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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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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随笔:生活,诗歌,潜隐,出路,吧--我采访过的诗人们

生活,诗歌,潜隐,出路,吧

诗歌随笔  

 

他们站在石头上,说过一些话

海风很大,遮盖了模棱两可的蜚言

一只海鸥正好经过,为孩子们觅食

他们对望,然后无法理解彼此

过了几年,潮涨,淹没了礁石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那只海鸥也已死去,孩子们飞来飞去

人们变老,看望世界的眼神如此浑浊

 

——刀刀 《潮汕警报》

 

 

电话里,我对母亲说,机票买好了。距离2003年除夕还有60多个小时的时候,我回到我的第二个家,洛阳,我很难称之为故乡的地方,确切地说,我像很多受了西方思想艺术大师影响的年轻人一样,到目前为止一直都在寻觅家园故土,这种可笑的行径估计会耗费更多的青春年华,或者一生。我把从南方带回来的大桔子、凉果等特产一一掏出来,放在几上,母亲在厨房里丁丁当当地问着,要吃些什么;我说随便吃点吧,在郑州转车的时候吃了碗牛肉面,不饿。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摞诗友的来信,诗歌和闲谈;母亲端过来一碗鸡蛋茶,胖了不少啊,你出去的这段时间,有很多投稿的信,你那个什么书还在弄啊,我说是。鸡蛋茶,是我老家西峡特有的招待稀客的传统小食,我在汕头那边继续做着诗歌刊物和电台的诗歌节目。母亲问我,能赚钱吗?诗歌这东西,还是不要涉及钱的好。

 

离我而去的人们,仍在远去,身影模糊 / 在我身边照顾,爱的人,已经萌生亲爱 / 浓稠剧烈,一如血液。长途的跋涉,让我身心疲倦,我躺在床上,看着曾经熟悉得发腻的天花板,窗格子,电脑,血部落诗集,最后的抒情,它们比我在家的时候还要干净,还要显得肃穆。19 岁那年,整整一个秋天和冬季,我坐在这个房间外的阳台上,背单词,短语,窗外黑灰的屋顶一清二楚,有时候有阳光,我就坐在阳光里,有时没有,我在阳光之外,憧憬过,绝望过,我写下的句子显得激烈而沉重;然而,这样的日子就像野草,青青,生长,不用一年的时间,就死,而根深藏不露,等着春天来临。

 

历史的上升螺旋,让我的春天掩藏更深,我写下《与未婚妻书》《凌晨两点》《作为生者》《绝处逢生》《哦,妈妈》《玫瑰被枯萎,我被老》《行走并且保持行走(组诗)》等一系列反映那段心理路程的诗篇;而对于精英意识的早期迷恋,此时已经逐渐在我的生活中淡隐,我更关注我、我周围的人们,发生在我身上、我周围人们身上的事情,那些有着人性光辉的细节片断,我在汕头一家广告公司的电脑前面,陆续写出《命运交叉的秋夜》《藏珠》《出路。家园(组诗)》《为何眼泪破了》。我在接受电台首次直播采访时的那种对下半身、口水、废话诗歌流派的痛斥也开始逐渐接受,但我的接受并非认可,我只是感到那些词汇、物体、器官、动作是多么无辜,作为诗人,我对一切报有同情。

 

拉家渡在17岁的夏天,坐在家乡的河边,看到曾经带来快乐的渡口被废除;他在“拉家渡”这个地方过完青春期,若干年后,他来到人满为患的都市,仍不时悲悯地想起那些日光耀眼林木葱茏的午后,他用故乡的这个地名作为笔名写下“天堂”,写下“天堂的马匹不远”。起先看到“拉家渡”的名字是在《南方周末》上,他作为编辑,把南方周末的文学版块搞得有声有色,而后在书店的《八二届》红与黑封面上再次看到“拉家渡”,给我的感觉这斯应该是个老头子。04年2月,我有幸约到了他,他发来的资料却赫然写着“70年代出生”“不是作协会员”,他的决绝的姿态和年轻的睿智让我对他的好奇感油然加重了;然而,在第一封E—mail之后有一个月的时间,他像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联系到;有一天伊琳收到拉家渡的来信,信中说,你们不是要采访我的吗,怎么那次通信之后这么久没联系?这时我们才知道,我们几次三番的去信他都没有收到,我们还暗地思讨,这家伙可真能装啊,答应人的事儿,怎么可以连个音儿都没了呢。

 

从目前拉家渡的创作类型和作品风格,可以看到他的写作重心的偏移,由早期的浪漫写实主义到如今的后现代写实主义,从前期的对生存状态焦虑过渡到对实事反讽调侃;同时,可看到的诗歌作品名品明显减少,取而代之的是各大报纸杂志的时事专栏和杂文写作,风格诙谐幽默,行文睿智内敛。在节目中我问拉家渡为何会有如此天壤之变,拉家渡平和而淡然地说道,我喜欢做的职业是文化艺术的策划传播,而诗歌是严肃,我只能在烦嚣的生活之余,偶然发见诗意,感到诗神指引,我才会将之讲出。诗人,不是职业。而生活本身的日趋安逸,我已经进入生活,生活就是诗歌的句读、现场,生活就如诗歌般绚烂而真实。

 

我再次进入广告业,拿起智慧和笔做起策划创意的工作;每天的生活都很累,大脑总是处于高速运转的状态,晚上回到家里,吃饭,看书,听许魏唱着秋天和夜晚的心情小故事。有时候,吃完饭,躺在沙发上看书一半就睡着了,连梦都没有,只是睡觉。窗外的风透进来,撩动陈旧的布帘,防盗网密密匝匝,把小市民的生活场景切割,分裂,灯光昏黄,一如既往。夜晚深沉,并且一再深下去,安静极了,一些琐碎的句子冒出来,带着桃花源般的胜景,童年般的顽劣,我写下这样的作品《他的冬夜》《深夜里》《那些耳语,那些桥》《静夜所思》《给他们》《路途》,还有《第三人称》;发到出路诗刊的网站上面,得到朋友的褒贬不一,我没有激烈地为自己辩护伸张,我想太阳很大,防晒霜能够阻挡紫外线带来美白,但任何人都不会拒绝光明,而我的诗歌很小,我说出的时候已经丧失诗意的一大半,再经过读者阅读,再经过读者阅读之后的评说,诗意所剩无几。我无需再说。

 

直到前些日子,我把《第三人称》发表出来,铁哥跟贴回复说,这是一个青年诗人的精神生活;我想是这样的,生活如此盲目,黑暗无处不在,通过艺术的手段来表达生存状态时,我无法承受诗歌之轻。必须让事情变得再次艰难。我从木木林那里拿了本中国新诗史的书籍,我感到我和每个人都很近,这个世界只有两种人,死了的和活着的,我们的轨迹大致相同,追求自由,热爱生活。“他们”作为一个同仁诗歌刊物,为中国诗歌贡献了一批作家和诗人,为中国新诗创造出不少的优秀文本,他们的诗歌传统,已经成为基石,影响了越来越多的年轻诗歌写作者。小海作为“他们”的发起人之一,见证了他们的孕育、临盆和成长,在接受我们采访的节目中,小海讲起他们流派的诸多往事,以及自己和诗友喝酒,酒过三巡,击几而歌,又找不到回家的路的轶事。

 

小海讲话语速适中,我却觉得偏慢;在节目一开始,我就劈头盖脸地说,我觉得小海特有大师气质,

说起话来慢条斯理的,不卑不亢,你自己怎么认为?小海听了哈哈直笑,你觉得中国当代诗坛有大师吗?小海说道,从上个世纪80年代起,中国新诗进入一个飞速发展,百花齐放的鼎盛格局,如今的新诗更呈现出多元化,百家争鸣的景象,这其中有和我同时期步入诗坛的,也有晚些的,前两年,我又上了网,看到了很多人在网上发表作品,这么多年来,看了不少作品,喜欢的也不少,但能够称之为大师的人,我想还在塑造进行时;我相信本世纪肯定会有大师出现,这个毫无疑问。在谈到小海诗歌的风格时,我说起了另外一个擅长写村庄的诗人----海子,小海说,我和海子的村庄不是一回事儿,我的村庄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就是那个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农村,几千年来几乎都没有怎么变过的,而他的村庄更多是形而上的,我当时和海子通过几封信,不大记得内容了,也没有更深入的探讨诗歌方面的事情。

 

汕头电台新闻频道每周日晚22点至零点的出路谈诗吧直播节目,都会邀请诗人亲自朗诵自己的得意之作,小海朗诵了他写于20世纪90年代中期的、也是他最为被人称道的代表作《田园》《公渡河》,诗人磁性的声音随着电波传遍整个粤东地区,给每一位热爱诗歌的朋友带来真实的诗人之音。我的星期天比起同龄人来说过得相对充实的多,或者说比上班还要累些;多数时候的周末,我这样度过:早上10点醒来,磨蹭,赖床,或者在床上看书到11点,起床,洗漱,照镜子,穿着内裤走来走去,吃过午饭,摆开桌子,拿出这个礼拜来自各地的诗友发来信件,一封一封地阅读,评价,筛选,抽烟,喝水,看窗台上的仙人球;许多时候,伊琳会来帮助我回复信件,她看得很细,总能看到好的稿件,给与中肯的评价;去年和我、王雅一起主持诗歌节目,现在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参加直播节目,但每期节目的推介诗人、访谈诗人这些琐碎的事情,都还是她在做。我曾经问过她问什么愿意拿出这么多时间来做这些费时耗力的事儿,她笑着说,你不也是,为了出路老是在往里丢钱费时间的,爱就爱了,说那些干嘛,快乐就好啊。

 

和我同居一个城市的潮汕诗人木木林也是个诗歌的信徒,我们接触的时间才一年有余,而且因为他在铁路工作的原因,经常会出车,见面的机会很少,但每次聊得最多的都是关于诗歌和出路;近期我在策划为出路诗人正规出版一本“出路十二诗人作品选读”的诗集,木木林整理出他近来的几个诗歌,我感到兴奋和吃惊。一直以来,木木林的诗歌都是偏向于抒情的,对于叙述的把握总是做得不那么理想,包括他的几个长诗,我也感到他对叙事技巧的力不从心;但他的《时间的沙漏》(长诗)及《作为一个人》《爱情》《陋室铭》等一系列短诗,让我看到了一个年轻诗人走出青春期,大踏步前进的足迹。在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新作时,我马上给予精华,并在线推荐给另一位诗友,甚至想立刻打电话给他,邀他回来喝酒;我相信,很快,木木林将用他的作品向世人昭示他是多么出色!

 

在我和木木林交往的这段时间,他也把出路当成了自己的家,当出路要兴建自己独立的网站时,他从微薄的收入中拿出心意,并说,出路不能倒下,它是一面旗帜啊。2003年11月底,拥有国际域名的“出路网站www.chulu.net”开通,成为又一个全球华语诗人便捷联络交流的平台,也为出路电台约访诗人提供了丰富的资料源;但好事多磨,出路网站在运行过程中,屡屡遇到服务不畅的困扰,而到了04年4月,更是面临空前的灾难,因为空间商服务器遭到攻击,出路网站的所有珍贵资料都不复存在,也让我们几个不懂得网络技术的出路工作人员束手无策,急得团团转;事隔两日,伊琳找了个出路的临时论坛,以方便诗友投稿,同时,我和伊琳断然决定更换服务器,以免日后出路再遭劫难,并嘱咐网络技术人员每星期都要备份网站资料,以防不测。

 

有时候我会为出路松散的局面感到伤心,作为一面诗歌的旗帜,出路需要不断得以润色;作为影响力知名度与日俱增的诗歌刊物媒体,出路需要更多的热心人给予持续的扶持;但目前的状况是,越来越多的老出路的同仁们都由于生活的缘由,关注的频率和幅度却越来越少,作品的质量数量也趋近保守内敛,大家都各自埋头写作,无暇顾及诗坛的流言蜚语。“潜入生活,是进入诗歌的开始”,这是我在采访第三代代表诗人杨黎时说的一句话;杨黎像我们在其他媒体上看到的那样,浑身是刺,是个很有思想主见且不妥协的人,他的“废话”主张的确是给诸多写诗的人洗了次脑。有一些比较年轻的诗歌写作者来信表达了杨黎诗歌观点的诧异和不可理解,我想,大概是杨黎诗歌观点的命名存在一些问题,“废话”这个现有词汇似乎不能容纳和涵盖他的“废话”诗学主张,因此,一切都是现在进行时,都尚需论证考量。

 

女权主义不是新鲜的话题了,但如果在某个领域出来那么一两个出类拔萃的女人,公众还是大多会冠以“女权主义者”的帽子。出路合办电台在采访安琪之前,我的感觉应该是个个性很突出,很特立独行的人,我们从她“任性时期”的《轮回碑》《庞德,或诗的肋骨》《死亡外面》《失语》《反面教材》等作品中即可略知一二;但在直播节目开始前几分钟的首次通话中,我确实打消了上述的念头,我说,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要一直拿着电话到12点,一个小时里千万不要放电话,插播广告的时候也不要,安琪说,我,我有点紧张阿,我的普通话也不大标准;一下子,安琪给我的先前的另类形象不存在了,在我面前的分明是个有点害羞的女孩嘛。安琪是中间代诗人的代表人物之一,而作为女性诗人她又是个女性诗人中的个数,其作品从纯文本的视角来看,丝毫没有传统女诗人的那种娇柔琐碎,而是运用了很多男诗人都难以把控的纷杂庞大的历史生活素材,使其作品呈现出多层面的瑰丽诡异的氛围。安琪说,我现在的写作风格一直都在变,一直都在为寻找更好的表述方法寻找突破口;通过对比,我们可以发现近段时间地安琪诗歌作品都是比较短小的,和早前的长诗巨制大有不同,节目完后的很长时间,有这样一个问题始终在脑海里缭绕,一个女子的孤独的诗歌之路究竟还能够走多久?

 

我想“走多久”的问题对有过十年以上写诗经历的人而言就不是问题,诗歌对于诗人而言,已经成为呼吸血液一样的东西,那么诗歌就是一个诗人身体的一部分,曾经存在,永远存在。出路诗刊第五六期合刊马上就要出版了,我收到很多诗友的来稿,也得到很多有能力朋友的帮助,从而使一本有分量的大视野诗歌民刊的面世显得并非想象中的那么艰难。我感谢诸多读者的支持,感谢汕头人民广播电台王雅女士对出路的宣传,感谢各大书店为出路诗刊的代售提供的方便,感谢装帧设计人员,感谢各个栏目责任编辑的协助编审,当然,我最感谢我自己,我感谢我的热情,希望你们也一样。

 

 

 2004.5

2004-5-13 19:0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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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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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了,这一年你更深沉了.
  2004-5-14 15:44:24
红色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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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一直坚持的
  2004-5-14 17:29:38
爱玲猫
注册:2003-8-22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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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2004-5-15 12:23:07
风度飘飘
注册:2003-11-23 1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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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对于刀刀来说,应该是一个关口!
  2004-5-15 20:4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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