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子论垃圾文选(五):身体的下面】
【红尘子论垃圾文选(五):身体的下面】
我说身体的下面,我是想表述这样一个问题:诗歌又走出身体了,但选择了下面(我是这样理解的:垃圾诗是返回内心的诗歌的又一次外派,他是一次比较大的跨跃、更彻底的革命。诗歌回到身体,诗歌被下半身解放出来,现在垃圾派又把它从下半身向前推进了一步,垃圾派的向下,“哪怕只再向下一米”就到了。垃圾派“跨”而“掉”了下来,离开了身体,靠近了地面——这一方面我将专门撰文论述)。垃圾派在身体的下面,他对应于身体的存在而存在。我说身体的下面,而不是说下半身的下面。这说明他不仅仅对抗下半身,他对抗一切上面,上半身、上半身的上面。对于垃圾派来说他的敌人太多了,他要反的东西太多了,正是这种反,他反而激发出更大的潜能,荡开一个更大的维度空间,至少比上面提到的被反者们,更大。我有理由相信,垃圾诗歌会走向一个更宽泛的领域。
由于垃圾派自身的立场决定,他是反一切传统的。当下半身渐渐失去它的锋锐成了一种新传统的时候,下半身的伪先锋性渐渐暴露出来。垃圾派首先要反对他,垃圾派和下半身的斗争不可避免。垃圾派的先锋性动摇了下半身在诗江湖的地位,为了争夺话语权下半身必须反扑,这一场拉锯战,看来还要持续一个相当长的历史阶段,面对强大的下半身,垃圾派如果是一群乌合之众,便会不堪一击,但从目前的垃圾派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大当量的能量中,可以看出垃圾派最终取得胜利是必然的(但下半身作为“在”的诗歌不会灭亡,他只会陈旧、落后、过时)。
下半身愈来愈暴露出他的弊端和投机取巧性质。他们在黄贬区过了一回流口水的瘾,互相说了几个黄段子,就开始排座次——“‘身体’哪能简单到性冲动和黄段子似的性趣盎然?有一点个人的角度好不好?有一点个人的发现好不好?有一点个人的秘密好不好?”连下半身中的中坚分子都看到了这一点不足,而引起质疑。他们向知识分子发难之初,就抱着某些观望的和投机取巧心态,名牌大学毕业的人仅说自己的写作不是知分子写作。他们暂时的成功大多在策略上。从他们在正规报刊发表的诗歌来看,他们一点也不下半身。——这里也许有人会说,我这样理解下半身太肤浅了,他首先在承担做“知识分子写作”的掘墓人的重任。“先锋”岂能浅陋为一条文化观念的传送带?”下半身更重要的是一种生命力的张扬和反叛: “他们意识到了年轻意味着更多的热血、冲动、灵感和激情,并且为此而沾沾自喜,他们是否意识到了年轻也同样意味着他们的写作需要经历更多的时间?”但他们进行到现在,私毫也没有进入到他们的核质,事实上他们是没有核质的,他们仅仅在构架了一个壳。一个在性的强力胶下糊起来的壳。为什么下半身想要向前一点点总是进行不下去,而垃圾派却能顺利地完成他?因为下半身仅仅是射精的勃起和疲软的过程,他从不关乎于精液的质量,而垃圾派恰恰研究的是精液和精液的质量。
对于垃圾派来说,诗歌在身体的下面,他有可能在臀部的下面,是排泄物。他可以走出人的身体,向下一点点地靠近地面,他是物质性的,但同时带着的体温。他是赤裸裸的热气、与众不同的匪气、原汁原味的臭气、挑战文明的勇气等的集合体——伪君子们捏鼻子捂眼睛,一脸的不屑,这并不影响垃圾派的存在——因为他们自身关起们来的时候,也会排泄,并大叫痛快!垃圾派实际上并不等同垃圾,他是丈量身体到地面的尺度。他跟浮在上面的事物无关,跟一切肤浅的、实用主义无关,他只关心沉下来的、匍匐着的事物。关心“脏土或扔掉的破烂东西”。关心在雨中飞起来又掉下去的塑料袋。他不是鸟,是昆虫。是苍蝇蚊子臭虫。是露宿在街头的,是被人撵来撵去的,是累死在机器间浓重的汗臭味中的,是抱着垃圾窖不放的-------或者干脆“自己化成垃圾,把自己降低”。垃圾派太自信了,他明白人类以垃圾为伍的千年信条,他更明白人类最终会让他自己创造的垃圾淹没,他为越来越脏的世界欢呼,为越来越破烂的世界击掌。
有一点,垃圾派在现在进行时态中要不断修正自己的不成熟,要不断拓展自己的理论体系,并接受理论的观照;要敢于实践,努力开采出更多的皮旦的大皮庄系列,蓝蝴蝶紫丁香古代残忍XX系列等,找出别人很不屑或无法开采的地方下手,创造真正的垃圾诗来。垃圾派最终不是靠口水取胜,而是诗,而是能成为垃圾文本的诗。
2003-6-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