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贝贝来了又走了》
1
天下没有
不散的筵席
魔头贝贝
留下了四个空啤酒瓶
在招待所
悄悄地走了
2
鱼梁洲上
灯火一片
我们扒开
凉凉的沙滩
抓螃蟹
溺水而死的人
没有被发现
骨头
还在沙的下面

3

酒酒酒
我们接着喝酒
我们再喝点酒吧
人啊,我操你妈

4

诸葛亮站在广场的太阳里
孟浩然坐在鱼梁洲的码头上
道安法师在广德寺
魔头贝贝说
就叫我魔头
我的真名很俗气
白也诗无敌
白白的长头发小姐正在洗头店里

5

其实扎啤桶里还有啤酒
我让陆陈蔚骗你说
没有了
这不是我舍不得钱
我是不想让一个中国诗人
在只知道吃吃喝喝的俗人面前
出丑
难堪

6

与北京有关
你一再提到
起诉书
长恨歌
我喜欢
无所事事的下午麦苗青青一片

7

油田上的钢铁油井
是冰冷的钢铁
日夜不停地抽着大地的血
清明节我回老家
路过油田
想到了你
觉得钢铁中还有一片是软的

8

网上的鸟诗人
出名的和不出名的
都他妈的是在自己家的
厕所里
卧室里
没有一个不是无耻的

9

我送你上车
我还有话要说
我想送你本佛经
但车来了
你们钻进了车门
我的摩托车在后面加大油门
还是只看到车的背影

10

魔头贝贝
酒要少喝
酒要少喝
酒要少喝啊
如果写诗痛苦
就不要写了
就只是好好的
活着

《死不瞑目》

都下午五点了
父亲还没有死
弟弟还没有回来
我对父亲说
不要再等了
你还是早点上路吧
弟弟还没有工作
弟弟还没有娶媳妇
父亲听到了弟弟的脚步声
弟弟是跑着进屋的
还没有跪下来
父亲就断气了

《摩托车摔死几个人了》

我骑的是一辆踏板车
后座是没有扶手的
那天我母亲坐在后面
往医院赶，过河时
我的摩托车很听话，一颠
就把她老人家摔死了
我的情人
有一对大奶
上下直颤
常坐在我后面
我的后背上痒痒的厉害
那天我带着她兜风
手就从后背上长了出来
结果我把我的大奶情人
摔死了
现在我车后面天天坐的是我的儿子
儿子只了四十斤
压破了我三个轮胎
第四个轮胎换上没半个月
那一天突然爆裂
儿子就这样被我摔死了
摔死了儿子，我的摩托车后面
空空的
排气管冒着黑烟
跑起来轻松多了

《儿子我想把你卖了》

儿子，我想把你卖了
把你卖了，我就省心了
不用半夜起来给你冲奶
不用操心你上幼儿院尿不尿裤子
不用天天接送你上学
不会在你生病时睡不着觉
不用天天辅导你学语文数学
我可以安心看一会儿电视
和你妈做爱
不再担心把你惊醒
儿子，把你卖了
可以卖一万元钱吧
这比你天天花我的钱
强多了，我一年也挣不了一万元
把你卖了，就不用考虑你
上大学的钱
结婚的钱
生儿子的钱
儿子，你要是觉得
我和你妈妈还值两钱
你也可以先把我们俩
给卖了

《乙肝患者》

酒是不能喝了
这样就又少了一样
解决痛苦的办法
性事
干一回
后悔一回
知道早晚是要死在肝上的
所以对治疗
也就不抱什么希望
药是吃吃停停
过一天
算一天
对那个早晚要来的消息
多少还是有点害怕
所以有时候
想自杀
人活到这份上
父母相继故去后
老婆和孩子
也就不太放在心上
偶尔碰到一两个性情中人
也就不管什么乙肝不乙肝的
先放开了
喝醉一回
再说

《一次拜访》

大雨如注
大雨如瓢泼桶倒
电闪雷鸣
我冒雨从七公里外
跑到你家门前
站在你家门口
看了看你
你真美
我转身又回到大雨中

《羞愧》

小澡堂是个单人间
水龙头对面的墙壁上
有一面大境子
我第一次看见了自己的裸体
我为此羞愧不已
我匆匆洗完
逃离了这间小澡堂

《老婆，我爱你》

我越来越像你的儿子
我越来越想你的妹妹

《布匹街》

布匹街在云集路上
布匹街上卖布的外来户
把煤炉子支在门口
敞着锅用肥肉炒萝卜
布匹街的孩子
在门口方凳上写家庭作业
晚上他们将和爸爸妈妈挤在一张床上
布匹街的床是用钢管架在空中的
布匹街人都有一架小梯子
晚上他们踩着梯子爬上床
也有的床是用布匹卷码成的
布匹卷象个怕冷的女人
抱着膀子卷得紧紧的
早晨布匹的一头从撑杆上垂下来
在春日的阳光下晃荡
只有老主顾才找得到
布匹街上那些隐密的裁缝
去缝制腰身肥大的裤子
阴雨连绵的日子布匹街积了水
一个小女孩
从垫脚的红砖上跳过来
我看见红砖晃荡了一下

《长途汽车站》

一对狗男女
在襄樊长途汽车站门口
拥抱，接吻
男的把女的卷进了怀里
女的姿势后仰
靠在大门玻璃上
他们都要把对方吃进肚子里
拎着大包小包的人
进进出出的步子更快了
这对狗男女吻出的巨大声响
把他们吓着了

《城市里的一块荒地》

城市繁华的商业区
正在拆迁
我偶然发现
有一块荒地
躲藏在商业街的背面

荒地里住着一个乞丐
一只天鹅
还有一对恩爱的金毛狐狸
和她们刚满月的
也是一身金黄色毛皮的
小狐狸

城市里有这么一块荒地
是我一个人的秘密
我不告诉政府
不告诉开发商，不告诉
晚报记者，也不告诉
我的老婆和情人
我想让荒地就这么一直长满蓬蒿
一直荒着

《床》

床上有两床被子
床上睡三个人
我 我老婆 我儿子
我老婆的位置不太固定
有时在我的被窝里
有时在我儿子的被窝里
通常是这样
晚上睡觉时她抱着儿子
早晨醒来时她抱着我
床上有一本小说
床上有打毛线的针
床上有精液
床上有一两根卷曲的毛
床上有卫生纸
床单约每周换一次
如果孩子睡着了
床上会有声音
所有的梦都是在床上做的
这是我们婚后的第二张床
我没有睡过第二个女人
我有时候睡在沙发上

《小区楼下的门》

门里面有自行车
门里面自行车的后座上夹着工作服
门里面也可能是摩托车
门后面有一把打气筒
门里面的煤球整齐地码在墙边
门里面墙上有一棵钉子
有一付球拍挂在钉子上
有的门上有一把锁
有的门上有两把锁
有的门上包有铁皮
有的门是铁做的防盗门
门通常是被主人打开的
在早晨门有时候被小偷打开了
我们从门外向里面看
看见球拍还挂在钉子上

《上班要走的巷子》

有时候我骑摩托车
有时候我骑自行车
有时候我步行
我做了胆切除以后就经常步行
但也骑摩托车
我走的路线
有时是三元路春园路新华路
有时是铁路三院幸福路铁路大院
有时是三元路前进路新华路
我从家到办公室
有时候也打的
打的的时候通常是雨雪天
或者我在深夜回家
有时候是步行累了
坐人力三轮车
有时候只是好玩
有时候也走刚修的新桥
这几条路线上总有很多人走
我走这么久
都没有人认识我
我也不认识他们
有时候我从哪条路走的
我自己也不知道
就走过来了

《我就是一个坏人》

有白头发所以我的大脑坏了
有结石所以我的胆坏了
有痔疮所以我的屁股坏了
有脚气所以我的脚板坏了
有肾炎所以我的腰坏了
阳萎不举
所以
我的鸡巴坏了

有牛皮癣所以我的皮肤坏了
有心脏病所以我的心坏了
有肺炎所以我的肺坏了
有乙肝所以我的肝坏了
血液里含有病毒
所以我的血也坏了

我在汉语里生活了三十几年
从上到下
我就是一个坏人

《门卫李老头》

我们的门卫李老头
是个铁道兵
是个半边户
（他老伴是个没工作的家属）
从我上班那天起
李老头就在给我们当门卫

今年李老头快退休了
他上铁路技校的小儿子
也快毕业
要上班了
同事们都说
李老头的幸福日子不远了
前天李老头的儿子从枝校回家
在火车上打架
被人用刀捅死了

《乌龟脱壳》

我在汉江里
捕到一只乌龟
有脸盆那么大
壳上
布满文字
有如天书
我想把它的壳
脱下来

我用一块石碑
压着老乌龟
压得紧紧的
然后在它后面
放火
烧它的尾巴
烧得它嗷嗷直叫
叫声响彻了
汉江河道
我又在火上浇上汽油
火势越来越猛
只见那只老乌龟
大叫一声
四肢用力
“腾”地一下
就从壳里窜了出来
光着身子
逃奔
一边跑还一边回头
看看那只
巨大的壳

《年终总结》

同志们
在过去的一年
也就是二00二年
我作为一个普通人
主要完成了以下工作

吃饭1095次
睡觉390次
去厕所1825回
接送孩子上学近800趟
与老婆吵架12次
做爱45回
读书23本
上班254天
收入19800元
请客送礼吃饭穿衣养儿子杂七杂八
支出20000元

年终总结时
我看了看上面
也就是我一生中的某一年
总觉得还是缺少了点东西
于是在快到年关时
我又突击写诗21首
然后再到广德寺
参见了主持圣君法师
和我师父谈了一夜
我才心安理得地回来
继续过二00三年

《对一条大腿的爱情》

一条肉感的大腿
美女的大腿
被委弃在
成衣店墙跟
美伦美焕
我把她捡回家
放在床上
夜深人静时
我抚摸这条肉感的
塑料
时装模特的断腿
伤怀不已
大哭一场

《非典时期的爱情》

一对男女
骑着黄色的双人自行车
（也就是那种
一前一后
两副脚踏的自行车）
配合默契
欢快地
从前进路上骑过

这对狗男女
戴着情侣口罩
（和情侣衫一样的东西）
东张西望
一前一后
配合
十分默契
从阳光灿烂的前进路上
招摇过市

《蒲松龄》

我爱狐狸精
我就是
爱
狐狸精

我每晚读书
到深夜
其实是在等
那只迷人的
狐狸精
和对门的那个小女人

《关羽》

关云长
千里送嫂
鸡巴硬了一路
没敢上

这样看来
还是
韦小宝是个英雄
送亲路上
不但睡了公主
还骂皇太后
是个
老婊子

《妓女买煤》

十二月十八日下午
前进路的妓女
六点十五分在店门口喊
“拉煤的，来呀”

三个黑人
停下板车
男人看看自己的女人说：
“我们是卖煤的，一毛八一块”

“你能明天来结帐吗？”
妓女晃晃胸脯
对偷看自己的搬煤男人说
然后收拢起已张开的双腿

女人把孩子从新抱到板车的煤球上坐好
然后盯着妓女替男人回答
“不行！”

孩子从车上看看爸爸
妈妈，又看看
妓女
孩子笑了

《救护车开来又开走了》

救护车鸣叫着
开进了我们的小区
大家都出现在阳台上
救护车旁边
也围了一大群人
我远远地看着
救护车的顶灯
闪了一会儿
它又鸣叫着
开走了

《一只萍果烂掉了》

老婆买了一箱红富士萍果
萍果的颜色青里透红
我们一家三口
每天都要各吃一个

今天中午我去拿苹果时
发现有一只萍果烂掉了

《枇杷树上的枇杷熟了》

公司院子里
有六株枇杷树
枇杷树上的枇杷熟了
黄黄的枇杷
也不落下来
也不落进我们的口中
它们密密麻麻的
把树枝都压弯了
树枝还是比人高
我们还是够不着
我们都觉得这些枇杷熟了
一定很好吃
可是没人去找一架梯子
没人会爬树
没人把镰刀绑在竹竿上
也没人为了吃枇杷
去把枇杷树给砍了
今天中到大雨
我们站在楼上
从窗子里往下看
枇杷树站在雨中
经过雨水的淋洗
枇杷树的树枝
似乎又往上
翘了翘

《三只小鱼》

三只小鱼停在水里
两只小的
并排
一只大点的
有三寸长
离它们远一点
我俯视着
脸盆里的三只小鱼
一动也不动
不呼不吸
也不靠在一起
水是圆形的
因此
对三只小鱼来说
水面是无穷大的
我拍了一下脸盆
小鱼窜动
游了一圈
摆动尾巴
调整姿势
慢慢停好
三只小鱼停的位置
有了变动
脸盆里还有天空的倒影
飘泊的白云
封阳台的窗子
我的眼睛

《树叶吹动着风》

鱼梁洲的下午
几个家庭
几个男女　老人和儿童
在沙滩上堆城堡　画画　放风筝
太阳晃眼
我戴上墨镜
躺在白杨树荫下
白杨树的树叶吹动
沙沙地翻飞
很像鸟
很像蜜蜂
很像灵魂
很像白杨树的树叶
岘山还在襄阳西南
鹅卵石还在汉江河道里
铁路桥上有火车通过
五一节出行的人 多
不知去向
我躺在沙滩上
抓沙子
细沙子慢慢漏空了我的手心

《沙滩上有沙》

几辆卡车在哼哼地运沙
沙真多啊
沙真多啊
沙里有石头
沙里有水
沙里有灰尘
沙里有没有人骨头
不知道
卡车上坡的时候
有些沙又掉在了沙滩上
我听见了它们掉在地上的声音

《小区的后边是油菜地》

我生活的小区
在襄樊的城乡交界处
小区的后边是油菜地
油菜花现在开过了
油菜结子了
葱郁 茂盛
有些油菜承受不了重量
倒在了地上
纠结在一起
几个民工在用红砖砌围墙
又围住了一大片油菜地

《旧货市场》

春园路与三元路的交界处
每天下午五点
到六点钟
会有一个旧货市场
板车上堆些旧门窗
旧家电
旧自行车
交易的人穿的都不怎么样

我每天下班从那里路过
看到这些灰头土脸的人
在讨价还价
六点钟一过
这个旧货市场
就自动消失了

《这一串钥匙》

这一串钥匙
其中的一枚
能打开办公室
我一周在办公室里枯坐五天
和坐牢没什么区别
这一串钥匙
其中的一枚
能打开家门
如果我回家晚了
老婆总是为我打开楼道的灯
躺在床上织毛线　等我
这一串钥匙
其中的一枚
年长日久了
我也不记得它是开哪把锁的了
我之所以还没有丢掉它
是因为我把它忘了
这一串钥匙
都挂在我的裤腰上
拍打着我的屁股
有时候它们会发出轻响
听起来也很好听

《恐怖无处不在》

深夜回家
从春园东路下来
要经过一段土路
土路坑坑洼洼
没有路灯
我骑着摩托车
打开大灯
光柱上下摇晃
周围一片漆黑
眼前倏然一闪
象是一条狗
也象是一条人影
四周深不可测
我加快了速度
我的摩托车
这时却熄火了
我只好停下来
面对这种现实
几分钟后
我终于又发动了它
从土路上跑出来
小区的路灯通明
我一眨眼
恍惚还感觉身后
有个黑影

《胡子》

早晨我准备刮胡子
找不到剃须刀了
我就找剪子

剪子找不到
我转而找老婆的眉毛夹子
拔

夹子也找不到
我急不可奈地
找我的打火机

打火机也不见了
他妈的
我就不信,摆不平别的
我还搞不掂自己的几根胡子?

我几步冲进楼下超市
买了一把一百五十瓦的
电烙铁

《后事记》

1、死亡

李建设是我的同事
昨天晚上八点
他死了
享年五十二岁

前两天我去看他
他还说出院后
要再治治
又发炎了的前列腺
我不能确定
他知不知道
自己是肺癌

2、化妆

给李建设洗了脸
洗了身子
洗了屁股、手和脚
然后
我们找来化妆师
给李建设穿寿衣
化妆

道教说
人死后有三个魂
一魂投胎二魂游
三魂在旁边守尸首
我不知道
李建设是否在看着我们
忙忙碌碌
打扮他上路
对把他的脸涂的粉红鲜活
他是否还满意？

3、守灵

公司里作了安排
我第二夜去守灵

有三桌在打麻将
一桌在斗地主
火纸灰在哀乐里
飘到了赌博人的头上

我不会打牌
就在李建设棺材左边
放花圈的长条椅上
躺着睡觉
但是睡的不安稳
从吵闹的打牌声中
隐约听见
有女人还在哭泣

4、去火葬场

早晨五点
我们去火葬场
城市里静悄悄的
我们的车队
静悄悄的向火葬场开去
是不是有人
听见了我们的鞭炮声
我们不知道
是否吵醒了
还在熟睡的人们

5、最后一声“爸爸”

我们把李建设抬到了进火葬炉的小车上
火葬场的工作人员说
亲人来见最后一面吧

这时候
李建设的胳膊
从盖着他尸体的被子里
滑了出来
我觉得
他是故意
把手露出来
和大家告别的
但没人去握他的手
我用戴手套的手
将他的胳膊放了回去

李建设17岁的独生女儿
掀开李建设脸上的盖纸
叫
"爸爸......."
只一声
就让我们在场的所有人
都落下泪来

6、回家

李建设老家在随州
他的兄弟提出
叶落归根
不能让他一个人，孤伶伶地
留在襄樊
要把他送到老家去

我很理解他的要求
我要是死了
我也要埋回
我出生的村子
我对我工作一生的城市
是没有归属感的

7、在路上

天还没亮
我们的车队就从襄樊出发
去随州

拉李建设的灵车上
坐着他的哥哥
女儿和妻子

我们一路上
放着鞭炮
丢下纸钱

放鞭是为让李建设认路
丢钱是为了
让李建设一路平安

天亮了
路上的小镇
开始了早市
人们停下手上的交易和冒着热气的油条
目送我们的车队
从他们的小镇上经过

鞭炮声音冷冷清清
大地传回了
鞭炮的回声
路上，我们还看见几座新坟
和旧坟
慨叹了一回
人生没什么意思啊

8、上山

李建设老家在农村
到随州我才知道
白云山公墓
离他出生的村子还有二十多公里
我在想
李建设是不是乐意
离这么远呢
但已经安排好了
由不得他了
我们把他拉上了山

9、下葬

一排排排排排排排排
一排排排排排排排排
一排排排排排排排排
冰冷的石墓

李建设的女儿和妻子
抱着骨灰盒
哭

封墓板的老人说
别把泪滴到了骨火盒上
那样的话
以后，你们就
再也梦不到他了

李建设在公司里职位比我大
他的墓
不足四个平方
比我参观过的所有古墓都小
我看看白云山公墓的风水
不由得
叹了口气

李建设的哥哥
把四个金元宝、一支笔
和一副麻将
放在了李建设的身边
然后
鞭炮响了
那个老人盖上墓板
开始封墓

10、祭奠

一块肥肉一碗米饭三个苹果
两枝蜡后面是
三柱香
三杯酒

李建设的妻子哭着数落
李建设生前
不爱呆在家里

李建设的女儿
在墓前长跪不起
泪流满面

我们作为李建设的同事
向他三鞠躬

鞭炮一直在鸣响
最后他们又放起了礼炮
天有些阴
看不见礼花
只听见雷一样的声音
在山谷轰响

11、空车

我们又看了一眼李建设的墓
然后下山

来时
李建设的骨灰在车上
我们没觉得什么
可往回赶时
我们都觉得
我们的车一下子空了

12、喝酒

从随州往襄樊
有三个小时车程
到厉山时
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我们有些饿
就在常乐酒店
点了鱼头火锅、腊肠、酸菜肉丝、鸡块、千张豆腐和野菜
然后
开始喝酒

你劝我一杯
我敬你一杯
不一会儿
五个人全都喝得
不醒人事

13、做爱

我回到家
第一件事
就是和老婆做爱

然后
打电话给情人，让她到酒店
做爱

然后
我又到前进路
找了三个妓女
做爱

然后
我找能搞到手的
所有女人
就只一件事
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