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孤独者在黄昏中散步》

一个孤独者在黄昏中散步，是的
这很象是谁把一张病床不负责任地移到了野外

我就是那个散步者。当年的卢梭
也这样光着脚丫，带着一只小壳虫
谈了很多思想。我与这个著名的忏悔者
有着相当多相似的可耻，一闻到黄昏
就会宽衣解带，就拿身体中的气味与之相交换
使很多事情
最终说不出有没有粘粘糊糊的结尾

是黄昏让我得知我就是黄昏中的一张病床
带着细菌，象地上那张已经撕裂的旧报纸
上面的铅字粘着痰迹，被风带走几步
又停了下来；多么散漫，也很拖沓
却真的是一件相当杰出并已经颓废到极端的作品

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还来到黄昏
好象时光里边还欠着他点什么
成为空气中假设的小偷，身子摇摇晃晃
以为还可以向前推进几步，或者
成为周围谁的一种参考，显出了
迷人的固执；他们说
一个已经脏掉的人常常也要把别的东西弄脏

他已经很旧了。对，他肯定是旧的
但他喜欢闻到黄昏的气味。对，就是这种气味

2004/4/3

《某位夫人》

我想跟你谈起她的美。但我无法谈论她的
情欲。以及她活着，到底
是不是确切地与这种东西有过关系
我与她之间的麻烦，来自空气
这使她永远只是个单数：在她
的绸衣与肉体之间，我们的城市有一张床
世界又度过了一个夜晚；某些人
想到了蚂蚁，也有人在午夜练习飞翔
而我只想到细菌；是的，细菌
肯定也存在于她洁净的身体上
这有点危言耸听，也显得残忍
可她确实就与我共同生活在这座城市中
我与她共享着这片月光，我呼吸的空气
下一刻极可能也流动到她那边
令疼痛也变得很耀眼，象纯银的影子
就浮动于附近，生活横生出
莫名其妙要被人臭骂的激动
让人依靠某些不切实际的蠢念头
在大街上走路；或者拼命地写诗
象我这样，心甘情愿为写下的每一个字
去受苦；在某一句话中
让什么突然多出来，使问题得到转弯
这一切太不可靠；但总算是与这个女人之间
领会到了什么是歌唱。除此之外，对于她
的美，你难道还想造反不成？

2004/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