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奇特的散文
破 碎
屋里的东西一个接一个地破碎,我知道最后就会轮到我。可怜的夜晚。大鸟。远远地飞向地平线的起伏的呼吸。然后……或者……
高高的山冈长满杂草,下面是纵横交错得狡诈的城市。乘鸽子而来的风。她背对我坐在那里,沉默的长发随风飘动。令我有一种想撕碎它的冲动。什么也不说吗?我被这场面噎住了。喉咙。发炎发肿,也不过是一种幸福的传说。我们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多久了呢?她低声吟唱着起舞,火红的发梢雕刻我的沉默。我们的过去是一把断弦的吉它,未来还是一把断弦的吉它。所不同的是断一根还是。两根。你不要这么消沉。我低头就看见了行将,落山的大鸟。在水中。这条江水环城,围住了涌动的假想。口哨声由远而近,像,一条生硬的皮鞭抽打我的身体。我有些诧异。这是我们的青春吗?她始终不让我看她的眼睛。
然后有一朵花慢慢,开放了。她白色的衣裙在空中舒展开来,朦朦胧胧。我扑上前去,却只赶上抓住一只。避风的鞋。
现在她真的属于那座城市了。以后人们醒来,总会相互诉说天使从天而降的奇迹。而我在她破碎的同时,被困在了那里,四周的空气碎成一场大雨。
大雨倾盆地下,在每一片城市的褶皱里。路灯因此而。起雾了。我和她走在有些漫……长……的巷子里,撑伞和她平平仄仄的鞋声。她垂着头,头发洒落遮住了她的眼睛。
突然有人抓住了我的双臂,还有她的。一把刀,在稀薄的空气中颤动,一闪,一切都破碎了。我无助地站在那里,看她一、寸、寸地倒下,还微笑着。我接受了,因为我也在微笑。童年在这时起锚了,它唱着歌,载着我们去往探险的王国。
你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我的童年和死亡。
王国里有金色的阳光!和五彩的花朵。铺着,圣洁的歌声摇响了地平线。现在,我有些彷徨了。是因为我的诞生有了你的痛苦,抑或正因为你的痛苦才有了我浅薄的躯壳。
那把刀子,闪呀闪的,晃人的眼睛。
她拉着我的手,有些兴奋……地奔跑。我仍不忘抬头看看天:又是一个恍若隔世的夜晚。最后她坐在我和两杯桔子汁的前面,舞厅里灯光太暗,看不见她的眼睛。快看。她抓住我的手腕。窗外的星星一个接一个地。炸开。我从她的眼眸中看到了流星。
这就是你的眼睛吗?我有些失望。什么?在春暖花开的晚上,她仿佛一个骗子,陷入了迷茫。音乐终于响起,她转进舞池。然后是一片狼籍的闪烁。我失去了她。在攒动的欲望中。我因为不习惯那片狼籍而失去了她。这是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终于音乐完了,她仍一个人,疯狂了,在舞池中央。这时,我想起了。前世。然而太迟了,她被压在了陷落的天花板下,同样地破碎。我想我窥见了生与死的轮回,我看见了大草原上闪电收割的羊群,我看见了海啸中号啕的永不死亡的火球,我想我此刻该一如前世地扑上前去,或者微笑。
我没有。我不希望下一个轮回。同样破碎。
屋里的东西一个接一个地破碎。我知道下一个就会轮到我。大鸟是昨天的夜晚,掉落进清晨漆黑的弧线里。在它身后,一片金色无法凝固,仿佛天空也在破碎。
标点与诉说速度的哲学能构筑一个新的虚妄的王国。文学的突破从形式开始,这种突破绝不只限于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