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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地的庄稼
流放地的庄稼
——记我眼中的东北人
笔者是纯正的山东人，由于历史上天然的血缘关系以及从小生活在有东北人的环境中，所以对东北人的了解称的上是由感性到理性，再到鱼水之交的升华，一整个的过程。东北人有他们的优点和缺点，这和其他地方的人们都一样，要记录东北人骨子里的东西，也一样要在他们中间生活上个三四年，才有发言权。我的意思是，我刚好有这个发言权，从上大学来到哈尔滨直到现在就没有离开过这片黑土地。慢慢的，也被“染黑”了，拿一位诗友的话来说，我也是“那筐土豆中的一个了”，虽然还没有其他“土豆”那么黑又亮。但话说回来，想写这个东西就说明我总还是以外乡人自居的，可也只有这样才可以不在庐山中，看得真面目。
记得刚准备起程去哈市报到时，有位同学的父亲告诉我一句老话：“过了山海关，碰杯就得干”！于是我首先对东北人的酒量起了戒心，这与我后来很有帮助。因我对东北人酒量的认识并不深刻，一直到这次“五一”长假。三五好友相约上街溜达，晚了，一位说喝酒吧。马上几个就热烈响应，我不好败了大家的兴啊，于是不太情愿的跟着进去了。开始还是满斯文的，几个都是学识渊博的知识分子，举手投足眉来眼去之间还是讲究“割不正不食”的礼法。很快的就喝高了，几个人由美国士兵虐待伊拉克人谈到禽#感的治疗问题；再由酒精兑水是不是好酒谈到“往耗子屁眼塞黄豆”的灭鼠绝技。。。。。。大千世界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简直无所不包。都说北京人能侃，我看动真格的北京人未必玩过东北人，别的不说，您看看春节晚会上那些一口东北话的小品，就知道了。不仅是能喝酒，只要是和他在酒桌上成哥们了，有事你就尽管开口，除非他无能为力否则他会这样告诉你：“喝酒！别操心了，你的事就是哥的事！”——东北男人不论大小，都喜欢在其他人面前当哥哥。能喝酒，能侃，能担当，是我对东北人印象中最初的最好印象。
我所在的是祖国的最北方的一个大城市。往远了说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历史上著名的流放地“宁古塔”就在这附近。现在那些清朝古装剧里不还是这样吗，哪个臣工要倒霉，圣旨一般就说流放黑龙江。这说起来这一带的原住居民，除了游牧的满族和一些其他的少数民族，主要的还就是在中原犯事后，被流放至此的朝廷钦犯呵，山野巨盗啊什么的。有朋友说，这就是东北盛产“胡子”的民间基础。东北的民风是尚武狂野一些，一言不和经常会导致打架事件的产生，甚至流血也不是不可能的。但以我在哈尔滨居住几年的生活阅历，却感觉东北人除了语言特色、以酸菜为代表的饮食特色之外，正在逐渐被关内的人们同化。
前几天，正在电视机旁观看NBA季后赛，在天涯认识的同城诗友风度翩翩大哥一个电话把我叫去，说有几个黑龙江的诗人相约聚饮，一为风度诗集出版二为一外地诗人来哈的机会不易。连打几个手机在风度大哥的耐心指引下，好不容易找到了碰头的地点。迎面过来一位戴着眼睛穿休闲西装，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由于之前在“流放地诗歌论坛”见过风度大哥的照片，虽没看清楚但总还有印象，几个眼神来往一番终于算是“接头”成功。握手之后，介绍旁边身材适中，体格健壮长相有些“狰狞”的一位，原来就是我早听说过的诗人赵亚东！还有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就是诗人天歌了。——东北人见面很快就成了多年知己——这个没有贬抑的意思，主要是每个人进去朋友角色的速度都很快。几句话罢，开始觥筹交错，酒酣耳热，一会谈诗歌的内外交困一会谈生活的上下半身；一会谈工作事业一会谈男人专有话题。往来几个回合，我这个一向很少喝酒的书生，居然清醒的知道自己醉了，——连说喝多了喝多了。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呵，一边是诗中知己，一边是杯中玉液，我是承认自己没有抵挡这种诱惑的力量。
“风度”大哥是人如其名的。一看就知道是个满腹经纶的儒雅文人，正直年富力强的时候能在一年里写出那些美丽的诗歌来，也可以想象了。但我对赵亚东的印象，却正象别人对我的印象：我告诉他，我要在街上碰到他，绝对不会相信他是一写诗的。接着天歌和风度大哥就笑了，因为我说自己象一厨师，而赵兄象一典型的“东北胡子”。席间，赵兄拿出新写的诗歌〈土豆〉给我看，看着看着我的眼睛湿润了，——由这简短的诗句里我读到了一个东北汉子的侠骨和柔情，更增加了我对东北人的更深层的认识。
土豆：
我想念这些被时光随意丢弃的家伙,
这些傻兄弟,并不因丑陋
而放弃水晶般的心灵
这些大地上的星辰
总是在黄昏被母亲一一唤归
总是在我的梦境里
释放朴素的光芒
我想念这些和我一样的兄弟
他们如今
在别的城市里做着自己的梦
一种漂泊的心情，有对家乡的怀念和对城市的困惑；有疼痛的挣扎有诗意的枝桠。——这些可爱的东北汉子！我和你们一样，都是在流放地上，等待被岁月收割的一茬茬庄稼；是黑土地里冬眠或放歌的土豆，是土豆而所有的土豆都是“和我一样的兄弟”。朴实、豪迈、勇敢的东北人是我眼里最容易“义结金兰”的真情汉子，是不拘小节，敢做敢当的真正的男人！！
２００４／５／１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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