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篇少女时期写的随笔
打一篇少女时期写的随笔,今天翻文件时翻出的,感觉还好啦,反正现在的时间和精力都被占用,很少有时间能随心所欲地写点什么了。
《梦之路》
在书案上,总喜欢放上一面镜子,时时地,总能在那里面看到自己,看得到心。打成了浆,沉在心底流不出来的眼泪,也唯有在面对自己的刹那,才能湿润自己的眼睛,并将两条淡淡的小溪,缓缓滑下这张有些失血然而年轻的面庞。
耳畔是喜欢的、悠扬而略带感伤的歌曲,经历中很多重大的事情,总是有意无意地同某首乐曲维系着,手里捧着书,但心总是沉不进去,浏览着文字,总像在浏览着自己的人生。不能说书和文字是我的生命,但书对于我的意义是不能言喻的。也常常,在心情重了的时候,手里捏着支烟,烟的麻醉和伤害时时令自己晕眩、虚弱,且搞不清是烟的本领,还是混上了多思的缘故,陪伴着自己的,还有如锤重敲的头痛。
亲人关切而焦灼地问:“不能不抽吗?”“抽烟为什么?是好玩、是时髦、是有瘾,还是寄托?”“不,没有瘾,抽烟的意义对我也没有那么浅,是寄托。”当然“举杯浇愁愁更愁”用抽烟摆脱心灵的困境同样是枉然,但烟在手中拿着,在口、鼻、五脏中吐纳着,确实让我产生了一种稳定的情绪,有一种薄似不觉的安然(现在注:我现在抽烟是真的因为有瘾)。当然,我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大胆地拿起烟来,我毕竟是人,我毕竟需要照顾世人的习惯和他们的好奇,但问题是:不是你不叼着烟卷,你就是高洁的圣女,相反,我认为自己比某些表面的纯洁要圣洁得多,我懂得把握自己,我和被社会塑造的她们不一样,我活着,因为我考虑的是做为自己而活,比起来,我显得更诚实和对自己负责。
走在日本画家东山魁夷的文字中,我读到了自己的路,他说:路有两种,回顾已经走过来的路;展望今后即将走的路。亲人说:“你的心太大了”这两天,我听到的语言太少,我思考的太多,他们插进了一句,就令我惊警。是呀,聪明的我并不精明,我的戒心太少、我不太听话、我没有按照人们的手势走路,我在自己学步,但我没有欺骗自己,我是对的,我让自己去领略生活,当然,知识对我,亦是自己的。我是一个比人们舌头底下,瑰丽想像中,少平凡得多,要干净得多的女子,我每走一步,都是扶托着我自己。
时装表演,是第一次自己面对一个复杂的社会,因为拒绝了不能称作权贵和权贵的宠爱,得罪了得意女子的嫉妒,并因在她们享受优越与低级肆欢的时刻,独自溺于书中,而被斥为“穷酸”,我知道了自己的灵魂和需求,较之她们要高级了许多。
在远离和厌弃了灯红酒绿、皇后、歌星的映衬和捧托中,我体委到了浮泛在光影混晃里的空虚与肤浅。在歌舞生平、嘈杂、昏暗中的腐沤恶臭里,也读到了洁身自好的艰难和意义。
如果我愿意在那堆废墟里打个胜仗,也许不是太难,但我将永远写下心灵的败绩。于是,我选择了清静,就如远离了有饱食,然而腐臭的浊海,选择了浅淡贫瘠却有涘草涘花的小溪。
可是,我毕竟幼稚,回首的时候,常常因某些忽略了的错误而迷失,但,既然选择的仍是未来,我倒毋需多责多咎。
记起一个梦,我独行在一个广袤的旷野,路,是似曾相识的黄土路,蜿蜒曲折,曾坐在模糊引路人的马车上,安闲地走了很久,却忽然发现是歧路,便猛然跳下,一步一步返回,走上了一条弯长却略略缓升的远路,仍是条坑坑洼洼的黄土路!
不知梦,究竟有否意义与暗示,我知道,自己曾希望有人引路,有人扶携,但路,终要是自己走的,对我这样欲独立的女性,或更是!尽管路弯曲而漫长,艰辛且孤苦。
还是但丁赠我一盏灯:走你的路,让别人去说吧。但我借了灯光说:走你的路,让别人去看抑或是前仆后继吧!
1992.7.19 夜1时1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