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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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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为 玩具枪 转贴于转贴  总点击数:52  本周点击数:2  回复:7
   贴子主题:被浪漫化的流亡
玩具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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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浪漫化的流亡
被浪漫化的流亡

 

许知远


   “爱尔兰,它让我恶心”。詹姆斯·乔伊斯喜欢这样评价他的祖国。这位肠胃不好的都柏林人,一生都在寻找适宜写出伟大小说的地方,流亡成了他生活重要组成部分。爱尔兰、苏黎世、意大利、巴黎……乔伊斯像荷马笔下的“尤利西斯”一样,在漂泊中寻找方向。
    但现代人的尴尬在于,在荷马时代历经困难重重之后回到了家的尤利西斯,在20世纪的乔伊斯笔下已经无家可回。流亡,已经不仅仅意味着你对于“祖国”这样的地理环境的唾弃,更意味着你失去精神的故乡。
    爱德华·W·萨义德像对此深有同感。这位哥伦比亚大学教授、后殖民理论的开创者,对于15岁那年离开埃及开罗的家的情景,仍记忆深刻。普林斯顿、哈佛这样的名校背景,与《东方学》、《帝国主义与文化》这样的著作,令这个外乡人在西方主流知识界获得了席位,但是一种强烈的疏离感仍旧主宰着萨义德。他对此的经典陈述是:“流亡是现代知识分子的典型状态——准确的说,是唯一一种值得我们尊敬的状.”         
    在萨义德的论述下面,是一串近代世界最具才智者的名单。从卢梭、伏尔泰到海涅、马克思、从庞德,叶芝到索尔仁尼琴、布罗茨基……但这种列举显然误读了萨义德。知识分子从来就是世界性的,16世纪的人文主义者伊拉斯谟用他在欧洲的游荡经历表明了这一点。卢梭、伏尔泰的被驱逐,乔伊斯、迷惘一代作家们对巴黎的眷恋,由极权体制逃逸而出的苏联作家们……他们不过是印证了知识分子与现实环境的必然冲突。
    今天的我们,赋予了这种“行为上的流亡”以太多浪漫色彩,反而忽略了萨义德的真正意味。
    在传记作家、新闻记者与公众的想象下,流亡者是现代的游吟诗人,他们听由自己的性情,四海为家,在法兰克福吃早餐,在巴黎逛书店,在纽约发表演说……在市场包装下,流亡甚至成了一种畅销产品。唱片工业与出版业将流亡演变为自由与自我的个性象征。那些在各个大学骗取爱情与午餐的流浪歌手与诗人,似乎也是精于此道者,他们无耻地将自己等同于反抗现代性的人文主义者。
    同时,因为极权政府在20世纪的崛起,那些从纳粹德国、从苏维埃政权或南美洲军人暴政中仓惶逃离的诗人与学者,则成了民主与自由的代名词。流亡似乎赋予他们一种崇高的人格特权,他们成了圣人,义正辞严地批评社会的丑陋。而公众对于这一类流亡者抱有更强烈的敬意,为了维护自由,他们被迫背井离乡……
萨义德喜欢引用法兰克福学派的西奥多·阿多诺的观点。这位由德国来到美国的极度纯粹的知识分子,一生都在用高级文化对抗大众文化,他最著名的说法之一是: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即使身处家中,感觉到生活在别处。由于更敏锐的感触,知识人具有一种天然的疏离感,并必然地存在着一定程度的异化。从幼时起,他们就知道自己与别人不一样,并恐惧成为庸众中的一份子。他们无法与同辈人交流时,只能在伟大的传统中、在个人的主观臆想中寻求快慰。
     所以,不管是詹姆斯·乔伊斯在欧洲的流浪,还是索尔仁尼琴出走苏联,这都是知识分子流亡的内心世界的一个外在表征罢了,他们与始终坐在阿根廷国家图书馆里的博尔赫斯并无分别。
    将流亡浪漫化、崇高化是愚蠢的,流亡不是圣人与斗士,他们不过是敏感的内心世界的屈从者。在这一点上,从苏联集中营逃出的诗人布罗茨基有着惊人的洞察力,他始终坚持每个人都是自由人,他们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不能将一切责任都推向极权政府或其他不利环境上。
    自从亚当与夏娃被驱逐出伊甸园,人们就深知已不可能回到天堂,但除了将毕生精力投入到寻找失落的天堂外,他们别无出路。知识分子不过比别人更敏锐与深刻地感受到这一点,流亡感是他们的宿命。
        
                        转载自:《21世纪经济报道》2001年4月9日
2004-4-12 10: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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蝼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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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流亡浪漫化、崇高化是愚蠢的,流亡不是圣人与斗士,他们不过是敏感的内心世界的屈从者。在这一点上,从苏联集中营逃出的诗人布罗茨基有着惊人的洞察力,他始终坚持每个人都是自由人,他们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不能将一切责任都推向极权政府或其他不利环境上。”

事实上,天堂永远不存在!

流亡从来就没有神圣可言,只有当他成为神圣本身的时候,才成其为神圣。布罗茨基说得每错,每个人都是自由人(这是p话),人的自由应当包括,人身自由,人格自由等等,但是人类历史上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时候,她只存在哲学家们的伟大构想中,不是政治家!
他们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难道还能有不负责任的?

“不能将一切责任都推向极权政府或其他不利环境上”这句话用在某些个体身上,毫无怨言可言。

布罗茨基是不幸当中的幸运儿,他出来卖乖还是卖乖。想想那些死去的人们吧。


  2004-4-12 11:29:47
玩具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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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不幸当中的幸运儿,当然要消除不幸和解释幸运
说别人卖乖无非就是把一己之见强加在另一个一己之见上
想想那些死去的人们?是否应把流放地改成奥斯威辛图片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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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玩具枪于2004-4-12 18:07:54对本文进行了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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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玩具枪于2004-4-12 18:09:09对本文进行了编辑
  2004-4-12 13:04:46
赵亚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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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  ..


内心的流亡是一个诗人永远的话题
  2004-4-12 13:47:15
蝼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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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不幸当中的幸运儿,当然要消除不幸和解释幸运
说别人卖乖无非就是把一己之见强加在另一个一己之见上
想想那些死去的人们?是否应把流放地改成奥斯威辛图片展

兄弟,幸与不幸,不是消除和解释的问题!!至少,兄弟,除了自由观念,还要有点悲剧意识吧。
兄弟还知道“强加”一词,那么说明并不麻木,而对极权政治却那么”卖乖“呢?!

流放地跟奥斯威辛,跟法西斯,没有丁点关系。流放地就是流放地,这里只有”人“,”诗歌“和”学术“。
  2004-4-12 19:32:47
玩具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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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无论自由观念还是悲剧意识,都属于解释学的范畴,你让一个站在法庭上与法官申辩自己不是游手好闲的人怎么办?拔枪?自卫?他只能为他此时此刻的行为负责,并且永远只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至少在他的悲剧意识里他是自由的,自由得无须对外界刺激有过激的反应!不了刺激的诗歌也非常符合他的性格,在当代大诗人中,我还没发现谁能在自己严格遵循传统的韵律格式里如此开放式激活历史岩层的基因和现实境遇的神经。

卖乖从来不可能发生在不了刺激本人身上,就像他从没说过地狱的反面就是天堂!兄弟,除非你把不了刺激没拔枪看成是卖乖,是向极权政治妥协,哈哈。

真的没有丁点关系吗?西奥多·阿多诺还有一个最著名的说法:奥斯威辛之后,诗歌是多余的!
  2004-4-13 17:36:25
蝼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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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奥多·阿多诺还有一个最著名的说法:奥斯威辛之后,诗歌是多余的!

还有说奥斯威辛之后,上帝是多余的,不知兄弟看到之后又做何想?!
  2004-4-13 19:05:41
玩具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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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奥斯威辛之前,上帝就死了,所以才有人的流亡。

在这个神性被除魅的世界,我们只有不浪漫的流亡,我们的灵魂瘦得像非洲难民!
  2004-4-14 13:2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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