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第九组《探亲》（十一首）之一

□陈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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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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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的了，每年每月的每一天
在这个尘烟飘飘、事物不断生变的世界
我的其中一个面，总会自言自语地问：
“怎么办呢？我能做什么呢？”
我的另一个面，只在半晴半雨的时候
出现在彩虹上，呼呼大睡、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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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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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名为旺角。楼房都规建得有如教堂
归隐的长者、喻世的经典
花坪、草地旁，院子里
成功的豪华的轿车随处歇息
高尚住宅区，南方喀斯特花园城市
流转着旷日而虚空的声音
一些赋闲的居民，在未开工兴建的屋地
玩起了种菜。啊！兴趣冉冉上升……
种子落地，会奇妙地发芽、开花、结果
而人类，好像往往落空
比如……其实……不知道了。我

从一片菜地走向另一片菜地
一一识别：南瓜、丝瓜和葫芦瓜
它们全都正在开花、或结出兴盛的果子
使人反复地欢乐。反复
伸出手，触碰和抚摸，小心翼翼地
生怕惊动了人家的幸福
同时感到、压在肩上很沉的分量
它们，是奇迹！是展示！烟尘飘了起来
一直贴向、我轰响的心……
但它们，始终将凋谢、被摘走
就像最爱、就像人世间美好的事物
就像我们，和冥冥中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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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峰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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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三年级，全城动员，我曾为这公园
捐过砖头、后来还挑过煤渣
吃过带来的母亲用口盅盖手帕的午饭
一代人的记忆，涨，或衰落
包含，一座陡直如铜钟、高逾百米、
名为灵峰岩的溶岩石头山
灵峰公园。晨跑、假日爬山的去处
但嘉年华不断推移。公园、转瞬变成广场
奢华和幻彩。时光无处不在
人工瀑布居然、从高高的山顶排开直泻
其间场景，造物的想像惊世
显然它，又年轻了、还将永远年轻下去
是谁年年探亲、却回不到原地？
五岁的小侄儿。我牵。一边朝向沧桑
指指点点。我，要告诉他
一代人的努力。告诉他、万物生生不息
而人类，总在、逐渐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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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丛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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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丛草，从一团没顶的淤泥中挣了出来
一丛草，我指定它，给它一个圈子
一百头生猪，顿时抢先在里面横冲直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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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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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刚喝过了，但有人又送来了一杯
你看，多么滋润！
万事万物，欣欣向荣，没有一点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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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烈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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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亲回家，刚刚到达家门
冷不防就被家里养的狗来了个热烈拥抱
挣扎间、诚挚到物性的亲情……
唉！去年回家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了
我亲切地看它、扶几下它的脖子
它便感动起来，呼地一窜
四脚齐搂住我的大腿，呜呜地撒娇鸣声
利爪，失控中将我划出白痕

那以后每次经过
我都小心绕开拴狗的铁链范围
像绕开一个圆、绕开一片起风的池塘
一年了。它记得、而我早已淡忘
一种亲切、悄悄涌上心头
在世上，有多少应该铭记的事物？
但生息锋利，门不锈钢，脚下是瓷砖
我怕，怕它爪利、怕狂犬病
拉开！强行！分离的场面……
狗的眼睛红红的，挂着泪花星子。我

突然，逼真地感受到了一场人间
应有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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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作品代言，让生活说话&/&纪实系列第9组&/&《探亲》之一（本组共二）&/&作于2003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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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的纪实诗系列*******************

已粗整理约八十首(偏重临场感和题材，较外向)
□1.追问□2.日常景象□3.另一个人□4.太阳的圈□5.大片的云□6.从故居到太阳广场□7.白糖□8.明天上街□9.探亲

待整理约一百一十首（偏重哲性与探索，相对内敛。下面为暂名，整理后名称可能会有所变动）
□10.散步的老墙□11.页面□12.情愿□13.看望□14.一场散步□15.一天黄昏□16.白纸黑字□17.充满同情□18.会怎么样□19.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