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木桶,本不想写到父亲》(外一首)
《写木桶,本不想写到父亲》(外一首)
写木桶,本不想写到父亲
我怕听到倒水声,因为那是父亲的咳嗽
我从来没有提过木桶,但是今天
我却是在写木桶。父亲喝着地瓜酒
开始了今年的咳嗽。我们临海而坐
相互抚摩着对方的身影……
像二胡的两根弦,泛着亮晃晃的忧伤
在船旁,父亲打一个踉跄。吐气如草药
鱼又叫了。父亲,和我没有下过海。
透过海边一点点渔灯,我们看见从大海
归来的渔民,少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父亲只身抬着叹息走近水井
水井的深度就是父亲的沉默。打了一桶水
倒进了我的写诗的笔中,或许该说的
都说完了。春天仅一步之遥,泪流满面
2004/3/9 中午
《苦水》
也许,这一切都是幻影
没有了水,木桶也会渴死
像粗碗取走我的嘴唇
它曾有过树的身份。孩子
视同儿戏,往里泡一把尿
喊道:“海水,海水……”
它苍翠的经历在我的肋骨间
被修改。如果我作最后的解释
“没有蕃薯花,我们就看浪花吧”
“如果有蕃薯花小心的开了
就是不开在木桶上……”
正好相反,我可见它草打的绳子全绿了
水井两旁,一百个春天宽的海面
我提着一百桶水往海里倒
吐出的都是蕃薯汤,没有蓝色
2004/3/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