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者有其房》

第一类拥有高楼的人们

在于失去农田、果园

第二类失去农田、果园的人们

抛弃故土成了他们追求幸福

富裕的生活而不得不为之的举措

他们到第一类人居住的地方，租住房

第三类人生来就没有田地

避开所有否定需要的前提

避开乞讨者、二奶，以及名贵轿车的光芒

我继续写下乡村、城市。就像我为自己

预备的两道菜：一道似乎酱油放多了；

一道有点夹生。我看了看天色——

多希望广阔的河面上烟波浩荡

河面上零零散散漂浮着垃圾

河岸上一株栀子像喷洒过白色涂料不久

它的种植者，是第一类失去田地的人

我现在的房东。

再往前，就是车站。用不了多久

那块地皮就能为你端出一道铁板烧

其中的一些味道，它们夜晚睡在农民房

每天按时赶往写字楼

而在这之前，我必须把一天的菜先准备好

我已经一宿不眠，不能连白天

也糟蹋掉。我拿起的剃须刀——

多么的像一支桨。这使我对镜中的人

无比敬畏。敬畏

最近似乎发生得比较频繁。

清晨五点，楼道里传来

类似于脚步的声响，约莫半个小时，不上

也不下，却在我一激灵回神的瞬间

消失。我才来这座城市住不到三年，却仿佛

已经沧桑了大半生；对于那神秘的声响

我始终鼓不起勇气把门推开，我担心

那会是一个胖乎乎的美丽病女人

担心我的问候，一失口就成了“保重”。

而在下一个夜晚到来之前

我必须预备点什么。几颗安定剂？

一个录音机？一双手套？

那些童话般，一直朝大海翱翔的河流

我是别指望能完全控制得住

我不止一次抓住她的手，喝得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