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脑袋》

午夜两点，很累。可我不愿意撞到

除了脑袋，一切都安静着

这不，它又在隐隐发涨；房屋

失去了安宁：能否让我们

不再睡睡醒醒？诗句，合同，工地

联合发起了抗议。当我伸手

触摸节能灯，却收到这样的回应：

 “对不起！主人，您要的不是我们。”

原来是胡萝卜在说话，它们的身躯

已被砍掉下酒了，只留下头颅

也被我泡在水里。“我不是你们的主人，我是

你们的仇人！”我挥舞着潮湿的指头

要它警惕面前的异类。“不！

您绝对是我们的主人！”胡萝卜头们

显然踌躇满志，“当您决定

把一次偶然的兴致，实现到我们在水里

必然再次开枝散叶的那一刻

您便成为我们的主人了。”这席话

听得我脖子突然冷飕飕的，她灵敏到可以听见

楼底下河流的鼾声，也让我如梦初觉：

在昨天，胡萝卜头们已经繁茂地长出鲜艳

嫩绿的茎叶；两个月前，节能灯

就失控了。“我们与水下的玻璃，隔岸

的香烟都探讨过了，除了脑袋

您要就尽管都取走。”我知道它是你们的双腿

哦！还是你们的双手，心脏和乳房。

但我若不取走，除了脑袋，一切都将醒着。

即使我立刻中断种植和收割。不过我倒很想知道

你们与我谈论条件的依据。“它们不腐朽

脑袋就得腐朽。即使令它们一同消亡，

但您是否愿意，对着一块虫蛀如筛的木头

而倍感光荣？即使您觉得自己的所为

恰恰令我们成为您的主人，但不管您愿不愿意

您必须是我们的主人；即使您知道

您无法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我们的主人，但不管

您愿不愿意，您必须得承认

是我们的主人！哦，让我喘口气……”

2004．04．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