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海有关》

"啊，大海，你真他妈的大"
老贾忍不住喊了一声
下午，在夏家河子的海滨浴场
我，还有老贾，小胡
三个男人躺在沙滩上
因为公派学习
这三条生活在内陆的咸鱼
聚到一块儿
第一次好奇看到了这片辽阔的水域

"啊，黄河，你真他妈的黄"
小胡接了一句
这条咸鱼出生在陕西
在车上他曾不停谈到他们的米脂婆姨
眉色飞舞，带着羊肉的膻
"轮你了、老郭"
两条咸鱼冲我喊
我想了想
只好说"啊，长江，你真他妈的长"

三条咸鱼终于忍不住笑的滚翻到一起
快活的泪花儿在眼眶里打转
那天下午共消耗
六瓶啤酒，一盒香烟
还有一个十斤多的西瓜

没有捡到想像中的贝壳
没有见到想像中的招潮蟹
浴场人乱如麻
太多的人头聚在一起
太多的太阳伞挨在一起
太多白花花的身体晾在哪里如同鱼的白肚
也没有看见到想像中的美人鱼
从深海中走来
她潮湿的腿间带着发光的蓝藻
或者甚至也没有大白鲨忽然冲上海滩
引起尖叫

晚上回来
挑灯打牌，接着喝啤酒
输了钻桌子
在床上翻两个跟头可代替钻一次桌子
十二点
终于熬不住了
老贾投降推牌说不打了
洗嗽一分钟
放了小便，毕
三条咸鱼渐入梦境

夜完全黑了下来
再没有什么响动
所有的声音都静下来了
什么也看不见
只有大海在远处的黑暗中缓缓转动
那旋转的海盆
永远在深处向外抛射出看不见的海藻，招潮蟹
想像中的美人鱼
和一只尖叫的大白鲨。。。

《栏外》

她从正午的沉睡中似乎醒来
甚至还带着睡眠的温度
她反复用火热颊一再去亲吻那梦中的白色大理石面孔
但走到那白色的栏边终于停了下来

多少年年代过去
像多少个眼前的的这个下午
她再一次终于止步于栏旁
是谁让她停步却不可而知

她抚摸着自己青草味的身子
又一次终于没有说出些什么
在长久的注视之后
她只是在栏内安心享用她自己那甜蜜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