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青小乙 | | 注册:2004-6-29 10:32 | | 等级:用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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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汽车
这是一路公交车，从公交总公司开往
火车站；从火车站开往
公交总公司。无人售票，
乘客主动出示有效证件，
请自动刷卡，或者
投币1元。我们（主要是
我和你和作者）在中途
上车，当然也不会坐到
终点站。（作者本人打算在动物园
下车，去看那些关在铁笼子里的大虫
猫科动物和犬科动物
一匹河马
晒太阳；给它们讲述森林和草原
——弱肉强食的故乡，
我们结伙谋杀了一头藏羚羊。）
你抢占了唯一的一个座位，
留给我们（除了你）一个站立的空间，面对车窗
只要我不闭上眼睛就能看见
街景，和一个指挥交通的警察
警察
警察警察
警察警察警察
（何勇演唱"警察警察，拿着手枪"
的时候我们都在现场;我们
用一把手枪让主唱哑口无言；
用毒品和毒药让吉它手名誉扫地；
用半部《论语》让贝斯手痛改前非；
用贿赂让鼓手患病在床。）
红灯；绿灯
一群小学生排队过马路，去攻打
格列佛新发现的小人国，幻想
捉回一个小矮人，喂他
去年夏天吵着奶奶给我们买的水果布丁；
胸前的红领巾像我们的童年
一样的高高飘扬。
哦，我们的童年
曾经在马路边捡到过
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的手里面。
六岁那年、七岁那年受到的表扬
像吃在嘴里的加肉蔻果酱。
公共汽车遇红灯受阻的时间长于百年。
一日长于百年，或者
六十秒长于百年更加漫长
——足够作者臆造一个童话
故事，仍然是富足的驼队喂养了
阿拉伯王子，在通往罗马的官道在等待千年，
为了迎娶还来不及穿上水晶鞋的灰姑娘。
我们的叙述可以更加从容不迫（3/4拍
慢，一个旋律的简单呈现）。
像一头老牛吃草在，在家乡明亮的田野上。
我假借刹车朝车窗前挪了半步
——惯性。忍受了白眼，却满足了脑子里不怀好意的
窥探。麦当劳门口乞讨的孩子用成长的阴影
诈取了我们值得玩味的怜悯心
那次施舍根本就是一个玩笑，在去借钱的路上
我摸出了身上仅有的两枚硬币
投进了他手中的破碗
来不及让铜臭味的叮当声撞击我生硬的耳膜
怕失约了有钱人会不会反悔
“一笔三年的贷款快要到期”和
另一笔烂帐。橱窗里玫瑰色的女郎
虔诚的祈祷，“我们日用的饮食
今日赐给我们……”哦，主啊
让我们看看她都吃了些什么
炸鸡翅、薯条、汉堡，和一杯热饮
红色的、绿色的饮食和持续的呕吐
填充了我们的空胃。我们不饿
却再也吃不饱？所以
女郎贫血，（夜晚罪恶的手
作者的粗暴的笔）扒光她的衣服，
并不比一个卖苹果的姑娘，甚至
一个苹果更让人想入非非
（去年夏天，我在长沙吃过一个苹果，
那是我吃过的最甜的苹果。
吃到一半的时候才想起，
卖苹果的姑娘忘了找我钱。）
我们忽略了一个细节：一只蚂蚁也在过马路
它并不知道前面同样也没有米粒和谷粒
可供（需要）搬运。我们同样也忽略了你
你什么也不看。为了叙述的完整起见
在下一站会上来一位抗美援朝的老英雄
你起身让座
正好挡住了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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