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卢旺达妇女。
一个卢旺达妇女
我们同情那些并不相爱的人
—— 希姆博尔斯卡《爱侣》
她是一个胡图族人。不是一个母亲,不是!
她将她的孩子投进水里
让他在鳄鱼的口里,挣扎着细小的手臂
谁叫他流着图西族人的血液
他的父亲,三年前向一个胡图族女人唱过情歌
也是在这个河边
棕榈树上的月亮,照着水波里惊恐的瞳仁
它照过害羞的眼睛,微热的渴慕的嘴唇?
还有叫好者
刚成年的小伙子,他们在比赛。杀人成为炫耀!
还有旁观的美国警察,红脸的荷兰士兵和英国绅士
他们要讨论欧元和石油
还有反恐
不是他们冷漠,是因为他们穿着晚礼服和西装
内面是不容弄脏的白衬衣
他们还要礼拜,去教堂唱赞美诗。主啊,你
宽恕吧
他们此刻是真的需要宽恕
一百万个灵魂是一百万个音符
他们在一起合唱:
“你们都到天堂来吧
这里才是乐土
只有这里才能免于世间的煎煮”
十年啦,这个卢旺达胡图族妇女每天都能听到
鳄鱼弄出的水声
对于她,只有死,唯有死才是她的合家团圆
但她不配
她只能在世间受月亮的折磨
受雨水和炊烟的纠缠
相爱的年轻人,他们的婚礼,喜糖
是苦,是剜心之痛
我们还要问她的名子吗?她只是无数中的一个
还是藏身在你,我,他的身上
她不是母亲
但愿她没有长着人心
她只是一个类外
是魔鬼附身
我们还能向上帝祈祷
用心,被月亮冲洗过的人心
不是用拿枪的左手。右手举着烧焦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