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
我一直为那个路过我的人担心 他还不知道 我身体的裂缝里 已装不下太多的时间和抱怨 我听见他和自己一的交谈 像锁链一样越扣越紧 我看见他划过来的船只 空荡的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我相信我们只是彼此的一次意外 相信他是为了报答失而复得的鞋子 才对我紧追不舍 但他并不会听我讲完一个故事 就会因恐惧而变的粗暴 冬夜漫漫,霜花已在指缝中死去 再没有人能把我唤醒 但即使在梦里,我也无数次劝过他 一朵即将凋谢的花儿 已不能为每一个路过他的人而心动
心尖上的雪
请收起你徒劳的手,没有谁 能抵达我心灵的峰巅 在沸腾的年代,只有一片雪花 能使我渐渐平静
曾经遗失的不再去寻找 一片轻薄的雪花就可以代替 每一个被抛弃日子 气温总是很低,零度以下 我的血并没有结冰 泪水流淌多年,却无法 抵达最后的河流
只有那片雪花,在无数次 被打断之后 依然珍藏着 最初的温度。她是并不会腐烂的 当我说出这句话---- 一朵雪花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多年以前
多年以前,我就已经绝望 在花朵的背后,根须的深处 一场大雨隔开了两个世界
多年以前,我曾是你 精心修饰的一朵花,是你 指间炫耀的沾沾自喜 我还是你
字斟句酌的一句台词 在你千百次的重复之后 我已丢失了属于自己的那一根 肋骨
如今 我是你多年以后 才发现的那副丢失的手套 天又冷了,当你想我时 我已化做一条古老的鱼,返回 属于自己的那片水域
我所需要的
不是你的余光,透过这个城市 矜持的空气,给我一丁点的温暖 也不是腊月的风 盲目地修理我生硬的胡须
不是你贵妇般的微笑,在这个冬天 使一朵梅花拒绝开放。当阳光 撕开慵懒的天幕。我的脚 已焐热了小镇的每一条街道
更不是你掌心的余温,揪住 我被冻僵的手,没有人 能挽救逆水的尘埃,没有人 会知道, 一只麻雀 即将点燃这个城市的门槛 一颗星星时刻在与我交谈
致一位北方小诗人
日子是所有人的。时间的流逝 不需要谁来证实。一片墨迹的阵痛 比花朵与火山更具有力量 对于那条无名的河流,你应该知道 他流过你脚踝时曾有过倾诉的 渴望。只有梦是你自己的。 月光的沉默,需要一双同样透明的眼睛 一片树林的喧响并不都是抱怨 为什么,只有 落日的余辉才肯亲吻远处破败的村庄 没有人会阻止你们相爱,阻止 一些过去日子的芳香,只是镜子 突然间就碎了,但你们依然应该微笑 应该相信头顶的月亮,她只是 我一个人的墓地。
小镇
下午伴随着一些细碎的争吵 雨刚刚下过.手中的音乐显得慌乱 就在刚才,那个倚门等我的女孩 突然间就老去了,我不是 她的父亲,不能为她搬来任何一片云彩 只有一丝丝的风 撕开她脸上泛黄的纱巾 也许她是睡着了或是为了躲开我 整个下午,小镇上没有一辆车 路过这一家人的凄凉. 苇草铺盖的屋顶上,一个惊恐的男孩 翻找昨天落在草径里的丁点阳光 也许他是我的弟弟,也许不是 一会,他就要为女孩穿上远行的嫁衣 但我知道她是那样的不情愿 在屋前,旧日的车辙里盛着今天的雨水 像一碗一碗的酒,等待人们 一口一口的收留. 不会有更多的表白,也不需要更多的表白 在这个陌生的小镇,我们都是一阵风 焦急地等待另一阵风的驱逐. --------------------------------------
在一切即将结束的时候
仍然会微笑,我们仍然 会握紧双手。小心地擦去 彼此鼻尖上细蜜的汗珠 这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在 这一切即将结束的时候 你黑色的瞳人里也将要镌刻另一个背影 夏天在悄悄地滑落,从我们 沾满泥水的指缝间,从夭折的婴儿 轻声的抽泣声中,这一切即将 成为过去。成为黄昏街路上 一道让人羡慕的风景,身边 是匆忙而过的拘谨的钢丝发和 女孩们潮红的脸蛋。但是,但是 这一切都不会成为我明天的目标 不远处留下一场车祸的遗骸,多像我们 昨天争吵时的样子。现在 在这一切即将结束的时候,你又为我 点燃了最后一颗烟卷。整个城市 也在和我们一起期待着 这明明灭灭的火焰 能烧红明天所有的云彩 ----------------------------------------
孤居 为什么只有在泛着霜花的廊檐上才感觉到 丝丝凉意。穿过檐前暗黄的菜地 是一片静默的树林,和与他们 相依为命的风。荒草爬上屋顶时 人们正在操办一场隆重的葬礼 是在初冬,也许是在梦中 薄桨翻开一页一页的水,翻开 晨光里漫步的浮云。这时 我们已不需要一双柔软的手推开昨天的窗子 和今天的宿命。过道里有人 匆忙而过,匆忙中遗失的音乐 从窗缝里爬近来。这已经足够了 我们已不需要在梦中瞻仰四季和黎明 一杯啤酒在桌上泛起波浪 那金黄的眩晕使整个都世界旋转起来 ------------------------------------------------
阴影
从前我只珍惜一面镜子的反光
珍惜一朵花在暗中的祈祷。对于
那个扬长而去的人我从不曾在意,而时光
从不随人的意志而流转。收留
阴影的人却成为另外的阴影
在这泥泞的下午,我们被这陌生的小村
暂时收留。这让我感到轻松
漫长的江堤分离了内心的狂乱和瓦砾
一个女孩在门前安静的阴影里
我们好像熟悉,好象是
她的凝望才使我的脚步变的异常慌乱
也许我从未真正的来过,也许
我一直就坐在这个冰凉的板凳上
破旧的客车,酒店里喧闹的男女
以及返城时流淌的夜晚
但愿这一切只是梦幻,因为
只有梦幻才有重新到来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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