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子论垃圾文选(六):几个问题和他爱商榷】
【红尘子论垃圾文选(六):几个问题和他爱商榷】
■诗歌能力是否用“写”判断?
诗歌能力是否用“写”判断?从某些意义上真正的好诗不是人写出来的,而是诗自己写出来的,诗在自己写的时候找到人表现出来。他爱对诗歌能力的理解本身是有误的。垃圾派命名的那一天起他就不缺乏诗歌的能力:他本身拓展了一个无人敢涉足的领域——他是在诗坛承认下半身和口水诗歌后又被逼到了一个新的死角,自然而然产生出来的流派,只是他通过几个天才表现出来。承认诗歌是垃圾,甚至承认自己是垃圾,这是一种对存在最科学最客观的理解,任何夸大人的存在的形容词都是自欺欺人的。垃圾派对“代表作”肯定不感兴趣,对“技巧”更是不屑用心,对“高手”二字噬之以鼻。他爱用这种传统的“向上”观念去理解垃圾派(以及垃圾诗歌),肯定会陷入某种误区。垃圾派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诗歌生态,他向下,他是群体互动、互谑的。
■垃圾派是不是先锋派?
一个流派是不是先锋派?我想应由以下几个指标决定。(1)反动。对权威的反动。对一切既成惯性的对抗和反叛。由于垃圾派的向下,再向下,他就必然成为向上者以及下到下半身就停止的伪先锋们的死敌。垃圾派只有战胜这些死敌,才能获得生存权。至于他爱扯到以“兼爱”和“非攻”出名的墨子,跟金刚怒目式充满战斗热情的垃圾派太风马牛不相及了。(2)永远走向新的。就像开始乱染发的新新人类一样,他们遭来了太多的白眼。庸众认为,染发既不好看也没有一点意义——因而称这些别具一格的年轻人为“另类”。然而世易时移,他们染发的行为,还是被社会逐步接受了——我觉得他们的可贵之处在一个求“新”上。正是如此,新新人类们的染发等行为反而成为一种时尚。只有在形式和内容上的双重革命,才能建立一个新的诗歌政权。垃圾派的新,他不仅仅是策略上的、理论上的,他更是文本上的。我想他在叙述和叙述的对象的选择上,都会让人眼睛一亮或惊愕。“向前一点点再向前一点点,那里将遭遇‘新’”。(3)能否开采一个无人涉足的领域。道德家们和新贵们总把自己置身在垃圾之外,在“垃圾”这个词语中包含了多少讥讽、不屑和侮辱。他们忽视了垃圾的客观性,忽视了垃圾是人类生存中一个终极产品。他们制造了脏和臭,却又虚伪地回避着自己的脏和臭——由之而构成了他们所谓文明和文雅。垃圾派的认识恰恰相反。他就是要刺入道德家们的死穴:还垃圾一个公道。垃圾派并不是消极无为的,也不是简单的积极用世的,它要把世人颠倒的事物重新颠倒过来。垃圾派反对文化、文明一类的词语,他不会自卑和饥饿,相反他太自信了——垃圾派在一种可能当中,同时也在一种不可能当中,他是一种在场,而不是清场。(4)能否和时代的变化平行。诗歌实际上是时代思潮的一种艺术外化。要透视当代思潮,首先必须投入到“审丑文化、泼皮文化、性文化”中去,一个从锁链、囚室、绞索上放下来的时代,一个结束了原教主义清规戒律的时代,一个中产阶级成了社会主动力的时代——无产阶级成为社会排泄的废物,被剥夺话语权更加贴近地面的时代,享乐、纵欲、把身体的需求放纵到极至,四溅出无休无止的热情,然后射精、排泄,提供垃圾,他们要把人类几千年来赶到身体里的理想彻底外化,降低到在场的可以捉摸的人的动物各种现象中来……人的欲望堆积着,人的运动实际上是一架欲望的机器在运动。人要回到真实的人,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在虚构中,在神话的石雕木雕的空壳中……必须承认,人越来越被身体外腐臭的事物所操纵,这是必然的。
■垃圾派是“理论阐述上的莫衷一是与诗歌技能涣散——不成一派”吗?
垃圾派是一种倾向。他在理论阐述中自然会留下许多空间让更多的人从实践中总结,用以弥补。一个朝前行进时态的理论决不是一个圆满的理论,他应该在不断修正中,如果理论能绝对的归一,那么那个流派必然缰死。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垃圾派的理论还不够热闹,一个先锋的流派必须以海嚣般的理论,摧枯拉巧,横扫千军,才能有力地荡开。目前而言,我认为垃圾派在理论建树上还是不够的,他还相对沉默了些,一个流派的建立必须用强大的理论作支点(最好能在哲学的层面上),这不仅是一个策略问题、一个技术问题,而是一个关系垃圾派生死存亡问题。从目前诗坛的情况来看,垃圾派还处在黑暗之中,一些诗坛正人君子们、一群混棍和他们拥趸的江湖霸主们正对垃圾派们实施无情的截杀,就我写了几篇理论文章,就有人对我横加指戳,甚至讪笑我。越是这个时候,我更要表明我的立场,我必须和循规蹈矩者进行决裂,和诗坛以先锋自居的既得利益者决裂。我不喜欢写作中的四平八稳,或沿袭某种定势,我必须要变,要前进,缰死的教条,你不打,他就不倒。我要向理论要生产力,同时大胆实践——从《诗江湖》、《北京评论》、《原创性写作》等论坛上,我惊喜地看到垃圾派成员们的灵感如潮,好诗迭出,理论把诗人们引到这里:垃圾场—— 一个冷峻、混乱、破败而浸满了粗砺、蛮横之气的旷野!一个随意聚散艺术技巧和艺术手法的地方,一个真正有灵贴在地面运行的地方,一个有共同趣味的人聚拢而来的地方-------他爱者们,如果你的笔缰死掉了,何不换一个角度降下自己的身体来看一看,在那儿真正的诗歌已准备好了!
2003-7-6凌晨3:12,匆写于磨石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