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第九组《探亲》（十一首）之二

□陈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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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幼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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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真的是散彩童子、散花仙女！”
每次探亲都空无一人。离家百米
艺术幼儿园。静静的门外
有小鸟嬉逐。神秘的时光在倒流。无聊
散步间。惊愕。终于
看见了！很多！小朋友
排成队、排成圈，在门前院子坐滑滑梯
啊金玉娇嫩、胆怯楚楚！

两个老师，顾盼流彩的美女
在这里，却显得又老又笨
世间万物，美与丑果真不过是一种对比
她们，白了我一眼，又一眼
“呵呵，我惊扰了弱不禁风的花朵？”
……依依离去，缤纷的伊甸园……
一代更胜一代。他们
长成、就是我不得不老朽时
想一想吧，世界如何美丽，比照今天
童话浮出水影……唉……生而有限
……长河滔滔……两小时后

我牵着狗，走在狭窄的小区路道
迎面又耀眼地遇见了他们：
排成三列，乖巧地、蠕动般地行进
像南极里的一群小企鹅
但一见我，老师慌忙回头低声指挥什么
“啊啊！在他们的天空，或
未来的时光中，我，属一名不受欢迎的
陌生怪物、入侵者！”我拎紧狗
望别处，默默消失于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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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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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音。狡猾。顺着电话，和我的身体
往下流。慢慢注满了整个房间
潺潺流淌在城里。流向遥远的地方
在广东的一个地方哗响
我的存在，被一些人带着乱走
虽然他们，已有一段时间，不想打扰谁
甚至已经忘记了名字

没有我存在的世界在无边地流淌
嗯嗯。答应。某种业余爱好，叫做收藏
比如我收藏了世界。说着
久远的远翻飞起来，彩蝶伸手可即
自由自在地唱无忧无虑的歌
夏日流火如飞弹，冬天寒风断肠草
是电视声。里面的主角，一直

在走，但看不见路，不知自己走在何方
是好人！我说，祝福
经常了，面对人事，和一些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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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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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它们的儿子。”我摸一个葫芦瓜
小心地摸，不伤害它的绒毛
更别让连接它的枝条突然断落
此前，我看过丝瓜，情形也大致相近
一根藤，爬成一大片
数不清的叶子，或枯，或破破烂烂
而花却那么完好！这很突出，也很明艳
果实，比花更好，耀眼夺目
“这是它们的儿子。”
如此硕大，它的母体
小小的藤枝，怎样才承受得了？
“儿子，就是心肝，要用命来呵护。”
所有好的东西，全都给了果实
这真的是可歌可泣！
伟大的生命，顿时无处不在
并通过我的眼睛而八面流转于时空
“假如，它们当中有谁，遭遇同室操戈
或异类相残，只能开花
甚至谈不上开花、更无法结果
将会，多么地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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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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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脚步声凭空出现。步步逼来
静。高楼。哪来的？
四处查看。望出窗外。年华和身体
都见了！都在这一楼层外
悬着。一直。好像
明天的声音
爬上，巍峨连天的夜色，爬上巅峰
明天，也就快要来临了
听见、亿万阳光纷纷打下来的声音
和人的喧哗声，汽车的呼呼声
没有啊，是劳作，说密如枪林弹雨吗
明天就快要、到来了
我就快要、一步步地陷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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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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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泉，化为电影银幕。播放了十五分钟
水的奇迹，盛大地演绎人间的辉煌
中心广场。对面那大屏幕电视
被映衬得刺眼而惭愧
最后一夜了。一年一度的探亲
我专程，到这里惜别
明天一早，又要离开家乡了
那么多的人，大片大片，都在且舞且歌
交谊舞、健身舞，仿佛诉说生的感激
参与者，大多数是女性
中间宽阔的空场上
乱跑着、各式各样的儿童电动游乐车
呈现出欢乐与蒸蒸日上
随时随地了、整个新兴城市
谁说不是妇女儿童和依归的超级乐园？
生活都是母性的
它不断地、大口大口地吐故纳新
这是我的家乡！它永远都这么年青美丽
但明天一早我就要离去
不知要到哪里，也不知道，会不会
默默老死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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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作品代言，让生活说话&/&纪实系列第9组&/&《探亲》之二（本组共二）&/&作于2003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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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的纪实诗系列*******************

已粗整理约八十首(偏重临场感和题材，较外向)
□1.追问□2.日常景象□3.另一个人□4.太阳的圈□5.大片的云□6.从故居到太阳广场□7.白糖□8.明天上街□9.探亲

待整理约一百一十首（偏重哲性与探索，相对内敛。下面为暂名，整理后名称可能会有所变动）
□10.散步的老墙□11.页面□12.情愿□13.看望□14.一场散步□15.一天黄昏□16.白纸黑字□17.充满同情□18.会怎么样□19.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