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之日》

傍晚的颜色被风吹灭。我把一截声音
揉碎在咖啡里。听不见
雪的伤痕，有如我的斑斑劣迹
我的双手盛放在一滴水中
下垂，或移动。
仿佛静止的风，仿佛冰雪消融
露出肩膀和鱼一样的肚皮
灰指甲藏在肉里
肉身穿墙而过
我们再次在生存之日相遇
而我却已经落草为寇
一切从头做起。
勿需操之过急，为难自己
那又何必。难道非要置之不理的
看着自己的半截身子
正一寸寸的滑进胃的黑色楼梯？
2004/1/30/

《四月无题》

其实我们没有改变什么，除了建筑的阴暗
晴朗和寂静。除了那风
那风比羽毛要轻，飘过一些楼层
而你终于不能放松
你一生都居住在我的宏伟叙事中
仿佛一小块冰山
在深水里，几乎停止移动
几乎令我无所适从
一些我厌倦的事情已不再发生
我知道，事过境迁之后
我们都无力回头，关乎居住，和行走。
2004/4/24/

《无题：致娟》

冬去春来。我的眼中留着一片浮雕的白
而那鸟雀来去东南
那风去留无痕
那林间空地一片寂静
人群在傍晚散开
我坐至窗前，看你
倒挂在树枝上的身体，相当写意
2004/2/23/

《声声慢》

傍晚，我把影子捡起来，然后倒掉。
而你静如钟表。空气里
有雪的味道。阳光很好
我贴着墙壁奔跑
街道上的树和人群，在我面前
不断减少。融化的雪水
沿着我的裤脚，流入下水道。
我继续贴着墙壁奔跑
然后弯腰，贴着地面奔跑
你静如钟表，看着
我的影子消失在2月10号傍晚
最后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我们朋友般拥抱
和问好，而你静如钟表
微笑着走出自我设计的地下室
和二十四桥，或比二十四桥更高。
2004/2/10/

《一天》

我试着说出房子和水，房子和水
坐南朝北。
我试着说出这一天，你陪我走了一天
从早上九点半到晚上七点
他们不会看见
我们走过北京站。王府井。北苑和西单。
甚至更近，或许更远
他们不会看见
天空有黑色鸟群飞过
天空下面有风吹过
有你走过，而你仿佛另一个人
我试着说出一滴眼泪
他们不会看见
直到某一天，我艰难的转身、离开
所谓行走，所谓拥有
所谓再见，我的漂亮朋友。
2004/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