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侧记(第一部分)
诗会侧记
(一) 起始
大概三十岁后性格有些抑制,我在踏上旅途的时候,脑子里空空如也,没有兴奋、没有不安、也没有对即将到来的会议有什么猜测。由于坐的是硬卧的中铺,旅途中大半时间我都坐在窗前,静静地看风景成片成片从眼前掠过。
窗外,风景是固定的,早已熟视不断流过的旅程,它承载的生活或贫瘠、或干涩、或丰满、或艰难(窗外你最多看到的是乡村、山村和静默的田野)都不会随它目光中往返的车行改变什么或改变多少,人们大多固定地生活、平凡地终老,流动和迁徙都是暂时的,或者是为了一种更为可靠的固定……我还是会流回来时的穴居,所以窗内的我只是静静的,偶尔被某处的景致触动、被几星黑暗中的灯火点亮;
火车,像一把伸出来的水果刀,剖开刀尖前的空气,让时间和距离一点一点倒在两边,北方微凉的春天渐渐远置于刀柄后,数千里外的南方芒果色的温暖转瞬就围拢而来;
临近终点站的时候,我和女子诗报的姐妹们都有了联系,这时,我的心情突然被抬高,为即将到来的会面有些焦急地快乐着……
(二)见面
从时间上讲,姐妹们都先于我来到了广州,但最先到达约好的汇聚点——广州火车站钟楼前的,还是这个火车晚点一小时、举止慢着半拍的我。
5月19日下午两点二十,离约好的相聚时间还差40分钟,我拉着我的两个旅行箱,茫然四顾熙熙攘攘的火车站,心情依然是焦急地快乐着。天灰蒙蒙的,下着细微的小雨,火车站上的人群似乎比雨更密集,哪里是我要见到的人啊,我长长的脖颈反复旋转,以致被拉得更长;
电话里得知晓音姐已经到了火车站,我扭头去找,原来她和一行人就在我身侧4米之内隔着一个岗亭,我开心地拥抱了迎过来的晓音姐,平静、舒服地于北窗、子蒹、安琪、赵丽华、格式、浪子见面了(由于大多数刚刚相识的人都早在网络上相识过,目睹过大家的“玉照”,所以会面显得很自然);
当这些刚刚汇聚的“人群”被车站巡警反复“驱赶”终于落脚的时候,我们女子诗报的姐妹们跑来了,真开心,白地、唐果、西叶、七月的海和她的老公、儿子依次来到我们的身边,我们依次拥抱着;
接着,会议的承办方派来接站的人就赶到了,我们在“红旗”的引领下,被中巴木纳的嘴巴一个一个吞到了肚子里……
(三)抵达
广州城区似乎非常之大,我们的车左冲右突近一个小时(人们好像都心照不宣地涌进了这座城市,使它暂时失去轻松吐纳这些人流的能力)也没能走出它楼宇林立的街道,亲热地挨在一起坐着的姐妹中,唐果最为感慨:“怎么还没出广州啊?”。在焦急地等待见面后,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抵达目的地,等待美食填充我们的饥肠。此时,时钟大概走在傍晚六点左右。
七点多,中巴车推开一片片北方少有的绿色,雨挂扫下很多迎窗探望的“溪流”后,我们来到了目的地——清新县新乐酒店。大堂里,颜色好像是橙红色的,参加会议的人员忙着相互认识,会议组织者忙着让与会者签名、发放书籍会议资料和佩带的名牌等,哦,书、名牌和签名的台案让大堂的色彩温暖,这是记忆中清新最初的颜色。
会议组织者已经安排好了房间,我的室友是丹妮,西叶和白地两个小姑娘一个房间,当时知道的搭配还有:安琪与赵丽华、李轻松与李见心、唐果和顾艳,重要的是会议没有把晓音和北窗分开,没有严格地把诗人和评论家、男性和女性分开,嘿。
(四)会议
当第一次广东式晚餐填充进旅行走空了的胃肠后,晚间十点左右,我们在清新县政府8楼的会议厅参加了第一次会议。这是一个较为正式的见面会,会议组织者向大家介绍会议议程的安排,介绍与会的女诗人、诗评家和政府官员等,会议的主持人是清新县委宣传部李部长,他用广东普通话开篇:这次会议是“相思会”(广东话:相识会。不错,通过相识、相处,大家分别后真的会相思的,呵呵)……举座粲然;他在介绍一些活动会在水边举行,到时要准备好泳衣,因为会“失身”(湿身。呵呵,未婚不宜,可能这词用广东话说比较顺当),又是举座粲然……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分别作了讲话;晓音姐代表会议的另一个主办方——女子诗报,向大家介绍了在座的女诗人和诗评家。介绍我的时候,我正抱着晓音姐的小公主吃葡萄,一时没准备,站起身来,连好好向所有人相视微笑一下都没来得及,不过,这次会议我还是对与会群体较为陌生,真正的相识是接下来几天亲密接触的片段中;
第二次正式会议是在第二天的上午——县政府礼堂揭开的隆重的开幕式。在下车的时候,我们密切接触到了舒婷,这个学生时代的偶像,至于感觉后面详记。由于大家都刚刚认识,在礼堂外,所有面孔由青涩渐变熟捻的诗友们都忙着照合影,会议的组织者几番催促后,我们再次在红色的签字本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由工作人员帮忙在胸前佩带上了一小束鲜花做(紫色的鲜花,配绿松枝和满天星)的礼花后,进入了渐渐坐满当地中小学生的礼堂……
清远市委市政府、清新县委县政府有关领导讲话后,晓音姐代表女诗人讲话,谁代表诗歌评论家讲话了没,我不记得,晕……会后,是清新县组织的文艺表演,表演始终是围绕诗歌和歌唱清新进行的,我们的小妹妹西叶代表与会的诗人、诗评家进行了表演——诗朗诵《大河》(作者晓音),她表演得很专业,我都看得听得快掉下眼泪来;会中和会后,一群群的学生围拢过来要求签名,舒婷等人的身外像缠紧了一圈一圈人的绷带,我们也被孩子们围着要求签名,我自觉还没有到应该签名给大家的地步,但还是尽可能地签了不少,我觉得,重要的是能在孩子们的心里撒下文学和热爱的种子,不管他们将来从事什么;
第三次会议召开时,是在21日的下午和晚上,由于前一夜被丹妮传神的白和(发huo音,轻声。东北话:讲述之意)迷住,苦战到半夜两点多,这个会议的上半部分(下午的会议)被我在被窝里进行长距离的信息接收试验了(由于接收能力太差,错过了陈仲义、王岳川、徐敬亚等老师的演讲,真有些捶胸顿足了);晚上,我洗净耳朵、正襟危坐,比较安分地学习了整个会议内容。女性诗歌研讨会,顾名思义是通过对女性诗歌、女性写作进行现实、社会、学术上的研讨和提升,清醒地正视女性为主体的诗歌创作在文学现象、文学史发展中产生的作用和带来的深远意义,同时树立女性诗歌自身形象,提高女性写作在精神层面和文学表现上的良性自醒、自强和自立,诚如晓音在女子诗报的刊头写到:“《女子诗报》拒绝男性的庇护,视男权社会如粪土;《女子诗报》通过写作,要的是性别之外,女性诗歌的中心话语;《女子诗报》过去和现在正在做的是:建立一个女性诗歌的总体建筑!” ,我们要做到的是:抬起头来,扬女性高洁之精神旗帜,展女性高蹈之创作风貌。
晚上的会议我听到了香港大学中文系教授黎活仁、华东师大博士赵思运、著名诗评家格式的专题演讲……会议就徐敬亚提出的反对诗歌评论对诗歌文本的概念性剖解,应该改换方法,通过鉴赏式的引读,提升读者对诗歌思想、艺术性的理解和热爱等观念,产生了激烈的争论,引起会场不小的高潮;《诗林》编辑丹妮一语:“女人写诗凭什么只让男人来评?!”一起,再次引发会议的再一次高潮(而且,会外,男性评论家仍纷纷找丹妮理论),其实丹妮的本意是①会场当时成了短暂的男性话语中心,该到了让女诗人发言讲话的时候了②女性写作是自主性行动,不会因男性评论而改变定位、写作方式和思考,要把写和评分开,自然地进行创作等意(注:由于会议资料没能寄到,以及本人个性糊涂,一知半解,以上人物和言论介绍有差错,请包涵);我在晓音姐的激将下,也出来发了言,大体讲了男女不平等的现实存在(社会生存选择论)和理论上男女平等和实现的可能,男性女性征服自然、征服世界的平等能力(注:女性绝不是通过征服男性来征服世界的)和能力的互补、扶持和抵消等,及女性写作的自然存在论和结语:“我们可以生活得很低,但我们的精神要站得很高”(晕,我记不得自己说的是什么了);
最后一个会议是22日晚上的联欢会,我由于要给我火腿肠样的腿和胳膊(漂流晒后的后遗症)买药,没能参加,错过了姐妹们精彩的表演,很遗憾,同时,没能让大家听到我铜锣裂了纹一样沙哑的男中音歌唱也无比地遗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