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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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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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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为 圣徒犹大 原创  总点击数:9  本周点击数:1  回复:0
   贴子主题:死亡咏叹调
圣徒犹大
注册:2004-5-29 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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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咏叹调
“这是谁?”我从沙发上蹦起来,指着音响问他。
“玛多罗宾。怎么了?”
“怎么了?上帝啊!太美了!”
不是每个人都能听见这么……怎么说呢……神奇的声音,正如不是每个人都拥有它一样,丰满,轻盈,闪亮,带着金属内敛而明媚的光泽。我想起了以前见过的一柄剑,是最好的西班牙精钢打造的,长一尺,宽两指,锋利的剑刃透着青色的光芒,不带一丝血腥气——尽管它已噬血无数,高贵而冷傲。它的主人也许是位贵族——我是说——像马兰德斯伯爵那样的贵族,在某次宴会上,它被拿出来,借着跳动的火光,在宾客的凝视和轻声赞美中,呼吸百年不变的空气。高贵的剑锋聚拢所有火焰,所有热情,所有光荣与梦想。更可怕的是你永远无法想象它会从哪个方位刺来,手腕的轻抖中,已经感受到了锋利的冰凉。就像塞北的朔风,夹带着干冷坚硬的冰茬,从脖颈处,狠狠地来一下,在发疯似地亲吻过全身每一寸皮肤——光洁的,粗糙的,柔嫩的,干燥的……血管可以感受这冰凉的火焰的亲吻,然后变得麻木,失去知觉,又是一种麻痹的快感。那个无数次出现在我梦中的大漠本被风,被雪勾勒出一个近乎完美的线条。
眼前。梦中。朔风。黄沙。碎石。霰雪。
得格勒,得格勒,得格勒得格勒……
大汗的军队,大陆上的风,一泻千里势不可挡,从黑海吹到大兴安岭,从西伯利亚吹到印度洋,风就这么浩浩荡荡。只有蒙古人跟得上风的神速,席卷欧亚大陆,从太平洋到大西洋,风吹到哪儿,马队就呼啸到哪儿,铁蹄踏过的地方,就是帝国的领土。
现在,风吹在戈壁上。
大汗顶着凛冽的风,紧紧地贴在胯下汗血骏马的背上,不顾一切地向前,向前,把身后的马队甩开两箭多地。
大汗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盯着远方连绵的石头山。这风也该吹到草原了吧,牛羊开始长膘了吗?大海一样的额吉母亲可想念他的儿子?但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肩上沉甸甸的紫檀木硬弓把他拉回了现实,或者说是拉回了那个征服的梦。眼中的柔情,一闪即逝,取代它的是冰冷的坚毅,和火热的骄傲。
我不知道征服对汗的意义是什么,我只知道其中有屠杀,有阴谋,有一将功成万骨枯。
在阿拉套山,在这个石头山,在这个会在风中呜咽地响起悲壮胡笳的石头山,他们停下了,听着这胡笳,呜呜咽咽跟婴儿的啼哭一样,跟羊羔子牛犊子马驹子的叫声一样,成吉思汗的孩子就开始想念草原上大海一样的额吉母亲了。他们就默不做声,掉转马头,驰回草原。
草原总是美丽多情的,马头琴的呜咽和沧桑的长调一样,是英雄的史诗。
“是啊,很美。但是……”他举起酒杯,杯中的液体在透过蓝色云石风铃的阳光下闪烁着琥珀色的光芒。
CHIVAS 24年,据说是中国可以喝到的最好的威士忌,而我确实也没喝过更好的。喝酒这玩意对我来就跟喝咖啡一样,就跟抽烟一样,就跟人每天都要穿裤子一样,是不用讲什么情调的,如果你觉得穿裤子要讲情调,就当我说的是内裤。客人来了就是一杯酒,廉价威士忌或者白兰地,像《十一月的台阶》中那样,然后学着《本能》中莎朗斯通那样用冰锥敲碎大块的冰,放如杯中,最后把还带着冰块余温的锥子刺入你“NOT DATE”但是你“FLJCK”的那个人的心脏,深深地,就像你爱他那样深。
很难说马加爵是怎么想的。也许真是相由心生吧,通缉令上的他显得这么凶神恶煞,看到他那双充满着自卑、不安、愤恨、暴戾的眼睛,我也不禁打了个寒战。但其实马好好拾掇一下还是挺英武的一个汉子——他上法庭的时候。但这时他的眼中连一丝锐气也没有了,有的是只求速死的枯槁之心。与对待别的变态杀人狂不同,社会没有给马加爵更多的谴责,也许是意识到了中国还有这么多弱势群体了吧。
弱势群体,这个世纪最让我触目惊心的,也不过是这四个字吧!那些被损害被侮辱着的人,他们更多时候选择——或许说是不自觉地——成为了沉默的大多数,不会上访,不会叫苦。这世上总有这么多不同的人,有人生来就是开宝马的,有人生来就是被宝马车撞的——一如有人叫孙志刚或旁的什么。也许他们所能做的只是在马路边上拉拉胡琴、唱唱酸曲罢了。更大的作用,无非就是保住城管的饭碗。
“但是……”他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你觉得……她比卡拉斯怎么样?”
我不得不承认对我而言所谓歌剧,就是指卡拉斯。论技巧,她不是最好的,但说到戏剧性,相信没有谁会胆敢跟她争风。是她,用蝴蝶、咪咪、薇奥列塔们那细腻、抒情,充满音色变幻的内心独白,让我认识了女性的美与媚。尤其是《茶花女》中最经典的那次“西子捧心”,让人心中翻涌起无数怜爱。
没有人能跟卡拉斯相比,无论她是谁,做过什么。就像没有人可以与贝肯鲍尔相比一样,只是足坛恺撒毕竟不是真的恺撒。尤利西司,西方最早的强权政治家,用行动告诉人们什么是民主,什么是自由,什么是国家利益,而这一切,被铁血宰相精练地概括出来:德意志的胜利,靠的不是面包,是铁和血!于是铁走进车间,走出来的是炮弹和枪支,血流入土壤,换来的是森林和河流。
当维泽河泮响起《女武神的骑行》时,有多少人不会想到德国人的铁蹄呢?
“先别说这个,我问你,这么出色——当然比卡拉斯还差一点的歌者,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很简单,因为她的录音加起来只有六十多分钟。”
“不可能!那是歌剧的黄金时代!发生什么了?”
“她死了。”

2004-5-29 9:3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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