胚根，在地层里面是以泥土的方式伸展

但还是根，根须从中间位置分裂，簇生

中间位置是一个不容易被触摸到的维度

维系于一段特定的繁殖增生系统

中间位置不是平均，不是求和

是胚根加速的地方，也不是惯性

胚根从中间位置获得一个加速度，突破或者进攻

而系统一直在繁殖增生，网状纤维结构

一环套一环，有时候是一座铁制的迷宫

一堵墙叠着另一堵墙，悬念迭起

上，中，下，中，左，中，右，中，前，中，后

上中上中下中下，中，左中左中右中右，中，前中前中后中后

或者说，中间位置永远处在一个游动的状态

那么它就是一条漂泊不定的流动曲线

分子链，电子场，离子池，粒子海....

胚根的另一种生长方式是树和树枝

树叶是一柄冠状的伞，保护或者遮掩

树和树枝沿着阳光和空气的方式伸展

但还是树和树枝，空气是虚空

越往上越虚空，空旷，旷无，无穷无尽

逃亡和断裂的路线，最高点是太阳

太阳是一个虚空的圆或者有限的点，空气的汇合处

树木在那里阵亡或者聚合，离心率，不可逃逸的有限体

太阳以外是一团螺旋形的蓝海藻

如果外延足够辽阔，就按照孢子的方式分裂生长

或者火山尘埃扩张的方式，椭圆形地盘，环行山脉

内核够严密的话，它就是块茎或者页岩，火山

一行盖着一行，一层叠着一层，一页覆着一页

结成联盟，听到原初意义簌簌作响

一和多，多和一，一生多，多返一

缩小或者放大，蕨类植物，蛋白质，碳水化合物

一滴水或者一片海，一个天空，一握泥土，一群人

蒲公英的种子，播撒场

根状系统也可以从侧面获得一个侧象

影象，影子，光影或者幻影

那就不是中间位置，向上或者朝下，朝前或者往后

而是可以跳跃，远远欣赏或者观看

光线变换不定，品味或者咂摸

就像看一场露天电影

或者听一片涨潮时候的树林

海水漫过了山头

被静止无限放大

                                                                             2002年7月于北京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