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

从中寻觅着翻云吐雾
用带有符咒的火焰点燃烟头
这是点燃有限的年轮
恰巧缕缕烟丝弥漫上空，轻柔娇艳
仿似要焚化气流，而极其微弱
我，每当吸进一口，烟头便迅速燃烧
烟灰软化地坠落，掉至柏油路上，无声无息
丹田收腹，烟味在咙喉游窜
再深深从鼻孔，嘴中吐纳，成直线快如蛇
捕捉快意
享受脑部进入高潮状态
烟的形状随口形变化着
一圈圈圆环，住眼眸聚焦地回忆
影子在淡烟里清晰可见
却又陌生，相隔一光年之远
一阵轻风，吹散了占卜宿辰的梦魔
拉近了一光年与我之间的差距

你什么都有无言，却隐语面对着大海咏颂
让潜伏的似水流光在夜色投足下
波粼起伏，向往着彼岸流淌
并一次次从港湾汇入
渗透其它河流
烟火就在梦河中簧火四起
随水作波度游曳
两者在运动，又不乏其宁静

烟在火点中退缩，仍不时深吸一口
加剧它的短暂，是属于男者的兴奋剂
两者又息息相连，多与少，成反比例
最后，扔掉烟尾，丢弃在角落
或者说：丢弃在墓冢前
随它燃尽最后一缕火光
却又预见下次点烟的动作
熟练，然而手指比以往迟钝
烟草盲目随从地散失

     耳朵

倾听来自世界的假象
掩耳盗铃，却直击心扉
一秒的摆动，退守到记忆积瓒
形成时间链，环环相扣
或者是，秒秒推进
喧闹从空气中过滤，刺激薄弱的耳膜
也许可以选择不愿听，也可以遗忘
但尽头的重压会游戈而来
掳住繁变的生活
周围的声音不断重复
却仍然等待花瓣奏响
进入你的善变世界

      海滨

引向异方的汪海
一泊流连春容的湖水
那是儿时虔纯的泪水
湿润手心
回味着，守望一片燥动的绿洲

卷风

从内部的中心力度来催毁
借助庞大弹性吸噬企及的物体
一种黑色幽灵狂肆席卷着沙尘
它来自我瞳孔的膨胀
容纳并催毁

     一种回忆

一

我看不清秋天明媚的阳光
而它,在背后的镜子里窥探我
让我遗失鞋印的轨迹

二

天空隐语对我说:
阳光就是我母亲
从我诞生起就凝视我
又似乎彼此陌生
它如一道墙,她在另一方
我却在这方欲穿透而过

三

落叶刮伤了我的脸
还是我的脸在回忆的装载中成为落叶

四

鹆子在飞扑,盘桓
以凌驾乾坤的速度化成一道绚丽彩虹
进入盲人的眼眸
来透彻太阳的结构

五

给我黑暗,就给我回忆的翅膀
好让我在往事的河流中游曳
并沉溺湖底而得到永生

     雨

弓矢般斜度滑翔
坠落水面形成水泡
里面包裹了一种消逊的短暂
企望在下次水滴进化 并延续
而我的身躯就在这雨水的冲刷中消融
是的 美丽的符咒催眠
柔性 并且带有死兆

火

盗取一种炽热的能量,来蒸发躯壳的血液
借助风势,割据亚麻布的幽魂
黑暗仪式的葬礼
火炬,照透葬台
骨骼标本在巫师催化下,旋转跳舞
给我一把刀,就会在盲目的游戏中自刽
火,成了我走向幻灭的导火线
它,是操纵傀儡的神祈

火的高温蒸发了水,还是水浇灭了火的蛇口
相克相生
或者火就是我祖先
诞生了我,最后又把我猝灭
火是太阳,具有自毁式
阿尔凡高、海子、是你、继而是我
都属于火的一部分
中心内部的膨胀爆发
漫延至极限便归于土

火，架构成我的身躯
能从火中隐约预卜变幻的血液流淌
顺流或逆流
假如火成为眼睛
那它，在空间上是静止的
又假如眼睛闪烁一种火光
那它，在物理上是定性的

给我一把火
通向乾坤的无形俯仰
精气的燥动摇摆
前后变奏着左右
强弱卷舒着
出自于火的浑沌

        2004/6/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