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乌有乡》

《乌有乡》
他在某个山头上
用一片叶子遮住了往昔的河山
秋天是他懒散的发髻和粘附着的植物种籽
他饮酒过量，脸色灰黑
不合身的白袍子，草绳束身
他横穿过高速公路和一大片大棚蔬菜
在一条弯曲混浊的小河旁
看到了眼前的故园
景物清洁，若秋雨过后

《人民》

来吧，加入其中
你们离开尘世时的满足和安详
都能兑现

时间是遗漏在田间的谷粒
不再发芽或者消失
晚风浩荡，黄昏隐藏在小酒馆里
餐桌上光线移动，接近
永恒和理想

如此情形，保持很多年了
乌有乡的人民，热衷于宗教仪式的说词
期待事物离开它衰老的表面
返回光明和松驰的内心

《阶级》

阶级的叛逃者
在乡间公路，搜索和选择未知的王国
自由主义从来都是匹良驹
跨州县，跋涉山河
道德的缰绳终会引你
至小国寡民之地

甘其食、美其服
安其居、乐其俗
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
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通往乌有乡的乡间公路》

雨后的乡间公路
空无一人
公路两边的树林
叶子都清洗得发亮
路边细草泛黄
有野猪和熊的气味
这被国家疏漏之地
无须担心灵魂的衰败
也无须自我救赎

前行吧！
用不了多久
我们就会有一座山
和一个湖
早上去采纳露水和松子
或者在山顶
吞云吐雾

《编年史》

或者不叫编年史。
这一时间单元里，事物失去了被时光消磨的特质，而理想达至无限高。
在乌有乡，女人发髻上的黄花都会永恒。

《历史生活》

养殖马匹，手工制作陶器
用绳索压花纹，也可用作记事
哦，这些热爱劳作的人

他们同样热爱
昆虫和植物
信任曾经的时间
信任每一类宗教
信任逝去者将永不再有

他们，是一些经验之谈

《镜像》

庙湖人，在东山墙下
脸上塞满灰尘,三十年了
她从女人变成男人

池塘还在，更小了
泡桐树早被砍去，树根在水里
水里有草，有小半个天空

那时的风光月色，和池水中的
容颜，都沉在了水底
他经过了饥饿、动乱和商品经济
尽管年迈，但仍生机勃勃

《故地》

我们的村庄
只在80年以前存在
坐落在二条乡间公路之间
庞大而又灰白
槐树在夏天的湖边高耸
然而夏天，很快就过去了
蝉声不知所踪
湖水暗绿、肥大
去县城的人，都从水边经过

现在，就在大梦之后
我竟还能看见
这相同的村庄和田野
相同的灰瓦片上
鸟雀们在起落
80年以前的夜晚
寂静和暗怀悲伤
散发着腐朽的钢铁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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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商略
来源：诗生活网站 www.poemlife.com
日期：2004-9-14 20:4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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