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期首頁

 

金融風暴負擔轉嫁


       ──朱熔基政策的敗筆之二

曾仁全 (大陸)

 

  朱熔基在上海自責時坦言說:近七、八年來,金融狀况一直處於崩潰的危機,是給內部官僚侵吞掉,給內部官僚與外界勾結詐騙掉了。金融系統不良資產中有三分之一是被人為有意識犯罪侵吞、詐騙、造假、收賄、外流了。上海市是重灾區。有的領導幹部負有瀆職過失責任,有的領導幹部涉及經濟犯罪活動。

  然而,這些祇是問題的一方面,七、八年來,中國的金融市場從東南亞的金融風暴到人民幣不貶值,從所謂的經濟「軟著陸」到今天要求人民幣升值,無不顯示出種種病態,而朱熔基當時的金融政策則是這個千孔百瘡的制度的病源體。他個人不遺餘力地保護了泡沫經濟的破滅。

  九十年代末,由泰國貨幣泰銖貶值的壓力而引發的東南亞金融風暴席捲全球,中國承諾了人民幣「不貶值」的巨大風險,而且「平穩地」度過了風險,這似乎是一大奇蹟,現在回過頭來看,這個「不貶值」的金融政策是犧牲了千百萬工人、農民的利益而換取的。

  當時,中國無論是外匯儲備,還是外債規模、實際利用外資金額,中國都居世界前列,外國債權人如果申手要債,已將資金早就用的不知去向的官員們祇能乾瞪眼了,同時,中國的金融市場存在著巨大的系統性風險。第一,獨資商業銀行的呆帳、壞帳等不良資金數千億元,儲戶存款佔相當大一部份在借貸中成了借貸出去的死帳,第二,負債資產是個沈重的十字架,在泡沫經濟的漩渦裏滾動,在泰國銖、馬元、菲律賓比索和印尼盾相繼貶值的同時,朱熔基的政策做出了鋌而走險的舉措:人民幣不貶值!

  「不貶值」的直接後果是產品出口一路下滑,外資財團老闆將資金抽走。農民是最直接的受害者。九七年下半年開始,市場上大量農副產品積壓和價格下跌,農民種植的糧食、棉花價格在九六年的基礎上下跌了大約二十五個百分點,牲猪、禽類、淡水養魚下跌了三十個以上的百分點,產500克稻穀要0、5元的成本,而銷售價達到最低點的0、43元(一瓶500克的礦泉水1、5元,祇有礦泉水一半的價格),產500克小麥成本0、6元,銷售價祇有0、55元;勞動力不算,僅投入的化肥、農藥及苛捐雜稅就高於商品的產價。到處積壓的農副產品不僅阻撓了外銷,也影響了內銷,工人、農民收成不景氣,內需銳减。千百萬的農民收入都是入不敷出。部份農場主高息借貸資金,而糧食價格逐漸下跌,虧損的血本無歸。

  受損失最大的是養殖業專業戶,中原平原、華東、華南一帶受地方政府鼓勵養殖甲魚、螃蟹等專業戶更是悲慘的命運,產品從產地到出口一路受阻,價格一步一步狂跌,甲魚從原來的每公斤八百多元的高價下跌到每公斤八十多元,到了九九年下跌到每公斤四十多元,螃蟹從原來的每公斤二百多元下跌到每公斤四十多元,收入僅是投入的一個零頭,他們「望水興嘆」,無力回天,這些養殖戶多數是高息借貸,虧損的傾家蕩產,有的被債務所迫而自殺的事件層出不窮。一些人昨天還是腰纏萬貫的富翁,一夜之間就成了一無所有的窮光蛋。

  農民承受了價格下跌的壓力,鄉鎮企業和工人更是承受了巨大的壓力。由廉價勞動力生產的化纖、輕紡產品、手工藝品出品滯銷,價格不斷下跌,加上銀行借貸受到控制,小型企業很難貸到款,大多數鄉鎮企業被迫關閉,據中國《鄉鎮企業報》二000年底報道,僅兩三年時間裏,中國鄉鎮企業佔百分之六十的關閉,佔百分之九十五的存在著三角債。

  企業形勢不景氣,工人更是最直接的受害者,企業老闆祇有在克扣工人工資上大做文章,從沿海城市到內地工廠,普遍存在著降低工人工資的現象,有的甚至不給工錢,一些背井離鄉的打工仔、打工妹辛苦的工作一年後拿不到工錢空空而歸。

  朱熔基的金融政策向世界承諾人民幣「不貶值」,實際上是農民拿錢為國家堵了金融風暴的漏子,是犧牲工人的利益擋住了金融風險的訣口,從九七年到二00一年,當權者將經濟負擔通過所謂地「軟著陸」的方法一步一步地轉嫁到工人、農民頭上了。

  負擔的轉嫁是多環節多層次的,負擔轉嫁後,牢牢掌握著流動資金的少數大財團和有錢的暴發戶漁翁得利,廉價的產品成了他們進一步發財的渠道。今天要求人民幣升值的呼聲則是無數的農民、工人損失的利益換來的。

  朱熔基在就任時曾信誓旦旦地說:不管前面是地雷陣還是萬丈深淵,我將義無反顧地跳下去(大意)。實際上他不敢、也不可能跳下去,他的金融政策逼迫無數的工人、農民跳了下去。

    200423日於廣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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