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雕塑家的工作谈话

石头运来了，在公园的一个路口
第一天少女问：“你在掏什么？
在这块大石头中，有你想要的东西？”
“是笑声。”雕塑家回答：“这里头
有许多与你一样美的笑声。”
少女决定在下周日来听石头笑出的声音

这一天，少女看到的石头已变成了一个
旷世绝伦的女人的裸体
石的质地已全部软化，有一些线条
已让她脸红得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知道，这里头藏着这么美的女人？”
“是我听到她自己喊着要出来。”

少女非常迷惑。“难道你早就看出
她在里头什么也没有穿？”
“是的。”雕塑家说：“我有这种眼睛。”
少女红着脸追问：“是不是
所有的女人在你眼里都是裸体的？”
“不，有许多女人在我看来都是石头。”

“那么，我要到什么时候
也能成为一块这么美的石头？”
“那要看时间将对你使用什么刀法。”
“我已十八岁了，我会自己成长的。”
“你看对面那个臃肿的女人，她曾经
可是我少年时无比迷恋的偶像。”

“美只有通过石头才能保留下来吗？”
“而更多的时候我发现美是一次性的。”
“那么，你还可以变其他的吗？
比如，你再把这个女人真的变活过来。”
“这是个问题。我也一直在想
到我死的那天，她一定还是活的。”
2001/4/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