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 呀 晃

在我的心里，无数次地响起过爆炸声。
这声音每响一次，心就会被炸碎一次。我要不断地为捡拾心灵的碎片奔忙，这样的日子晕头转向，头重脚轻。
许多年前，一个人突然和我说，做个选择吧，在写作和他之间。那时候，他已经有蝇头小说见诸一些无名纸刊，我崇拜的眼睛一直都是对神一样的向他放射着光茫，我的心里正汹涌着要与他在文字的道路上走到老死，走到海枯石烂的决心。我笑着说，这怎么可能啊。文学会象命一样地跟着我的。
他没有再说什么。几天之后，给了我一封声情并茂的情书，温情脉脉地在我的心里投下一枚炸弹，那还是一个十分凑趣的季节，满地的黄叶亲吻着我的脚。
我对他说些什么，在他面前泪如雨下。最后，在那个秋天的长街上，闻了闻他耳边的气味儿，毅然摆手。
找朋友喝酒。路边的小店没有灯，蜡烛上的火苗跳跃着，映着我悲伤的脸。
一瓶啤酒下肚，朦胧地看着我的好友，嘻嘻地笑着。回去的路上，我指给她看前面的人，大声地说，哎哎，你看前面的人怎么晃啊。
那段时间很疲惫，整天手忙脚乱的。我得不断地说服自己，走正自己的身体，还要长出一双彬彬有礼的眼睛，目送着一位小鸟依人的女子，走在那个人的身边。
其实，我是想大声喊的，日日响彻心底的爆炸声近于震聋发溃，这内外失调的感觉让日子天昏地暗。
那时，我正居住在一个海滨的城市，就常常一个人去听潮声起伏，看浪花碎在礁石上。它是一股可以弥合创伤的力量，广大而且执着地平息战事。
时过经年，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他的声音，找一家餐厅吧，我请你。
我拒绝的声音是甜润的，我想我的潜意识里是等着这一天的。
窃喜之后，再次听见爆炸声。我的手指滑过键盘，滑过生命里的那个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