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亚东的诗0
婚礼
1
那天并没有下雪,紫色的遗木
听见云雀的合唱.这一切都似乎
是一种暗示.山里有风
裹紧抛锚的拖拉机
"日子总是有点冷"你说
像一个穷人重新得到了贫穷
我们被什么阻隔,头顶的红布
终究会腐烂.是漫长的十年
或短暂的一生.人们走来走去
他们有着和我们不相干的双脚
他们空洞得可以容纳一群逃难的野兽
干草在半坡融化,变成水
或别的什么,但并不流淌
2
要淌过一条结冰的小河
这比一堵墙更让人惊悚,两只蝌蚪
早已停止了游动.他们
也有疲倦的时候.似乎多年
它们没有修炼成化石或是别的什么
朴素的纪念只是当初
深情的一吻
如同两个相爱的人,不可能
在同一天离去,不可能在两个掌心
雕刻同一片天空.
距离我的村庄还有多远,我已回忆不起
而今天的路程足够我们奔波一生
3
我们只会叫喊的身体已经疲倦
我想你也是.也许肉体,四肢,欢叫
仅仅是一种摆设,一种结合
必然伴随着另一种逃亡.
你的发梢上还停泊着谁的眼泪
现在已经是一块冰
或一把刀无奈的反光
难道我们不是彼此一种摆设
相对我们身体里藏匿的甬道
早已和自己分道扬镳
我赞赏单纯的欲望,转身,合谋
一次没有目的的逃亡
4
在外人看来,这可能是一场婚礼
抛锚,烧荒,只是许多意外中的一次
叶已落尽,谁收留了最后一祯
苍白的照片,慌乱的婚纱
也许只是一次奢侈的消费
半路上的人在追赶队伍
是漂浮的云带动了停滞的荒野
我们即将被离弃,消失在
自己的记忆中,迷路的人
再也不能把我们找到,尽管
他的手里握紧了一根乌鸦的羽毛
5
似乎听见孩子的哀叹,又像一个'
流浪的老人.黑暗是最后的美
黑暗的时候我们告别捎带着祝福
人们早已离去,空洞的恍若树木
被自己的洪水轻易地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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