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红胸脯的鸟

飞到堆满雪的院子

在雪地里跳着

扑簌簌抖着翅膀

这是早晨

阳光笼罩着远处的雪山

我居住的这个村庄也暖洋洋的了

我的朋友在打扫门前的雪

而我刚刚起来

眼前阳光下的景物如此清晰

我感受到一种清冽的喜悦

2004/10

大雪天

在被窝里

我感觉到风声

如果不是

就是有人在外面翻书

如果还不是

就是树上的果子被抛落

山里的走兽跑进洞里

风刮到下半夜

我听到树枝在房顶被雪压断

第二天早晨

我醒来时

发现窗户被雪封掉了一半

2004/ 10

我们走的时候

那条白狗跟在后面

后来到了山口

村庄的尽处

主人把它撵了回去

它无奈的叫了两声

还是摇着尾巴扭头跑了

我们经过最后一间守林人住的砖房

村庄越来越远

道路被雪覆盖

脚踩着混在雪里的枯叶

眼前的树木也渐渐多起来

我能认出的树

只有桦树和松树

朋友说

桦树是软木

当劈材最好烧

添进炉腔里

弥漫出一股好闻的白气

在一片空旷地

我发现一棵果树

绿意犹存的叶子还没落尽

树枝间缀满了鲜红的浆果

我在这棵小树下站了一会儿

然后抬眼一望

远处山坡上的松树

在雪中透出一层层冷绿

2004/10

我渴望寒冷

深吸一口气在风里疾走

经过一条偏僻的街道

脚踩玻璃的碎片

跳过一个个水洼

我喜欢在这时看到

大树猛烈的摇晃

而一列从更北部开来的列车

呼啸着从桥下穿过

我头上的天空湛蓝 清冽 纯洁

无边无际

和对你的爱情一样

我感到自己就是一列晕眩的火车

以不间断的节奏行驶在北方深秋的旷野

我身体里有一种对抗死亡的预感

我渴望与世隔绝的力量

200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