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园 | 注册:2004-1-16 04:00 | 等级:用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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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家里慢慢的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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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离家,却没人问我为什么而来。 看来,我是比美国诗人狄金斯幸运。她在《我离家多年》回到家门前,有些害怕,害怕熟悉的人会以陌生的面孔出现,乃至在畏惧中“捂上耳朵,像贼,喘息着逃走”。 我呢,不用退缩,它已热情地为我开启...... 虽不是自己亲手建立的那个小家,它在我们出国多年后被校方收回。但娘家尚在,尽管已不是我走时的模样。 要说,家不过是形式的外衣,可谁会舍弃呢? 至少我不会。 以前用过的书、笔记本、衣物等等,都被父母收藏。几乎都是些没什么实际价值的东西,可他们却舍不得扔掉。 很多年前,为此同他们争论,有时还偷偷把收旧货的人叫来,先斩后奏。可,却免不了之后的口角。 那时觉得他们不可思议,他们的观念陈旧。然,在走过千山万水之后,在经历过无数次整理行囊之后,才体味出割舍的艰难。 实物的痕迹,往往与生命的命脉碰撞过。注入生命力的东西,不管是物的本身,或是意义上的,都是难以扬弃的。 但有的东西又不得不抛弃,生命之船是有限的。诗人隐地说,一生倒有半生,总是在清理一张桌子。 可如何清理深藏在文字里的我年轻的灵魂? 我自叹不能,只能把自己还回到谜一般的世界,回到梦开始的地方。那就是家了。未成年的时候,家在父母的掌心里。成年后,家在爱人的怀抱里。如果父母的家是把日不落的晴雨伞,那么我自己的小家则是一把梦幻悠悠的折叠伞。 在异国他乡,一个地方住上一年半载,我们便开始出发。甚至,一年内搬了四五次家的记录也有过,那是在新加坡,美丽的花园城市。 屡次搬家,就像更换舞台的背景,会赋予一种新鲜之感,从中能捕捉一些生命里不于常有的百态。可,离别的愁绪,也是多愁善感之人不能承受的轻! 然,我又偏偏喜欢漂泊的生活。犹如一位作家朋友说的,我本就是“雨”,怎可能不游离? 抑或,是心灵的家永远在老地方,移动的只是形式。而我往往不在乎什么形式。生活不在于过程,而在于内容。 无论我的小家在何方,我娘家的小舟永远都朝我驶来,我不会在风雨摇曳的时候,望不到尽头......
我是幸运的小女子,家是我温柔的肩膀。宛如马克.吐温所说,乘在一条陌生的船上,处在一帮陌生人当中,随便出多少代价都换不到称心如意和重新回到家里的安宁感。 父母对我的爱不是投资,我对父母的爱不是敷衍,而是来自心海的呼唤,是全身心的投入。 然,这些年我离家太远,父母又渐渐年迈。我真正能为他们分担的,又是什么?他们牵挂我这个远游的小女儿,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在病塌上,他们还叮咛我开车当心等等。而我的两个姐姐和哥哥,也从不在照顾父母多寡上怨声载道,总是要我安心做自己的事等等。 本以为这次回来,可以好好陪陪父母。然而,应酬和事务,却不知不觉耗去了想留住的光阴。时间是我们最缺少的东西,是大文豪海明威说的。我不想以之为借口,但却是不可摧毁的事实。 好在父母理解我,可是我总感到愧疚。马克思说,时间是发展的空间。我还是有机会弥补的。 | | |