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构的乞利马扎罗》
《虚构的乞利马扎罗》
非洲的土路在地图的下角,
掀起尘烟。沙松鸡肮脏的手臂,
垂在羚羊的出生之地。
狩猎与旅行,饮酒与做爱。
仆人摸摸嘴唇,
每小时出现半个微笑,
长颈鹿开始钓鱼。
鲜艳的嘴唇绕过田野和
灌木丛林。知道她为什么
站在那儿?不是犹疑,把石头化成流水
就必须和一个内心尊重的人活在一起。
乞利马扎罗,
每隔十分钟下一场雪。
出售旧生活的残余,吃下新生命的火腿。
飞机总是要来的。
螺旋桨褪色,强烈的对世俗吸引力的厌恶,
旋起大片灰尘。
丛林里走动着野羊
和鬣狗的呼吸。
哈里。触摸的手指,
遮覆在天边的胡须,钟声在书目里沉寂。
有剥啄声自远处传来,
灰色的帐篷
活着和爱着住在一起。
哈里再次睡去,不是靠在海伦的胸前。
猎枪烧毁,
汽车的弹簧座位硬如墓碑。
海伦坐在帆布椅里。
他再次睡去,牙齿熄灭了颤抖的发动机。
鱼竿垂下,
无数的鱼从他的身下
湿漉漉钻入水里。
“在天空之上是我的葬礼。”
她啜泣,大象的牙齿
埋进河底。
他独自飞走。手里没有握着石头,
没有发着光。他飞走了,
她眺望灌木丛的边缘,
桉树、雪地、沙松鸡。
夭折了的从指缝漏掉。
今夜没有雨
原始森林一大片蓊郁。
往事是辆休假的火车。
扔出窗口的睡衣像奥地利的大鸟,
灰,而且柔软如水。
住过几个冬天,才能记起那个卖狐狸的人?
她嘴上叼着樱桃
在阿尔卑斯山滑雪。
仅三个弯滑,她就从果园里掉进旅馆。
灯光从屋子里射出来,
照在滑溜溜的鸵鸟身上。
她踢掉鞋子,在屋子里
拉着手风琴。而他在天上飞。
“只要是你喜欢干的,
我也干过。”他一身旧痛,
她爱的是她认可的男人。
内心的脂肪总是养肥了幸福。
羚羊扬着鼻子嗅着空气。
他飞走了,乘着飞机或者鬣狗的胡须。
太阳照常升起。
他在河流里伸出舌头,
他与一头豹子
说到乞力马扎罗的雪。
雪整整下了一星期。
康普顿在微笑。
海伦把头靠在帆布床的床角。
狩猎没有结束,旅行没有停止。
一枝香烟并不能为爱止痛。
我虚构的非洲气温为零。你冷么?
可是你我不在现场。
你在南方的教室里长发垂直,
我在北方的阅览室里将气温调低。
窗外不是桉树,
但树上住着鸟鸣,
鸟鸣上住着秋天,和它的云。
我知道你始终在那儿,
看守爱的盔甲和马匹。
10:13 04-8-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