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船 | ![](fice/SYSTEM/58.gif) | 注册:2004-3-26 14:06 | 等级:用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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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现代诗歌的“先锋性” 夜航诗话之一 任何一种艺术形式和它的流派、风格都是不可被贬低的。它可能会随着人们的观念、理想的转变和时代车轮的前进有所起伏和盛衰;也可能因自身的不完备而渐渐被人们所抛弃。但是,这样的艺术是代表了无数心灵的美好追求,试想有无数的人曾经沉湎其中,为之欢欣,为之颤动,你贬低的是情感而不会是艺术本身。因而,尊重所有存在的艺术形式,就是一颗心灵高贵的体现之一。 真正的艺术大都带有一点神秘主义的色彩,可能这是因为它们往往来源于一些博大而与众不同的纯净的心灵。伟大作品的灵感,仿佛一个收集金穗的收获者,又将这些金灿灿的种子撒播于普通的心灵。因为即使“普通的”的心灵也会有追慕高贵和纯真的内在要求(从这个意义上讲,心灵都不是普通的)。这就是所谓艺术的感召力。由此可见艺术的及至与宗教的信仰多有相似之处,它使人追求一种净化和涅磐。只是艺术的极端与其他的极端不同,艺术的极端来源于平实的生活,来源于对这种平实生活的感悟和预见。伟大作品带我们脱离尘世,却不是高高在上的。它只是给了欣赏者寻找到了一个理解现实和未来的最佳的角度。通过这个角度,我们可以看清自己心里和身外周围的一切,治愈你的偏颇,纠正你的视野,抚慰你的伤痕和紊乱。 天才的艺术家之所以难以让人理解,只是因为他所代言的不是占据你的头脑的“你”,他寻找的力量,所宣泄的力量,是为你的灵魂本身代言。从这个意义讲,天才艺术家便抓住了所有人的共性。所以,即使每一个欣赏者的反应总是不尽相同,但是作品面对人们肆意的挖掘,总是能够面面俱到的给人们所想得到的。我想只有少数的几种艺术形式能够作到,如诗歌。 “先锋派”的说法很早就有人提出。但是作为一种文学创作的指导思想来正式提出,应该首先在戏剧方面。在一九五九年六月国际戏剧学会主办的赫尔辛基先锋派戏剧讨论会开幕式上,著名的法国剧作家,《秃头歌女》、《犀牛》的作者欧仁。尤奈斯库代表当时已经得到世界文学界承认的“荒诞派”作家致辞。在他的名为“论先锋派”的著名演说中,详细的由戏剧和诗歌方面,介绍了文学先锋性的相关内容。我们就是结合他的演说内容来谈一谈“先锋性”在诗歌上的有关介绍。 首先,尤奈斯库谈到了“先锋派”的含义。“先锋”一词在《拉鲁斯词典》中有这样的解释:“一支陆军、海军或者空军的武装力量的先头部队,其任务是为大部队进入行动做准备。”这个解释同样适合于诗歌。在绝大多数的诗歌创作中,尤其是我国传统的诗歌理论里,讲究诗歌的“哀而不怨”、“色而不淫”等等源于“中庸之道”的指导精神。在我们的诗歌创作传统中,对于选择什么样的表达方式,是有着分层次、分程度的区别的。这很有利于对诗歌所起作用的控制,但同样对于诗歌作为一种艺术形式的发展也是一个束缚。因此,我们的写作动机大多是基于现实或者过去的思索或者咏叹,而对于未来的探索则少有大刀阔斧之作:比如几千年里我们的诗歌都没有走出“格律”的园囿。尤奈斯库说:“先锋派就应当是艺术和文化的一种先驱现象,这符合这个词的字面意思。它应当是一种前风格,代表了觉醒和变化的方向,而且这种变化终将被人接受,并且真正的改变一切。” 为什么我们总是在期盼一种超前的、超验的,具有一定预见性的风格出现呢?因为先锋派的诗歌表现出一种决裂,一种创新,一种反对。在它最初出现的时候,可能不会为大多数人所接受。人们习惯于使用一种固定的思维方式来看待事物,对于有着“破坏”意义的东西往往抱有极大的戒心,他们害怕原有的建筑被摧毁,而失去早就习惯居住的场所。先锋派的诗歌是诗歌领域中的手,向未来伸出长长的触角。他探摸的或者并不都是真理,但是这种“探摸”的态势本身对于诗歌的发展却有着深刻的意义。比如:当象征主义变的过分、专横,不再表现现实时,先锋派可以是对某种象征主义的反对;当朦胧和肤浅被当作清新和深刻时,先锋派就是根除误解的一剂良药。 清新不能等同于肤浅,晦涩不能等同于深刻。流行歌曲一样的长短句,固然可以使每个人都能够读懂,使他们以为原来诗歌也不过如此,但是它们能代表什么?有什么必要的价值呢?我将之称为“塑料花”,——看起来很美,其实既没有生命,也没有香气,更没有营养价值。而读起来费劲的诗歌有两种:一种是因为作者的故弄玄虚,大玩文字游戏,自己都不知道所以然,何况他人?一种是具有深刻的思索在里面,你达不到与作者相同的高度,往往就不容易理解作品的主旨。邓丽君的歌曲也曾经是一个时代的声音,她的歌曲的流行恰好与北岛他们的诗歌潮流相并驱。他们之间那一个更加富有真理呢?如果说不能这样同比,那仅仅是因为邓丽君的歌曲就是歌曲,并没有被一些人邯郸学步,拿拙劣的“散文手法”装扮一番后就称之为诗歌。 所以说诗歌先锋性追求的意义还在于,诗歌不是一种通俗的艺术。带有先锋性色彩的诗歌“本身就是一件新的东西,所以它是咄咄逼人的,本能的咄咄逼人。它冒犯大部分读者,它以奇特的形式使读者感到愤慨,奇特本身就是一件令人愤慨的事。它不可能是别的情况,因为它没有走老路,而是在荒野上独辟蹊径。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讲,诗歌才不是通俗的。”如果一首诗歌能够为每个人所理解(当然这也是不可能的),那么很难说这就是诗歌创作的原意。因为——“怎么有人能抱有这样的奢望,怎么能对所有人讲话,怎么能得到读者的一致赞同。可以肯定的是,人们从来不能对所有人讲话。。。。。。”。这样一个文化多样性和复杂性使人难以兼顾的时代,再拿白居易“老妪也能听懂”的标准来衡量今天的诗歌创作,是极为可笑的无知行为。 讲求诗歌的先锋性,也如同在其他艺术形式上追求先锋性一样,具有极大的冒险性,需要诗人具有强大的勇气和智慧。在不为人们所接受的时候,人们不仅仅是嘲笑和打击,其实这到是没有什么。最让人恼火的是他们连你在进行一种探索都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写作呢?讲出你所要讲的东西,让人们接受你的世界,这本身就是战斗。” 当人们意识到“先锋派”的存在时,他就会悄悄的退出已经占据的舞台,又重新开拓它新的领域了。这就是先锋派的消亡和产生的“轮回”。因而先锋派的东西永远是一种媒介,一种道路,一种方向。它永远不会带有成熟的迹象,它也因之而永远是“年轻”的思想方式。但是它不是所有人所能标榜的,只有在“当诗人觉得一般的言语不再能够描绘现实,不再能够表达出一种真实时,他所要做的努力,正是以一种更为强烈,更为雄辩,更为清晰,更为准确,更为恰当的方式。却把这种真实描绘出来,最好的表达出来。” 面对我们的诗歌创作还有什么话要说呢?美国作家爱默生说:“我们一直在写书,我们应当为下一代写书。”如同凡高的作品一百年后才为世人承认一样,我们如果是以一种虔诚的心态进行写作,那么就问问自己:“你为什么要写作呢?讲出你所要讲的东西,让人们接受你的世界,这本身就是战斗!”——让我们战斗吧! 2004/2/3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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