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系列第十七组：充满同情（八首）。多了不一定就不好

充满同情（八首）

□陈人华

存在

直率的搏击、兵刃、血肉模糊和残躯
叙说着永远也说不尽的内心历程
我要跟它们相聚！
屏幕、沙漠、街道、狂奔和叱咤风云
我要会合它们，携手去指点江山
命定的响往的尊重
停在安静下来的常青藤和鲜花中
“只要眨一下眼，眼前这依然如故的
一切，一整个的世界
不知因何、早已变得完全不同颜色”
那主角已错位！从我的座椅出发
魔幻于屏幕里的高尚事业
“但又能怎么样？”
他们和它们，将会一步步看我泯灭
将会以存在凌越我的存在……

弹跳反应

在楼上，空中缺乏日月星辰的地方
没有凉爽得潺潺轻笑的庭院以供散步
高尚与高贵，这些永恒的景仰
仅仅存在于外界的赐予
正直和美，则正在跟伤口相聚
“我受了伤……”
我要告诉他们，像一个委屈的孩子
“天快亮时急急赶赴劳作岗位
五级楼梯，一脚踏下去”
快乐来了。热闹之中
楼宇，天空，许多看不见的上层建筑
像一个活泼的人类
伸出一二根手指
小心探来，引起电击般的嘶声惨叫

休息日

可以将头探出窗外、透一透气了
可以走出户外，享受和认识委身的城市了
工蚁的快乐，莫过于休息日的自在游走
使人感知时光的确凿存在
公园里躺着的流浪汉
他就像一名小偷，偷窃着我们的形体
而美和青春，还寄住在
街头的花骨朵朵和少女的脸上
她们也是会老去的
到下次放弃堆积的家务、再来此地时
她们早已走失、更替
这是顽强的生命在生生不息
是的，杞人啊，无拘无束和无忧无虑吧
来！放开手，做一个伸展运动

灵魂影像

再说散布进我身体里的一些灵魂
被风吹入、被张望和行人脚步带入的
它们不知道，自身正在聚餐
像灾难或幸运
潜伏在四周围，又一阵阵地渗透
像思想一场场经过
燕子布满枝条，热闹地摇曳
当我们能够真实而亲切地感受到
昨天、今天和明天
镜子里的影像突然浮现
光反射和吸收的反相结果慢慢排除
啊啊啊天地间只有铭记
只有生命、闪逝于时间和空间……

前方的街路

摆脱了希冀的，无疑隶属前方的路
它知道人最喜欢逛街
但又常常抽不出时间去买食物
街上有数不清的文明、看不完的辉煌
有久违了扑面而来的亲切的人气
“嗨！你好”如果遇见朋友
那么鱼便会欣欣然游在鲜活的水中
或者金刃震颤于千年的激情
“你要知道，生存常常是一种搏斗”
说着安放在厨房里的油
遥遥而微弱地，暗暗蔓延到四周
企图给人一些光泽和滋润
今天的晚餐，由此开始宛然凸现
物质体系，它令人害怕地暴露了出来
但不会捣毁我们的精神境界！
是的，走下去吧
可以扶一下路边的观赏树
但不要考虑时光倒流、退回家去……

永远不会知道

“化工店里，有化学反应的原料”
我说，是随便说的
有或者没有，跟大家都没有关系
但轰隆一声便发生了爆炸
壮烈的战场展现眼前
带着战局去战斗
如果看电影
节日。游走在广告牌和一面墙上
我们仿佛亘古地缺席
“永远都不会知道”
向前向后，一步，有什么结果

窃窃嘲笑

一只脚趾撞墙角，很不小心地
造成人的抽搐和弹跳
一个小小的伤痛，憾动了整个的体系
生命的脆弱！我们大家都一样
像神秘主义者
像一朵花娇贵地养着
等待一阵风、突然之间、将生平结束
疾驶的钢铁洪流在前
某种凌越了天和地的精神化境
传来、窃窃的嘲笑

充满同情

至于任何的血，任何的血肉模糊
或者死亡
我都充满了同情
我的眼睛疼痛，但努力睁大
以便透过汽车扬起的尘烟看清前方
最好能够看到死者的灵魂
“明天，我也要吃饭”
我一一应答他们
目光变得越来越高越来越远
气球五颜六色满天乱飞
一些彩虹出现
一锅粥在头脑内部开始煎熬滚翻
唉！我充满了同情

　　　　　　　　　　――2003.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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