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第八组《上街》（八首）之二

□陈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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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十一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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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十一点半，加班的工人就下班了
大排档上已经人头簇动
一些外表冷清的门面，内部悄悄
吞进甚至挤满了梦幻男女
南方城市，夜生活，像唢呐在吹响
但排除此地：冷清、客运站如虎盘踞
使胆小的人多虑不安

“到了十一点半，有人来接我吗？”
女工们，孔雀踮脚，巴望
男士前来护花，而不管他们还要早起
吼叫、干活。而夜生活们
款款仪态，通宵达旦，正确然后错误
至于我，男子汉，这辈子，呵呵
没有也不需要接送。我从

开发区走过，看见七八位青年女工
在厂门口，打手机、打电话
我感动，我感到身后站了很多人
都是男性，有老有嫩
“有人来接我吗？”他们张惶地询问
黑夜的巨口，一下张开，一下合拢
响声很杂，但没有吐出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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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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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的声音，嘟嘟地响
飞机的声音，嗡嗡地响
今天的天气预报正在播放
能见度是三维，也就是人类感知范围之内
也就是，对于绝大多数知道我的人
哇啊！我、竟是一种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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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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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吗？切换街头
换成夜晚，静静的华灯铺陈必须的场景
谈笑风生，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候
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吗？现出
亲人，我这么称呼；换作
彩虹；以此对阳光进行曲折演绎
再换、换出当前
一边对话，一边，眼望别处
如果正视，整个自己、分解成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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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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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尽所有语言，也不能描绘世界的奇妙
甚至表达一个瞬间也做不到
你说，四个大洋的海水
又怎及一个人的苦难？我，老了，见多了
我在一本历史书中看到
他一生孤独，在众人的打骂中做牛做马
还要忍着死去活来的巨大伤痛
英雄，不幸被踩在脚下
暴徒走上山头，整座大山
便压住了他，永世不得翻身
几百一千年后，历史读物，某页废纸
提及他，呵呵恭喜，他走运了

我走到车站，先看出入的车轮
再去看站点票价牌，上面一个个地名
有多少没去过的神秘的地方？
只要凑足票价，马上就可以登车前往
每到一处，便实现一个梦
也实现了对世界的一种全新诠释　
首先，人都要找到故乡
但地名太多，眼花缭乱，一时找不着
其次，大学的时候
一名同学国庆节独自旅游
从南宁坐车到桂林，在桂林火车站旁
吃一碗米粉，哪也不去，转身
又搭火车，轰隆隆地返回了南宁
“这也叫旅游？”我们曾经笑了他两年

但现在他的地位，我就是四脚朝天
从泥潭底、一直爬到白云端
也攀不上他。见得多了
世界是很奇怪的。历史永远都不讲道理
我尊敬它们，像老鼠、尊敬大米
――20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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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作品代言，让生活说话&/&纪实系列第8组&/&《明天上街》之二（本组共二）&/&作于2003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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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粗整理约八十首(偏重临场感和题材，较外向)
□1.追问□2.日常景象□3.另一个人□4.太阳的圈□5.大片的云□6.从故居到太阳广场□7.白糖□8.明天上街

待整理约一百一十首（偏重哲性与探索，相对内敛。下面为暂名，整理后名称可能会有所变动）
□9.探亲□10.散步的老墙□11.页面□12.情愿□13.看望□14.一场散步□15.一天黄昏□16.白纸黑字□17.充满同情□18.会怎么样□19.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