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意思
越堆越厚　像大学的历史书。
也不留北风　
不吹动田野
不像某一页突然翻起来

直到只有沉默
直到
全部变成白色
像你在山巅看到的国家

开春
就让它们全部化掉

　　　　2004.4.18
　　　　2004.5.11

擦洗

这只陈年的口杯
多少次　
我小心擦洗

借助你的目光
在漱洗台上
它闪亮

夜晚　它变成一张
卫生纸

多少次  有人担心
它掉进马桶 
再不能捞起来

　　　2004.4.13

在烟雾中

在烟雾中　
鼓着眼睛认路――
迷茫散尽　
道路重新析出

被迷茫浸洗
或者中毒　
呛出咳嗽
你学会
付出几粒难受的泪珠

空空的烟盒
里面总能掏出
吞云吐雾　
镇定自若的面孔　

不是因为近视的深度
而是你已习惯
呵口热气
镜片上反复擦净那层薄雾
　　　　
            2004.4.16
　　　　2004.5.11

火焰

木炭的血
突然怒放
让夜有了中心　
　
森林和狼向四面
散开
鼓声中男人和女人
围拢来　

           2004.3.3
           5.9

做梦

几朵红花　暗暗把我盖着。
梦出去了　
它用我的脸作表情
用二两虚无的力气
把走廊的灯打开　
用我的手拿想要的东西
把我的目光拿上阳台。
事实上　我的脸空着
目光闲着未醒　家里的好东西
一样没少，我在揉皱的被子下
照旧被红花盖着。
奇怪的是　它并没有回来
不知去了何处

　　　　2004.4.17
　　　　2004.5.9

对你说话

说河流　一边涌动一边
结冰　有人沉溺　
有人打滑摔跟头　

说谁病了　谁还健康
有人蹲在病房门口
焦急地等待吊针打完

我的嘴唇张开
吐出鱼群和海洋
你看见唾沫
像一串呼吸的气泡

　　　　2004.4.17

在微风面前

在微风面前　我是一块站立的玻璃　
微弱反光
让你的注视有一小会儿晕眩

而风的力量
让我微微倾斜　　
峡谷和峰峦
仿佛薄薄的一层
向玻璃中弯曲

在这里停留
你拢拢头发　
目光明亮。你看着我。　
大地安静　峰峦起伏
在吹动的风中

            2004.3.25

造船的人

他用水声造船
用我体内的水声。
他造出船的大浪
造出船头的风

造出我的渴望
造出我的梦想
造出一间船舱
刚好把它们装下

他造出礁石
造出了小岛
造出了海鸥和迷雾。
他一直造不出彼岸

           2004.3.17

暖光

夕阳――
窗玻璃红色的反光
燃起内心安静的火苗

凌晨三点
它来看我　
在窗玻璃上结了霜

　　　　2004.4.18

疲倦

我是疲倦的　在口香糖上
不愿意吐出来。
我已经淡而无味
这杯茶　早该倒了。
你看着我　眼睛中新鲜的花朵
被我瞌睡的目光　萎蔫掉

沙发上凹陷的坑
继续着它的迷恋
　　　　
          2004.4.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