房间里增添了一种温馨的感觉。 星期天我们有时根本就不起来,大部份时间是在床上彼此亲近,主要是由他来抚弄我,他总是做出一些使我吃惊的举动,有时他会用舌尖来舔我的腋窝,有时则用手指一根根地抚摸我的肋骨,还有的时候他用自己的头发在我的后背、臀部、和大腿上蹭来蹭去。我想他一定十分崇拜我,这偶尔会使我感到内疚,因而也会去抚弄抚弄他的身体,有时还会帮他手淫,但通常都是他先帮我口交,随后我们就拥抱着睡着了。 我想他肯定是在图书馆打工的时候就把学校的功课都做完了,因为他每天五点钟一回家就只是忙着烧饭、整理房间这些事,他一边干活儿,一边总爱自己唱着歌儿,声音很轻,我只能偶尔听到一两个词儿。 我们几乎每天晚上都在一起,有时去逛街,有时去看电影,或者到黛比或简和文森家去玩儿,但更多的时候我们俩只是呆在家里聊天和做爱。我当时并不知道我们两个之间的这种关系是怎么回事儿。 黛比每星期来一两次,通常来的时候都吸毒,坐在那儿一边抽着大麻之类的一边翻看我的那些电影书刊或成人杂志。 “你喜欢象这样干吗?”一天晚上,趁吉米在厨房的时候我问黛比,当时她正盯着杂志上一张照片瞧,照片上一个女人弓着腰仰靠在一个垫子上,口里含着一个男人的鸡巴,同时另一个男人正从下面干她。 “这有什么新鲜的?”她不动声色地说。黛比总是这股劲儿,活像一只雌蜂,从来都是一付懒懒的样子,仿佛生来就是让男人干的,我从末见过她对什么事感兴趣过,不过有天晚上却是个例外。吉米这天对我说“麦特,你干嘛不再拍一部电影,把黛比拍进去呢?”黛比听了摇摇头,好象这话很蠢似的,不过她还是笑了,“我认识的一个男人,说过我应该当一名成人电影的影星,”她喃喃地说。 “不是一般的三级片,要拍就拍一部类似‘车厢里的午餐’的那种有特色的片子。”吉米说。 “你们看要是以一位家庭主妇爱上了个鸡毛掸子作主题怎么样?”我说,吉米听了直皱眉头,而黛比却笑了。 “我们可以把这部片子叫‘鸡毛掸情夫’ ”黛比说。 吉米看看黛比,笑着说,“这名字倒挺不错的,咱们什么时候开始拍?” “胶卷是现成的,只要黛比有时间就行,明天怎么样?”我说。 “我也说不准.....也行吧。” 第二天早晨,黛比十点钟到我家时我还没起来呢。在她煮咖啡的时候我从床上爬起来,一丝不挂老二直挺挺的去淋了个浴,然后我们俩坐在厨房一边吃饼干一边商量电影怎么拍。我这时仍没穿衣服,说老实话我那天就这么光了一整天,我发现黛比在盯着我的鸡巴,那眼神就象上一次她瞧着那本成人杂志上的照片时一样。 她演这个角色简直棒极了,她那种特有的对周围的一切事物感到厌倦的神态,把一个无人理睬整天干家务活儿的家庭主妇体现得淋漓尽致。她先是用那把鸡毛掸子拍掸着沙发,一付百无聊赖的表情,接着,根据我们事先编排好的剧情,她用眼睛呆呆地瞧了一会儿那把鸡毛掸子,然后将其轻轻地扫过自己的面颊和喉咙,这时我把镜头渐渐逼近,她那晶莹的双眸显得如醉如痴。 她没有戴乳罩,当她把上衣钮扣解开来时,一对丰满的乳房赫然尽露,我把镜头对准、拍下她把那根七英寸长的鸡毛掸把手缓缓地,一下下地在两个乳房中间滑动的场面。 接下来她把全身的衣服脱光了,赤条条躺在沙发上,我让镜头先从她的脚开始,一点点掠过她的全身,她身上每个部位都十分匀称并充满性感,她用鸡毛掸轻轻地扫过她的腋窝,摄影机将她身体上诱人的曲线和洁白的肌肤完完全全拍摄了下来。 然后,我的镜头又追随着她那只鸡毛掸子轻柔地扫过她的下体,她的动作极其缓慢,让那只鸡毛掸子只是稍稍擦过她的小腹,却引得她的腹部一下下微微颤抖,我把镜头移到她的脸上,那张脸显出一付痴迷的表情,实在是妙不可言,接着我又对准了她下面的阴部,这时她用那只鸡毛掸的手柄轻轻地挑弄着自己的私处,随着她口中发出的一阵低吟,她的全身兴奋得抖动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她用两只手把那把掸子拿起来,将手柄一点点移向自己的嘴巴,先是轻轻地吻了它一下,然后张开嘴巴把鸡毛掸的手柄放置进去,用舌头细细玩味起来,这样反复进出了数次。 这时我的胶片用完了,我把摄影机关掉,又将灯熄灭,上前躺倒在了她的身上,这时她仍在吮嘬着那只掸子把儿。 “你简直让我想疯了!”我轻轻对她说。我想和她尽情地做爱,我想使她得到最大的快感,结果那一天我们俩就真的这样做了。 黛比在吉米回来之前就离开了。 “黛比到哪去啦?”吉米问我。 “她得先走,电影拍得不错,是我所拍的最精彩的一部,而且这还是你出的主意呢!我已经把胶片送到艾特迪街的一家照像馆去冲洗了,那儿什么东西都给冲。” 第二天吉米上学校之后,黛比又来了,在那之后,我开始每天白天到她家去,在随后的两个月里,我们俩互相之间也许通共还没有说到五十句话,可黛比说我们做爱的次数是212次。和黛比干那事真的很爽,唯一让我不大尽兴的是她总是吸毒,几乎有一半时间都是昏昏沉沉的。 吉米对我们俩的事丝毫没有怀疑。 “我上次见到黛比时,她的眼睛直放光!”一天吉米对我说,“她想她是找到恋人了――和我一样。” 这世上有些人脑子有问题,他们无法让自己快乐,他们总是找一些事情来折磨自己,黛比就是这种人。 “我不会再和你见面了,”一天,她在她家里对我说,“昨天晚上吉米给我打电话了。” “这我知道,”我说。 “他说他爱上你了。”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是个屁精。” “你怎么能对一个爱上你的人采取这种态度?”黛比的眼睛有些湿润。“你以为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是件容易的事吗?我这辈子还没有找到一个真正爱过我的人呢!也许吉米是唯一的一个。” 我当即嘲笑起她来,这时她正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等着我脱衣服,听到那无情的笑声,她把被单拉起来将自己的身体遮住。 “你知道吗?你简直是个混蛋!”她轻轻说了一句,眼眶里涌出了泪水,“你只不过是在利用他,对吧?” “也许我们是在互相利用呢?”我说着把裤子扔到对面的一把椅子上,然后上床挨着她躺下了,没想到她却从床的另一头下来往壁橱那儿走去,一面嘴巴还嘟嘟哝哝的。 “吉米可不会利用别人,”她说,“吉米是个好人,比起你我来要好一千倍。我神精受刺激的那一阵子,他是唯一来看我的,每星期都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穿裤子。 “你想干什么呀?”我冲她喊道,“回到床上来吧!” “这世上象吉米这样的人实在太难得了。”她继续叨唠着,同时把乳罩系上,“他太好了,总是想帮助别人,象我们这样的混人根本都无法理解他。” “哎,你别生气了,是我说错了还不行吗?回到床上来吧。”我说。 “我不会再见你了,我不能和吉米的爱人干这种事。” “见鬼!你疯了吗?”我嚷嚷了起来,“你以为我还得对一个屁精忠贞不渝吗?我和他不过是玩玩儿罢了,就象咱们俩一样。” “别再说了,你走吧。” 于是我离开了黛比家。 那天晚上,我看着吉米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一会儿扫扫地,一会儿擦擦桌子,一会儿去整理床铺,一会儿又去烧饭,他一边忙活着,一边嘴里还哼着小曲儿,见此情景我突然意识到吉米.史密斯生来就是那种一心一意专门关爱别人的人,而现在他把自己坦诚、完整地献给了我。 接下来的那几个月里,我发觉自己竟每天盼着吉米从图书馆下班回家,尽管如此,我还是给自己定了些界限:首先,我不想去吻他,我从来不会去吻一个男人。另外,别想让我在性生活方面采取主动,我可不是屁精。还有,虽然我可以帮他手淫,可我不会去干他的后面,那种事儿只有在女人身上才能干,当然,我会去搂搂他,但这并不是说我对他有什么意思。 然而,有一天我突然发现自己不再总是盯着女人发呆了,我开始天天想着吉米,不仅想着他的温柔、他的笑容、而且想着他的裸体具有的那种男性的美。我回味自己的手掌抚摸着他臀部时的那种感觉,回味着他的脸贴在我的脸上,他那柔软的头发扫过我的全身,我渐渐喜欢上了让他为我口交,对这种做爱的方式我几乎到了贪得无厌的地步。 “和你在一起真把我陷在里面不能自拔了。”一天晚上我对吉米说。 “你应该出去找个女人,找个漂亮的女人,”他说:“现在就去,起来吧,穿上衣服,我可以给你钱,我去别的地方过一夜,你需要多少钱?” “你都他妈的说了些什么呀?” “麦特,我不愿意让你不快活,也不愿意让你有陷进来的感觉,我知道我满足不了你的一切,我怎么努力也白搭。我想任何人都不可能满足别人的全部需要,就让我们做到哪儿算哪儿吧。” “如果我理解的没错,你是想把钱给一个你喜欢的男人好让他出去找婊子吗?”我说。 吉米的目光有些迟疑,脸也涨红了,他欲言又止,先用手捂住了他赤裸的下体。 “我以为你想要这样,也许这确实是你所需要的,”他眼睛盯着地下怯生生地说,“我想谁跟你做那事儿都不重要,只要你能快活就好,”他瞧瞧我,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一切都是很自然的,无需过多的解释,“因为我爱你,麦特。” 我突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咽喉有些哽噎了,“你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吗?你这个傻瓜!”我朝他大吼了起来,“你以为有了女人我就快活了吗?你以为我是想他妈的女人吗?你可是大错特错了,你这个傻瓜!我并不想要女人,我想要的是你!我白天黑夜想的都是你呀!吃饭的时候我想看到你坐在我对面时的笑脸,走在大街上的时候,我想搂住你的腰身,就象搂一个女孩子一样,管他妈的别人怎么看呢!我想和你朝夕相伴,寸步不离,你想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吗?在你这里我成了同性恋,我也是个他妈的屁精!” 吉米沉默无语,可怜巴巴地坐在那里,眼中流出了两行泪珠,他那赤裸的身体看上去是那么柔美,那么迷人。我把他搂在怀里,拉着他一起躺在地板上,我狂热地亲吻着他的双唇和他的面颊,我的手指抚弄着他全身的每一个部位,那天晚上我第一次真正占有了他,那次做爱的具体细节我己经记不清楚了,也许是完美极了,也许并不那么完美,但我知道这就是爱,这种爱无论用多么美妙的词汇来形容都不过份。勿庸置疑我爱着吉米,我爱他,我爱他的龟头,我爱他的睾丸,我爱他胸脯起伏的样子,我爱他肌肤细腻的感觉,我爱他讲话甜美的嗓音,我甚至爱他肚子里有时发出的咕噜噜的声响,可以说,我和吉米己经融为一体,到了不可分割的地步了。 我们俩象一对爱人一样心满意足地过着日子,我们不象那些年少无知的孩子一样在感情上不切实际地追求刺激。不错,我们也曾沉浸在性爱的高潮中,也曾在一起欢声大笑,也曾为一些新奇的发现而激动不己,但同时,我们也满足于恬淡安静的生活,我们喜欢并肩躺在床上默默地阅读,喜欢在烛光晚餐中轻声地交谈,喜欢在星期六早上到费尔蒙特公园去,趁没人的时候两个人手拉着手悠闲地散步,喜欢在下雨天把我们的鼻子贴在公寓的小玻璃窗上,看着外面的雨点淅淅沥沥地洒落在大街上......,如果可能的话,我一定会请求吉米嫁给我。 那年五月,吉米从德莱克赛尔学院毕业,拿到了图书馆专业的硕士学位,并开始在他原来打工的那家图书馆上整班。一天晚上,我们两个躺在地毯上,一边吃着比萨饼,一边谈起了他的将来。 “现在你己经拿到学位了,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呢?”我问他。 吉米耸了耸肩膀,“象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了,”他说。 “蠢话!你花了钱费了力把学位挣到了,现在该让它对你有所回报了。”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呢?”他的目光、他的声音是那么单纯、那么天真,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服从。 “我也说不准,也许你应该去找一份更能学有所用,薪水更高的工作,你这人一向总是让别人沾你的便宜。”我说。 “那样一来我可能就得离开这个城市了。”吉米说。 “那就离开好了。”听到我这样说,吉米的表情显得既惊奇又恐惧。 “见鬼,我也不一定非要呆在这个城市呀,你说对吧?”我说。 吉米笑着摇摇头,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己经有好几个月没见到黛比了,吉米在上班时给她打过几次电话,他对她的情形越来越感到不安。“我想她说不定又犯了忧郁症,”他说,“前一段时间她己经挺好的了,现在她大概又被谁抛弃了。她真可怜,对吧?” 一天早晨,吉米去图书馆之后,黛比打电话来了。 “你讲话怎么这样?”我说。她的声音很小,听上去好象很烦燥的样子。“你是喝醉了呢,还是又吸了什么毒品?” 她在电话中含混不清地嘟哝着些什么。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你何不等到清醒过来再打电话给我呢?”我说。 “我要见你,你过来吧,快点儿,我需要你。” 我笑着说:“那吉米怎么办?这个同性恋的孩子爱我,你忘啦?你不是说过你不愿意背着你那可爱的小屁精和我发生关系吗?” “你一定得来一下,”她近乎在乞求我,“麦特,求求你了,我怀孕了。” 我被这消息惊呆了。 “麦特?” “你他妈的怎么会让自己怀孕了呢?听着,黛比,你真让人讨厌,你一直就是个让人讨厌的女人,这辈子也改不了了。我现在刚刚走上了正轨,我刚刚开始体验到生活的乐趣,你却跑来给我找麻烦。告诉你,我他妈的才不管你怀没怀孕呢!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以后少来烦我了!”说完,我把电话挂了,接着又把电话线从插口上拽了下来。 吉米通常都是五点钟从图书馆回来,那天晚上我做好了汉堡包和沙拉在家里等着他。可是等到六点,他还没回来,我开始有些不放心了。以前偶尔有几次他下班晚了,但他总会打电话回来。八点钟的时候我给图书馆打了个电话,那里的人说他下午两点钟就离开了,说是有急事。 又过了一小时我听到吉米开门的声音,这时我的汉堡包己经变得又干又硬,沙拉也焉了,我又急又气,真想上去给他一巴掌。 吉米面如死灰,肩膀耷拉着,使我想起几个月前他穿过里顿豪斯广场向我跑过来时的那付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以前从来没有见他这样惨过,我什么话都没说。他轻轻关好门,把手中的几本书放在沙发上,自己也一屁股坐了下来。 “她差一点儿死掉,”他低声说,眼睛没有瞧我。“她吃了一整瓶安眠药,如果她没有打电话到图书馆来为她和你的事向我道歉的话......” 良久,我们俩默默无言,我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一切都明明白白地印在了那张脸上,我知道黛比把事情都告诉他了。最后,他慢慢抬起头,那双疲惫的、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我几乎不敢面对他的目光。 “我可以理解你对我的想法,”他说。 “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是在我们还没有......”我想解释。 “对于你说的有关我的那番话,我并不怪你。我没有权利硬要你爱我,是我自己甘心情愿被你利用的,你只是顺从了我的意愿罢了。我想我以后不会再这样缠着你了。”他的声音显得十分疲惫,轻得几乎难以听清。 “可是我不能理解你对黛比的做法!你怎么能对她这样残忍呢?即使她并不爱你,即使她怀的不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对我的朋友这么冷酷无情呢?” “你给我滚开,讨厌死了!”我说。我走进卧室,从壁橱里拽出来两个被单,一条毯子和一个枕头,从门口丢到客厅的地上,然后我用脚把卧室的门狠狠一踢,又从里面把门锁上,自己上床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晨我醒来时,吉米己经走了。我把那些床单、毯子、枕头又放回到了壁橱里面。这一天我除了喝咖啡、看电视,就只是在家等着他。五点多钟的时候,吉米回来了。 “黛比己经脱离了危险期,”他只是轻轻说了一句,语气中既没有激动、也没有怨恨,“他们为她洗了胃。” “这太好了,我听了真高兴,昨天晚上的事,看来是我――――” “请你别再提这件事了。”吉米说。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俩同住在一个屋子里,甚至同睡在一张床上,但我们彼此却客气得形同路人,仿佛在我们中间有一道深不可测的鸿沟。四天之后,黛比出院了,又过了几天,她在十三街上的一家简陋的诊所做了人工流产,那诊所是由一个被吊销了执照的江湖牙医开的。吉米陪她一起去那里,并替她承担了全部费用。“她需要有人陪伴,”他说。 那天下午,他们两个冒着暴雨回来了,黛比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吉米开始收拾房间,刷洗盘碗,一边干着活儿,一边哼哼着他喜欢的那几首爱情歌曲。事情做完之后,他开始把自己的东西收拾起来放在行李袋里,我在一旁默默地瞧着他。 最后,他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清秀的脸上十分平静。 “麦特,她现在比我更需要你,你必须为自己的行为做出牺牲,你要好好照顾她,直到她能够自立为止,请你答应我。”吉米说。 “你要到哪儿去?” “请你一定答应我。”吉米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我答应了他,后来我确实履行了自己的诺言。 吉米站起来,弯下身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此刻,他那张表情丰富的脸上流露出痛苦和刚毅的神情,他从地上提起那两个装着他的衣物的袋子,转身朝门外走去。 “吉米!”我在后面叫了他一声。 吉米把两个袋子倒换在一只手上,用另一只手拧开门柄,头也没回走出了家门。外面是电闪雷鸣,一个暴风雨的夜晚...... 2003年10月27日译于北京
原作者:
池涧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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