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域

一个棉袄扎紧的老人在浇粪
肥绿的大青菜，有尿迹的亮纸在风中抖动
他大大的咳嗽了两声

在地边，我看到三块木板上写着同样的字：
“棚内有电网和虎夹，小偷注意，伤者自负。”
歪歪斜斜的红笔水的字，一条懒汉的狗前腿趴着

白脖子三只小鸟，跳啊，围着几粒草籽
翅膀支起来，叽喳喳地叫
水塘里，“咚”的一声落下不知名的野果

我象一个误入者，它们都突然静止了
像那果林上空屏息的晚霞，变暗着的桔红的河水
我感受到它们疑问的眼神，站着不动直到夜色来临

丑陋

哦，塌鼻子，雀斑脸的女人
肥胖粗重的老妇
她们也要卖弄风情
踮起脚尖
转动腰身
哦，她们也要和少女一样回眸
一笑，碎步云移
兰花指
红舞巾
她们暴露的牙齿，白发，浑浊的眼珠
多么显眼

唉，这是一个人人可以舞蹈的年代
只是娱乐，只是健身，只是偷情
我不是讽刺
只是感到华年失尽的悲哀
繁花似锦的田野里，一截丑陋的树桩也在变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