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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我帮你置顶好吗?

GGJJ们快参加呀
  2004-7-12 10:23:46
李满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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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里的村庄
   甘肃  李满强
   1995年9月的一天,105路公共汽车把我和一堆行李抛在了一个名叫龚家湾的地方,此后的3年时间里,我一度成为这个村落的子民。
    这是一个都市里的村庄。在这座几百万人口的西北城市里,它是渺小而不起眼的。在新版的兰州市旅游图上,沿着西津东路一直到西站,再折而向南,拐进一个“T”字形的小巷内,就有许多扯直了的嗓门在喊:“龚家湾——5毛,龚家湾——5毛!”腔调拉得极长而富有韵味,这是中巴司机在拉客。当然他们的票价也有一元的时候,我第一次坐中巴就被他们宰了一刀,初入城市的人,大多数都有我这样的经历。
  这些中巴是通往龚家湾的桥梁或名通路,它们的尽头,就一定是龚家湾村了。
  村子里的居民以龚姓居多,这大概是村名的来历罢。不过同这个城市的其他地方一样,这里也渗入了各种各样的口音:卖麻辣烫的四川人,做眼镜生意的浙江人,无处不在的、深眼窝、高鼻梁的穆斯林兄弟,牛肉面馆的白绿相衬的幌子总在风中轻快地招摇着。三角形的街道两旁,一溜儿全是小百货和各种店铺,而一到晚上7点以后,则又有烤羊肉串的、摆地摊的,连中间的那一块地儿也占去了。
  无事可干的时候,我喜欢坐在街边看来来往往的行人。穿着工作服来去匆匆的电机厂工人,水果摊上伶牙俐齿的黑胖女人,还有拐角那儿残疾的补鞋师傅,他们永远生活得那么充实而快乐。而妓女、大烟鬼、出租车抢劫犯却仿佛离我很远,只有在晚报的社会新闻版上才偶尔可以看到。
  有个摆书报摊的女人,她是3年里一直和我关系密切的村民。我甚至至今不知道她的名字,可是我无法忘记她的善良和友好。因为常常写一些零碎东西投寄给当地报纸,人家又不寄样报,这样作品刊出来了也无从得知,惟一的办法就是注意着自己买,但若将每天的报纸都买下来,又是我的经济状况所不允许的。于是便同她商量好了:刊有我的作品的报纸我才买,平时则可以任意翻看。3年来我们一直合作得很好,她用她的宽容保护了一个没落诗人的自尊。
  学校的宿舍楼紧挨着村民的院落,于是便有了学生和村民们不可阻挡的交流。记得有户人家常吵架,男主人的音域宽广而宏亮,一吼起来有惊天动地之势;听人说是神经不大对劲。我第一次领教他的厉害是刚入校不久的一个午夜,刚刚沉入梦乡,突然就一声劲喝直拔云霄,喝得人睡意全无。久而久之,我们也有了一套自己的办法。当那男人一旦喊起来的时候,我们也从楼上吆喝几声,他在下我们在上,声音敌不过我们,自然偃旗息鼓。不过此法有失文雅,不到最后我们一般是不用的。偶尔有学生的衣物等从窗户飘落到当地村民家的院子里,他们都能够安然无恙地是归还。一个家庭,成员之间尚且有磨擦,更何况偌大一个村落?
  1996年的兰州是酷热而撩人的,在我和龚家湾的居民们和平共处的时候,一位姓顾的先生在南方的一家颇有影响的大报上发表了一篇题为《兰州人的穿戴》的文章,其中的嘲讽意味很是明显。这引起了兰州文化界人士的极大愤慨,晚报上专门就此开展了对顾先生的口诛笔伐,认为他是别有用心,在一年一度的“兰交会”前夕有意丑化兰州人的形象。对此事我基本保持了沉默,但私下里,我认为顾先生有些小题大做,难道在北京、广州、上海这些大都市里,就没有犯罪发生?就不存在其丑恶阴暗的一面?  
  扯远了,还是回到龚家湾来,黄昏的龚家湾是一天中最温馨的时刻。常常在这时候,在龚家坪3号楼的一间陋室里,我用白开水和劣质烟卷接待着来自天南海北的朋友。除了品评街上如云的美女和各种道听途说的新闻之外,我们最大的乐趣就数散步了。出学校大门,向左拐,经过一段小胡同,大片大片的菜园展现在眼前,有粗壮古老的酸梨树,有躬耕于阡陌的农人,车流的喧嚣消失了。嘈杂的人声隐没了,有的只是从疲惫中挣脱出来的轻松和对生命的另一层感悟,这是居于闹市的人们永远都无法体会的。
  在一个雨后初霁的黄昏,我和几个朋友登临了村庄后面的一座山,山的形状像只大馒头,朋友便戏称馒头山。站在山顶,俯视脚下的村落及远处的楼群,星星点点的灯光使我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暇思之中,仿佛看见了21岁的自己,一次次骑着浑身作响的单车从龚家湾出发,游荡于兰州的大街小巷之内,去敲开一家家报社和杂志社的大门,就像草原上最后一个骑土,去拜见我心目中的尊者一样,我又看见自己拖着一身的倦意在华灯初上的夜晚从茫茫人海里归来`……在兰州这个几百万人口的城市里,我只不过是个匆匆过客!然而`正因为是过客,我才更应该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缘。
  龚家湾是个普通而又神秘的村落,直到3年之后我卷起铺盖向它告别的时候,我还没有走完它的每个沟沟汊汊,巷巷道道。但我知道,在每一扇厚重的木门背后,人们过着和平安详的生活。龚家湾对我的意义在于:她使一个初入城市的人,完成了对城市由感性到理性的转变,她慷慨地收留了一个精神孤儿3年的流浪青春。而我对龚家湾又做了些什么呢?我不知道人们是不是还会记起在牛肉面馆的小厮,众多的鱼贩和民工当中,曾经有过这样一个矮个子青年,他打着诗歌的名义…
743400  甘肃静宁县委宣传部   李满强
0933-2521564   13830302886
  2004-7-12 10:37:12
张秀云
注册:2004-6-28 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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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小小。小小的辫子真可爱,跟云彩似的。身边的那个眯着眼的小狗敢不赖。
李满强的这个俺下回去瞅瞅,不知是不是有些太长。
  2004-7-12 11:22:57
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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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带来好消息。
  2004-7-12 14:06:22
李满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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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城市的道路
     甘肃   李满强
  你向往城市吗
  那是一块美丽的馅饼
                 ——题记
    
  工业文明的光照亮我们居居住的这个星球的时候,城市这个怪物就诞生了:一座座拔地而起的辉煌建筑,宽敞平坦的街道,疾驰而过的汽车——还有大批的人群,流水一样拥进城市里。在狭小的空间里,顽强地生存着。
    于是,就出现了城乡差别。
    于是,就有更多的人想到城里去,在通往城市的道路上,每天每时每刻都有故事在发生着。比如说我居住的这个不足4万人口的小县城,如果把它也叫做“城市”的话,是不会有人反对的。因为事实上。有很多人在围绕着它的居住权而进行着艰苦卓绝(这是个毫不夸张的比喻)地奋斗。
    我的面前放着一包高级礼品。
    它是我的一位在乡下工作的医生朋友暂时寄存在我这儿的,它从某家零售商店里被高价拎出来,现在要被我的医生朋友送到某位重权在握的人手里去,对这包东西来说,他最终的使命就是换来那位朋友进城的“绿卡”。
    这位当医生的朋友是三年以前和我一起从省城的学校毕业的。我们之间的区别在于:我留在了这个小县城里,并且在一个人人羡慕的大机关里工作;而他则被分配到一个遥远的小镇上。
    那个偏远的小镇,条件之差就不用说了。最令人不能忍受的是连找对象都成了问题,像他这样好不容易跳出农门的青年,再找一个农家姑娘是很不甘心的;但你想在小镇上找一个吃公家饭的女孩子,简直比登天还难。小镇上寥寥可可数的几名吃公家的姑娘,目光总像是在朝天上看,从来不会注意到和她一起工作的男青年。她们的理想在60里外我所居住的这个县城里。他们要找的人必须是在城里工作的,哪怕是人次一点,只要能让她们进城,她们都甘心情愿牺牲自己的爱情。所以像医生朋友这样的男青年,他们其实没有更多的路去选择,只有想方设法调到城里去。

    他们的想法遥远而又真实。
    这就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下面的故事。
    —位姓柳的男孩,从小就失去了父亲。是母亲屎一把尿一把将他拉扯成人并供给他上学的;大学毕业后,他的女友分在了县城里,而他则被分配到乡下,女友最后下了通牒:要么调到城里来,要么各奔东西。这个男孩子的母亲、这个早年就承受了失夫之痛的老人,得知这一情况后害怕失去儿媳妇,决定亲自找—回领寻。老人很早就打听到这位领导喜欢吃青菜苜蓿。这年春天,老人就专门在自家的苜蓿地里剜了一蛇皮袋子装好,然后坐车赶到城里。她背着满满的一蛇皮袋苜蓿走街串巷,问了好多人,走了好多冤枉路方才找到领导的门口。领导的家人嫌老人大白天拿了一大包野菜丢了他们的脸,就将老人推了出来;一袋子苜蓿倒在了街道上。领导是得了个清正廉洁的好名声,但那个绝望的老人在横穿马路时被疾驰而过的汽车夺去了生命。
     还有一个故事———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在读师范的时候和班上一位多才多艺的男孩热烈相爱。两人信誓旦旦白头到老。毕业后,—纸派遣证,将他们分配到两所相距甚远的山村小学校里。于是,情况出现了变化。漂亮的女教师忍受不了清寒孤寂的乡村生活,攀上了一位实力人物的儿子并结了婚,如愿以偿地调到了小县城;男教师气不过,也接受了另一位实力人物自小就患有小儿麻痹症的女儿的秋波,最后也调到了城里。在那个只有几万人口的小城市里,他们总能在街头路尾不可避免地相逢,但是要像陌生人一样,装作不认识。有谁会想得到,他们曾经是一对恋人呢?   
    这样的故事实在是太多了,不讲也罢!
    还有这样—种可能性。如果你是一个有志向的、肯吃苦的青年,你被分配到某个边远的小地方。但你没有泄气,像电视上的 VCD广告,你“一直在努力”。后来,你由于业绩突出被上调进城;或者,几年之后,你考上学远走高飞,也是可能的。不过在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例子好像并不多见。    
    经过光明的、阴暗的、顺利的、曲折的、乱七八糟的道路,终于有人实现了进城的梦想,如愿以偿地做了城里人。并且在城里买了房子,娶妻生子,上班干活,下班买菜,晚饭后和其他市民一样上街闲逛,夜里打麻将,偶尔也很风光地进一回包厢……并且在交谈的时悠候总喜欢有意无意地说:城里怎么了怎么了,乡下怎么了怎么了,泾渭分明,好像他是多少年的老市民似的。但是谁也料想不到的是,在城里没过上几年幸福的日子,赖以活命的工厂倒闭了。工作虽然没了,但老婆孩子还得吃饭呀?城市的另—张脸露了出来,想找退路,却是怎么也找不见了,就只得硬着头皮去生活,哪怕去捡破烂也行。
    而当初没有调进城的那一位,最后在现实面前不得不放弃这种无望的打算,也是娶妻生子,慢慢地过起了日子。但是那种进城的情结却从来没有真正灭亡过,而是被他嫁接在了孩子的身上。在孩子的学习上他抓得格上起劲,他会时常对孩子说:你爸我当初上了那么个破学校,才在这穷山沟里呆了—辈子。你以后一定要争气,给我考上个好大学-毕业后留在大城市里。你爸我也好沾你的光出去风光风光,出出这口积压了半辈子的恶气......
    于是,城—市里越来越拥挤,拥挤的城市只能产生财富和技术。还有浮躁和冷漠。
  于是,乡村越来越空旷,空旷的乡村最后只剩下贫穷和单调,还有那么仅有的一点点诗意。
   743400  甘肃静宁县委宣传部  李满强  13830302886
  2004-7-12 15:25:50
马永波
注册:2003-6-26 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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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要求是什么啊?要写什么内容呢?
  2004-7-12 16:28:56
蝈蝈
注册:2003-7-14 1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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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的岛屿




生活在城市里,一个人,要想法搭建一块自己的岛屿。
几年前,我在乡下工作,生活可以说是悠闲的。我住的是一间小房子,正对着一片小盆地般的平地。环绕的矮山上,葱笼的树丛在微风中悄悄交谈。如果是集日,就会有乡里人从漏斗口一样的峡口出现。一到黄昏,他们又从那里消失。日复一日,我感到时间慢慢地从这个漏斗口丢失,匆匆的人们像无声的蚁群般,变成沙漏里的流沙。
我是一个向往孤独的人。但往往却被尘嚣包围。从眼前晃过去的人,在我心上留下擦痕。他们的目光里,有种陌生的力量,让我被迫坐下来思考。这些被事件缠绕双脚的人,最后都端坐在幽深的案卷里,等待时间的审判。我也是整个事件的参与者,我的记录是潦草的,远远没有事件本身那样具有凸现的立体感。在这些琐屑的事件里,人性总是向欲望的深渊堕落。当一个陌生人从大门外进来,我的心就会莫名地剧烈跳动。我对暴力有种天生的恐惧。
那时候,我多么向往能坐在阳台边,用书本扣住面颊,让阳光像毛毛雨般扑在身上,去享受孤独地暇思的乐趣。寂静的乡下,我只有在夜境里,才觉得自己像一只孤独盘旋的鹰。我用心灵倾听。我会听见月光倾泻的声音,虫子说话的声音,麦子舒展身体的声音,以及我的血液流动的声音。这些声音轻轻舞动,融为和谐的旋律。
我的房子,是我的心灵。
它和外在的世界有股巨大的排斥力。因为我是自己的逃兵。
几年后,我来到城里生活。早先的向往一下被喧嚣打翻。杂乱无章的音符四处碰撞,人群的面孔如同落英,匆匆被时间漂白。
我开始怀念乡下的小房子。它由立体的变为平面的,仿佛一张老照片,发黄并卷着边儿。我不停地追问自己,为什么要把我像一张标签,贴在城市的墙上?一切都是运动的,都在不停地制造声音。城市是一个巨大的声音工厂。追问总是迟到的。
在单位的四楼,我拥有了一间房子。和乡下的那间相比,它不明亮,也没有那种孤独的气质。住在这里,不时会有各种人造访。朋友,亲人,同事,上访者,乞丐。我的秘密无处躲藏。甚至声音也要向我来讨债。庞杂的声音像一锅杂烩的菜,有一只巨型铁铲在不停地搅拌。到了夜晚,夜市、酒鬼、夜游者、三轮车、录像馆,都用尖锐的棱角刮着锅底。所有人的梦境都漂浮在声音上面。我的房子成了吸收声音的磁铁。
渐渐地,耳朵成了海绵。声音砸过来时被卸下了力量。
被声音同化,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年之后,妻子和女儿来到身边。拥挤的空间弄坏了我们的心情。我们是如此深爱着,但却被环境碰伤了。为了营造一个和谐的空间,我一次次地挪动家具,直到屋里像一个靠近生活的小窝。我们每天都平凡地活着。上班,做饭,看电视,睡觉。一家三口牢固地撑起这个家。我们在这座城市里,建起了自己的岛屿。在这个浮在空中的岛屿上,安逸是我最大的敌人。我的思想被局限在笼子里,诗意变得遥不可及。
在这样的生活里,诗意的制造者是我们的女儿。世界的诱惑力对她来说远大于成人。现实和梦境经过发酵,在她的大脑里变成奇怪的东西。我很惊讶,我的创造力为什么不是如此鲜活的?苦思冥想之后,我想也许是女儿和生活没有距离的缘故吧。她用单纯的目光打量生活,一切都变得简单而生动。
她的童真就是她美丽的岛屿。
我突然就悟出来了,孤独是一个人心灵的居所,刻意的追求是具有破坏性的。成年人,在长大的过程中,只丢掉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干净的童真。我在刻意搭建一块岛屿的时候,内心在和生活、和环境打架。浮躁掩盖了一切。诗意躲在旁边轻轻发笑。
这样,我建起了一座空中的岛屿,没有牢固的根基。
是什么时候,我丢失了童真?

通联:甘肃省成县公安局办公室/742500/郭海滨
  2004-7-12 17:00:25
张秀云
注册:2004-6-28 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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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也来支持吧。
回答老马。就是内容生活化些的,可以是城市生活,也可以是乡村故事,衣食住行都可,有真情实感,最好是以小见大的。大概是秀秀把征文要求写得太粗略了,等会再改改。欢迎老马来贴。
  2004-7-12 18:10:50
赵亚东
注册:2003-7-6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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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的雨

    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了这城市里的雨。从前在乡下喜欢雨是因为每逢雨后,我们就能在离村庄不远的小树林里采到蘑菇。回来后,由母亲为我们做一顿鲜美的蘑菇酱。对于我们这些穷人家的孩子来说,能吃一顿蘑菇酱也着实的是顿美餐了。有时候雨大,还能在够塘里捡到鱼。虽然个头都不大,但是只要安心地找一上午,也能够全家人吃上一顿的。因此我们也就格外的盼着下雨,盼着吃上一顿蘑菇酱获小炸鱼。那时候的快乐,简单,实在,也许还有几分卑微。后来因为生活所迫,来到这个城市雨就变成城里的雨了,雨后也没有了蘑菇和小鱼儿。但是对这异乡的雨,我依然有着一份深深的感情,它们从远方一路赶来,不知走了几天的道儿,也许它们和我一样,对于这个城市,只是一个过客,或仅仅是一些干净的声音。

     我爱听这城市的雨声,凉凉的,瑟瑟的,如同远方一路颠簸而来的浪子。城市因为这雨声而变得格外寂静,但依旧匆忙。公交车,赶路的行人,依旧循环于自己的路线,忙着属于自己的事业。没有任何事情认为这氤氲的小雨而变得苍白和心灰意冷。丁香已开过多时,但香气犹在,又因为这雨声的清洗而变得更加清爽,惬意。当我推开尘封已久的窗子,雨声变的比刚才更加热烈,坦荡,并夹杂着丁香的芬芳,让人感觉久违的亲切和异样的温暖。 这一切,这漂泊的生活,并没有因为这雨而变得凄凉,无助。

     偶尔雨声也会在半夜里来到,也许它们是走累了,到我贫穷的小屋来讨碗水喝,顺便歇歇脚。开始我并不在意,任凭它们用冰凉的小手敲打我的窗子,任凭它们用沙哑的喉咙向我轻轻呼唤。起初我总是无动于衷,把自己裹进冰凉的被子里,一任缓慢的时针艰难地蠕动。可是过了一小会,我的睡意就渐渐地消失了,我的心跳得厉害,我怎么这么冷漠呢,我曾经不就是这些孩子中的一个吗?台灯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但我并没打开它。我怕这突然的光亮吓坏了远道而来的孩子。就像我刚刚到这个城市里来的时候,那些耀眼的霓虹总是让我惊悚。每当这时我总是加快脚步,快点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里。因此,我常常以为那些雨声,那卑微的雨点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是我逃离肉体浪迹的灵魂。因此我爱上这些城市里的雨,爱上谦卑清脆的雨声,我们的呼吸离的是那么近,我们的命是那么的相似。
  2004-7-12 18:12:56
马永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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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观蜜蜂》

秋天的早晨,阳光刚刚照亮草上的露珠,蜜蜂就飞来了,携带着它们的“花粉炸弹”;绿头苍蝇醒了,搔着光脑袋;蜘蛛在空中行走,宛如穿黑衣的绅士;还有数量已经不多的蜻蜓,不知道从哪片叶子下翻上来,抖动着发粘的翅膀。
  我们特别留意那些穿条纹衫的蜜蜂。这些处女仿佛根本不知道严酷的日子即将到来,花朵将攥紧瘦小的拳头死去。它们从一朵花飞到另一朵花,尽管这仅仅是贫贱的扫帚梅,但从这么微薄的资源,它们也在酿造和建设着。它们真是奇异的生灵,它们的社会性不亚于人类。在蜂房那人口稠密的城市里,它们分工明确。有腰窝里携带着八万后代的蜂王,有守卫大门口的亚马逊女战士,采集花蜜的繁重工作全部由雌蜂承担,甚至还有专门负责清扫垃圾的清洁工。老伴问我,天冷了蜜蜂怎么办啊。我回答不出。可能有蜂箱吧。也许它们能够自由飞舞的日子只有短短几周。我后来在一本书上查到了蜜蜂有关工蜂一生的概括。蜜蜂孵化后第一天,呆在巢里不动,保持身体温度;第三天,开始内勤工作,包括做清理蜂巢,分泌蜂蜡,调制花粉,分泌王浆,喂养幼虫、蜂王和雄蜂;第十五天,出外采集花蜜、花粉及水等外勤工作;这样的工作持续约半个月左右,渐渐衰老,改做侦察蜜源或防御敌害的任务。当死亡发出通知,它们便悄然辞别蜂巢,不明去向。蜜蜂的寿命原为三个月,但因为劳作的辛苦,一般只能活一个月左右。有的蜜蜂采蜜归来时迷途,即使把自己饿死,也不动一滴采来的蜜。蜜蜂对蜂王和家园的爱同样令人吃惊。现代养蜂业的开创者之一朗思特诺斯曾经观察过蜜蜂是如何营造一个小小的蜂巢的——“这里没有足够多的蜜蜂来盖满仅三平方英寸的一个蜂房,然而竟在努力培养一个蜂王。在整整两个星期里,它们一直在守候这个希望,最终,当它们的数量锐减一半的时候,蜂王便出生了,但她的翅膀并不完美,她还无法飞行。尽管这蜂王的力量并不强大,但她的蜜蜂对她的尊敬却并不稍减半分。再过一个星期,剩下来的蜜蜂还不到十几只,再过几天,那个蜂王消失后,就只有几个可怜和伤心透顶的昆虫盖在蜂巢上了。”
  我曾经在诗中写到过“林中开裂的白色蜂箱整日流淌欢乐的歌”。梅特林克在他的《蜜蜂的生活》中这样写道,“蜂房给鲜花和宁静、香膏一样的空气和一道道的阳光增添了新的意义。人们似乎贴近了自然的节日气氛。人们满足于安歇在这样容光焕发的十字路口,不同的气流在这里交汇和分叉,乡野全部馥郁芬芳的承载者从清晨到黄昏一刻不停地飞动,忙碌着,发出悦耳的音调。人们听到花园里传出音乐声,在最可爱的时辰里显露出欢欣的灵魂,唱出了心中的快乐。”我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蜂房了。是这些小精灵以勤劳和勇敢,减轻了秋天迟暮压在我们心上的重负,使夏天达到了节日般的高潮。关于蜜蜂我们知道的多么少啊。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二哥淘气,捉住了一只蜜蜂,出于孩子天性的残忍,扯掉了它的翅膀和针,把肚子吃了,还对我说是甜的。可当他把还在动弹的蜜蜂脑袋扔掉,越过屋顶,从后院飞过来一群蜜蜂,越来越多。也许是听闻同伴惨死的消息,它们向我们发起猛烈进攻。我和二哥用衣服一阵猛抽,后来抵挡不住,就退回了屋里。那些愤怒的蜜蜂把玻璃撞得轻微颤抖。等蜂群慢慢散去,我们看见院子里留下了不少的尸体,黄乎乎的。还有一次,是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到野外劳动,不知谁捅了松树根上的一个泥巢,嗡的窜出来一群蜜蜂(其实是马蜂),我逃跑不及,眼皮上被蛰了一下,马上就肿得睁不开眼睛了。后来用牛奶每天早晨洗眼睛,过了一周多才消肿。在我的印象中,蜜蜂多起来是和季节的转换关联在一起的。我也真的不止一次见过在萧瑟的晚秋时节,零零散散的蜜蜂(估计是没来得及回到蜂箱里,养蜂人就转移了)粘在公共汽车的玻璃上,随着汽车旅行,有的甚至钻到车内,像怕冷的小心脏一样喘息着。那情景真是凄凉极了。

  2004-7-12 18:36:52
我是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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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行的父亲    正文1500字
                              张锐强
我跟父亲之间的感情一直存在隔膜。因为他跟母亲一生不和,过去经常对母亲饱以老拳。我现在印象最深的一次发生在初中毕业时。毕业后,要好的同学互相串串门,等我在外面云游数日、然后带着一帮同学上门时,发现母亲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非常难看。母亲解释说是摔的,但我很清楚那绝对不是真话。真实的场面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完全可以想象。
父亲总是很严厉。他不像母亲那样经常打我,但只要一出手就肯定是狠的,因此我在他跟前一直很老实。尽管印象中他并没有真正动手打过我几次,但我还是很怕他。大学之后,我就离开了家乡。刚开始每年回家两次,然后频率逐渐下降。夫妻之间的战争没有赢家,他们俩在我们心目中的形象都不怎么好,基本上没有亲切的感觉。因为这个原因,今年春节之前我整整四年没有回家。当然理由很充分,孩子太小,路程太远,坐火车不方便等等。
儿子的出生让我对父母的角色有了新的认识,也在一定程度上原谅了父母的过去,因此今年春节下定决心要回去。妻子反对,说老家冬天太冷,路上太挤,建议我等到五一或者十一,但被我坚决拒绝。春节毕竟是春节,父母尤其是一直没见过孙子的父亲,在这个时候肯定特别渴望团圆。
刚回去时我们的心情都很兴奋,家里人也都是如此。可时间一长我就发现,他们俩的外交关系虽然因为年龄的增长有所改善,但相互缺乏信任与理解的根本症结却依然未能根除。这当然很让人扫兴。我甚至不得不将给他们的钱平分开来,一人一份。当然了,他们俩都很亲自己的大孙子,我那顽劣无比的小儿。
半个月的假期还没觉得就到了头。因为要到新婚的小妹家里去,我们提前离开老家,然后就呆在城里的大妹家中,在那里等火车票,顺便也看看过去的同学朋友。启程的头两天母亲就赶来了,带着一大包锅巴;次日父亲也到了,带着半截狗腿。这两样东西,都是我春节期间吃得比较香的。其实我也并不是特别喜欢吃,只是在饭桌上吃的相对多一点,他们俩就记下了。
2月10日我走的那天正好赶上河南下大雪。因为要搬东西,是父亲送的站。将我们送上车之后,他就匆匆下了车,等待最后的告别。因为大雪铁路出了问题,火车到站已经晚点了一个多小时,停车时间也比往常长。我做手势让父亲回去,但他不肯。在那少见的大雪中,他冻得不住地跺脚、来回踱步。儿子在窗口里边奶声奶气地挥着手说爷爷你快走吧,外面这么冷,估计父亲没能听到,他只是对儿子挥挥手笑了笑。
父亲本来已经二毛丛森、白发鬓鬓,这么以来,头发干脆全白了,像老了几十岁那样。因为冷,他的身材也仿佛突然之间缩小了一号。这个情景忽然触动了我心底最柔软的那个角落,过去对他所有不愉快的回忆全部冰释雪消。无论条件好坏,当初父亲爱我们,肯定跟我现在爱儿子无异。天底下的父亲爱儿子,都是一种爱法。
时间走得真慢。不知什么时候我忽然发现父亲流泪了。从小到大,我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为了不让我们发觉,他装着扑打头顶积雪的样子,不时飞快地擦一下眼睛。后来眼泪太多,就利用转身踱步的机会,使劲擤一下鼻涕。儿子还在窗户旁边嬉闹,但我已经感觉心如刀铰。那一刻,我对铁道部激起了前所未有的仇恨情绪,痛恨他们不能让火车准点开出。他们不知道,这对我们是何等的折磨。我真想冲下车去,但想想还是没有。两个大男人在风雪中抱头痛哭,那种场面实在无法收拾。
火车开动时,通过厚厚的风雪,我发现父亲的眼睛已经通红。这时的他,不再是过去那个性格暴烈表情冷漠的父亲,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为儿子和孙子的离去而哀伤的、无助而可怜的小老头。我将流泪的脸从窗帘后面转出来,对他使劲挥手。我不再惮于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也不再为对他表达真情而感到羞耻。我知道,我那不受理智控制的眼泪可能会更让他伤心,但对他来说,同时也是最好最大的安慰。

266300       山东胶州市福州南路92号城建局秘书科
  0532——7232825(宅)7229676(办)5291031(手机)
E-MAIL:zhangruiqiang69@sohu.com
    作者简介:1970年出生于河南信阳,1988年考入解放军后勤工程学院同时入伍,1992年毕业。1999年退出现役,曾为报社记者。新千年开始习作小说,已在《当代》、《小说界》、《莽原》、《青春阅读》等杂志发表中短篇小说近五十万字。有作品被《小说选刊》转载。
  2004-7-13 9:07:09
我是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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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股 民 老 周
                               张锐强
老周和编辑部的一个同事是朋友,经常过来找他。我们办公室每天都有不少客人,所以我过去对他只是脸熟而已,没有打过招呼,真正坐下来认识还是通过围棋。那天同事对我说有个高手要向你挑战,我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许久没摸棋子,我的手正痒痒着呢,这样的机会自然不能放弃,于是就问是谁。同事说我朋友老周啊,经常过来找我,你应该认识的,他是业余三段高手。最后这句话一下子将我的豪情和斗志浇下去了一大半,因为自己的棋力最多也就是个初段水平,真要碰上三段还不得稀里哗啦,于是赶紧给自己留了条后路说哎哟三段真是高手,我肯定下不过他的。话虽如此,平日里老在同事跟前高谈阔论常昊、李昌镐这样的世界顶尖高手,现在却在三段跟前望风披靡,面子上多少有点过不去,再说我也真想见识一下高手的水平,于是就答应了。
一交手我就知道他的段位有水分,很快这盘棋就没法下了。真要平等较量,让他二子才有真正的胜负可争,至少我让先倒贴目是肯定没问题的。第一盘下来老周有点不服气,过两天又下了一盘还是如此,这才接受了这个现实,自我解嘲说这几年先是忙生意,后来又忙着炒股票,一直没功夫下棋,因此手生了。
后来老周再也没提下棋的事,我自然也没有这个兴趣,否则和他下多了自己的水平肯定也会不由自主地跟着倒退。但尽管如此,我们俩的接触慢慢多了起来。那天我们几个一起吃饭,菜都上齐老半天了老周还没露脸。来后他一推门就开始道歉,说他得等到股市收盘才敢走开,否则弄不好就会造成好几千的损失。
酒菜的香气和肚子的抗议将老周的解释从我们耳朵旁边轻轻支开,大家白瞪着眼睛谁也没有真正听进去。低下头猛吃了一会,原本空落落的胃多少有了点着落,都市文明这才逐渐回到我们的脸上。我和老周随意说着闲话,大致了解了他的情况。前些年他跟别人打工,后来又自己开了门头做小买卖。从去年开始生意越来越不好做,老周见状就将门头盘掉,集中起手头五六万块钱的资金炒股票。老周炒股票的方法比较新潮,他不成天泡交易所,而是配上电脑在家里炒。风吹不着雨淋不着,高兴了还不耽误看电视,足不出户,非常方便。话说到这儿,我们自然要问问他的战果如何,这下可正好挠着了他的痒处,他嘿嘿一笑说这两天真不错,每天都有两千多的进项,比做买卖是强。我说每天两千,那一年不就能翻好几番了吗?老周说是呀,我也不敢相信赚钱原来这么容易。真后悔动手晚了,现在都这样,你想股市刚开始那阵子,还不跟低头拣元宝一样?大家一听都来了精神,一致要求老周出点血,老周原则同意,但表示平时没大有功夫,得等到周末,那时股市停盘。
从那以后老周一来就报告大家好消息,很让同事们振奋了一段时间。再后来他来的次数逐渐多了,而一问他行情,又总是摇摇头说大盘不好,老是盘整,因此没钱赚;然后来报社的次数就开始减少,直到有一天我偶尔问起来,大家这才发现他好久没来过了。
再次碰到老周是我从邮局回来的路上。我到邮局寄稿子,顺便买份《中国证券报》周末版。我是该报“邮币卡版”的专栏作者,编辑嫌麻烦不给寄样报,每周都得自己去买。老周一见我说哎呀我正好有个个人的事情想求你帮忙,随即将我拉到了路边。看到他那神秘而又恳切的样子,我猜可能与钱有关,结果果真如此。原来老周炒股票的好日子很短,不久大盘就开始掉头往下。他鼓起勇气屡败屡战,结果却是越忙越赔。以前的利润不仅全部打了水漂,连老本都搭进去了一万多。他一看不是办法,就寻思找个风险小的基金投资。看了半个月,他选准一家基金然后满仓买进,但没想到不久就被摘了牌,让他想跳楼都跳不下去。等啊等啊,等了老长时间,出来通知要重组配股然后除权再上市。配吧实在没钱,不配吧就等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本再被割上一刀。他没办法只好到处借钱。
老周向我开口,要么是他人的确太随意,要么就是他实在走投无路了。不过慢说我手头不方便,即便有钱也不能借给他炒股,这不是帮他而是害他,就象交易所允许的透支一样。老周一听,眼角里微弱的希望之光慢慢熄灭,说没关系没关系,我再想办法吧。刚一扭头要走,他忽然看见了我自行车篓里的报纸,惊奇地问你现在也炒股了?我说不是,随即解释了原因,老周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说不炒就好,这是个无底洞。我现在见谁都劝他,没陷进去的千万别陷进去,这东西不好玩。
过了几天,我和《羊城晚报》的一位编辑通电话,过去我在他的版面上发了不少稿子,一问他现在改编股市版了。我说那你也肯定炒股喽?他说那当然,干这个的再不炒股找找感觉,那工作还怎么干?你以前写邮市,不是也得自己亲自下水试试深浅?我说你又炒股又编股市版,对股市肯定很通的,那你说说这股市到底怎么样?怎么大家都说赔钱呢?他说你别听他们瞎吆喝,赔了钱嚷嚷,真正赚了钱就不告诉你了。我说是吗,是不是南方人都这样精明谨慎?不过据我观察,北方人似乎正好相反,我周围的朋友几乎都这样,从来都是只有过五关斩六将而没有走麦城。他说是吗,这我倒没注意,南北还有这个差异。不过无论是赔是赚,炒股票都满好玩的。不信你自己试试好啦。听了这话我心说要试还是你试吧,我没有这个时间,更没有这个胆气,随即打了几个哈哈就扣了电话。
老周又很久没露面了。我想这段时间他的棋应该会有点长进。


  2004-7-13 9:11:34
我是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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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朋自远方来 正文1300字
                            张锐强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白居易这首不甚起眼的小诗是写给朋友刘十九的,这个兄弟排行第十九的朋友是谁历史上似乎没有记载,但在我固执的想象中一直是作者久未谋面的老朋友。如果不是分别多年的老朋友,如果不是依然对老朋友怀有深切的挂念,怎么能够写出如此不动声色然而有震撼人心的诗句呢?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嘛。正因为如此,从不好酒的我,在想象中对酒不仅毫无恶感,甚至还每每总有一种诗意的美化倾向。
然而艺术和生活之间总是存在着难以逾越也令人伤感的距离。上次回老家,我去找一个初中同学,当时我们的关系很好,联系一直保持到了大二,那之前春节期间都要互相走动一下的,后来联系才慢慢被俗务中断,算起来已经八九年没见面了。刚一照面,我们都险些没能认出对方,认出来后大家倒是非常热情,又是拍肩膀又晃手的,只是短暂的热情过后气氛的温度就象入秋的天气一样慢慢下降,谈话显得有些干涩。他初中考了中专,学的是林业,比我早工作四年,这些我是早就知道的,不知道的是如今他已经当了一个林场的场长,眼下正为下到乡镇去当党委副书记而着急。虽然都是副局级,但是发展前途可有着很大的差别,他这样对我说。明明一个副科级,却偏偏要说成是什么副局级,这和希望别人省略自己职位前的“副”字一样,即便不是精神手淫,也是自欺欺人的自恋情结,我平素最看不惯这种官老爷的做派,于是就绵里藏针地刺了他一下,说咱们县长才是个正处级,你怎么成了副局级呢?是副科吧?他面不改色地说是啊,下面都这么叫。如果不是老同学,我知道他是不会说出这些心里话的。可是当初我的成绩远比他好,后来又考进了大学,而眼下半级都没有心里也很坦然,因此对他那种处心积虑的样子很不入眼,于是谈话经过一个和分别时间明显不能匹配的短暂距离之后就起身告辞。他没有过分挽留,只是认真地邀请我明天中午再来,大家找个地方聚一聚、热闹一下,态度里饱含着不用自己买单的豪爽与恳切,我当然知道请客不用花他自己的钱。可是哪有坐几千里的火车回来只是为了吃顿免费午餐的道理呢?
后来我又见了一个高中同学,我们俩搭伙吃了两年多的饭,俩人一份好菜一份差菜,省下钱来好买点书,大学期间每个假期我们也都要在一起玩。那时他也喜欢文学,大学时通信,我们曾经为了陆游的“曾是惊鸿照影来”一句中到底用“曾”好还是“疑”好争论不休。见面也是在晚上,我喝了点酒,有酒精作为润滑剂我的话比较多,交谈的气氛也不错。我说了这些年来坚持写作的情况,他不乏真诚地说和你一比,我这些年的确是变俗了。我也认真地说变化每个人都是有的,但眼下很难断定,究竟咱们俩谁的变化是好事,是顺应潮流的明智之举。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很想留下来大家做彻夜长谈,就象过去我们抵足而眠那样,于是故意问他单位里有没有招待所。没想到他丝毫没有留客的意思,说招待所有,但离这里很远,不方便。他的房子虽然不大,但我的终极目的也就是睡沙发而已,并没有鸠占雀巢的意思。话说到这个分上,我再不告辞也就太不识眼色了。
夜很深了,我打车前往亲戚家。寂静的路上空旷无人,司机打开录音机,放出来的是熟悉的《涛声依旧》:“许多年以后能不能接受彼此的改变?”,这熟悉的旋律险些没让我掉下泪来。
  2004-7-13 9:12:26
我是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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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         害         正文1088字
张锐强
亲人和那些对我们友善的人,往往会受到我们的伤害。
现在我特别怀念以前的有个上司,她对我格外宽容。这不仅仅因为她的宽厚、善良与善解人意,也因为她欣赏我的所谓才气,能理解文人身上的那些个毛病。然而就是这样的好上司,却经常遭到我的顶撞。刚开始我一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无理,我只是针对上层布置的不甚合理的任务随口发表自己的见解,但在当时那种语言环境之下,用那样的语气说出来,不是顶撞也成了顶撞。任务都是上头安排的,她只是转述和落实而已;我这样不配合,结果只能让她两头为难。一旦上头追究下来,她总是默默承受领导的训斥,从不为自己开脱,而是满怀委屈地代人受过。一个优秀的上司近乎母亲,或者不妨说像只母鸡,灾难降临时的下意识动作就是伸开翅膀保护小鸡,无论那种保护在巨大的打击跟前是何等的徒劳。
很长时间之后,在别人的提醒之下,我才意识到这一点,于是尽量克制自己的驴脾气。即使偶尔尥两蹶子,平静下来之后也随即向她道歉。然而好景不长,不久我就被调到了别的部门,新上司跟她正好截然相反。如今我格外怀念以前的那位上司,这不仅仅因为现在我再也不能在大树底下安心乘凉了,更因为我以前对她造成的无数次难以挽回的伤害。尽管有口无心,但还是让我满怀歉疚。
有个朋友在我人生的关键时刻,曾经用举手之劳帮过我的大忙,因此我格外看重他的友谊。他是个很好强的人,像古书上说的那样,只能与之共患难、不能与之同富贵。因为他必须要在保持点优越感、占据有利地形的情况下,才能跟朋友们和平相处。正因为如此,当初那些不如意时结下来的朋友,除我之外基本上都已经从他身边离开。他那样聪明的人,当然知道我能谅解他,因此对我总是呵来斥去,很不当回事。对于这些,我当然是有感觉的,但念及他当初对我伸出的宝贵的援助之手,因此一直默默忍受。终于有一天,他的伤害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当他为了自己下台阶而当着众人对我大加羞辱时,尽管我依然面带微笑一言不发,而不像别人那样当场反击,但我的心已经伤透了。可能我还会用其余的方式报答他的恩德,但却绝对不会继续保持与他的友谊。
人总是这样,有意无意、自觉不自觉地伤害自己的亲人,以及那些对自己宽容友善的朋友。关系越密切,伤害的程度往往也会越剧烈。想想在我们的成长过程中,谁没有用恶言恶语不止一次地伤害自己的父母的经历。我们伤害身边的亲人朋友,有时类似于孩子撒娇,有时则因为那些发泄的话只能对他们说、因为只有他们才能原谅自己。但是无论何种情况,总会对他们造成伤害,感情越深伤害也越深。奸雄曹操曾经在泥泞不堪的华容道跟前对关羽说,我曹操死在谁手里都不冤,惟独死在将军手下是天大的冤枉。这话其实是很真诚的。大家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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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4-7-13 9:13:05
我是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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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几篇看看,可有一篇能换点碎银子?多谢!
  2004-7-13 9:13:42
宋晓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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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做得好!
张锐强的小说到处发呢,真厉害!散文也写得蛮好的。
寄你的刊物收到了吗?
  2004-7-13 21:21:23
李满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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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杰:刊物给我一本学习学习?
  2004-7-14 8:58:45
sisekul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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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棍情结 
小时候和小朋友玩耍,累的时候就在一起吃冰棍。那时有个很流行的吃法,叫做“吃乎”。就是先吃不给钱,待到吃完的时候,让卖冰棍的指出由谁来付钱,被他点中的人就要分担所有人的冰棍钱。        
我不是每回都能被点中,可也不是每回都能套掉,一次几个小朋友吃了一大堆的冰棍,就让那个卖冰棍的阿姨指出由谁付钱,我的眼神竟 不自觉的和她的眼神撞到了一起,于是,这次由我来“买单”,我的手紧紧的插在裤兜里,我知道我的钱是不够付那么多冰棍的钱,看着小朋友们一一散去,我仰着头对阿姨说,“阿姨!你看过马毛吗?”阿姨不解地看着我说:“看过啊!怎么了?”我又说,“那你看过人毛吗?”阿姨摇摇头。“你马上就会看到的”扔下这句话,我便撒丫子跑开了。        
我满足了卖冰棍阿姨的愿望让她看到人毛了,可是她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也毛了。
大一点的时候,家搬到了火车站附近,那有一家冰棍厂,于是更加助长了我吃冰棍的气焰,常常让母亲买回一大堆的冰棍将冰箱的冷冻藏填满 ,坐在家里悠闲的吃着,再也用不着表演人毛的把戏了。暑假的时候,看着站台上人来人往的旅客们,不停地拿着各种可以扇风的东西摇着,不停地舔着嘴唇,可好象越舔越渴。小小年纪的我,第一次萌生了赚钱的想法,经过母亲的许可,我拿着保温杯装了一下子冰棍,本意为是很容易的事,可面对那些面无表情的大人们,我不仅有些胆怯,像阅兵般从站台的一端走到另一端,便算是完成了任务,看着已化作冰水的冰棍,一股脑喝了下去,第二天、第三天亦是如此。
母亲骂我没出息,只会吃,干不成什么大事。甚是气氛,遂又拿上整桶的冰棍,如征战般夺门而出 ,可这次依然又上演了一次大阅兵,看着渐渐瘫软下去的冰棍,想想母亲的责备,开始寻找我的第一个目标,终于在嬉闹的人群中,看到一位面色和蔼的妇人,上前怯怯地问她:“阿姨!您吃冰棍吗?”那一刻感觉脖子都红了。那阿姨果然给面子,掏出二毛五分钱买走了我的第一根冰棍。
也许,这就是广告的效应,看着那妇人吃着冰棍凉快的样子,游客们纷纷用钱换走了我的冰棍。小小的保温杯供应不上游人,下午便搬来一个大号的饭盆,装了满满一下子冰棍,这会不在去上人跟前问人家要不要吃冰棍,索性坐在道牙上守株待兔。
一个老人吃过冰棍后,还不忘留下指点,“丫头!你得喊出声来,不然远处的人怎么知道你在这里卖冰棍。”      
话虽如此,可头一声毕竟是很难的,但还是气运丹田喊出了生平第一声叫卖声“冰棍——”这一声好似在干涸的沙漠里看见了清泉,人们纷纷向我涌来,尝到了甜头,便撒开了欢喊着,可越发觉得不过瘾,便装饰了一下我的喊声,“冰棍—冰棍—啦—”。……
晚上拿出日记本,拿着笔笨拙地写道,“今天我终于‘开张’了,我学会喊‘冰棍—冰棍—’还有‘啦—”,我拿着钱对妈妈说,我赚了好多钱,可妈妈说要刨除本钱才算是我赚得钱,我点了点了头说知道了,可却在心理盘算着‘本钱 ’是个什么东西?……”
已是亭亭玉立的我,每每说起小时候的赚钱之道,总会让朋友们大跌眼睛,连连摇头,说怎么也不会把我和小贩联系在一起。走在街上看着行人们手里拿这冰棍,不仅觉得嗓子有些刺痒,想想若是现在喊出一声“冰棍——”来,定会也有许多人涌向我,只不过会将我送去某些地方。
现在的冰棍形式多样,种类繁多,可却好象不能再用冰棍来称呼它们,它们的名字一个比一个复杂,味道却一个不如一个,甜甜的,腻腻的,还有什么夹心的、裹着巧克力皮的、包着蛋卷的……吃起来却不解渴,一种很厌恶的感觉。
一日,拿出冰箱里自带的冰棍模子,对了些淡淡的甜水,插了根筷子进去,将它至如冰箱内,半小时候,我拿着自己的成果,贪婪的舔食着,咬下一口冰碴,霎是凉快,母亲问我这是做什么,我说,这才是正宗的“冰”“棍”。
  2004-7-14 23:17:24
我是猫
注册:2003-8-8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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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洁你好。杂志早已收到,我就不说谢了。我厉害什么,在你这么说的时候,我正在读你在大家上的散文,心说晓洁真厉害。我们想到一起了?呵呵
  2004-7-15 9:06:24
黄玲君
注册:2003-7-5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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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压缩了一下。
在财经的股市版上看能用吗。有些断章取义,不好意思,请猫过目,呵呵
 


                 股民老周


  那天我们几个一起吃饭,菜都上齐老半天了老周还没露脸。来后他一推门就开始道歉,说他得等到股市收盘才敢走开,否则弄不好就会造成好几千的损失。我和老周随意说着闲话,大致了解了他的情况。前些年他跟别人打工,后来又自己开了门头做小买卖。从去年开始生意越来越不好做,老周见状就将门头盘掉,集中起手头五六万块钱的资金炒股票。老周炒股票的方法比较新潮,他不成天泡交易所,而是配上电脑在家里炒。风吹不着雨淋不着,高兴了还不耽误看电视,足不出户,非常方便。话说到这儿,我们自然要问问他的战果如何,这下可正好挠着了他的痒处,他嘿嘿一笑说这两天真不错,每天都有两千多的进项,比做买卖是强。我说每天两千,那一年不就能翻好几番了吗?老周说是呀,我也不敢相信赚钱原来这么容易。真后悔动手晚了,现在都这样,你想股市刚开始那阵子,还不跟低头拣元宝一样?大家一听都来了精神,一致要求老周出点血,老周原则同意,但表示平时没大有功夫,得等到周末,那时股市停盘。
从那以后老周一来就报告大家好消息,很让同事们振奋了一段时间。再后来他来的次数逐渐多了,而一问他行情,又总是摇摇头说大盘不好,老是盘整,因此没钱赚;然后来报社的次数就开始减少,直到有一天我偶尔问起来,大家这才发现他好久没来过了。
    再次碰到老周是我从邮局回来的路上。我到邮局寄稿子,顺便买份《中国证券报》周末版。老周一见我说哎呀我正好有个事情想求你帮忙,随即将我拉到了路边。原来老周炒股票的好日子很短,不久大盘就开始掉头往下。他鼓起勇气屡败屡战,结果却是越忙越赔。以前的利润不仅全部打了水漂,连老本都搭进去了一万多。他一看不是办法,就寻思找个风险小的基金投资。看了半个月,他选准一家基金然后满仓买进,但没想到不久就被摘了牌,让他想跳楼都跳不下去。等啊等啊,等了老长时间,出来通知要重组配股然后除权再上市。配吧实在没钱,不配吧就等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本再被割上一刀。他没办法只好到处借钱。
老周向我开口,要么是他人的确太随意,要么就是他实在走投无路了。不过慢说我手头不方便,即便有钱也不能借给他炒股,这不是帮他而是害他,就象交易所允许的透支一样。老周一听,眼角里微弱的希望之光慢慢熄灭,说没关系没关系,我再想办法吧。刚一扭头要走,他忽然看见了我自行车篓里的报纸,惊奇地问你现在也炒股了?我说不是。老周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说不炒就好,这是个无底洞。我现在见谁都劝他,没陷进去的千万别陷进去,这东西不好玩。
    过了几天,我和一位编辑通电话,一问他现在改编股市版了。我说那你也肯定炒股喽?他说那当然,干这个的再不炒股找找感觉,那工作还怎么干?我说你又炒股又编股市版,对股市肯定很通的,那你说说这股市到底怎么样?怎么大家都说赔钱呢?他说你别听他们瞎吆喝,赔了钱嚷嚷,真正赚了钱就不告诉你了。不过无论是赔是赚,炒股票都满好玩的。不信你自己试试好啦。我心说要试还是你试吧。
    老周又很久没露面了。

266300       山东胶州市福州南路92号城建局秘书科
  张锐强



  2004-7-15 9:35:43
李存刚
注册:2004-2-25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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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贴一个试试!

《父亲发怒》

李存刚

如果父亲不进城来看我这个他在城里工作的儿子,如果我不让父亲住在我那间屋子里,而是随便把他老人家安排在一个地方,比如旅馆什么的住下,我想我的父亲他就不至于发那么大的火气--在老家,父亲的好脾气可是出了名的,从小到大,父亲从来没对我们发过火。
 
至于为什么发怒,父亲自己是这么说的:“你说说,喜欢擦脂抹粉的人,有几个是好东西?你说说!”父亲的话无意中泄露了天机--他发怒是因为一个女子!父亲的这句话,和他怒目而视的样子,生铁一般烙在我的脑际,每每想起,总烙得我生疼生疼的。
 
那女子我确是认识的,或者更准确说,她是认得我的。

就在我住进那间屋子后不久的一天夜晚,我和往常一样躺在床上专心致志地肯《唐诗三百首》,正读到白居易的《问刘十九》,为其中的“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两句浮想联翩。咚、咚,咚、咚,咚、咚、咚、咚......这时,忽然有人敲门。我赶紧起身打开一看,一位似曾相识的年轻女孩穿着一身时髦的长裙站在门口,冲我微微地笑着。没等我回过神来,开口便问:“可以进来吗?”我木讷地侧了一下身,反身把门带上。就在那短短的几秒钟时间,我在脑子里放电影似的将我可能认识的年轻女性飞快地过了一遍,没有发现一丝与女孩有关的印记。好不容易我才想起,我确是与女孩有过一面之交的。那是在单位里最紧张最繁忙的一个工作日,女孩来办事,点名要我接待她。想到这里,我惶惶地坐下来。又一次,女孩没等我开口便说:“我知道你姓李,我姓羊。”女孩说着,用她那双大大的眼睛静静地盯着我,我只是不住地点头,像一具活生生的木偶。

那天晚上,父亲刚刚睡下,便听到有人在敲门--按照父亲多年养成的习惯,每天临睡之前,他总要先收拾好牲口,关好门窗,一切都停当之后才上床。可我的房门后面没有门栓,锁也早已经被无孔不入的小偷给撬了。没办法,父亲便用他带来的那根拄路拐把门撑住,就像在家里撑老屋那扇吱呀作响的大门--听到敲门声,父亲以为是耗子在活动,便没去管它,但那声响却越来越大,一直很固执地响着,父亲只得打开床头的台灯弄个究竟。确定是有人在敲门后,父亲便披衣下床,取下拄路拐。还没等父亲看清楚,只听见“啊--”一声尖叫,把父亲吓了一个趔趄。旋即响起一阵响亮的高跟鞋声,一个身影迅速消失在走廊尽头的黑影里,留下一股扑鼻的香水味在空气了弥漫......父亲嘴里嘟哝了一句:黑灯瞎火的,搞啥子明堂?然后撑上门,重又躺下。可整整一夜,父亲再也没合上眼。

第二天一大早,我是在同事家温暖的被窝里在父亲的大叫声中被同事叫醒的。同事一边推我,一边急急忙忙的对我说:嗨,外面有个脏兮兮的老头儿在喊你!我赶紧一骨碌爬起来,朝窗外一看,天,是我的父亲!

听到我的回答和我急急忙忙下楼的脚步声,父亲便停止了叫喊,就着路边的花台蹲下,吧嗒吧嗒地抽他的叶子烟。远远的,就有一股呛人的烟味扑面而来。

“你给我说说,你在这里到底干了些什么?”我刚走近,嘴里叫了声“爸,你--”,后面的“怎么了”还没说出口,便被父亲有些哽咽的声音堵了回去。我抬眼望着父亲那布满血丝的有些潮湿的双眼,一时间,无言以对。   

我得承认,刚才还大声喊我乳名的父亲突然用这么小的声音和我说话,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更出乎我意料的是,见我没有说话(其实我有许多话想说,我只是被父亲的神情吓坏了),父亲也便兀地沉默了,但这沉默更让我觉出父亲的不快和愤怒;在这份沉默里,我悻悻的低下了头。

“你说说,喜欢擦脂抹粉的人,有几个是好东西?你说说!”不知过了多久,父亲突然腾一下站起身,扔下这么一句话,拄着拄路拐,一瘸一拐地走了。

泪,刹那间,无声地爬满脸颊。

625500
四川省天全县中医院
本名:李纯刚
  2004-7-15 10:02:57
张秀云
注册:2004-6-28 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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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一天没来,秀秀的瓜园里热闹着哩,有两只瓜公然互相调戏,还有个明目张胆来偷瓜的,可要交地头税的呀!
我把猫的这篇<送行的父亲>拿去,下期用,我的栏目更适合类似于“百姓故事”的文章。
小马哥的文章写得是没说的,只是写的是秋天的事情,要是夏天的就好了,秀秀只好忍痛割爱,或者留待秋天再用吧。
其它哥哥姐姐们别灰心,以后还早,欢迎大家继续支持。还有偷瓜的宝贝黄黄,也欢迎你继续窃取。
  2004-7-15 15:11:15
宋晓杰
注册:2003-7-27 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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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满强的刊物今天已寄出,望查收。
锐强好!我今年到目前为止,才写三四篇散文,其中两个长的发了(均有万字,这是我从未涉及过的长度),一个是大散文上贴的《火车,奔跑的火车》发在《岁月》上。另一个就是《大家》上你看到的《从一而终的河流》,除此之外就忙些没用的事了。混日子吧。反倒是我看到大家的东西多些。向你们学习!(不过,你把我的名字写错了)
  2004-7-15 16:24:07
李满强
注册:2003-7-5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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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晓杰
  2004-7-15 16:52:22
李满强
注册:2003-7-5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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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 烟
                          甘肃  李满强
   陇东老家的人把抽烟不叫抽烟,叫吃烟。
   茶余饭后,盘腿坐在自己的土炕边上,一只手下去,从烟匣子里摸上一把汉烟叶子,慢慢地往烟锅里撮。等揉瓷实了,方才凑在火盆或者灯盏跟前对火,既而仰面,悠悠间,呼出一口烟来。仿佛完成了一个神圣的仪式一般。
或者是在地间干活,累了,上面的一个便到地埂边上,喊一声岁娃或者够蛋子他爸:上来吃烟来。下面的那个应了声,随手撂下手里的活计。抓住冰草攀将上来,在地头蹴了。这个说,你尝我的,那个说,你的太绵了,不过瘾。我的烟叶子劲大着哩。两人便各自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烟袋和纸来,卷了吃。边吃边唠叨起今年的雨水,庄稼的长势,抑或是村子的家长道短。这时候吃烟便是一种休息的方式,是一种交流的手段了。
  这是乡间老农的正宗吃法。
  在我幼年时期的印象里,吃烟是一等一的享受。就连看老人吃烟,也是很受用的事情。因了这个缘故,我对吃烟一直心怀向往。
  小孩子是有着极强的模仿心理的。8岁那年,乘父亲不在,我卷了一根旱烟,躲在老屋的角落里,也学着父亲的样子吃,浓烈的烟味呛得我眼泪直流,根本没有尝到看父亲他们吃烟的那种美好的感觉。更要命的是由于不小心,火星掉在了衣服上,烧了一个洞,被父亲发现了。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用巴掌来教训我,而是用旧报纸卷了一根比大拇指还粗的烟说:你爱吃,就把这根吃了!我在父亲又是威严又是怂恿的眼神中接过烟,父亲为我点火,我吃。一根烟没有吃到一半,我就眼冒金花,晕晕忽忽,什么也不知道了。后来母亲告诉我,是她用浆水把我灌醒的——我被烟吃醉了。从此我便再也不动父亲的旱烟了,就连闻着旱烟味道都反胃。我的第一次吃烟的尝试就这么悲壮地告一段落。
  真正意义上的吃烟是从高三开始的。中学时期,由于喜欢写作,导致偏科,我两次尝到了落榜的滋味。第二次高考失利以后,感觉到羞于见母校的老师朋友,我就躲到一所乡下中学里复读。是秋天,我在租来的简易民房里埋头啃那些令人又爱又憎的X、Y、Z。陪伴我的,只有孤独和压抑。就在那时候,我发现吃烟是一种很有效的抒情和排遣寂寞的方式。看着指间的烟慢慢的边为灰烬,我似乎在冥冥中感觉到了时光在指间流逝的声音。
  参加工作以后,从事的职业也是与自己喜欢的文字密切相关的,吃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我曾经细称烟是我的第十一根手指。妻子是医院的护士,曾一度反对我吃烟,她拿出书本上所有关于吃烟有害健康的知识来劝我戒烟,甚至拿出杀手锏——以拒绝和我接吻来威胁。但是后来发现烟已经渗入我的日常细节里,就再也不坚持自己的想法了。每每在外面奔波累了,在书桌前坐下来,一杯茶,一根烟,一本书,成了我最大的享受。回家看望父母的时候,我总要带上几条烟给父亲。俗话说:多年父子成兄弟,吃过饭,给父亲发上一根,自己点上一根,面对面地坐下来,父亲说起村子里的新鲜事情,我给他讲工作上的事情或者外面的见闻来,倒是别有一番情趣了。
   曾经听到过许许多多关于烟的故事,最美好的说法是烟是女人变的,你前世欠了某个女人的情,她今生就变成烟来,让你把她一直叼在嘴上。我喜欢这个说法,但是有时候想,那么女人吃的烟呢?是不是就是男人变的?这么想的时候,我就又点上一根烟,在手边的纸上随意的写下一些什么来。于是就有了你们看到的这篇有关烟的文字,或许,某个也喜欢吃烟的编辑会看上它,然后,我就准备用换来的稿费再买一些烟吃也未可知。
  嘿嘿。
743400  甘肃静宁县委宣传部  李满强  13830302886
  2004-7-15 16:5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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