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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水稻】2003-9-15
水稻高高低低,我说的是九重,必须层层叠叠。在我的视线里他不在山谷里而在山冈上。他用一辈子堆出来的山冈。必须是我一步步爬上来,每一步他长一节,直长到第九重。我站在他们之中犹如站在燃烧的头发里。这是秋日,我被双休日逼向了水稻中间。有着结实的腿脚的稻秸梗,戴着草帽掩饰不住笑容的黄灿灿的脸,围着一条汗水浸透了的白毛巾的风,大爆牙的打谷声,把我一步步往前推,我知道我像打包起肩的整个秋天必然加重了田埂的负担。我来到必然的山冈,这风和谷堆起来的山冈。我像蚂蚁背负着自己的身体,沿着一条向上的路径。同时我守着自己的成长和衰老的秘密——无论怎么说,我每逼近山冈一步,我都必然处在一种烘烤之下,阳光下一大片一大片水稻,这耀眼的黄金,抽打着我的每一根神经。逼问我,是否在秋天来临之前过于胆怯。当然秋天我必然来到水稻的山冈。并且我的眼角必然含着一粒粒黄灿灿的眼泪。山冈上还有一大片一大片黄土,我认为那是水稻的另一种生命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