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即是入口

却无法返回来时的高度

笔直地  在坠落中上升为另一个节日

骨质疏松变得轻飘

散发的糊味可以和暴雨相遇

在烟筒的枯井里

躲过梦里尾随的利刃

手却摸不到粗大而光滑的绳索

那缢死者升天的道具

一条荣誉之途的刑罚

别把死讯告诉爱过的女人

在她袒露而活跃的肢体上

爱曾因抵挡整个世界而寒冷

还有四百句话没说

还有四百份遗产没有分割

在炉膛等待儿子的打火机

是冰凉的牙齿和口令

一切来自天上的祝福被谢绝

包括直径掠过的鸟和流星

包括黑暗肤色的夜晚

触摸而念诵盲文的梦

关上灯  置身黑暗才看清窗外

玻璃上一双窥视者的眼

但地上的影子不会被偷听

被一具屏住呼吸的尸体绊倒

另一个人抵押的人质

依靠两套语言支配着另一个人

在人行道上狗追寻着口哨

而谁与一个自言自语的人擦肩而过

甚至无形中躲开一把复仇的刀

让石块雨点般砸过来吧

无须有人站起来说出忠告

别让梦从床上醒来

在情人的眼里爱可能更完整

当她像一堆海鲜瘫倒在搪瓷浴缸

倾听一场空难的谣言

如同女妖在歌唱

词语重新被书写却不再认识

这注定是黑暗里没有署名的遗言

但人们无法等到天使

从中拯救出濒危的碑文和死者

焚尸炉的烟筒伸向天空

上升的风吹拂着锅底黑的头顶

这场葬礼将与巴别塔的罪名重合

四百个人说四百句话能活四百次

四百个人同时重复一句便死掉

让坠落的黑匣子接近地面

把狗放进来啃啮主人的骨头

请重复说四百下再见

当儿子打开送给上帝的礼物

辨认活着的容器里死者的呼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